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氓軍三)(一萬二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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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趙羽魏上任斷案,眾百姓跪拜伸冤
酒桌之上,有着許多認識的和不認識的貴客,文遠拉着我坐下,說是要讓新郎官醉着回去。
經過介紹,我才知道着桌子上都是同道中人,有三個舉人,五個秀才,也是這縣裏有名的。
喝得興起,眾人要我吟詩一首,說是解元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哪敢應下,此次高中,是老天保佑,給了我好運的,至於了不得的這個稱讚,我恐怕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至於在座上的文人么,恐怕水平都在我之上,我不敢獻醜,又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靠運氣中的,只好推脫說今天只想着娘子,無心吟詩,惹來眾人大笑。
一個姓李的舉人笑道:“趙解元,此次你擔任縣令,恐怕是屈才了。我聽聞說,上面原本要你做刺史,只是考慮到趙解元的出身,便當個縣令兩年再說。趙解元莫以為我譏笑,我也是貧苦百姓出身,在座都是知道的。”
聽罷,我嘆道:“竟是這個回事,我也有在懷疑,怎的只當了個縣令,那是不合規矩的。只是能做個縣令,趙某人已是感謝皇恩,諸位莫嘆,再起一杯。”
文遠一拍木桌,嚇了文人們一跳,又道:“哥哥若是能做刺史,那是天大的好事。眼下韓刺史不會做官,管轄之內,百姓皆苦,他卻大魚大肉。若是哥哥來當,定然要好上他百倍有餘!”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嚇壞了在座的人,李舉人急道:“張舉人莫要再多言!這話傳出去,那可是要抄家的。韓刺史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他雖是進士出身,卻不比趙解元尊貴,據說是花錢買上的。故唐解元做刺史,那只是時候不到。今日之事,張舉人休要再提啦!”
眾人紛紛附和,文遠也知個輕重,就不再提了。
又是一頓吃喝之後,文遠已經知足,便放走我去洞房。
我已是頭昏目眩,推開房門,險些摔個跟頭。張墨墨靜坐在床頭,等我來揭紅頭簾。
我心中焦急,哪有心情按規矩來,直接用手掀了。
似乎是喝醉的緣故,燭光之下,我只覺得張墨墨美若天仙,望走了神。
張墨墨紅着臉,嗔道:“還看?”
“娘子,你可真美……”
“油嘴滑舌,早說你會是個風流才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心一橫,將她橫抱上床,撕開她的衣裳,雪白的肌膚映入眼帘,如春藥般刺激我的慾望。
張墨墨也是十分配合,她抱住我,用紅唇吻我的脖頸。
那一夜,美不可收。
過了五日,是我上任的日子,又是一片規矩之後,我邀文遠來衙門吃茶。
文遠來到衙門,看着佈景,讚歎道:“嚇!好氣派,哥哥總算是出人頭地,以後要多關照弟弟。”
我笑道:“那是應該,落魄之時,弟弟三番五次助我,哥哥難忘!”
文遠看到我旁邊的師爺,問道:“這是?”
師爺忙給文遠作揖:“張舉人,在下是趙老爺的師爺,與張舉人是本家,秀才出生。”
文遠不敢託大,還了一禮:“既是本家,那也不必客氣,張師爺,坐下一起吃茶。”
張師爺說好,也坐了下來,我們正要聊天吃茶,外面忽然傳來鼓聲。
我站起身,皺着眉道:“這上任第一天,怎的就有人擊鼓?文遠,你且與我去審案,坐在側邊旁聽。”
文遠是個好熱鬧的主,忙着說好,便在我的後面了。
來到前堂,我坐在椅上,又叫人給文遠搬條板凳,然後一拍驚堂木,喝道:“升堂!”
“威……武……”
片刻之後,便有三人被帶上堂來跪下。
我一看原告,是一位衣着華貴的富家子弟,而被告則是瘦骨如柴的老人和一位秀麗女子。
我學着官腔,問道:“擊鼓喊冤,所為何事?”
那富家子弟向我作揖,笑道:“青天老爺,今日我出門遊玩,被這對父女偷了錢包,還請老爺做主。”
我心中疑惑,問旁邊的師爺:“這人是誰?怎麼的上了堂也如此德行?”
張師爺小聲回道:“老爺,這是李家的二少爺,仗着家中有財,橫行霸道。只是他每次告狀,都會送上百兩紋銀,前代縣令也就不多過問。此次擊鼓,十有八九是他看上那老翁的女兒,只是女方不從,他不想犯強搶民女之罪,便告上堂來。此次應該是要老爺你關父女入獄,他再去獄中把女子一人帶出。之前縣令任命時,這類事情他已做過五六次,每次銀子倒是送得足。”
我心中氣惱,小聲喝道:“前任縣令怎的如此糊塗!今日我做了縣令,決不許這等欺男霸女之事發生!”
