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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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戰艦雷（爺）的聲音在她的概念里並不大，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可着實不小——雖然深海基地里確實沒什麼普通人就是了——所以甭管這聲音本身是否圓潤是否動聽，單就那繞樑三日的音量便足夠把任何人從出神狀態中驚醒。

任泉自然也不會例外。

更何況他原本就不可能忽覺“是否有人進門”這種最基本的，長期服役生涯中養成的最基本警戒條目之一。

老實說其實他這三天裏跟雷同志已經在基地中照面過好幾次了，只不過平時都是盡量裝作沒看見而已，畢竟對方的外形實在太過顯眼，而且從畫風上也相當符合艦c遊戲中的設定。

雖說大家理論上應該是“同伴（伙）”立場，但某人又不是剛出道的雛兒。來基地第一天就見過的人，真正三天小q都沒有向他介紹或者說引見，那麼這兩位深海之間肯定存在着點什麼貓膩。那麼連強化衝擊第一級都沒領悟的他，又有何資本去進行試探了？

眼前也是同樣的道理，別看他方才不但正式掌握了強化衝擊第一級，並且獲得了遲來的衛星掛，但對比起起碼有五種進攻手段的兜帽少女來說依舊是完全不夠看的，這一點從與小q的對練也能分辨出來。

於是只要對方不主動打招呼的話，一切照舊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一旦對方真的衝著自己開口了，儘快回應自然也就是必要的禮節嘍。

但是，應該回答什麼呢？

“您好，我是傻瓜。”或者“傻瓜？我不是！”

怎麼看都是兩三句以後就要開打的架勢嘛。

可這也分明不能怪任泉，畢竟小雷那句話，尤其是那個“又”字，也是一上來就劃清界限的。否則難道是她自己隨口說錯，傻瓜的定義里她也有份？

“說的好像你自己就不是傻瓜一樣。”

關鍵時刻，還是有三天交情的小q比較可靠，主動把話題或者說可能發生衝突的導火索攬了過去。

那麼留給任泉的選擇就豐富多了，計有“搞成這樣大家都不想的。”“做人呢，最重要是開心。”“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團團圓圓。”“你們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們吃啊……”等等幾種。

不過某人還沒有真心蠢到要死的程度，所以最後那個選項肯定是劃掉的……吧……

總之在他深思熟慮了幾秒鐘之後，總算找到了一個比較得體的應對方案，“海霧這種勢力的數據識別擾碼，與我們自己運用的有哪方面不同？”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問她不就得了！”兜帽少女眉頭皺了起來，但總算還不是發火的態度。

看這個樣子，好像是糊弄過去了？

不過稍微想深一層的話，戰艦級別的存在不負責具體情報方面的問題，從瑣事到正規軍事方面都要由驅逐艦來做決定，難道小q才是深海勢力這邊的主角？

而且整個故事的大背景還是青春勵志劇？

基本上猜到任泉在想什麼但也懶得管的q略微轉動了一下自己的外殼，從“面對”小雷的姿態改為直面某人，回答上倒是沒什麼特異之處。

“你的意思是說，從衛星系統的數據鏈路中找到了有海霧活動的記錄？”這個反問的重點，果然也一如既往地到位。

很自然地將手機揣回納米材料變形而成的外衣兜內，任泉採取了比較直接的回答模式，“根據我的單向接受數據來看，目前活動在衛星系統諸多信道內的數據共有兩個不同頻段，涉及的轉發器也不止一個。這是已經預先排除屬於深海基地或者深海勢力的信號后，最初步的分析結果。”

“你來之前，衛星對於我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至於陸地上的艦娘一方，她們使用的就像你原本位面里遊戲中設定的那樣，屬於二戰級別的無線電通訊手段。”這算是繼續回答，又算是補充說明。從語氣上來看，q對這方面也很有些重視。

至於小雷那邊么，好像不怎麼想插話，但也聽着有點意思不打算走的樣子。

於是對話依然在兩個人之間進行。

“對艦娘方面的通訊密碼破譯程度怎樣？”

“零，因為她們根本沒有對深海基地本身產生過任何威脅。”

“那麼類似於泊地棲姬的被消滅案例也不存在嘍？”

“很遺憾，那個倒是有發生過。只不過無數艦娘分支勢力，就是你概念里的鎮守府級別，她們各自消滅掉的，其實一直是同一個泊地棲姬。”

“智能分身？”

“單調性重複太多，基本上分身已經沒什麼智慧了。最近一次大概是她本人想騙個名正言順的長休，但也與對應鎮守府的攻擊本身有些超常碰巧湊在一起了。”

“那麼，對面真的存在主角級別的吹雪？”

“否則又怎麼可能牽扯到時空級別的能量，可以順勢把你直接拉過來呢？”

這些東西都是以前小q並沒有對任泉說過，大概是他能力不到之前沒必要知道的東西。

而現在既然他已經初步入門，自己也有可能查得到，那自然就直接告訴他比較省事了。

這點基本的人際交往因素任泉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而且並非他把實際狀況想得太過陰暗，但從小雷那明顯一臉不爽但卻始終不打算往門外挪動的表現來看，深海基地一方雖然不能說完全不相信他吧，但明顯也是做好了兩邊翻臉的最差預案的。

同情或者正義畢竟不能當飯吃，既然任泉穿越的理由（罪魁禍首）的確在深海基地這邊，那麼他只要真心對此表示抗議，不想合作只想回原本位面已經算是好的了。自以為很擅長見風轉舵，聽說主角在艦娘那頭立刻就投奔過去的情況也未必不可能發生對么？

人類如果都是道德高尚三觀正確完備的話，本雜燴位面里艦娘這個勢力本身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了。

恰到好處地，兜帽少女準確地把握住了這個時機，說出了她進門后的第三句話：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