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深愛過彼此的人,做不了朋友

第167章 深愛過彼此的人,做不了朋友

宋清波走後,池未煊慢條斯理地拿過襯衣穿上,剛才宋清波好像誤會了什麼,他跟蘇晴柔什麼也沒做,真正秒殺他的,是蘇晴柔那句無意識的呢喃。……www.……

其實他倒真想做點什麼,就是這丫頭太打擊人了。本來室內的溫度已經慢慢上升了,她也在熱情的回應他的吻,就在他做準備進一步時,懷裏的人沒反應了。

他鬆開兩人緊緊黏在一起的唇瓣,低頭看她,她卻已經睡著了。那一秒他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低頭看着自己還撐着小帳篷的身體,他哭笑不得。

卻也只能將她抱起來放進被子裏,看着她眼底黑黑的眼圈。他知道,這段時間她寢食不安,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前段時間好不容易看着她長點肉,現在又被他折騰沒了。到底怎麼才能將她的肉養起來?池未煊想到這個問題,明明整夜沒睡的他,愣是坐起來拿着手機百度菜譜。

他剛看了幾道菜譜,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眉心微動,然後放下手機,將襯衣脫了躺了下來。

於是,宋清波推開門那一剎那,實際上是池未煊正往床上躺。門開了,他就順勢坐起來。於是,宋清波就以為他們倆剛才在那啥那啥,又加上蘇晴柔無意識的呢喃。好吧,瞬間秒殺了宋清波。

於是,他輕鬆報了那天宋清波當眾向蘇晴柔求婚的一箭之仇。他俯下身去,在晴柔唇上用力親了一記,發出響亮的“啵”一聲,寶貝,你實在太可愛了……

晴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兀自睡得香甜。

晴柔一覺睡到中午,池未煊叫她起床,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還帶着點起床氣,咕噥着:“你幹嘛啊,我還沒睡醒……”

池未煊俯身看着她閉着眼睛嘟着嘴的模樣,她的唇紅紅的亮亮的,像軟軟的QQ糖,他忍不住湊過去咬了一口,跟他想像中一樣有韌勁兒。

感覺到唇上的異樣,晴柔半睜開眼睛,“你好煩,我要睡覺。”說著,她又往床上躺去。昨晚她擔心他找不到她會着急,根本沒怎麼睡。今天他追來了,她又知道了他的心意,心裏滿足的同時,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困意也襲卷而來。

她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自從她跟池未煊吵架以來,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有時候池未煊睡沉了,她怕驚醒他,窩在他懷裏動都不敢動一下。身體明明那麼渴睡,腦子裏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睡不着。

如今,知道了池未煊對她的心意,她心裏的陰霾撥雲見日般,全都消散而去。這一覺,她睡得很香,無夢無煩憂。

池未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讓她靠在他懷裏,低聲道:“小懶豬,該吃飯了,吃了午飯再來睡。”

剛才他在網上查找菜譜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前段時間他折騰她得厲害,她一日三餐都沒準時吃。從現在開始,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監督她好好吃飯。

“不想吃飯,我想睡覺。”晴柔困得睜不開眼睛,索性靠在他懷裏又睡了起來,這樣賴在他懷裏,被他哄的感覺太美好了,她捨不得放開。

池未煊攬着她,心底柔情四溢,“吃了再睡,好不好?乖,穿衣服了。”

晴柔像樹獺一樣趴在他身上,池未煊搖了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他用手指梳理她的雞窩頭,說:“剛才…宋清波來過了。”

他敏銳地感覺到懷裏的身子猛地僵硬了,他心裏有些不舒服,接着不動聲色道:“然後,你說,老公,好吵,出去接電話嘛……”

晴柔從他懷裏直挺挺坐了起來,驚得瞪圓了眼睛,“我……我真的說了這種話?”