張師爺向我作揖,道:“老爺是有眼睛的。”
果不其然,那老翁慌忙說道:“青天大老爺啊,是這小人看上我的獨女,要我女兒陪他共度春宵。我二人不從,便被告上堂來,請老爺做主!”
那女子也是急着磕頭,道:“求大老爺做主!”
我看得心酸,向師爺問道:“前任縣令判了多少糊塗案!此事一完,你立即帶人馬將他捉來,我要好好審問一番!”
張師爺一驚,連道:“使不得啊!他的義父便是韓刺史,老爺你羽翼未豐,萬事隱忍啊!”
我一聽又是韓刺史,心中惱火,便看向那李少爺,喝問道:“怎麼個回事?”
那李少爺不慌不忙答道:“老爺,小人在途中已寫好狀紙,請老爺細看。”
我點頭道:“你親手拿來。”
他滿臉欣喜,認定我是同道中人,便走向我來,從懷中掏出銀票。
側邊的文遠已是看到此幕,氣得他青筋暴露,就要衝上來。
我看了看銀票,果然是一百兩,頓時火冒三丈,一個耳刮子打在李少爺臉上。文遠見我動手,忙衝上前來,拿起驚堂木就砸在那李少爺的頭上,直打得他鮮血直流。
老翁與女子看得真切,連忙磕頭:“老爺明鑒吶!”
我又讓人強壓着李少爺跪下,向文遠問道:“這李家,你張家壓得住么?”
文遠點頭氣道:“李家大少爺與我是至交,他為人光明磊落,但也想做那家主。哥哥你只管判案,我張家與李大少爺一起壓着,那李家定然是翻不出什麼跟斗!”
我聽罷,又把驚堂木一拍,罵道:“好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三番五次強搶民女,前任縣令不管,我趙羽魏來罰!根據大唐律例,壓入牢房,秋後處斬!退堂!”
那李少爺早已被打蒙嚇蒙,說不出話來。老翁父女連連磕頭,我心中煩惱,喝道:“退堂!”
“威……武……”
我帶着二人步入後堂,又向文遠作揖:“此次要麻煩弟弟了。”
文遠揮手道:“哥哥這是折煞我,你知我的脾氣,換做是我,恐怕那李二少爺血濺當場。哥哥這案子斷得好,還記得你我去鄉試途中之約?”
我當然還記得,便叫文遠再去喝茶,不要掃了興緻。
只是這茶似乎就喝不成,一個衙役慌忙從前堂跑來,喊道:“老爺,外頭圍了許多百姓,說是要青天老爺幫他們伸冤。”
我覺得奇怪,又帶文遠去衙門口,看到一群百姓在那圍着,一見到我,便齊齊下跪道:“青天大老爺萬歲!”
原來是那老翁吧事情傳了出去,百姓紛紛來伸冤,我看着這些百姓,心中氣惱,前代縣令竟是這麼個糊塗官。
今天的茶是喝不成了,我便讓文遠先回去處理李家的事,讓百姓們一一上堂斷案。
百姓們紛紛上堂,我心中的無名之後更盛,最令我氣憤的,則是一個被李二少爺霸佔過的民女上堂,用血書求我放了她那被前任縣令關在牢裏已經半年的爹娘。從師爺那裏得知,這民女也是被李二少爺看上,只是不從,便被李二少爺夥同前任縣令給禍害。我當即放人,又叫衙役去李家要五十兩銀子賠償民女。
一直忙到黃昏日落,終於是歇了口氣,我讓人泡了茶,與師爺一同吃。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以前只覺得天下不太平,是聖上的關係,考了個解元,認為可以造福鄉里。只是現在做了縣令,才知道民眾到底活在什麼樣的陰暗之下,只恨自己下人出生,做不了刺史,否則定要把那些危害一方的貪官給法辦!”
張師爺站起身來,向我作揖:“老爺不畏強權,一心為民,當之無愧是青天大老爺,抱負是好的,只是這天下不是你我說了算。只求老爺在卸任之時,依然受民愛戴,那便是對得住自己和百姓。”
我飲了口茶,嘗不出滋味,問道:“文遠那邊,事情辦得如何?”
“張家財多權大,李家定然不敢違背,況且這李二少爺確實犯了法,他們也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哪敢和朝廷作對?老爺儘管放下心來便是……”
我放下茶杯,走出門口,看那潔白的明月在黑夜中高掛,嘆道:“我願做蓮,出淤泥而不染,死也在所不惜!”
