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成墓碑,也是我的
那晚,我幾乎把整個機場都找了個遍,也沒看見梁景的影子,最後不得已才打給了ARNO,結果他在電話那頭說了句:OHMYGOD,梁先生沒有告訴你,他已經先去酒店了嗎?
我氣的不清,但對着梁景毫無辦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我主子,得罪不起,來了我得好生伺候着,走了我還得灑淚歡送期盼着他下次光臨。以工作私心來講,我很希望梁景能一直留在S市,這樣我就有強大的後盾,不用一個人面對那群豺狼。但以單方面情感來講,我希望他滾的越遠越好。
回到家已經夜深了,開門進去,迎接我的永遠是黑暗,無論我回來多晚,無論我回不回來,都無人問津,這個家是我自己的。於嘉禾在結婚一個星期之後過來收拾東西時,就這麼對我說過,他說顧清城這只是你一個人的家,不包括我!你用這麼拙劣的手段跟我結婚,就別妄想我是你的。
折騰那麼久,到底是累了,摸着黑回到主卧,重重的將自己甩在床上,卻意外壓到了人!頓時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迅速的開燈,等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時,讓我頗為驚訝,他看起來在這已經睡了有一會了,被吵醒很不愉快。
距離於嘉禾回家已經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在這個家裏他僅僅只留了幾套衣服,還是他最不愛穿的,所以其實他從來也沒打算跟我過日子。左不過在他母親面前才會我跟裝模作樣的好像我們關係還不錯。
據我所知,照現在這個點,他應該在橡樹園顧唯一的床上,跟她水乳交融,你儂我儂。既然顧唯一都回來了,他沒可能會過來找我,這樣忽然出現,不同尋常。
我坐在床上死死瞪了他半天,一時之間難以回神,直到他忍不住睜開眼睛,皺起眉頭。側頭,語氣刻薄的說:“看什麼?看了那麼長時間,還看不夠嗎?”
說完,他便坐了起來,伸手拿了床頭柜上的煙,取了一根抽了起來。看清楚他臉上那種厭惡的表情,我才收了心神,爬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坐在床邊,一一取下我手上的戒指和手錶,語氣淡然的問:“有事跟我說?”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後笑了笑,道:“不錯,這兩年進步挺快,腦子也聰明了,倒是不用我費力氣了。”他講話的語氣依舊含着一點諷刺,帶着對我無盡的討厭。
於嘉禾很討厭我,在他眼裏,我不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或許在很多人眼裏,我就是那種‘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女人,人家一對本就相愛的情人都跪在我面前衷心懺悔,苦苦哀求,期望我成全,在旁人眼裏,聰明的女人就應該選擇放手,成全他們,也放過自己,給自己留着一種叫做尊嚴的東西。畢竟他們認錯的態度足夠誠懇,畢竟這個人男人從頭到尾就沒愛過你,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才是阻礙人家的石頭。
而我卻選了一條偏執的路,執意拆散了他們,跟一個深愛着別人的男人結婚。
知情的人都對我很失望,如今我獨守空房兩年,孤立無援,亦沒有人同情我,在別人眼裏,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是我逼着他娶我,是我愚蠢的要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跟自己綁死在一塊,讓一個錯誤繼續延續下去,讓所有人都痛苦,還沒有半點好處。
我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着得到,更何況這個別人是顧唯一。我昔日的好姐妹,我老爸情人的女兒。
我笑了笑,脫掉了身上黑色的西裝外套,回他:“都是你的功勞,再不學點城府,怕是被人買了,還會開開心心幫人數錢呢,是吧?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被你們耍着玩,還樂呵呵的以為她全心對我好,你全心愛我。再說了,你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個那麼愚蠢的角色吧。”
話剛說完,一個軟枕就丟了過來,我沒擋着,任由它砸在臉上。再順手接住,在原來的位置放好。
“別用老婆兩個字來噁心我,除了一張沒用的結婚證,你什麼都不是。”
看着他厭惡的神情,我笑了,“都兩年了,還不習慣?不習慣也沒事,我們時間還很長呢,反正我身體健康的很,沒個幾十年死不了,於嘉禾原配這個頭銜,等我變成一塊墓碑了,也還是我的。”不理會他已經鐵青的面色,拿了換洗的衣服,便進了衛生間洗澡。
很累,實在沒什麼心思跟他鬥嘴。人心就是這麼矛盾,獨自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時,總期望着他能來,就算呆在一起很不開心,也希望身邊有個人;可真的來了,這樣惡語相向,我又疲於應付,希望他永遠也不要來了。
兩年了,我也只是佔着名分,至於這個人,倒是沒再去宵想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