“這種話?這種話怎麼了?”池未煊皺緊眉頭,她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晴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乾笑道:“沒,沒怎麼,很好啊。”晴柔瞅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再追究,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小心翼翼道:“池未煊,你跟小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啊,難怪以前我就覺得你很眼熟,但是從來沒把你跟小哥聯繫起來,你們兩個人的長相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你小哥長小哥短的叫他,叫得很親熱嘛。”池未煊不滿道,她到現在都還連名帶姓的叫他。

晴柔尷尬地撓撓頭,瞬間就把池未煊剛才幫她梳理好的頭髮又撓成了雞窩頭,“以前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更何況我們還校園三結義了,我跟安小離都叫他小哥來着。”

“以後不准你再這麼叫他!”池未煊命令道,他一聽見這兩字就各種不舒服,好端端的名字不叫,叫什麼小哥?

“呃……”晴柔無措地看着他,“那我要叫他什麼?”

池未煊看着她,說:“那是你的事,好了,起來吧,去浴室梳洗一下,他們已經在下面等着了。”

“哦。”晴柔愣愣的,宋清波回來了,他就在樓下。雖然她不愛他了,但是這樣子的見面,仍舊讓她有點不自在。

更何況他之前還向她求婚,如今她跟池未煊雙雙出現在他面前,對他來說怎麼都是打擊,她實在於心不忍。

走了兩步,晴柔轉過身來望着池未煊,“池未煊,我們可不可以不住在這裏?”

“為什麼?”池未煊正在穿鞋,聽到這話,他抬起頭來望着她。

晴柔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走回來,屈膝在他身邊蹲下,將他的皮鞋上面的帶子解開,然後把他的腳放進去,利索的繫上鞋帶,輕聲說:“我就覺得住在別人家不方便,不如回我們自己的家,你說是不是?”

池未煊看着她自然的動作,他心底一震,等她把兩隻鞋子的鞋帶都系好后,他順勢將她拉了起來,“蘇晴柔,以後不要再幫我做這些事,你是我的女人,今後是我老婆,我孩子的母親,不是傭人。”

“你覺得這樣很像傭人嗎?我只是看你那麼笨,穿半天鞋子也穿不進去,好心幫你而已,再說了,你為什麼要買這種系帶子的皮鞋啊,好麻煩。”晴柔有時候覺得池未煊就是一個怪胎,明明怕麻煩,買的鞋子全是系帶子的。

“可能就是為了等你來幫我系。”池未煊颳了刮她的鼻子,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宋璃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將我誘來,連你動了胎氣的話都編得出來,豈會這麼容易就放我們離開。既然她要給她兒子心上再插把刀,我何不成全她?”

“可是,這對小……宋清波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他畢竟是……”晴柔說不下去了,他畢竟是她曾經愛過的人,現在亦還深愛着她的人,她就在他面前這樣晃來晃去,太不厚道了。

“他畢竟是什麼?蘇晴柔,你別告訴我你想腳踏兩條船?”池未煊冷着臉道。

“你少冤枉人,我只是覺得做人要各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回去吧,馬上要過年了,我想多陪陪我媽媽,還有我弟。”晴柔撒嬌道,不跟他硬碰硬。以前沒覺得他這麼小氣的,現在他怎麼越來越小氣了。

“你還想着跟他日後好相見?蘇晴柔,我真是低看你了。”池未煊因為宋清波當眾求婚一事,到現在都還記着仇,把他劃為頭號敵人。有機會打擊他,他又何樂而不為?更何況是宋璃求着讓他虐她兒子的,他豈能放過?

晴柔錯愕地瞪着他,他怎麼這麼不講理呢?“我沒有想着跟他日後好相見,我是覺得你們是兄弟……”

“我跟他不是兄弟!”池未煊打斷她的話,他從來沒有承認過宋清波是他的兄弟。

“呃……你的意思是宋清波不是你爸的兒子?”晴柔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突然就想到豪門那些狗血的情節。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已經死了。”池未煊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不悅地瞪着她。

