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重大使命
泉州,簡稱“鯉”,別名“鯉城”、“刺桐城”、“溫陵”,地處福建省東南部,北承福州,南接廈門,東望琉球,中國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唐朝時為世界四大口岸之一。
貿易品有單眼槍、青花瓷、人蔘、竹子、中華面,秦焱貿易重心放在杭州,沒有多餘資金投資,至今沒能開啟泉州第三件商品人蔘,只能買到青花瓷。
泉州往下是廈門,大明朝最南端港口,也是東亞到東南亞的最後一個港口。作為遠洋貿易的切入口,地理位置不可忽視,乃是日後進入東南亞的初始線路。
有錢就投資泉州、廈門,秦焱一直這樣想,可惜他一直沒錢,想法至今擱淺。
相鄰港口之間的航行沒有難度可言,沿着海岸線直走即可,只要不碰到海盜,遇上惡劣天氣也能提前靠岸。
以秦焱現在的綜合實力,從杭州開往泉州大約半個月,卡特琳娜不在駕駛室則20天以上。
出海之後秦焱很少出門,關在船長室閉門思過,思考現實和遊戲兩者間如何并行不悖。
現在中算是重新開始,自由撰稿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必須得有動人的經歷,拿得出吸引眼球的文章,方能快速殺出一條血路。
遊戲裏不能算如意,不過經歷的東西還是蠻多的,總體上中中平平,這裏虧一點那裏又賺回一點,重要的是結交到不少朋友。
比如說萊恩,平常沒個正經,表面看是個腦癱患者,現實中據說是名人民教師。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但在秦焱需要他的時候,能放下手中的事立刻過來幫忙,還不用半句道謝。1個熟手5金幣,60個“熟手”水手就是300金幣。這個費用他提都沒提,對他那種等級來說可能是小錢,對現在的秦焱來說則是巨資。
就算是現實生活中,一個電話就能叫出來幫自己,而且不用說謝謝,這種人也屬於中華鱘一個級別,大家仔細想想。
還有趙丹瑜、綠泡、索隆以及大唐雙龍幫的兄弟。
一想到萊恩引用索隆的那番話,秦焱就笑起來。
和自己單獨談一談?有趣,魔眼索隆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一個資深演員,晚期精神病患者,還是最瘋狂的正常人?
正為人類醫療事業殫精竭慮,屬下在外面報告,“船長,張保仔打出旗語,要求晤談,對方僅一艘船,沒有武裝,請指示!”
秦焱心說來得好,正愁不知去哪裏“討賬”。不過轉念一想,海盜沒有武裝和野豬沒有獠牙有什麼區別?張保仔搞什麼名堂?
“下帆,減速,讓對方靠近。”
下達命令后,秦焱收拾一番,儘可能儀容俊偉地走出艦長室。
“秦兄弟,多日不見。”
張保仔僅帶了兩名隨從上船,拱手寒暄,言辭親切。只是眉間憂悒,不似前兩次雄姿英發,有種壯志難酬的鬱結。
秦焱看在眼裏,抱拳回禮,“好說,正愁不知上哪裏找你們。張大哥自己卻來了,果真是守諾之人。”
張保仔聞言面色不由一暗,躊躇不言,秦焱大感奇怪,這七尺男兒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張保仔沉默半響,忽然嘆道,“秦兄弟,張某人生平語出必行,這回,這回怕是要食言了?”
秦焱正色道,“張大哥難道說得是報酬一事?”
從張保仔面有難色,再說到食言兩字,秦焱猜想是不是他惦記着上次說得“重謝”,故而一口推斷。
“不瞞兄弟,正是此事!”張保仔面有愧色,“上次秦兄弟為救我等損失慘重,還折一條船,本來張某人從來不欠人情,尋思回到總部便取出錢財報答。不料上趟我被李忠武追擊一事,乃因幫中叛徒謀划。又趁我和內人離開,黨同伐異,將島上儲蓄多年的財寶搜刮一空。如今張某人只餘下3艘船,修理旗艦之後已是捉襟見肘,怕是無力兌現前言。”
“報酬一事,不必再說,張大哥也是性情中人,何必為一時得失長吁短嘆,男兒志在四方,以你才能他日必能東山再起。”
上次夜戰損失巨大,對張保仔所說重謝本來寄以厚望,拿不到手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秦焱天生心軟,看到張保仔虎落平陽的樣子,早已無心計較。
“多謝秦兄弟體諒,另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張保仔張了幾次嘴,最終說道,“總部被叛徒奪取,我等再無錢糧來源。不知可否資助一二,待我等奪回總部,必定加倍奉還。”
說實話,秦焱本是專程“討賬”,如今討賬不成,反而還有借錢,普通人哪裏接受得了。偏偏秦焱就是這種極品。
小時候聽評書,追《說岳全傳》,稍大點看武俠,追求俠之大者。憑那副小體格,成人之後沒能幹“以武犯禁”的大事,不過心中一直有個英雄夢,最見不得虎落平陽、英雄氣短一類的事,算是“千古文人俠客夢”的典型。
見張保仔一干人等落魄頹喪、眉頭不展,秦焱已是看不過眼,聽見這番說話,不由豪情高漲,“張大哥不必如此鬱積,常言道‘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這500金幣,你先收下,若是不夠,小弟日後再資助。”
他全身上下總共518金幣,竟然拿出500,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張保仔虎軀巨震,緩緩擺手道,“我不能要。”
秦焱以為他嫌少,解釋道,“我知道500金幣做不了多大事,對整合船隊幫助不大,但我現在只有這麼多了。”
張保仔搖頭道,“秦兄弟誤會了,不是錢多錢少,而是你的心意兄弟承受不了。”
秦焱不解道,“心意?”