第八章張小爺怒殺貪官,陳二狼舉兵護城
時光飛逝,我做縣令已經有兩個年頭。
雖然沒有什麼大功績,但我自認在管轄之內,每件案件都公正合法。
只是這天下變得更加混亂,已經有人不服唐宣宗,爆發起義。只是豐和還在大唐的管轄之內。
然而,起義軍勢如破竹,而且有一股起義軍眼看就要打到豐和鎮。我心中焦急,若是王者之師還好,我可以投降求保豐和百姓,只是這起義軍是那破曉將軍張雄率領,過往之處,定是燒殺擄掠。
豐和只有五百官兵,哪抵得住那有三千人馬的張雄!
據探子來報,那破曉將軍只有十日便要到達豐和,眼看無奈,我只能寫信請韓刺史發放援軍。
兩日後,在衙門吃茶,見我愁眉苦臉,文遠安慰我道:“哥哥莫慌,想來韓刺史的回信今天要到了,他有一萬人馬,只要派五千來,那張雄就要敗。”
我也覺得是,還沒來到的事情,擔心也是無用。
正說著,送信的衙役回來了,見到我要拜,我忙將他扶起,問道:“韓刺史可說了,何時發放援軍?”
那衙役哭喪着臉道:“大人,那韓刺史膽小如鼠,要我們自己守住。還說大人是朝廷命宮,若是戰死,定求聖上為大人追加榮譽!”
“砰!”文遠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罵道:“該死的韓刺史,這幾年貪腐享樂的日子,把他的骨頭給磨軟了!”
我癱坐在椅上,嘆道:“師爺,你去讓人把鄉紳們都叫來,我有話要吩咐。”
師爺諾道,說讓所有鄉紳們下午便到。
等到下午,前堂已是坐滿了人,眾人議論紛紛,一時間喧鬧起來。
我看看人數,敲下了驚堂木--“啪!”
看着眾人靜下來,我緩緩說道:“眾位,這破曉將軍就要來攻打豐和,我原本請韓刺史派五千援軍救急,無奈那畜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捨棄了豐和的百姓們。”
眾人一驚,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諸位莫慌,眼下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拋下豐和,背井離鄉……”
話音未落,人們便喊起來了:“我們不走!”
我欣喜十分,繼續道:“第二條路,則是大家捐錢湊人,把自己的家丁捐出來,再湊些錢財,鼓舞一下百姓,我們自己湊軍隊,應該是可以有一千多人的。”
一位老者慌道:“怎麼打?他們可是又三千人吶!”
鄉紳們泄氣地低下頭,開始謀算後路,文遠忽然站起來,他神色凝重,道:“三千人,倒是不足為懼,你們儘管捐錢捐人,我去拉一支身經百戰的四千軍隊來!”
眾人欣喜,道:“那便看張舉人的了!”
我心中一驚,讓眾人先散去準備,又把文遠拉來,喝問他道:“你哪來的四千軍隊?”
他笑道:“哥哥可還記得氓軍?這兩年來,他們已是這周邊縣中最大的山寨,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兒郎,我要去把他們拉來救命。”
“他們可是匪!”
“那也是被韓刺史逼成了匪,我立刻去尋陳二狼。保衛家鄉,是每個好兒郎都願做的事。哥哥只管在衙門等我兩個時辰。”
我呦不過他,便只好同意,讓他去尋氓軍。
下午之時,我又去鼓動百姓與抽募捐款,記錄下來的,已是有八百士兵與三千兩紋銀。
待到傍晚,張師爺忽來找我,對我說道:“老爺,快回衙門看看,張舉人拉了幾千人馬等候,讓我來叫你。”
我心中大驚,文遠竟真把氓軍這群日日刀口舔血的漢子找來了!
來到衙門,遠遠便看到文遠與陳二狼,我忙上前作揖道謝,陳二狼揮手道:“青天老爺莫拜,張家是遠近聞名的善人,你又是百姓都誇的青天大老爺,我氓軍弟兄雖然是匪,然而個個是保駕護國的好兒郎。何況如今有你二位兄弟來找,哪能不幫!”
我欣喜萬分,將頭上烏紗帽摘下,狠狠摔在地上,道:“我也不當這個唐朝的勞什子縣令,陳兄若不嫌棄,我便來做個軍師!”
陳二狼大笑道:“好一個青天老爺趙羽魏,果真有種。也好,你是解元出身,來做軍師定然是好的。張舉人早已深得我氓軍弟兄之心,不如來做個副將,與我一起奮勇殺敵!”
文遠是好熱鬧的主,連忙答應,陳二狼便讓人給他找了一副盔甲與一把寶劍。
我打量着氓軍之眾,對陳二狼說道:“氓軍兄弟,雖然身經百戰,然而終歸是匪,裝備不夠精良。幸好眼下還有八日,又有百姓鄉紳籌款,我讓豐和縣的所有鐵匠裁縫都為氓軍打造寶劍盔甲,定能打造出王者之師!”
陳二狼欣喜道:“如此甚好,張雄那畜生,率領一群烏合之眾,哪打得過我氓軍!如今裝備更好,定是能殺得他片甲不留!”
