第兩百四十八章四年前【上】
四年前——
一陣清涼的風吹來,不經意間,外面已飄起了雪花,姍姍來遲的雪密密匝匝,在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劃過無數道孤線,隨風旋轉、飛舞,猶如從天而降的柳絮,一時間瀰漫天空。彷彿天女散花,無窮無盡的雪花從天穹深處飄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優美的舞姿向所有的生物致敬,然後輕柔地覆蓋在房頂上、草尖上、樹葉上,瞬間,萬物的本來面目被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悄悄地掩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積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點綴了萬物,將一切變得神秘起來。
一女生背後摟着一個男生的腰:“你會娶我嗎?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男生驚訝的轉過頭,“不會吧……你,不會開玩笑吧。”
女生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這事可以開玩笑的嗎?”
“可我們現在只是高中生,怎麼……”男生慌了,一下子不知所措。
“怎麼了?不負責任嗎?反正我給你了,你要為我們的孩子負責。”女生堅定地說道,“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切,神經病,要不?把孩子打掉吧。”男生轉過身子不理她,依舊看着學校的美景。
“你,我不管,我就要孩子。”女生哭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他可是無辜的啊,為什麼要打掉他……”
“我又沒想過會這麼快有孩子……”男生背過頭,脫開女生的雙手轉身走了……
“混蛋!你這個混蛋!!”
兩個女生拿着書本在教學樓下嘻笑着走過,一朵茉li花的花瓣輕輕地飄落在雪白的書頁上,“咦?這是什麼?”
隨即——
“砰!!”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生從天台跳了下來,當場摔死在那兩個女生的面前!四肢被摔得嚴重變形,瞪大的雙眼直直地勾着她們,充滿了怨恨,憎惡,不甘和憤怒!
“啊!!!”兩個女生尖叫着連滾帶爬跑開了。
雪飄飄揚揚地下着,女生烏黑髮亮的長發粘稠着臉部下面的鮮血和腦漿,已薄薄地鋪上了一層無情的小雪花。她,靜靜地趴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耳朵里,
眼睛裏慢慢地向外流淌着一股股的、一股股的鮮紅的血。血剛流出來的時候冒着熱氣,與地上那冷冷的雪花融化在了一起,然後慢慢地凝固……沒有人看見,那個死去的女生的手指,還在一曲一曲地顫動,旁邊是一朵雪白的茉li花……
雪花越來越密,在空中依舊無休止地散落着。如同怨婦的哀傷,飄蕩的雪如失落的冤魂,搖搖曳曳,無從去向。很快,落在地上的雪,將地上的鮮紅融化為一道猩紅的小水流,向四面八方伸展,如同“死”字……
夢域,細節潮水般地從冷藍色過渡到灰暗,世界沉進陰影,被奪去生命的雪花僵硬地從天空墜落。骯髒的死亡故事一字排開,哀怨的聲音糾纏着風,佈滿整個天空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哭聲半流質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氣里,輪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層,像死人的皮膚。
周圍響起了陰森森的《romancel》的鋼琴曲……
三天後……
男生嬉笑地摟着一個高一的女生,在學校的操場上走着,浪漫着,歡笑着。下課後,那個被男生摟着的高一女生吹着幸福的口哨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學校上空,光線暗淡,彷彿女人眼角的怨淚。高大的建築物被黑暗模糊掉稜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淅瀝的雨下在黑夜裏,所有東西都很潮濕,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在學校西部那棟實驗樓的3樓的電教室裏面,一個坐在裏面睡覺的女生猛地抬起了頭。她不斷的揉着自己的頭使自己清醒。
“我怎麼了?”她依稀記得下午上課的時候自己很困,然後就趴在桌上睡著了,一直到現在。“外面雨好大啊。”
“人都走光了?同學為什麼沒叫醒我?”透過微弱的路燈光,她抬頭看看牆上掛的大鐘,指針的指向卻看不清楚。
正在這時,“噹噹當”刺耳的鐘聲忽然響了起來。
女孩仔細傾聽了一下,鐘敲了10下。
“啊!!”已經晚上10點了?女孩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馬上收拾好課本,打開門準備跑出去。可是一打開門,凜冽的大風就將她颳得睜不開眼睛,雨點隨着狂風拍打在她的身上。
“好冷啊……”她退了回來。然後她又意識到,學校實驗樓的大門在晚上9點半就關門了,換句話說自己已經被鎖在大樓裏面了。
怎麼辦?
她想了很長時間,忽然想到北教學樓後門都是沒關的,於是她決定到右邊走廊直接到北教學樓裏面去,然後可以通過北教學樓下樓從一樓的後門回寢室。可是一想,她又猶豫了,因為她意識到,這裏是三樓,那麼從這裏的走廊過去……就會經過那個走廊……
——北教學樓三樓的走廊。
“怎麼辦?自己總不能在這裏呆一夜吧?”她猶豫着接着月光到牆壁上打開壁燈。
啪的一聲,燈開了,慘白的燈光射到屋子裏面,諾大的電教室裏面隱藏着陣陣黑暗,叫人不寒而慄。她咬了咬牙,走出了電教室。
外面雷鳴電閃,描繪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讓整個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間蒼白,迅即漆黑,哭泣的鬼影無路可逃,靈魂**僵硬。視界細細潰動,模糊的白色光點,重疊巨大的黑影,絕望地撕破夜色,陰寒刺骨的風颳得她全身發抖,還沒走出教室門幾步全身的衣服早已被濕透,她那引以為豪的身材也瞬間暴露無暇。
牆上的時鐘又沉悶的敲了一下,走廊空蕩蕩的,連燈都熄滅了,幸好還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