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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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五分鐘的準備時間。在這之前，你可以試着用納米材料製作幾套你平常習慣的服裝。”

“我還以為你們打算從頭到尾都一直風幹着我呢。”

一米三驅逐艦的值班時間似乎並沒有過多久就結束了，而整個過程中任泉並沒有在值班室里看到其他人。

其實是不是人這點並不重要，這艘驅逐艦本身是否故意保持着眼前形態簡直是無需置疑的。而這個深海基地中的其他值班員都擁有類似本領也毫不稀奇。

至於“值班”這個聽起來頗為正式的任務本身，任泉在驅逐艦本後站了半天，東瞧西看也沒研究確切整個值班室的諸多佈置。

比較基礎的監視屏幕和通訊系統自然是有的，也能大致看出來大概是做什麼用，但其他方面的儀器設備之類就有些搞不懂了。

而且無論假設驅逐艦是人工智能還是人類進化形態中的哪一樣，她其實都應該具備不需要藉助這些“淺顯”的設備就能完成絕大部分工作的能力。

所以與其說這裏是值班室，倒不如說是基地的警衛室么？

那麼對方刻意迴避“站崗”這個詞的話，究竟是隱藏還是暗示，任泉還沒有能夠琢磨分析出來。

然後他就被驅逐艦帶到了距離值班室大概只有幾十米直線距離的，另外一個較為空曠的房間內。

整個房間內的機械設施貌似只有一個，就是任泉可以去對照內部若干衣服式樣範本來換裝的那個。納米材料這個詞並沒有對某人造成多大震撼——

實際上從之前對方提到的某個關鍵詞裏，“海霧”勢力完全可以用納米材料構築人形（類）軀體，那麼只是簡單提供衣服鞋襪之類自然就不算什麼了。

順便，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驅逐艦那邊始終維持大棒槌姿態的理由，明顯也有她能“隨時變換外形”這一點吧？

總之接下來將要進行的很可能是格鬥探底之類，所以任泉很有效率地從納米機器那裏直接換了身運動服，包括運動鞋在內。

至於他原本穿在身上的睡衣，在納米材料運動服套好之後，似乎便先是被內部分解，然後又以整齊疊好的形態出現在了他的附近。

“不好意思，這裏已經很久都不需要換衣間了。”驅逐艦並沒有離他很近，也沒有故意躲到房間對角擺出一副非禮勿視的姿態。

而任泉這邊自然也沒必要解釋為什麼不換所謂道服，為什麼不繼續保持赤腳這種無聊問題。事實上如果不是接下來的對練只是點到為止層次的話，沒準他還想直接換上軍靴也說不定。“三回合，每回合一分鐘？”

“一回合就足夠了，根據之前的掃描顯示，你的退役后的鬆懈程度並不算低。”

“ok，你準備好以後，隨時都可以開始。”

拋下最後一句話后，任泉便主動走向了房間正中的位置。

此刻他心裏並沒有多少反客為主的成就感，當然也沒有因為驅逐艦刻意提出的掃描等關鍵字來內心動搖什麼的。

整個深海基地科技水準超過任泉自己那個時代並不算稀奇，而他在沐浴消毒液的時候，無論手機還是ipad應該早就被對方研究歸檔過了。那麼像他已經退役五年這種小事，自然就不夠成為什麼秘密。

男人是通過拳頭來交流的，先打了再說。

於是等到驅逐艦悠然站到任泉對面，並且示意可以開始之後——鬼知道她是怎麼用這眼睛位置都找不到的棒槌外形做出複雜動作暗示的——任泉毫不猶豫地一記右拳轟了過去。

既可以看做全力，也可以當作刺拳般的距離試探。

驅逐艦依舊直立在那裏，並沒有挪動。然後任泉的的拳頭就在對方那深色軀體外半米處停了下來，彷彿陷入了中等泥濘的沼澤一般。

收拳到半途，接低位踢。

依舊被對方的無形護罩輕鬆攔下。

所謂的克萊茵場？

“真氣外放。”

“哄鬼吧你！”

這次換成左刺拳，腳下從下踢回收時就已經順便改了位置，幾乎是側繞了大約四分之一的身位，然後不出預料地，依舊在半截便被擋了下來。

不過也因此試探出了，對面的護罩並非簡單球形，而是沒有任何浪費地，單純按照外殼曲線順延出來的。

又或者，只是針對任泉這邊的攻擊釋放的精準針點防禦而已。

前者的話，還不至於令人喪失太多信心。但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麼眼前這場較量估計也就是個單純的測力循環了。

打擊技不能生效的情況下，有護罩圍着似乎也無法採用什麼摔投手段，這讓任泉略微有些撓頭。

至於對方撤去護罩后，對着看起來相當光滑可鑒的外殼怎麼施展摔投之類進一步的問題，任泉基本上已經選擇性忽略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對方究竟有沒有什麼進攻手段。

雖然在自己的世界裏並沒有對戰過這麼高端的敵人，但通常意義下開着護罩是無法進行攻擊的，而驅逐艦這邊除非只是想單純挨打，否則在選擇進攻的同時，至少應該把相應位置的護罩暫時撤銷掉吧？

又或者像艦娘動畫裏那樣，先把用於攻擊的武器系統釋放到護罩之外，再一口氣開火？

任泉實在看不到場中對手的表情，但他的試探性攻擊也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保持着。

同時，某人把自己注意力的大約七成都放在了腳下或者說步法上。

這樣只要對方選擇攻擊，他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趁虛而入，或者索性溜之大吉。

不過很可惜，或者說並不算出乎他預料的是，對方並沒有從護罩內扔出兩個炮台來開火，而是在“棒槌”頂部形態略微變換之下，直接變出了一個黑洞洞的炮口。

然後，就是刻意放出來的機械裝彈聲。

“嘖嘖，還真是不客氣啊！”

任泉毫不猶豫地向前大跨一步，右拳全力揮出，擺出了再直接不過的對攻姿態！

“來吧，朋友！”

生死全看淡，單縱就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