文遠皺眉道:“氓軍有四千弟兄,將我們的人編入,則是五千。打造一把劍要三兩銀子,造一副盔甲要五兩,如此算來,則是要四萬兩紋銀!我張家最多可出一萬兩,鄉紳與百姓們捐款可達兩萬兩,這還有一萬兩,可如何是好?”
我冷聲哼道:“這不是難事!前任縣令搜刮百姓,又收受賄賂,定是有不少財富的。若在一日之前,我們還懼他後面的韓刺史,如今與韓刺史已是撕破臉皮,還怕他作甚?現在便去抄了他家,把他的頭顱砍下來以示百姓,又振我氓軍士氣!”
文遠拍手道:“還是哥哥想的周到,弟弟受教了。”
我們趕到前縣令家時,他正在吃茶,見到我們到來,忙奔來作揖:“趙解元為百姓,辛苦了。”我擺手道:“言重了,只是這軍餉不足,想請先生捐獻一點。”
他眉頭皺在一起,嘴唇張大,嘆道:“老頭子我哪裏還有錢,朝廷給我的俸祿只夠吃穿,實在幫不了什麼忙。”
文遠氣急,指着他罵道:“狗雜碎,你欺壓百姓,收受賄賂,今日豐和有難,竟如此推脫,當我兄弟二人是毛小子不成!”
說罷,他拔出寶劍,狠狠地砍在前縣令的脖子上,剎那間血光四濺,老頭的脖子噴出幾丈高的血,手指還指着文遠,卻倒了下去。
文遠抓起他那目瞪口呆的頭顱,對着氓軍眾人吼道:“給我抄,什麼都別放過!”
陳二狼看得驚訝,悄聲對我說道:“張舉人做書生屈才了,實乃草莽英雄是也。”
半個時辰后,有氓軍軍士來報,說抄出許多財物,有白銀一萬三千兩,黃金五百兩,布匹一千,珠寶若干。
文遠聽得憎恨,摔掉手中的劍,罵道:“小小縣令有如此家財,來人,把百姓都叫到菜場,我要給大夥一個交代!”
張師爺便讓人去叫百姓,文遠親自抓着頭顱,又拖着屍體向菜場走去。
不曾過了多久,菜場便圍滿百姓,文遠把頭顱舉起,眾人吃驚:“張善人,你是做什麼?”
文遠碎了一口道:“這老雜毛,欺壓百姓,貪贓枉法,我哥哥早就想殺了他,只是不敢與朝廷作對。如今強盜打來,朝廷不管我們,那我們還怕他作甚!哥哥心中氣惱,要我把這個老雜毛宰了,讓咱豐和的百姓消氣!我在此示眾,便是要告訴那些為富不仁的牲口,一天之內,每家送一萬兩軍款來,否則休怪我砍了你的頭!”
說罷,他把頭顱朝百姓們一丟,鄉紳們嚇得差點癱倒,眾人歡呼道:“趙解元萬歲!張善人萬歲!”
他點點頭,道:“我先下去,這沒頭的身體便送與你們。”
話音未落,便有無數百姓衝上來,狠狠地咬在那屍體身上,用牙扯下一塊塊肉來吞下去。
我很滿意文遠的表現,認定他是個當將軍的料,可笑他還死讀這麼多年書,實在是糟蹋了光陰。
九日過去,豐和內已經能聽到馬蹄的震動聲,上來城牆,已然可以看到一小片黑色的部隊行來,雖說算不上“黑雲壓城城欲摧”,只是我第一次帶兵打仗,心驚膽跳。
天空已經顯現暗紅,在太陽落山之時,那破曉將軍的部隊停在了五里之外升火做飯,興許是要紮營了。
陳二狼等人已在辯論,文遠說是要趁天黑對方不備打過去,而陳二狼怕張雄有所防備,會使眾人中計,一時吵得不可開交。
見我到來,二人要我出個主意,我思索片刻,道:“那張雄並無探子,是新建不久的起義軍,規模必定如草寇一般。原本他只想我們豐和毫無兵力,卻不知氓軍已起,想必是不敢認為我等會趁夜攻營,文遠說的是有道理的,我們便試上一試。”
陳二狼向我作揖:“趙解元,是有理的,我們便趁夜色攻營!不知我們應當何時進攻?”
文遠擺手煩道:“定然是子時了,夜色最濃!”
我笑道:“子時不可,雖是夜色最濃之時,卻易使人心生戒備。不如放在寅時,那時夜色極濃,又要到天亮,敵軍只當我們逃去或是睡去,沒有防範了。”
陳二狼大驚,又向我作揖:“我當文遠少爺如昔日曹孟德帳下張文遠,不怕死的,卻不知趙解元也猶如徐庶,兩位弟弟當真乃神人也!”
