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離開是為了被挽留(大結局終)

第201章 離開是為了被挽留(大結局終)

難以鳴狀的悲傷,淹沒了蘇戀的世界,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只知道自己被悲傷所包圍,只想要哭,只想要狠狠地哭個夠本。ZIyouge.com原以為,只要自己真的決定要離開,他一定會有所動容,可TM的宋天銘,他的心是石頭做的么?怎麼就那麼硬?

她蹲在那裏,像一頭受傷的小獸,耳邊是什麼也聽不見,只剩下自己絕望的哭泣聲,像是潺潺流不盡的水,滴嗒在心頭,永遠不停息。很痛啊,很苦啊,很悲啊!為什麼到最終還是只能選擇分手?為什麼七年前七年後結局都一直沒有變?

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她們再相愛?

很恨,恨自己,也恨宋天銘。難道,老天這麼安排,就只為了讓她再痛一場?

哭得太專心,以至於完全忽略了身邊的人,直到,Leo伸手而來,輕按上她的肩,她才迷迷糊糊地聽到他說了什麼。太混亂,她始終聽不聽,他於是更加大聲,大聲到,她無法再忽略。

“你不是真的想離開對吧?”

“………”

無言以對,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知道,自己這樣算是又一次利用了Leo的善良,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等於在Leo的心頭,又添新傷,可是,愛情本就是自私了,為了自己,為了所愛的人,無所不顧,雖然,傷人不是她的初衷,可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終是選擇了殘忍。

Leo,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怨我,只是,不要太難過,就當我求你。

“離開是為了被挽留,沒有人挽留你,所以,才哭成這樣的嗎?”

“………”

曾以為,最懂她心的人是宋天銘,沒想到,另一個角落,還有一個叫Leo的男人,也會如此懂得她的心意,只是,就連別人都懂了的事,那個傻瓜為什麼就不懂?

“其實,你很傻,不過,比起你來,宋天銘那小子似乎比你還要傻,這麼傻的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

天生一對!還真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這個形容詞,從來就沒有人說過她適合宋天銘,也從來沒有人說過她配得上那個男人,只有他自己,曾義無反顧地告訴她,他只要她,只要她。

那些記憶之中的甜蜜猶似在昨天,可那個給了她無限甜蜜的男人,卻再也找不到了。

Leo看着她笑,看着她痛,看着她無力掙扎,心,汨汨流着血,只是,再沒了爭取的決心:“去吧!回去找他吧!如果真的不願意離開,何必為難自己?”

搖頭,蘇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回不去了,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了。”

“他不是不要你,只是,不想委屈你。”

“………”

無言,蘇戀愕然抬首,當她看清Leo滿眼傷痛的臉龐時,他忽而又說:“宋天銘的眼睛,瞎了。”

“是,他就是瞎了眼。”哽咽着,蘇戀低咒出聲,還在怨恨他的無情,還在怨恨他的不挽回。Leo輕輕一嘆,沉重道:“我是說真的,他的眼睛看不見了,所以,他才想趕你走。”

有那麼一瞬,蘇戀十萬分地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可是,Leo那是什麼眼神,他說的不會是真的,一定不會是:“雖然,你和他一直不對盤,可是,也不用這麼咒他的,讓我自己咒好了。”

“不相信我說的?那就回去看看吧!看看我是在咒他,還是在告訴你事實。”這件事,本不該由他說的,那麼多人,那麼多機會,偏偏沒有人想到蘇戀。如果,昨天他沒的匆匆趕回,或者,蘇戀真的會因此而宋天銘分隔兩地,可是命運啊!總是這麼捉弄人,他到底還是回來了,也到底還是說出了這個,所有人都知道,唯有蘇戀不知的真相。

“不可能,我那天見他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

“他看你了嗎?”

“…………”

他看她了嗎?沒有,沒有啊!

那一天,她還因為那件事傷心着呢!傷心他居然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可是,難道不是他不想看?難道,真的是他看不見?

“不覺得他的行為很怪異嗎?嗯?”