“早說你不是你媽親生的嘛,嚇我一跳。”晴柔喃喃的向浴室走去。

池未煊瞪着她的背影,實在無語了。當初他怎麼會建議她寫小說?她這腦子本來就已經不正常了,再一寫小說,就完全不正常了。

晴柔不想跟他吵架,而且他剛才那樣子真的很嚇人,彷彿她再多說一句,他就會衝過來掐死她。所以偶爾大智惹愚,既不會惹惱他,也可以替自己解圍。

清柔洗漱完出來,池未煊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兩人沒有再提這事。正好此時女佣人又上來請他們,晴柔跟着池未煊下樓。

樓下只有宋璃一人,晴柔下意識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宋清波的身影,她才鬆了口氣。而她這副模樣落在池未煊眼裏,卻理解成失落,他心裏很不舒服,臉上卻不動聲色。

宋璃眼睛還有點浮腫,她微笑道:“未煊,晴柔,坐吧,家裏就我們三人,不用拘謹。”

池未煊根本不知道拘謹為何物,牽着蘇晴柔大大方方落座,宋璃向女傭使了個眼色,女傭連忙去廚房叫人上菜。

宋璃坐在兩人對面,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吃飯了怎麼不叫我?”

三人同時抬頭望去,就見宋清波神色有幾分憔悴地走進來,晴柔心底一震,感覺到宋清波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連忙站起來,剛站了一半,手就被池未煊握住,將她扯了回去,池未煊皮笑肉不笑地在她耳邊低語:“緊張什麼?”

晴柔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已經坐在宋璃旁邊的宋清波,尷尬地沖他點了點頭,什麼話都不方便說。

宋璃偏頭看了他一眼,先前他明明已經離開,她以為他不會再回來,沒想到……。他現在心裏都在淌血吧,可是為了見她,即使他心裏血流成河,他還是捨不得離開。

她輕嘆了一聲,兒子,你這又是何苦?

宋清波的眼裏自始至終都只有蘇晴柔,曾經,他幻想過多次她坐在這裏跟他同桌吃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殘忍。因為她身邊坐着的已然不是他。

他心裏確實在淌血,可是為了多看她一眼,他還是回來了。他要讓池未煊知道,如果他敢對她不好,他隨時都會將她搶回去,讓他後悔死。

池未煊淡淡地睨着宋清波,見他一直看着蘇晴柔,他冷冷一笑。

菜很快端上桌了,晴柔鬆了口氣,餐桌上的氣氛太壓抑了,她都快要透不過氣來。坐在她面前的三人都是見慣大場面的,苦了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蝦米。

更何況,她身邊這位全身都籠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讓她心肝皆顫。他們不是家人嗎?怎麼相處模式這麼奇怪?

菜上齊了,傭人們都退下了,宋璃招呼他們,“吃飯吧,只是一些家常菜,味道還不錯的。”

晴柔看了一眼桌上的山珍海味,這麼豐盛的飯菜,宋璃居然說只是一些家常菜,讓她這個小門小戶出生的情何以堪啊。她拿着筷子,見池未煊坐着沒動,她先幫他夾了一筷子菜,他還是沒動,她有些尷尬,拿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吃飯。

池未煊看了她一眼,還沒說話,對面宋清波手裏的筷子忽然掉在了地上,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他身上,他彎腰去撿筷子,“不好意思,手滑。”

宋璃搖了搖頭,連忙招呼傭人給他重新換一副筷子。

池未煊心情忽然陰雲轉晴,他拿起筷子吃起來,看到有蝦子,他夾了幾隻放在盤子裏,然後放下筷子剝起來,剝好蝦,他沾了點醬料,然後遞到晴柔嘴邊。

晴柔看着眼前忽然出現的蝦子,她感覺餐桌上本來就很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壓抑了,她根本就不敢去看對面宋璃跟宋清波的表情,只得瞪着池未煊,用眼神問他,您這到底是鬧得哪一出?