張保仔一雙虎目盯着他說道,“你身上只有518金幣,拿出500資助我等,你說這份心意我以後怎麼還?我不能收,也不敢收。”
原來如此,秦焱鬆了一口氣,“你多慮了,現在我沒到用錢的時候,多一點少一點都沒有關係。你千萬不可客氣,若此等小節尚要拘泥,日後清理門戶、重振雄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張保仔定神看向他,忽而哈哈大笑,“秦兄弟說的是,是我婆媽了,另外我要在泉州整飭隊伍,有封書信勞煩替我帶到漢陽轉交給李舜臣。”
和李舜臣還有交集?這劇情也走得太遠了吧。
“舉手之勞,本當前去,但我人微言輕,別說轉交,恐怕連漢陽總督府都進不去。”
“那不可能,你只消說泉州張某的密函,李舜臣不得不見你。”
不得不見我?李舜臣貌似是朝鮮海軍總督,地位相當於戚繼光、鄧子龍,遊戲設定上講也就比杭州總督李華梅稍微低那麼一點,還是因為人氣因素,這口氣未免太大了吧。
見秦焱不夠堅定,張保仔道,“秦兄弟不必懷疑,此事牽連到中**官與倭寇勾結,侵擾朝鮮商船一事。其中還關聯到一個大秘密,茲事體大,他只要看完信保管大開中門迎接你。”
吾曰,老哥你是不是手下反叛,神志失常,發了失心瘋。堂堂朝鮮第一大港總督會大開中門親自迎接我這個27級的菜鳥。我書讀的少,大開中門的意思還是懂得,別以為開個中門就和開雞門一樣。
張保仔一掃沮喪,眼中迸射出無情的光澤,恨恨道,“來島原來並不是扶桑國最可怕人,可憐我大明能人無數,都被奸佞蒙蔽,我諫言無數次,可惜無人理會。待他日禍起扶桑、泥沙俱下,這幫宵小隻能哭爹喊娘,只是這兩國百姓,哎……”
秦焱被他憂國憂民情懷感染,不過仍然存有疑慮。
老哥,你明明是大清的,怎麼又扯到大明,太亂了吧。穿越劇毒性真強,從現實生活影響到遊戲了。還有,來島索靜作為80級精英boss,你竟然說他不是可怕的人,秦焱回想不久才被來島攆得人仰馬翻,忽然想學馮小剛在《食神》開頭那樣大喊三聲“還有誰”?
難道是天照大御神?哎,好端端一個航海遊戲,大家規規矩矩航海不就好了,又扯出玄幻故事,真的以為是啊。
不過仍對張保仔說得秘密動心,不過既然是大秘密,秦焱也就沒有問,不想成為“你知道的太多了”的犧牲品。
一番推諉,張保仔收下金幣,走的時候說道,“我信中所說也沒有具體證物,不過朝鮮方面想必有些端倪。若是李舜臣逼問的緊,你就回答‘鳴泉歸海在丁酉,梁上君子相逼遲’即可。”
聽到這裏,秦焱內心充滿對舊社會教育的讚美。太有內涵太有功底了,想這張保仔不過一名刀口舔血的海盜,無本生意,甚至可說朝不保夕。竟能在自己這個重點大學文科生面前出口成章,賣弄玄虛,而且絲毫不露馬腳。
秦焱知道觸發了某個劇情,心中暗喜,聽他說的玄之又玄,似乎關係重大,儼然有二戰前期山雨欲來的危機感,興奮之餘又有點小擔心。
客套幾句,拜別張保仔之後,轉舵直奔漢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