心抖了抖,蘇戀的眼淚掉的更凶了:“Leo,你不能嚇我,我膽子小。”

“我沒有嚇你,因為,這就是事實。”

他是個乾脆的人,既然已經決定要成全,自然也是好事做事底,送佛送到西,如果蘇戀自己不敢回去,拼了個不坐飛機他也是要送她過去的,只是現在,他要等的,只是她的一個決定。

回,還是不回?

“嗚嗚………”

忍不住,蘇戀又開始傷心地大哭,如果,真相真的如此,她寧願宋天銘拋棄她是個事實,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為什麼?

抬眸,深深看向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Leo幽幽道:“其實,我本來是真的回來帶你離開的,可是,在醫院裏,我看到那傢伙的時候,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我不能那麼做,雖然,我更願意你選擇我,可是,我不想下輩子良心難安。小戀,回去吧!回去,才是你的宿命。”

“Leo,我………”

千言萬語,不過一聲感謝,她欠Leo的,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那就等下輩子吧!如果,下輩子有機會,一定做牛做馬,將欠下的債都還清給他。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懂。”

含着淚點頭,蘇戀突然不顧一切地向外狂奔,方才跑出十幾米,她突然又轉過身後,搖頭對Leo大聲喊道:“Leo,謝謝你,你要保重啊!”

他不語,只是抿唇輕笑,揮手間,是從容不迫的雲淡風輕。

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裏,在他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他沒有奢望,他只要她快樂,不要哀傷。

蘇戀,加油!

人生要經過多少寂寞的等待,才能終將等到我們要等的人?

Leo微笑着站在那裏,就那樣感受着,疼痛着,清醒着,直到,有什麼東西軟軟地撞上他,而後,軟軟地叫着他,可是,為什麼那團軟軟叫的是那個詞?

“爸比,我終於找到你了,爸比………”

滿口的滿台腔,小小的,粉/嫩/嫩的小丫頭,長發披肩,只在上面別了一個可愛的娃娃頭飾品,如果萌得能化開心的小蘿莉還真是讓Leo有些拒絕不了。可是,那個,誰來告訴他,這是個什麼情況?他有女兒了么?還這麼大了?他怎麼不知道?

“爸比,你為什麼不抱我?我要抱抱,抱抱………”

呃!在工作的時候,他抱過許多人,有男的,有女的,可是,還真是從來沒抱過孩子。不過,如果這孩子的叫法不那麼令人尷尬的話,那麼粉/嫩的小東西,抱一抱肯定也很萌心,但是現在,為了撇清關係,這個小東西,還真是不能抱了。

“小盆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丫頭很篤定,抱着Leo大腿的肥胖小手也更加用力了:“沒有,你就是爸比,肯定是。”

“呃!我這麼打扮,你再看看,一定是認錯了。”老實說,他今天這墨鏡加口罩的造型要是還能讓人認出來的話,那除非是忠實,可這孩子才三四歲的樣子,怎麼看也像是他的粉啊。

“你看,我有照片的,這個,這個不是你嗎?”小丫頭說著說著,直接亮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照片。Leo定睛一看,當時便囧了,那個,這不是他前陣子宣傳時拍的劇照么?一定是這孩子的腦殘媽,不小心從活動現場得到的紀念品,胡亂跟孩子說這是爸爸的照片,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惡劣,也太不負責任了。

“這,這個是紀念品,不是你爸爸的照片啦!”

一聽這話,小丫頭當時便撇起了嘴:“爸比,你不要我了嗎?爸比,嚶嚶嚶………”

“唉!小不點你別哭啊,我………”

天啦!他耍帥迷人倒是有兩把刷子,哄孩子這種事可完全不在行啊!別這樣,別這樣啊!手足無措,Leo只能蹲下身子,試圖抱抱小蘿莉,可他才剛剛張開雙臂抱住那小不點,他的身後突然又響起了另一個清脆的童聲:“愛哭哭,羞羞臉,愛哭哭,羞羞臉。”

下意識地回頭,當Leo看到一個擁有和小蘿莉一模一樣面孔的小正太時,他那號稱無比強大的心,又開始融化了。艾瑪!這誰家生的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從Leo的懷裏鑽出一個頭,小蘿莉怒道:“蒙奇奇,不許你笑我。”

小正太不理小蘿莉的警告,一邊做鬼臉,一邊繼續恥笑着小蘿:“你自己都哭了還不讓人笑,真是,羞羞臉。”

“蒙奇奇,我生氣咯!我要告訴媽咪你欺負我。”

“哼!我要先告訴媽咪你隨便認爸比,爸比怎麼可以隨便認呢?”

