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張庄的血

第四章張庄的血

為家人的安全,方猛他們在山裏行軍,山路難行,根本就沒有路。方猛跟着大哥他們爬山越嶺,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走出了大山。準備到山下的張庄休息下。

1938年5月30日,毗鄰太行山的張庄,這個僅有40戶的小村,因為地處偏僻,在這戰亂年代卻頗象世外桃源,一群純樸實在的農民在這裏過着清貧而又滿足的生活。

但是在這個華夏大地,百姓水深火熱的時代,誰又能不受影響,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呢!

現在這個世外桃源就變成了人間地獄,腥風血雨籠罩着這個小小的山村。

上午,三十里地外楊家莊鄉的日軍第十五混成旅團駐軍的一名小鬼子竄入張庄,闖入了村長張萬全的家裏,見到張萬全的女兒漂亮,便獸性發作,一邊喊着“花姑娘!”,一邊向姑娘撲去。

人往往會為了心愛的東西爆發出超人的力量,張萬全便是如此,平素老實巴交的他手提鐮刀瘋狂地向小鬼子猛劈過去。小鬼子膽戰心怯,抱頭鼠竄逃回了楊家莊鄉。

張萬全把發生的事情急忙告訴村民們,大家迅速離村躲藏起來,但村內還剩下了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這些純樸的村民對鬼子的滅絕人性和殘忍還是估計不夠,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中午,十多名全副武裝的小鬼子又來到張裝,進了村子,見人就殺,見屋就燒,霎時間濃煙滾滾,火光衝天,整個村子變成一片火海。槍聲、人們的哭喊聲、牲畜的慘叫聲和小鬼子的吆喝聲狂笑聲混成一片。

槍聲,方猛身子一震,停下腳步。沒錯,是槍聲,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槍聲,方猛側耳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做出了判斷。離這應該不算太遠,方猛將狙擊步槍從肩上摘下,帶着大哥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等方猛他們趕到張庄時,喪心病狂的日本鬼子已經離開了,村子裏的火還在燒着,一股難聞的焦臭味不時飄來。

在村外的小山坡的樹叢里居高臨下可以對整個村子一覽無遺,方猛透過狙擊步槍上的望遠鏡,遠遠地望着冒着火光的張庄。

方猛正仔細觀察時候,四五十米外的樹叢中突然發出悉悉嗦嗦的響聲,方猛打着手勢,他們六個端着槍形成半包圍慢慢地靠了過去。

“娘,鬼子走了嗎?我餓。”樹叢里發出了低低的話語。

“妞,再等一會兒,咱們就回家。”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小妹,聽話啊!再忍一會兒,等哥給你打野雞吃。”