第九章趙軍師神機妙算,小張遼蒼穹破日
張雄的部隊長日趕路,已是疲憊不堪,所以沒有趁機攻城。而氓軍眾軍士日日盼望,興緻高昂,精神與氣勢上便已是贏了大半。
文遠又在屋內吵鬧,說是要做前鋒,眾人皆驚,哪裏敢肯。張老爺子已被驚動,趕了過來。
他已經不拿鼻煙壺,望着文遠,問道:“你要做先鋒?”
文遠不卑不亢地作揖道:“我要做先鋒。”
老爺子又問一次:“你要做先鋒?”
“我要做先鋒。”
“那麼……”張老爺子怔怔地看着文遠,終於揮手道,“去罷!為了豐和百姓,別丟我的臉面!”
陳二狼急忙上前,道:“老爺子,萬萬使不得。你張家父子是豐和的領袖人物,怎能沖在沙場的首位?不如我陳二狼做先鋒,先帶弟兄們殺去,張少爺再來不遲。”
張員外委婉拒絕,要讓文遠做先鋒。
我思慮一會兒,道:“做先鋒是好,文遠有將軍之氣勢,定然是能打個勝仗。只是萬事還需小心,我見那張雄等人並不防備,不如,由陳兄帶一千人,此時出發,繞道那張雄的後面,等到寅時便與前方的文遠一起攻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張員外大喜,道:“趙賢侄真乃文曲星下凡!”
我暗嘆可惜,這計謀簡單至極,只是豐和出的讀書人不多,我且是解元身份,便被人看作高人一等。
陳二狼對我的計謀沒有異議,他帶了一千人馬出城,要繞過山道轉入張雄的後方。
我拉住文遠的手,道:“你我是兄弟,雖如今我是軍師身份,打不了什麼仗,但哥哥願意走在你的部隊後面,為你接應。”
文遠道:“哥哥如此,弟弟感激的很。哥哥且放心,文遠定當砍下張雄的人頭,還我豐和一片安寧。”
說罷,我們便出門點兵,是奇襲的緣故,便只挑選了一千人,且不許帶火,摸出了城。
文遠為我找來一匹好馬,道:“哥哥便騎這匹,是那西北的商人送與我父親的。雖不如汗血寶馬,卻也不是普通的雜馬可比。”
我謝過文遠,看着他們眾人先出城,跟了上去。
此時夜色已深,可以聽到蟬鳴,眾人雖走的慢,卻不敢聊天,唯恐打破了“奇襲”的名頭。走到離張雄部隊半里之處,夜色極黑,眾人又不曾點火,敵軍也看不見我們。我暗暗感嘆敵在明我在暗,又叫軍士們躲進官道旁邊,不讓察覺。
文遠沒有來找我談話,人們都是等着時間流去,終於,已到寅時!
我對眾人道:“悄然殺去,當離敵軍百步之遙時,便大喊,可亂其分寸!”
文遠領命,率眾人離去,我也急忙跟上,與大軍急行。
敵軍的防備已柔弱不堪,想必是覺得要到天明,無需再加強防範,以致我們到了百步沒有人察覺。
忽地,前後兩方都傳出喊聲:“殺!”
我大喜,陳二狼趕來的正是時候!
片刻之間,我們便殺了進去,敵軍頓時方寸大亂,哭喊聲,廝殺聲,投降聲,亂作一片。遠遠地看見一大漢叫喊,定是張雄了。
文遠此時正砍下一個頭顱,見到張雄,大喝道:“張雄,我張文遠在此,納命來!”
氣勢如那蒼穹破日,戰場之上,竟無一人敢攔!
文遠不知何時換了長槍,手執長兵,拍馬向張雄奔去,神似昔日張遼!
張雄光着膀子,想必是剛從睡夢中驚醒,手中亦無兵器,見文遠奔來,又聽他那怒吼,似是嚇破了膽,大喊道:“啊呀!張遼!是張遼!將軍饒命!”
文遠青筋暴露,瞪着雙眼,將長槍舉高,罵道:“何來饒命之說?你屠戮平民,罪當萬死!”說罷,他將手中長槍擲出,刺入張雄脖頸,又上前拔出寶劍,一刀砍下頭顱!
眾人驚慌,喊道:“將軍死了!”
一時之間,戰場停止廝殺,都望着文遠。
文遠張嘴在那張雄的脖頸上撕下一塊肉,又吐出去,大聲喝道:“爾等屠戮平民,理應當死。我張文遠最恨作惡之輩,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爾等放下兵器,歸入我軍,便饒一命!”
敵軍獃滯一刻,又恢復神情,一小部分跪在地上,哭着饒命,其餘人都奮力廝殺與逃命。
文遠大怒,喝道:“全部殺光!”
陳二狼大笑:“張小爺真乃神人也!”