小蘿莉急紅了臉,十分費勁地解釋道:“蒙奇奇,這個真的是爸比啦!”

小正太嘴一撇,理直氣壯道:“他都戴着口罩和墨鏡啦!臉都看不到,腫么會是爸比?”

聽了這話,小蘿莉急忙伸手,試圖將Leo臉上的口罩扒下來:“爸比,你快摘下口罩和墨鏡啦!讓蒙奇奇看看,他就知道我沒有認錯人了,爸比,你快摘,快摘呀!”

捉住小蘿莉的手,Leo無奈道:“好!如果我摘了,你發現自己真的認錯人了后,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我不會認錯人的。”

小蘿莉十分堅持,小正太卻又開始得意:“蒙甜甜,如果他真的摘了眼鏡,你會輸喔。”

“討厭,人家真的沒有認錯啦!嚶嚶嚶………”

說不過小正太,小蘿莉又傷心地哭了起來,小正太嘴一撇,不煩煩地說:“好啦好啦,表哭啦!女生就是醬紫麻煩。叔叔,拜託你,快點摘掉眼鏡讓傻甜甜看看吧!讓她死心好了。”

微笑着看了看比這小蘿莉也高不了多少的小正大,Leo忽而覺得心情大好,當他毫不猶豫地摘掉眼鏡和口罩,露出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招牌臉時,小正太當時便愣了。

Leo笑着看了小正太一眼,也看了看懷裏的小蘿莉一眼,認真無比道:“現在,你們看到了,我不是你們的爸爸,我是………”

“爸比………”

帶着哭腔的哽咽聲,突然又打斷了他的話,Leo怔愣回首,卻驚駭萬分地發現,這一回就連小正太也猛地朝他撲了過來,甚至還誇張地直接擠開小蘿莉,緊緊抱住了他的腰:“爸比,真的是你喔!奇奇好開心。”

呃!這個,這個,這個到底什麼情況?

這兩小不小點哪裏來的?再不讓他安檢她就上不了飛機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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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甜甜,你們在哪裏?”

不遠的方向,忽而有甜美的女聲傳來,下意識地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Leo的眼前,愕然出現了一個打扮俏皮的女孩。

她穿了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運動服,穿着一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登山鞋;唯一特殊點的,是她高高束起馬尾上,扎着根份然扎眼的橡皮筋,就那一點鮮亮,便為她這身樸素的衣飾增添了幾分俏皮的感覺。

她吹彈可破的臉龐上不施半點脂粉,可即便是她素麵朝天的模樣,站在那裏,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Leo的眼,下意識地閃了一下,再回神,卻聽懷裏的兩個小不點,齊齊發聲,對着那漂亮女孩揮手道:“媽咪,我們在這裏!”

“媽咪,看過來,看過來!”

女孩聽到聲音,很快跑了過來,看到兩個孩子時,當時就變了臉,訓道:“你們跑哪裏去了?嚇死媽咪了?”

“媽咪,我們找到爸比了,你看?”

“對啊對啊!是爸子喲!”

“………”

抬眸,恰對上一雙烏溜溜的眼,女孩小嘴微張,看着眼前天人般的Leo,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小正太第一個跳了出來,牽起女孩的手就朝前拉,直將她拉到Leo的鼻子底下才鬆手:“媽咪,你快過來呀!這個是爸比沒錯吧?”

漂亮的小嘴,幾不可見地抖了一抖,女孩子臉一白,慘笑道:“認,認錯人了,他不是你們爸比啦!”

“媽咪,你以前明明說是的。”

小正太不服氣,當場拆穿了女孩的謊言,那女孩尷尬一笑,又低下頭去跟孩子解釋:“那是媽咪隨便說的啦!不可以當真了,乖啦!快跟媽咪走。”

小蘿莉似乎不願意走,緊拉着Leo的手不放,問:“可是媽咪,他真的不是我們爸比嗎?”