方猛猛地用槍管拔開了草叢,三雙驚恐的眼睛同時射了過來。

一個的中年婦女緊緊摟着一個十多歲左右的小女孩,旁邊還蹲着一個半大小子。

吳銘打量着眼前的三個人,而這三個人也用恐懼的目光瞅着穿得花里胡哨(數字迷彩服),破破爛爛衣服的方猛。

那個半大小子見到方猛,暗暗咬了咬牙,偷偷去抓放在腳下的火銃獵槍。

“別動,”低沉的警告讓半大小子停止了輕舉妄動。

轉過身指着坡下余火未熄的村莊,“那是怎麼回事?“

“是日本鬼子乾的,他們殺人放火,可壞了。”半大小子站了起來,恨恨地說道。

方猛瞅了三個人一眼,帶着舅哥他們回身大步向村子走去。

煙味、血腥味、焦糊味瀰漫在張庄,越往裏走,方猛的心情越沉重,到處是血跡斑斑,村裡被日軍屠殺的多是一些老人。老人被捆在一棵樹上,他周圍的地上有10多片碎肉,腸肝肺臟在下身掛着,直墜到地。懷有身孕的婦女的死狀極慘,下身血肉模糊,肚子被刺刀挑破,血涌腸流,血淋淋的胎兒被扔在身旁。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渾身**地躺在地上,兩個乾癟的ru房被割下胡亂扔在一邊,血肉模糊的下身還插着木棍子。不斷出現在眼睛裏的殘肢斷臂、死不瞑目的頭顱、人的內臟和腸子、燒得象焦炭似的屍體,讓方猛他們感到這裏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啊、、、、操你姥姥小鬼子,追。”村子裏突然發出一聲大叫,六個穿着花里胡哨的漢子飛速地跑了出來,直奔村口跑去,嚇了村民們一大跳。

“娘,是剛才那幾個人?”小女孩指着背影說道。

“妞,別管他了,鬼子走了,咱們也回家看看吧!”中年婦女搖了搖頭,說道。

“娘,那幾個人真的很奇怪,我看不是土匪,就是逃兵。”半大小子接著說道。

“山上,你說的花姑娘在哪?害大家跑了這麼遠的路,白忙活了一場。”伍長草芥邊走邊抱怨着。

“真的有花姑娘,水靈靈的花姑娘。大概都躲藏起來了,村子裏只剩下老人和孕婦。”山上趕緊辯解道。

“那現在支那人應該回來了吧?還有水靈靈的花姑娘。”草芥眯着眼睛,淫笑着問道。

“草芥君,您的意思是再回去?”一個日本兵疑惑地問道。

“是的,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那些躲起來的支那人肯定以為咱們已經走遠,不會再回去了。”草芥笑着解釋道:“咱們再殺回去,就能把那些該死的支那人統統堵在村子裏,一個也跑不掉。”

十一個日本鬼子稍微商量了一下,又折返回來,滿腦子都是對花姑娘的垂誕,徑直殺回了張庄。

剛跑的村口,就看見六個奇怪的人又反身跑了回來口裏喊道:“快,躲起來,小鬼子又回來了。“迅速的隱蔽在了殘垣斷壁之後。

“鬼子來了,快跑啊!”

“快跑啊!”

方猛將長長的槍管平伸出去,藉助狙擊步槍上的瞄準鏡向村口的方向仔細觀察。

村口,十幾個穿着土黃色軍裝,戴着黃帽子,帽子後面還飄着兩塊“屁簾”的日軍正嚎叫着向村子裏衝去。

“日本鬼子,個子不高,羅圈腿,和電影裏差不多。“

“喲西,喲西。”草芥聽着村裡傳來的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十分的興奮,大聲叫嚷着帶領一群畜生邊開槍,邊向裏面衝去。

村裡到處都是驚恐的呼喊聲,村民們四處奔逃,有向後村口跑的,有躲進院子或殘破的屋裏,匆忙關門的。

“呯”,六聲槍聲,跑在最後面的六個日本鬼子的頭上迸出一朵小小的血花,象根木頭似的倒在了村口。

“八嘎牙路,敵襲。”草芥罵了一聲,還剩五個小鬼子弓着身子尋找敵人。

“呯、、、”,又是幾聲槍響,五個小鬼子向後仰面而倒,頭蓋骨都被掀掉了。

村子中的一個小院子裏,中年婦女則摟着小女孩,不停地安慰着另一個驚魂未定的年青女人。

村裡傳來的咒罵聲,讓幾個人面面相覷。

“出來吧,小鬼子都死了。”一個身穿花花綠綠中年男人端着一支三八大蓋在村子裏喊道。

村民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村長張萬全瞅了眼地下的鬼子死屍,狠狠地踢了一腳,啐道:“畜牲,該死的畜牲。”

方猛看着拿鬼子身體泄憤的村民說道:“鬼子死了這麼多人,這個村子是再呆不了了,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大傢伙進山吧。”

