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對一杯牛奶的渴望

我獃獃地看着林軒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訕訕地收回了手，低聲地回應着，“我他媽就想你像以前一樣地愛我！”

之後，我突然安靜了下來，林軒一路沉默地把車開回家，又把我抱到床上。我閉着眼睛，大腦卻異常地清醒，聽着聲音判斷着林軒在做什麼。我一直在等待那杯牛奶，從小到大從未如此地渴望過。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來的卻是一陣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雖然那聲音已經被刻意放輕緩，我還是一咕嚕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抓起車鑰匙就跟在林軒的車後面。我想林軒大概是忘了向來酒量好的我，雖然戒了很久，可是，那幾瓶啤酒還不至於讓我分不清方向。而且，人就是這樣的奇怪，當你越是想要灌醉自己的時候，卻怎麼也醉不了。

因為醉了，所以，才不需要吃藥了嗎？

我苦澀地笑了笑，看着前面林軒的車子飛快地在馬路上行駛着，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晚上被我煩的（林軒特別厭惡我喝酒），還是歸心似箭。我狠狠地踩下油門緊跟着他，直到腳下傳來一陣痛感，才注意到因為出門太急了，我竟然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我一路跟着林軒到了一家醫院，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我趕上的時候只能看得見他和一個妙曼的背影。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我，一個滿身酒氣，披散着頭髮，赤着腳又形跡可疑的女人的確讓人移不開視線。我一路點頭哈腰地給路人們道歉，只求他們能夠安靜些，給我營造一個良好的捉姦氛圍。

正當我亦步亦趨地跟在那對狗先生狗小姐的身後的時候，寂靜的走廊上卻詭異地傳來一陣怒吼聲，“林軒，你個孫子！”

我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找到聲音的出處，不過，前面的那兩個人的腳步倒是停了下來，只見一個風一般的女子瞬間飄至兩人的面前，落定，直勾勾地頂着那抹妙曼。

“我說陳佳蕊怎麼一個勁兒地跟老娘在那裏吼‘如果這都不算愛’呢？敢情你們這座墳墓是讓人給刨了啊？可是，我說林軒，你丫找人也不找個有點人樣的。怎麼著，陳佳蕊生不出來孩子，您還指望着讓眼前這位姐姐給您傳孫接代呢？”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我努力眨巴了下泛乾的隱形眼鏡，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王藝又是誰？人不愧是著名離婚律師，那張小嘴吧嗒吧嗒一張一合的，一句句都直接朝人死穴上去。

“王藝，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

“得，您這句台詞實在是太老套了，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大晚上的拋下你醉酒的太太，在這裏陪伴的這位慷慨犧牲自己偉大的肉體來撩撥一個已婚男士芳心的知心姐姐只不過是你的普通朋友吧？”

“王藝，請注意你自己的措辭！”

“我他媽就不注意了，怎麼滴？你別忘了陳佳蕊她為了你，編製不要了，家不要了，孩子他媽地也不要了。她傻，以為不拿付出當要挾就能拿愛情當飯吃......”

王藝一邊數落着，一邊就開始推搡起林軒來，當年為了從事律師這個職業，她可是特地去練的跆拳道，還一不小心考了個黑帶三段。而且，在她的眾多不良嗜好中還有一個尤為危害社會治安的，便是醉了酒的王藝有那麼一點點暴力的傾向。

果不其然，我這邊剛回憶完，就聽到前方“砰”的一聲，一陣了肉體和肉體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只見林捂着右臉彎下腰去，我一個着急，就喊了出來，“林軒！”

這一喊，走廊上的人都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交織在一起跟一探照燈似的。可是，當我看到轉過身來的那抹妙曼的時候，瞬間就石化在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