三條黑線掛額頭,女孩的臉色越來越差,差到就跟那白紙沒兩樣了。一手拉過一個孩子,女孩終於冷了臉,不怎麼耐煩地說:“呃,唉呀!都說不是了,快跟叔叔說再見,我們的飛機馬上要起飛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總覺得這件事情太奇葩,Leo突然問:“要不要讓孩子們跟我拍個照?”

“啊?”

小正太當時便跳了起來,高呼:“我要和爸比拍照。”

小蘿莉也立刻出聲附和:“我也要。”

“呃!那,這樣的話,就合個影吧!謝謝你了。”

Leo一笑,挑眉道:“不過,在合影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啊?”

“為什麼你會跟孩子說,我是他們的爸爸?”

“因為,因為,因為你帥啊,對,你帥,帥嘛!”搜腸刮肚,女孩憋得臉都紅了,才勉強憋出這個不怎麼能說服人的答案。Leo定定看着她的眉眼,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似乎還不到20歲的女孩子,居然有了兩個這麼大的孩子了。

“就這個原因?”

“嗯,對,就這個原因。”女孩篤定地點着頭,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似又觸動了Leo心底的某根弦,他盯着她的臉,試探性地問:“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突然,女孩子大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心虛,有些氣短:“啊,啊哈哈哈!我這種長相很普通啦!和很多人撞臉的,所以,你覺得眼熟很正常。”

“是嗎?”

“是,非常是。”

挑眉,Leo突然有種不太爽的感覺,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的呢?垂眸,又淡淡睨了一眼面前的絕美女孩子,他懶懶道:“拍照吧!”

“啊!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女孩動作笨拙地掏出手機,對着Leo和孩子,正要按下拍攝鍵,Leo突然又對她說道:“不過來一起照嗎?”

“…………”

女孩似乎是想拒絕,剛咽了一下口水,小正太和小蘿莉又叫了:“媽咪,一起,一起呀!快快快!”

不怎麼甘心的挪了挪腳步,將手裏的手機託付給機場的工作人員,當女孩站到Leo身邊時,他的鼻尖分明聞到了淡淡的茉莉香,這種味道,非常熟悉,熟悉到當拍完照之後,他又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她的臉。

“我們,真的沒見過嗎?”

“有,有,當然有,我在電視裏經常見到你。”

“………”

Leo無語,想抓住她再問些什麼,那女孩突然便牽着兩個孩子退開了一大步,接過工作人員拿着的手機后,便禮貌地對他說了聲謝謝緊接着,更是直接帶着孩子逃離現場。

看着那一大兩小的背景,Leo下意識地蹙眉,正思索着什麼,安檢處的工作人員,已微笑着跟他說:“Leo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聞言,Leo為防有更多人認出他來,立刻迅速拉起了口罩,然後笑着對安檢處的工作人員道:“沒問題。”

龍飛鳳舞的字體,Leo很快就給兩個工作人員簽好了名,剛收了筆打算進入安檢內,那個工作人員突然說道:“那兩個孩子真可愛是不是?要不是知道您一直沒結婚,我還真以為是您的孩子呢!”

“是嗎?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那兩個孩子長得太像您了啊!特別是那個小男孩,簡直是縮小的翻版。”

“…………”

聞聲,Leo漂亮的眸子突然危險地眯緊,很快,又驟然鬆開。長得像他的孩子,三四歲的樣子,思潮起伏,他終於再難以自抑,回頭,深深地看了一點方才孩子們消失的方向,霍地,他整個人都彷彿要石化了一般。

難道,是五年前的那件事?

那一刻,雖不能肯定,但Leo已扔下行李直接追了出去,直覺告訴他,那兩個孩子他必須要找到,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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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正好!

但宋家的老老小小們,都一個個愁眉苦臉,姑奶奶哭得最傷心,一邊哭還一邊拉着宋媽的袖子擦眼淚,說:“知蘭啊!老四說那丫頭今天跟那個什麼明星走了啊?這可怎麼辦呀?小銘現在人都不理,那丫頭要是走了,小銘是不是就更不肯手術了?”