方猛他們幫所有的村民都搬進了山裡一個村民都知道的山洞,有了個安身之所,大家都很高興,計劃着在那建草房,砍樹木,以後還要在那裏種莊稼和蔬菜。看來,大家心裏對日本鬼子的恐懼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寧肯呆在深山老林里,也不想再回村子了。這樣也好,聽說外面不但有鬼子,還有土匪,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基本上都被強行征走了,只能靠進山打點野味,挖野菜來充饑。

方猛他們坐在山洞口地上清點着收穫,三八步槍10枝,子彈500發,刺刀10把,九一式輕機槍一挺,俗稱“歪把子”機槍,子彈150發。日式手雷22枚。11套日軍軍服,幾十塊銀元。

等他們來到山洞裏,村子裏四、五十口人已經做好了飯菜,正等着他們了!

一口大鍋里燉着野兔和一些他叫不上來名的野菜,香味飄散在空氣中,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大人們在忙活着烙餅,幾個孩子着圍着肉鍋跑來跑去。

“恩人們,您們請上坐。”張萬權殷勤地讓道。

“不用客氣,我們隨便有個地方坐就行。”方猛擺了擺手

,“恩人,還是來這裏坐吧,我們還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呢!”

方猛點了點頭,大家也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沖桌上的一個老漢微笑示意。

鍋里的兔肉燉野菜早就好了,一個年青的婦女端了滿滿一盆過來,幾個大碗小碟擠滿了不大的小桌子。

“大傢伙都吃飯吧!”招呼了一聲,張萬全隨後轉身給方猛他們和老者滿上了酒。

張萬全端着酒衝著方猛說道:“恩人們在危難關頭救了我們全村人的性命,叫您們一聲恩人也不為過,大家一直沒有機會當面感謝恩人的大恩,今天我和大爺爺代表全村敬恩人們一杯。”

方猛站起身,笑着說道:“村長和眾位鄉親們太客氣了,什麼恩人不恩人的,我可不敢當。咱們都是中國人,只要有血性,見到鬼子亂殺人,如果力所能及的話,又哪能袖手旁觀呢。我們酒量淺,只能意思意思,大夥的心意我領了,可不是瞧不起大家啊!”說完端起酒碗來,輕輕抿了一小口,向著眾人點頭示意。

張萬全笑着點了點頭,幹掉了一碗酒,“大爺爺是我們村裡年齡最長,見識最多的……”

大爺爺擺手打斷了張萬全,有些汗顏地說道:“年齡最長,我承認。可要說到見識,無論如何不敢說是最多的。恩人一看就知道是見過大世面的,又有這麼大的本事,眾位鄉親推我來敬恩人一杯,我是榮幸之至啊!”

方猛舉起酒碗,又抿了一口,嘴裏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大爺爺您過謙了。”

”恩人們既然不喜飲酒,那就多吃點,要不肉涼了就不好吃了。”張萬全坐了下來,指着盆子裏的兔肉說道。

方猛慢慢地吃着兔子肉,眼睛輕輕地掃視着村裏的眾人。細心的他發現有幾個人竟然帶着一絲憂慮的神情,包括那個大爺爺在內。

“對了,村長,您剛才說有事情要和我商議,我正好也有事要說,還您先說吧!”略想了想,方猛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便笑着對說道。

“哦,就是恩人們多出來的槍,我和大傢伙想跟恩人勻幾支。保護這些婦孺,也能弄些糧食。”張萬全指了一下他們手裏的步槍,笑着說道。

方猛搖了搖頭說:“不行,你以為有幾桿破槍大家就能安全了,小鬼子丟了十幾個人能不找嗎,你以為現在山裏安全了,小鬼子找不到你們嗎,四五十口子,沒有糧食怎麼活,槍聲就不怕叫小鬼子聽見?”

“那恩人你說咋弄。”張萬全害怕的嚇了一哆嗦。

“這地方安全不了幾天,後天等我搶了陽泉的給楊家莊鄉小鬼子的補給,我就帶大夥離開這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中,一切聽恩人的。”張萬全點頭贊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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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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