池未煊皮笑肉不笑道:“親愛的,吃蝦吧,營養價值高,又不會發胖。”

晴柔簡直不能理解他的惡趣味,可是又不能讓他下不來台,她只好張嘴將蝦子含進嘴裏,用力嚼了起來。

其實她跟安小離最喜歡吃蝦了,但是又懶,不想剝。後來認識宋清波后,這事就變成宋清波的活兒了。每次他請她們去吃大餐時,總會點一盤蝦,他坐在那裏慢慢剝,她跟安小離就大吃特吃,等他剝完了蝦,桌上已經被她倆風捲殘雲般,只剩下殘湯剩水了。

他從來不介意,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後來,晴柔慢慢學會心疼他,在他幫她們剝蝦的時候,總會夾些菜送進他嘴裏。

一想到這些,晴柔忍不住望着對面的宋清波,他手裏正好拿着一隻剛剝好的蝦子,她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連忙低下頭,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如同嚼蠟一般將嘴裏的蝦子吞進肚子裏。

宋璃連忙伸過筷子夾走宋清波手裏的蝦子,感嘆道:“晴柔,不怕你笑話,養兒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給他老媽剝蝦,真是難得。”

宋璃一句話,解了兩人的尷尬,池未煊什麼也沒說,又剝好了一隻蝦子沾了醬料送到她嘴邊,晴柔心裏難受,仍乖乖張嘴接過去。

如此直到一盤蝦子全吃完,她覺得那盤蝦子就像堵在喉嚨上,讓她很不舒服。她不想去揣測池未煊幫她剝蝦的用意,只是覺得這樣去刺傷一個還愛她的人,有點過分。

她只希望這頓飯到此為止,他不要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然而下一秒,池未煊突然伸手過來,用指腹抹了抹她嘴角,寵溺道:“怎麼像個孩子似的,醬料沾在唇角了都不知道。”

他抹掉她唇邊的醬料,然後不避嫌的將手指送到嘴邊吮了吮,笑道:“難怪你這麼喜歡吃蝦子,醬料味道不錯。”

晴柔的臉“騰”一下紅了,她現在真想地遁算了,也好過坐在這裏倍受煎熬。而她對面傳來兩聲筷子掉在碗上的聲音,她臉紅耳赤,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妖孽,他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她低着頭,所以她並不知道宋清波與池未煊兩人之間已經劍拔弩張,宋清波狠狠瞪着池未煊,那眼神彷彿在說,池未煊,我已經把她讓給你了,你不要太過分。

而池未煊的眼神卻儘是挑釁,我就是過分了怎麼樣,你咬我呀。

宋清波氣得胸口劇疼,他突然站起來,轉身離去。宋璃連忙追了過去,“清波,你去哪裏?”

晴柔亦抬起頭來,只來得及看見宋清波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她轉頭看着像個孩子一樣的池未煊,無奈道:“鬧夠了?心裏舒服了?”

“蘇晴柔,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她不這麼躲躲閃閃,他不會這麼生氣,更不會讓她難做人。是她從宋清波出現的那一刻起,她整個人就變得不自在起來。她若是堂堂正正地面對宋清波,他不會這樣子讓她下不來台。

晴柔被他這話氣得夠嗆,她不想跟他吵,直接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池未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變得很不自信。蘇晴柔,你真的已經放下宋清波了嗎?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他,為何你捨不得看到他為你受一點委屈?

晴柔走出別墅,正好看到宋璃走回來,宋璃看到她,怔了怔,什麼也沒說,轉身走進別墅。晴柔知道宋璃沒有說出口的話,她並不想這樣子,可是只要她還在這裏,對宋清波來說就是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

是她變心在前,她怎麼還敢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跟池未煊秀恩愛?

她煩躁地撓了撓頭,自從剪了短髮后,她就習慣撓頭了。她抬頭望着天空,她想起後花園有一座玻璃花房。她記得玻璃花房裏有幾隻金絲猴,跟猴子玩一會兒,總比跟池未煊待在一起吵架強。她深吸了口氣,沿着小路向玻璃花房走去。

走到玻璃花房外面,裏面果真有幾隻金絲猴,有一隻正在打瞌睡,有一隻在地上啃花生吃,還有一隻在樹上跳來跳去。

“還是當猴子快樂,沒有煩惱啊。“晴柔趴在玻璃花房上自言自語,有一隻小猴子看到生人來,居然不怕生,跳過來在她面前蹦來蹦去。

“你居然不怕我,你好,我叫蘇晴柔。”她伸出手,那隻小猴子也學着她伸出手,一人一猴隔着玻璃握了一下手,“你叫什麼名字?”