“姑媽,這都是命啊!”

對於自己的兒子,宋媽也是無奈啊!兒大不由娘,她怎麼勸也是不聽,也真是傷透了她的心。

“命什麼命啊!我的小銘不該這麼命苦的,我想一想那看不見的滋味心裏就難受,知蘭啊!要不,我們讓老三找幾個手下去機場把那丫頭攔下來?”姑奶奶是個急性子,但,比起宋家的名聲來說,她更看重的是幾個孫子,如果非要讓她做個選擇,她寧可選擇蘇戀留下,也不希望自己的孫子,一個人鬱鬱寡歡地生活着。

宋媽搖頭,也是滿眼的淚:“姑媽,沒有用的,小銘要是知道您這麼做,估計會更生您的氣,算了,由着他吧。”

“這也由着他,那也由着他,可他難道不知道大家都是心疼他嗎?還這麼任性,真是,白疼他了。還有那個蘇戀,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現在走,這是要氣死我嗎?啊?”說著說著,姑奶奶也想哭,她承認自己以前是對蘇戀不好,可是,不是說是真心相愛嗎?怎麼就這麼容易動搖?這像話嗎?像話嗎?

“姑媽,那也是讓小銘給逼走人,這一次,人家姑娘沒錯。”想到這裏,宋媽也是心疼啊!且不論蘇戀如何,就說每天看到宋天銘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宋媽就受不了,如果自己的兒子真的毀在了這雙眼睛上,她是死也閉不上眼了。

“還沒錯呢?小銘都成這樣了,她還跑去逍遙快活了,還沒錯,她錯大了。”

“姑媽……”一直聽着姑奶奶叨叨,宋媽也沒什麼心情再勸了,剛打算找個借口離開,突然就看到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宋媽的心一顫,扯了扯姑奶奶的手臂問:“那個,您看看,那是不是那個錯大了的丫頭?”

“什麼什麼錯大了?哎,那不是那丫頭嗎?她沒走?沒走?”

“…………”

兩位老人互視一眼,也顧不上什麼身份了,直接就朝着蘇戀所去的方向,急急地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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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當初那般,蘇戀趴在病房的玻璃窗上,偷偷看着裏面的人,他瘦了,而且,精神很不好。眼淚突然就來了,止也止不住,蘇戀胡亂地抹着臉,只是,越抹越多,越抹真難過。

忍着酸意,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剛進門,蘇戀便聽到那熟悉的旋律聲,那是,她的音樂盒?

雙眼看不見后,宋天銘的聽力漸長,聽到輕柔的腳步聲,還以為是母親進來了,於是很隨意地說:“媽,幫我把音樂盒關了吧!我不想再聽了。”

他居然,在叫自己媽?蘇戀眼一紅,他的眼睛,難道連一點光也看不到了嗎?想到這裏,蘇戀心如刀割,想流淚,卻只能強忍着悲傷,哽咽不成語。按照他的指示關掉了音樂盒,卻聽他又說:“媽,時間已經過了嗎?她應該走了吧!”

“…………”

明明是關心自己的,可他還是狠心讓自己走,這個傻男人,真的是傻透了,難道他一點也不了解自己,難道他不明白離開他只會讓她更痛苦,她的世界就是為了他而轉動的,沒有了他,也就再沒有動力,他怎麼就能狠心趕自己走呢?

“希望,她離開我能過得更好,這樣,我也就了無牽挂了。”

“…………”

他還敢說了無牽挂,如果真的不牽挂,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在問着自己,這個男人,真是壞透了,可是,這樣的壞,卻又讓她傷心不已。為什麼老天不能對他們好一點點呢?總要讓她們經歷這樣那樣的悲傷呢?她真的,很不服氣。

“媽,幹嘛不說話啊?生我氣了?”

“…………”

終於,她再忍不住,隱隱啜泣出聲,宋天銘臉一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喝道:“誰,你到底是誰?”

他明明記得讓人看着門了,不讓隨便什麼的人進來的,這一次又是誰,又是誰想來勸他?他不想聽,也沒有心情再聽了。

“是我。”

“…………”

輕輕軟軟的聲線,帶着些委屈的哽咽,宋天銘當時便僵在了原地。是蘇戀的聲音?不可能的,她不是已經上飛機了嗎?她不是已經和那個人走了么?