他手舉大刀,練練殺敵,那大刀鋒利,一下便將人砍作兩半。
我亦是熱情,抽出寶劍殺敵,幸於父親從小便要我練身,此時也並非吃力。
敵軍士氣已失,雖說背水一戰,可惜一堆草寇,終歸是烏合之眾。
文遠見敵軍有一壯漢,勇猛至極,使雙銅錘,無人能敵。他氣惱罵道:“這是誰?”
眾人皆答不知,文遠大怒,又執起長槍,向那大漢奔去。
陳二狼連忙喊道:“萬萬不可!”
我也吃驚,文遠先前勇猛,完全是張雄失了分寸,此時那大漢如此勇猛,文遠怎麼會是對手!
只是文遠發怒,十匹寶馬也拉不回,他朝那大漢怒吼:“閣下何人?報上名號,我張文遠與你一戰!”
那大漢停下手,站直着對文遠喊道:“將軍,我是一草輩,姓王名三虎是張雄花錢買下,並未參與屠戮之事。只是家有重病老母,不得不求錢照顧,今日戰敗,只是想回去給老母報平安!”
文遠一聽,大喜:“王三虎,放下兵器,入我氓軍。明日我便派人接來你家老母,在豐和里安享晚年!”
王三虎急忙跪下,道:“早知豐和張家父子是大善人,多謝將軍!”
我見文遠正要點頭說好,忽地倒地,正覺奇怪,卻看見文遠的左眼上插着一支短箭。我大喊一聲:“文遠!”拍馬上前,將文遠放在馬背上,喊道:“我先回城,眾位處理後事!”
陳二狼急急喊道:“軍師快去,別讓張小爺出了差錯!”
王三虎大怒,罵道:“哪個鼠輩,將軍與我說話,爾等竟做小人之事!”
他揮舞大鎚,砸向百步內的所有敵軍弓手。
我帶着文遠,向豐和縣內跑去,文遠抓住我的手臂,道:“哥哥,並不礙事,我只是覺得左眼看不見東西,其餘並無大礙。”
我將文遠扶好,道:“弟弟可是要嚇死哥哥,你左眼已是受傷,先回去找郎中醫治,此時再上戰場,定然沒命!”
文遠便不再說話,我快馬加鞭,一炷香的時間便入了城。入城之後,我急忙讓人找來郎中,又把文遠放在床上,又讓人去喚張員外。
張員外最先趕來,向我問道:“可有大礙?”
文遠不等我作答,笑道:“父親放寬心,我勇猛善戰,更是砍下敵軍將領首級,只是遭小人暗算,失了只左眼罷了!”
張員外拍胸道:“險些嚇壞我這把老骨頭。過幾日讓人為你造一副眼罩,定然是好看的。”
半柱香的時候過去,郎中也到了,見到文遠,急忙上來看了看,對我們作揖道:“將軍這傷,並不太嚴重,敷些草藥便可,只是這左眼,怕是保不住了。”
張員外道:“無妨,請先生開藥罷!”
我坐到文遠旁邊,笑道:“今日之戰過去,弟弟定是要被人稱作小張遼了,多大的名頭!”
文遠大笑道:“我當打仗是多難之事,原來如此簡易,只是要勇猛便可,計謀方面,便都要麻煩哥哥了。待到陳兄回來,再問問戰況如何。”
話才剛完,陳二狼便推門而入,問道:“如何?”
“只是失了左眼。”
他打趣道:“那便好,原先如張遼,現在失了眼,是不是要做夏侯惇了?”
文遠笑道:“張遼便好,戰果如何?”
陳二狼忙向我作揖,道:“多虧軍師,殲敵兩千餘人,逃了幾百,收復大將王三虎,而氓軍只是傷亡兩百,實在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我大笑,正要說話,忽地有人敲門,外頭道:“先生,韓刺史的信使求見!”
文遠大驚,道:“哥哥,他怎會派信使來?”
我思慮片刻,道:“定然是知道了我豐和有氓軍之眾,便叫人來查看,若是我軍戰敗,他便叫信使逃去,若是戰勝,便來收編。”
文遠怒道:“陳兄,扶我起身。”
陳二狼扶起文遠,我便叫那信使進來。
那信使挺胸抬頭,踏進房門,對我作揖道:“恭喜趙解元,大獲全勝!”
我皮笑肉不笑道:“不如韓刺史派你來,有何貴幹?”
信使笑道:“韓刺史知道豐和已有氓軍之眾,只是這個時候,拉兵便如起義,韓刺史捨不得大人年輕便冠上如此罪名,便願為大人背這個罪名。請大人將氓軍兵權交給他,他將與聖上講明。”
文遠從床上跳起,拔出寶劍,罵道:“去他勞什子的韓刺史!你便如此回去見他吧,算是交代我等的答覆!”
他一劍揮下,砍掉了信使的手臂,揮手道:“帶走他,完成我等的回信!來人啊,信使身子較貴,哥哥同情,贈與毛驢一頭,讓他騎回去!”