“他叫土豪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晴柔轉過身去,看到宋清波緩緩向她走來,晴柔下意識退了兩步,宋清波眼神黯了黯,“小晴,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就像毒蛇猛獸了嗎?”

“不是,小哥,對不起,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晴柔急紅了臉,無措道。

宋清波勉強笑了笑,看着玻璃花房裏的金絲猴,說:“它們是一家三口,在動物園染了疾病,我媽媽就把它們接過來,還專門為它們建了一座玻璃花房,讓它們有了安身之所。”

“宋阿姨是好人。”晴柔說。

宋清波搖了搖頭,悵然道:“好人也會犯錯,小晴,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我也不知道,我一覺睡醒,就到這裏來了。小哥,原來這就是你的家啊,跟你認識五年了,才知道你是省長公子,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晴柔笑着說。

“我後悔我藏得太深了,如果我早告訴你,我是省長的兒子,你會不會來向我求助?”宋清波指的是蘇晴柔媽媽當時生病時的事。

晴柔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搖搖頭,“不會,小哥。那時候我仍然會那麼選擇,因為無論你是誰,都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我從未想過要拖累你。”

“為什麼?小晴,為什麼你寧願嫁給一個陌生人,也不向我求助,在你心裏,有沒有真的將我當成你可以依靠的人?”宋清波失聲問道,知道她為了救母嫁給喬少桓后,他不止一次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告訴她,他是省長的兒子,他有能力幫她。

如果那時候她知道他家很有錢,她一定不會嫁給喬少桓。

晴柔苦笑,“在我心裏,初戀是美好的,夾雜了任何利益的愛情,最後都會被物質化。我不會讓我們走到那麼可悲的地步,更何況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你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我又如何能自私的讓你去負擔我媽的醫藥費?”

“小晴,你真的愛過我嗎?”宋清波看着她,她如果真的愛過他,又怎麼會去計較這些?

“愛過,曾經很愛很愛。在嫁給喬少桓最初的那一個月,我不敢讓自己閑下來,我怕一閑下來,你的影子就會將我腦子塞得滿滿的。我甚至害怕睡覺,害怕孤單。我把自己搞得很累,只有累了,我才不會想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後來我向生活妥協了。我逼着自己慢慢忘記你,逼着自己每天少想你一次,後來我成功了,我真的很少想起你。我想,假如有一天你知道我離開你的真正原因,你會感謝我的。”蘇晴柔輕聲道,直到現在想起來,她的心都還疼着。

宋清波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小晴,我不會感謝你,你把我想得太無能了。遇到心愛的女人家裏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如果我選擇躲起來,我根本就不配當男人。”

“可我能為你做的,就是不麻煩你。小哥,不要停留在過去不肯離開,我相信,放下了我,你會找到屬於你真正的幸福。”晴柔回握住他的手,他是她最動人的初戀,是她永遠割捨不下的遺憾。看見他還停留在痛苦裏,她就心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他們已經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到曾經。

“可是我怎麼能放下你?小晴,那天向你求婚時,我告訴自己,如果池未煊追來帶你走,我就放下你,去尋找我的幸福。可是我太低估了自己對你的情意,我做不到。我越想忘記你,反而記得越清楚,小晴,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忘記你?”宋清波痛苦地望着蘇晴柔,他忘不了她,即使酒精麻痹了神經,她還是會出現在他夢裏。

晴柔眼前淚光閃閃,她哽咽住,“小哥,忘不掉,就記着,等你記不清了,你就會忘記。而我,我不會忘記,我曾經深深愛過的你。”

宋清波落下淚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知道,晴柔是在跟他告別,正式的告別。他的心很痛很痛,卻不得不放開她的手,讓她幸福。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宋清波哽咽着問她。