不可能的,不是她,不是她!

吸了吸鼻水,蘇戀一字一頓道:“我沒有上飛機。”

“你來幹什麼,又想來禍害我?”

臉一沉,宋天銘整個腔調都變了,迴轉過身子,他整個人都因這個刺激而顫動着。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問題,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看不見了,不能,不能…………

她笑了,學着他曾經的口吻道:“禍害?說我嗎?現在輪到你禍害我了不是嗎?你把自己整成這個樣子,然後讓我離開?你真以為自己聖人啊?你以為這樣我就能感激你?”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雖然蘇戀沒有說明,但宋天銘已經明白,她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所以,她才回來的。想到這裏,宋天銘的心,又是喜又是氣,喜的是她真的回來了,可氣的,也同樣是她真的回來了。

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蘇戀臉一橫,嬌蠻道:“你讓我走我就走啊?你以為你誰啊?你家有錢了不起啊?我就不起,偏不走。”

“蘇戀,不要發神經,你難道不懂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這叫為我好?什麼狗屁邏輯?”這一刻,她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刺,心很痛,因為這個男人的傻蛋邏輯,也因為他直到現在還不肯正視自己的用心。他以為她還是以前的蘇戀么?他以為她還可以支配她的人生么?不可能了,從現在開始,她要自己主宰自己,也要一起主宰他的世界。

“總之,我不會再接受你了。”

聞聲,蘇戀的心,針扎一般的疼,雖然明知道他說的不是事實,可還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她的某一根神經。握拳,緊緊都不能鬆開,許久后,蘇戀眉宇一松,突然靈機一動說了四個字:“我懷孕了。”

“…………”

只一秒,宋天銘的腦子便炸開了。

懷孕了?她懷孕了?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如果你讓我走,我馬上就去打掉這孩子,反正,沒爹認,沒爹養的孩子,長大了也只會給人戳脊梁骨。”

她故意裝出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樣,卻更加刺激痛了宋天銘的心。他曾問過她母親的事,他也最清楚她的童年,她的過去,因為父親的原因陰影有多重,就連她這倒霉到家的個性,也與童年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所以,當她說出這樣絕然的話語,宋天銘也動容了:“小戀,你怎麼就這麼犟呢?”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想要我離開,到時候,只要你一句話,我會自己自己處理掉孩子,然後,永遠消失在你的面前。”明明是他在犟,非要說是她在犟,雖然,她的懷孕只是她為了留下來而信口胡掐的,可是,只要能讓她留下來,過程她也就不管了,總之,有一天他一定會明白,她的選擇才是最明智的。

“…………”

處理掉孩子,處理掉孩子。

那可是他的孩子,也是她和他的孩子,他怎麼能忍心讓她這麼做?可是,他又怎麼能自私地留她在身邊?一個月,一個月究竟能改變什麼?或者,一個月後,她還是得離去,只是,一個月的時候,對他來說還真是有誘惑力啊!

能有她在身邊,能有她們的孩子在身邊,這種感覺,他真的,難以抗拒………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叫,要和孩子先去吃飯了,飯來再來看你。”

說完,蘇戀也不管對方同意不同意,就那麼一甩長發出了門,當她緊緊關上病房的門,蘇戀背靠着病房的門,當時便捂着心口軟軟滑向了地面。

心很痛,卻不願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如果自己都表現出一幅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模樣,他又如何還能有信心,愛了他這麼多年,她太了解這個男人的驕傲,也明白他為什麼在知道自己雙目失明之時如此反應過激,她要給他希望,所以,她必須要表現得堅強。

宋天銘,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太陽,那麼,這一次,我要用我的光芒照亮你的世界,讓你不再懼怕黑暗,也不再抗拒未來,我知道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打定主意,蘇戀很快便找准了心中的位置,迅速起身,試圖去找在這間醫院工作的三少打聽一下關於宋天銘的病情,剛走到三少辦公室不遠的地方,突然便遇到了一直聯繫不上的莫菲菲。

“菲菲,你怎麼還在這裏?為什麼不給我電話?我在機場一直等着你呢!”