第十章趙羽魏欲救蒼生,氓軍得鬼魅居士
信使離開之後,文遠望着地上的血跡,向我問道:“哥哥,眼下如何?”
我道韓刺史雖有一萬人馬,卻也不敢隨意攻打我豐和,眼下天下大亂,他只求保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萬萬不敢損耗實力,我們暫且靜觀其變就好。
陳二狼認為好,他跟我們告辭,說是現在已經天亮,他要去叫人接來王三虎的老母。
我們便心情大好,王三虎是猛將,留他在氓軍之中,定然是有大好處的。
此時有些犯困,我便與文遠一通歇息,也可以照應他。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已是烈日當頭,文遠覺得熱,我便叫人送來盆水和絲巾,為他擦汗。
他握住我的手,道:“哥哥是折煞弟弟了,文遠自己來便好。”
我清楚他的性子,也不推辭,出了房門,準備去衙門談談豐和百姓的安頓。
衙門已是人山人海,我心中奇怪,叫來張師爺,他對我作揖道:“老爺,聽聞打了勝仗,百姓喜悅,一些人自願來加入氓軍,說是聖上不頂用了,要與老爺守着這豐和,打下天下。”
我心中氣惱,走到人群之前,喝道:“此次起兵,只求保我豐和,眼下天下大亂,吾等若是起義,又與草寇有何不同?爾等願入氓軍便入,只是氓軍只求自保家園,不求名利。”
一男子向我作揖,道:“老爺,在下錦繡樓大公子,知道老爺為人和善,不願出兵,只是這天下百姓受苦,老爺可視而不見?聖上的人馬與起義兵馬相同,皆是草寇之輩,強搶百姓,使得天下民不聊生。眼下需一位大德之人解救黎民百姓,請大人不要推辭。”
說罷,他便跪下,百姓紛紛效仿,跪在地上,對我喊道:“求大人救天下百姓。”
我心中不忍,道:“此乃絕路,暫且擱着。只是這豐和周邊之地,由我氓軍管轄,若是有草寇前來,必誅之!”
“大人英明!”
陳二狼此時也是到來,見狀,道:“趙軍師,你乃文曲星下凡,解元之命,定然是能扛大旗的。眼下百姓受苦,我們不如就此起兵,號召天下仁義之士。”
我覺得不妥,道:“陳兄不知,我此次出謀劃策,只是那張雄愚鈍。若是有素的兵馬,恐怕是吃不消。文遠雖是舉人,卻也是有勇無謀,此時起兵,定然一敗塗地!”
陳二狼笑道:“無妨,你憑着這解元身份,便於眾人之上。我倒認識一名讀書人,姓趙名建豐,自號鬼魅,此人足智多謀,只是與天下正統不同,便只中了個秀才。然而他的計謀,倒是我見過最好的,你不如去請他來,解元身份去請一個秀才,他定然是肯的。”
“如此甚好,今日無事,百姓之事便交與鄉紳,你我去請那鬼魅居士!”
我叫來鄉紳們,交代幾句,便又讓人牽來兩匹馬,與陳二狼一同出發。
陳二狼上馬,道:“那趙建豐離此地不遠,出了城,京城方向,只要騎馬一炷香的時間,便是到了。”
我大喜,與他出了城,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一個村裡。
陳二狼道:“此地名太平,雖是太平村,眼下卻不太平。趙建豐就住村尾的茅屋之中,他生平清苦,又不走文學之正統,難以生存。”
他領我道一茅屋之處,對裏面喊道:“趙建豐,出來,陳二狼請你喝酒去!”
茅屋裏衝出一個男子,約摸二十來歲數,五官清秀,只是身着麻衣,似是清苦。他見着陳二狼,大笑:“聽聞打了勝仗,實在恭喜。今日喝酒,定要多喝幾杯了!”
陳二狼大笑,道:“先不顧喝酒,你可知我旁邊的是誰?”
趙建豐一聽,便打量起我:“實在不曾見過,不知兄台名諱?”
我想着此時求才若渴,昔日劉皇叔也三顧茅廬,我又算什麼,便放低姿態,向他作揖道:“在下趙羽魏,特來拜見鬼魅居士。”
他嚇地跌倒在地,指着我,又覺得不妥,放下了手問道:“可是趙解元?”
我點頭說是,他便站起身來,眼中流淚:“我趙建豐何德何能,只中了個秀才,便不再高中,如今讓解元老爺來見我,折壽啊。家中老父正好在隔壁談事,求解元進來我家喝杯茶水,啊呀,不合適,家中茶水粗鄙,我去隔壁借點好茶葉來。”
說罷,不等我回應,他便跑入隔壁人家,裏面傳來人家的叫罵聲,驚訝聲,歡喜聲,一時間出來了五六個人。
一名老者見我,對趙建豐問道:“兒啊,這便是解元老爺?”