她搖頭,眼淚亦滾滾而落,“深愛過彼此的人,做不了朋友。”

“我明白了。”宋清波緩緩放開她的手,晴柔眼淚越落越急,相識五年,相戀三年。即使那日她對他說分手,她也沒有這麼傷心過。此刻,她卻淚流滿面,因為她知道,這段感情,終究是她負了他。小哥,對不起,我不敢輕許來生的願望,如果人真的有來生,我希望變成一株草,看着你來過,再看着你離去,生生世世。

宋清波在她的手從他掌心滑落的瞬間,突然上前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晴柔心都痛得揪在了一處,眼淚洶湧而出。

宋清波突然鬆開她,“小晴,再見。”他轉身大步離去,晴柔悵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路的盡頭,她全身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干,她軟軟地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眼淚肆意流了出來。

………………

樓上,池未煊站在落地窗前,離得那麼遠,他仍舊能夠看清她傷心欲絕的神情,他的心也揪了起來。宋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她說:“清波對晴柔的愛,是大愛,是成全,我為有這樣一個兒子而感到驕傲。”

池未煊雖然聽不起他們的對話,亦知道他們是在做最後的告別,告別曾經那段青澀的初戀,告別曾經深愛過彼此的他們。他的心不是鐵打的,他亦動容。

可是面對宋璃,他還是立即豎起了渾身的刺,“是么?”

“未煊,我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這三個字,對不起。當年是我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我沒有向衍生解釋,讓他誤會了你,這些年我一直很自責,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宋璃真誠道,那段時間她正處於孕期,池未煊的出現,讓她很不安,她甚至覺得他會奪走宋衍生,所以對池示煊十分抵防。

後來宋衍生出差,家裏只剩他們兩個人,她給池未煊準備了早餐,上樓時不小心將牛奶灑在了地板上,池未煊正好從卧室里出來,看到她大腹便便還幫他準備早餐,便要接過去。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滿臉笑容的池未煊會變成一個令人害怕的魔鬼,他伸出的手彷彿是來推她的。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踩到牛奶上,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後來孩子早產,宋衍生從省外趕回來,她看到宋衍生指責池未煊,心裏的魔鬼不停滋長,她告訴宋衍生,她是被池未煊推下樓的。

那時候,她清楚地看到這個孩子眼裏的善良消失了。後來,她常常自責,卻再也沒有能力彌補。

之後,宋衍生再也沒有派人去接他們兄妹來家裏玩過。她知道,她不僅親手扼殺了一個孩子的善良,同時還毀了一段父子親情。

“這些話你應該去跟宋衍生說,我無所謂。”池未煊冷冷道。

宋璃神情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這是她今生做過唯一一件卑鄙的事,也是唯一一件不能對宋衍生說的事。“未煊,十年前,你爸爸派人找過你們,一直沒有找到,他很自責,不該說那麼多絕情的話,他已經老了,你不要再怨恨他了。”

“你太高估你們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我沒有那功夫為了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怨恨你們。”池未煊轉身欲走。

宋璃突然道:“如果你真的沒有怨恨他,為什麼那麼多女人,你偏偏選擇了蘇晴柔?”

池未煊腳步一窒,他轉過身來,冷笑道:“看來什麼都瞞不過宋夫人的眼睛,對,我選擇蘇晴柔,是因為我早知道她是宋清波的前女友,只有跟她在一起,才能狠狠打擊你那驕傲的兒子,我這麼說,你滿意了?”

“未煊,如果你不愛她,就不要耽誤她。她是個好女孩,不該成為你仇恨下的犧牲品。”宋璃憤怒道。

池未煊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是么,原來她在宋夫人眼裏還算是好女孩,那麼當初百般阻撓她跟宋清波在一起的人是誰?宋夫人,不要以為披着一張人皮就能變成人,你還不配。”

“你!”宋璃氣得渾身直顫。

池未煊大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轉過頭去,看着裏面氣白了臉的宋璃,譏諷道:“宋夫人,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卑劣。雖然我痛恨你們,但是我不會用任何卑鄙的手段來報復你們。”

池未煊說完,再也沒看宋璃一眼,轉身離去。他的傻丫頭還在樓下傷心哭泣,他如何捨得?