一見是蘇戀,莫菲菲先是愣了一下,馬上便激動地叫了起來:“小戀,你回來了?我沒看錯吧?你真的回來了?可是,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已經上飛機了嗎?”

“Leo什麼都跟我說了,所以,我回來了。”

聞聲,莫菲菲一愣:“Leo?他說了什麼?宋天銘的眼睛?”

“你也知道了?”

怕蘇戀誤會,莫菲菲連連擺手:“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也是剛才知道的,我知道后就想聯繫你的,可是,宋天銘找人把我關起來了,到現在才肯放我出來。”

說到這裏,莫菲菲恨得牙都在發癢,一直覺得宋天銘這廝夠無情,沒想到,他的無情也能用在這上面,好在是Leo夠大度,好在是蘇戀回來了,要不然,要他一輩子後悔也活該。

蘇戀一愣,末了,竟是哭笑不得地說:“看來那個混蛋為了趕我離開,還真的煞費了苦心。”

“就是,混蛋着呢!”

“唉唉!混蛋是我罵的,不是你罵的好不?”

無語地白了蘇戀一眼,莫菲菲非常不給面子道:“鄙視你,這麼快就護着他了。”

“我都回來了,哪能不護着他,可是,他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車禍恢復得很好嗎?為什麼眼睛會這樣?”蘇戀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雖然說他們經歷過生死劫,能活下來真的已經很不容易,可是,如果代價是他的雙眼,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莫菲菲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剛想去找人打聽的,然後就遇到你了。”

點了點頭,蘇戀提議道:“那,你跟我一起去找三少吧!他一定知道情況。”

“可是,人家三少會跟你說不?”想到宋家的情況,想到宋天銘的反應,莫菲菲對此表示十分的懷疑。

和莫菲菲不同,蘇戀對此事倒有另一種看法,她盯着好姐妹的臉,篤定道:“他會說的,除非他一點也不關心宋天銘。”

“也對,不過,你見過宋天銘沒有?他什麼反應?”

“他啊?趕我走唄,要我離開唄。”說到這裏,蘇戀的口氣很酸,老實說,雖然她能理解宋天銘的做法,但他的行為到底還是傷了她的心。這個男人,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是有多麼的遲鈍啊!

莫菲菲又無語了:“啊?還這麼死心眼啊?真不知道他這人腦子怎麼長的。”

“不過,不管他腦子怎麼長的,我都有辦法治他。”

她這一輩子,做錯過很多事,唯有一件,直到現在她也不曾後悔,那就是愛上宋天銘這小子,雖然,他從頭到底都那麼混,可是,她就是喜歡,而且一喜歡就是六七年。也正因為這六七年來,鍥而不捨的喜歡,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男人,也更加知道,宋天銘的軟肋在哪裏。

“什麼辦法?”

蘇戀頓了一下,原本清亮的眸底,浮掠過淡淡的邪光:“我跟他說,我懷孕了。”

“什麼?你懷孕了?你………”

以最快的速度掩上莫菲菲的嘴,蘇戀漲紅了臉小聲地叫喚着:“噓噓!你小點聲行不行?你想讓全世界都聽到啊?”

狠狠扒拉下蘇戀的手,莫菲菲既興奮又開心地說:“聽到就聽到啊!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蘇戀嘴一撇,有些不咸不淡地說:“如果,我真的懷上了倒也不丟人,可惜,我還沒懷呢!”

“什麼?沒懷?”

這一次,莫菲菲的聲音更大了,蘇戀卻懶得再攔她,只懶懶道:“對啊!我騙他的,為了讓他趕不走我。”

“噗!你丫真行啊!這也可以?”莫菲菲眼都直了,這丫頭是不是廣告拍多了,想像力也變得豐富了,這種事也敢拿出來胡扯的,那飯可以瞎吃,話可以瞎說么?特別是懷孕這種事,現在騙是騙了,可幾個月後,如果變個孩子給人家呀?