趙建豐說是,那老者一掌刮在趙建豐臉上,常年農務之人,頓時把趙建豐打倒在地,他破口大罵,道:“折壽啊!折煞啊!你個該死的小畜生,解元老爺駕臨了,你竟來隔壁人家借破茶葉,去村長家裏把他珍藏的藥酒求來,趕緊讓解元老爺進來坐着。”
趙建豐一愣,點頭說是:“我今日也是見了解元,便有點傻了,老爹說的有理,請替我招待解元,我去村長家求酒。”
我擺手道:“罷了,不必去了,我今日來,便是要請你鬼魅居士喝酒,哪有你去拿酒的道理。老人家也不要愧疚,眾人都知,我趙羽魏是下人出身,受不得福氣。”
老人家連連說是,說我是青天大老爺,周邊的人都知道,便叫趙建豐與我去喝酒。
趙建豐領我們去了酒樓,道:“太平村就這一處喝酒的地頭,解元老爺不要嫌棄。”
我搖頭笑道:“當年我是下人之時,可是蹲在路邊喝茶的,如今哪敢嫌棄。”
趙建豐點頭說是,便請我進去,叫了些酒菜,我對小二道:“送一盤雞腿上來,最好有七八個,我兩位兄弟皆是豪爽之人,喜歡大口吃肉。”
那小二覺得好笑,對趙建豐道:“嘿,窮酸的鬼魅書生,今日你朋友錢不少,便讓他把你欠的半兩茶錢給付了罷!”
趙建豐臉憋得通紅,罵道:“你吃了豹子膽,敢對解元老爺要債!”
小二笑道:“你們若是解元,我便是狀元了。”此時跑來一個掌柜的,對着小二就是一掌颳去:“在解元老爺面前放肆,你活夠了?”
小二自知闖禍,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我扶他起來,付給他半兩銀子,說是為趙建豐還債。
掌柜的領着小二下去了,趙建豐向我作揖,謝我的恩惠。我搖手道:“趙兄不知,我自己對這解元的名頭並不在意,這天下出路,只科舉一條,然而科舉偏激,老百姓都被矇混了眼。我倒期盼今後沒了科舉,眾書生皆是平等。”
趙建豐道:“解元老爺實乃大智慧,想我寒窗苦讀,也只中個秀才,實在不甘。只是不知解元老爺你今日屈尊駕臨,找我趙建豐有何貴幹?”
陳二狼笑道:“氓軍現在的名頭,你離得近,想必也是知道了。如今天下百姓受苦,趙老爺實在難過,想要解救這些可憐之人。只是軍內勇者無數,然而沒有出謀劃策之人,便來請你做個軍師。”
趙建豐連說三個好,道:“如今這聖上無能,起義軍雜亂不堪,趙老爺你有這想法,實在是大任大德。我趙建豐願做個軍師,陪大人征戰沙場。”
陳二狼打趣道:“你怎的就此輕易答應了?”一句話急得趙建豐臉紅脖子粗,喊道:“解元老爺親自來接我,那是光宗耀祖的,哪敢不答應,日後被記錄在族譜之內,我也是留名千史!”
我們便喝酒,吃肉,趙建豐喝多了,道:“眼下老爺要擴大勢力,還需把主意打在韓刺史頭上。”我心中好奇,連忙追問,他便緩緩道來,“韓刺史是有一萬兵馬,只是那一萬人也是普通人家。韓刺史生性貪婪,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都要交與他的手上,軍士們早已不滿。我看大人派人送信給韓刺史手下的幾名將領,說是打下韓刺史后,財寶分與他們五成,那時有財誘惑,老爺你又是解元身份,他們若是不同意合謀,便是讓門卡了腦袋!”
他又飲下一杯酒,話鋒一轉,道:“哪怕是打不下來,大人許諾的財寶也是在韓刺史那兒,誰也怪罪不到你的頭上,只會泄恨不合謀的將領們。”
我覺得此計謀絕佳,忍不住站起身來叫好,覺得失態,又親自給趙建豐倒滿酒,道:“昔日曹操得徐庶,劉備得孔明,如今陳二狼得到了你這鬼魅居士,點子奇多,定能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拯救天下蒼生!”
趙建豐連連擺手,道:“老爺言重了,只是趙建豐有一事相求,望老爺答應。”
我問是何事,他便吞吞吐吐:“想請老爺,把那解元的榜帖,給我看上一眼。”
我大笑,道:“好說,別說是看上一眼,我今日回去,便讓文遠把他那亞元的榜帖也給你,讓你都抱着睡上一晚!”
趙建豐大喜,連忙跪在地上,向我磕頭道:“趙老爺,今日起,我趙建豐生是氓軍之人,死是氓軍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