晴柔哭着哭着,眼前忽然出現一雙黑色皮鞋,她抬起頭來,就看到池未煊逆光站在她面前,她哭聲一頓,池未煊蹲下來,抬手輕輕替她抹掉臉上的淚水,“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剛擦掉的淚水很快又覆上來,他嘆了一聲,坐在她旁邊,將她抱起來,輕輕拍着她的背,無奈道:“全世界大概只有我會這麼大度,明明知道你在為另一個男人哭泣,還縱容你。”

晴柔趴在他懷裏,哭得更大聲了,“對…對不起,我…只哭這一次……”

“真的這麼捨不得他?”池未煊柔聲道。

“嗯,是我負他在先,是我對不起他。”晴柔哽咽道,她終於明白那句話,縱使情深,奈何緣淺。如果他們沒有錯過,現在又會是什麼樣?

“愛情的世界裏沒有誰對不起誰,蘇晴柔,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是你們緣分太淺。”池未煊揉着她的腦袋,自從她剪了短髮后,他似乎更喜歡揉她的腦袋了,看着她一頭亂糟糟的,他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大好。

“嗚嗚嗚……”晴柔趴在他懷裏大哭一場,來祭奠她已經遠逝的初戀。

將哭累了睡着的蘇晴柔抱回房間時,宋璃已經離開。池未煊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脫去外套,掖好被子,然後坐在旁邊陪她,她睡著了都還在啜泣,可見是真的傷心了。

當初調查蘇晴柔時,他就知道蘇晴柔跟宋清波談了三年戀愛,最後無疾而終。他跟她在一起,不是因為她曾經是宋清波的女朋友,而是因為那一晚,喬震威將她送上他的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個觀念守舊的男人,他不會亂搞男女關係,偶爾生理有需求時,他都寧願自己來解決,也不願意跟別的女人扯上關係。

那時他看到蘇晴柔時,起初是震撼於她跟舒雅長得像,其次是她的身體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吸引着他靠近。

那天他喝了酒,但不至於醉到酒後亂性的地步。他清楚的記得,當他將她的衣服脫掉時,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完美無暇的身體,那一剎那,他渴望埋在她身體,渴望跟她融為一體。

後來他強勢的要了她,他驚喜的發現,她居然是處。那一刻,責任感油然而生。他甚至覺得喬少桓是天下最傻的傻瓜,他居然捨得讓她獨守空閨。

與蘇晴柔走到今天,正如那首詩所說,愛晴柔,愛晴柔……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將池未煊驚回神來,門打開,女傭出現在門前,“大少爺,老爺回來了,在書房等你。”

池未煊眉頭深鎖,他應了一聲,回頭看着床上睡沉的蘇晴柔,又幫她掖了掖被子,這才起身向樓下書房走去。

這棟宅子的佈置一直沒有變過,宋衍生的書房還是在二樓走廊盡頭。池未煊走到書房門前,臉上已經換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他知道回到海城,他們遲早都會見一面,只是沒料到,宋衍生如此沉得住氣。不過,如果他沉不住氣,他也不會從小小的公務員,爬到了如今省長的位置。

他沒有敲門,徑直推門走進去。

宋衍生站在落地窗前,指間夾着一根雪茄,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位居高位者的威嚴氣勢,又有一種位高權重的內斂。

聽到開門聲,他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已出類拔萃的池未煊,他微笑了一下,“你回來三年了,如果不是因為蘇小姐,恐怕我們還見不上一面。”

池未煊筆直走進去,亦是皮笑肉不笑,“您家門階高,一般人輕易不讓人進的。”

宋衍生臉上的笑斂去,“還在怪我?”

“不敢,若不是您千錘百鍊,我怎麼會有今天?不過我奉勸您一句,不要動您不該動的人,否則喬震威就是您明天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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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深愛過彼此的人,做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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