蘇戀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有什麼不行的?只要有人在,總有一天能懷上的。”

“那也得人二少配合啊!他現在這狀態,能讓你近身么?”不是莫菲菲要潑人蘇戀冷水,可是,就宋天銘那傢伙目前的情況,就是一句話,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他趕人都趕不及了,還會配合蘇戀的造人計劃?這不是痴心妄想么?

“我自有辦法,這個你就甭操心了,先和我一起去問問他眼睛的情況吧!趁他們家那個老太君沒來,趕緊的。”說完,蘇戀拉着莫菲菲就朝前走,剛走到樓道的轉角處,她的眼皮兒突然跳了一下,一抬頭,兩人的臉都青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老太君還真是陰魂不散吶!

腳如生了根,蘇戀盯在那裏就動不了了,低下頭,怯生生地喚了一聲:“老,老夫人。”

“來了?”

只說了兩個字?姑奶奶便扶着身邊的宋媽開始大喘氣兒,事實上,從蘇戀進醫院的門,她就一直跟在她後面攆了,可一直攆到這裏才算是撞上人,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跑了這麼遠的路,喘了半天才算是喘順點氣兒。

以為姑奶奶是見着她來又生氣了才這樣,蘇戀的臉色更差了:“嗯,來,來了。”

喘順氣后,老太太的臉色依然潮紅,她用保養得極好,卻依舊魚尾紋很多的單鳳眼淡淡地睨了蘇戀一眼,問:“看過小銘了?”

“嗯,看,看過了。”

不是故意哆嗦的,可是宋家這姑奶奶似乎是宋家所有人中最難搞定的一個,蘇戀雖然也不是真的怕她,可是,每每一想到以前遇到她時所遭遇的種種,便不由得有些心慌,她不會又跟自己大吼大叫,大哭大鬧吧?她現在可真沒有心情應付她老人家。

收回目光,姑奶奶高昂起頭,用一幅施捨的口吻對蘇戀說道:“既然你回來了,有些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只要好好照顧好小銘,我也就懶得提你以前的那些錯了。”

“啊?”

這個,這個,她沒有聽錯吧?姑奶奶的意思,是不阻止她看宋天銘,也不趕自己走的意思么?神吶!今天到底是個神馬好日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么?

姑奶奶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脖子一梗,又使喚道:“啊什麼啊?還不快去照顧小銘去?”

“您,您讓我照顧他?我沒有聽錯吧?”

眉一挑,姑奶奶橫道:“不願意啊?”

“不是,不是,我願意,願意的,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話說,還以為最大的困難是這位,搞了半天,原來眼前的這位為了宋天銘也是什麼都可以‘犧牲’的,想到這裏,蘇戀忽而覺得這位精明的老太太其實也是位可愛的人,畢竟,她雖然為人刻薄,但,對於自己的孫子們,是真的疼到了骨子裏。

一看蘇戀的眼神,姑奶奶就不自在了,又驕傲地抬起下巴,欲蓋彌彰地說道:“哼!別以為我這麼說是對你印象改觀了,要不是小銘變成這個樣子,我是不會答應你回來的。”

蘇戀沒有理會姑奶奶的‘怒火’,只是很擔心地蹙起了眉,小聲地問道:“可是,我能問一下嗎?他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還不是你,要不是小銘幫你擋了一下,他的眼睛怎麼會變成這樣?”說到這裏,姑奶奶的眼圈又紅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淚來,一見姑奶奶那樣,蘇戀的臉色也變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真的是車禍的原因?”

“當然了,你還以為一個人隨便就能瞎的么?”

姑奶奶這話一出,一直在旁邊沒接話的宋媽也聽不下去了,回家吧接過話頭對姑奶奶說:“姑媽,別再嚇她了,還是跟她說實話吧!這樣,她也好勸勸我們小銘動手術。”

“他的眼睛要手術?”

“不是眼睛,問題出在腦袋裏,老四說老二腦袋裏長了個瘤,因為車禍的原因破裂出血,壓迫到視神經,所以才會失明,如果手術的話,還是有機會重新看見的。”宋媽是個很明事理的人,自打她看到蘇戀的那一刻,曾對她所有的意見都已統統消失,門弟之見固然重要,但,一個人的品行才更加是她看重的重點。

無論蘇戀曾經做過什麼,但,至少她對兒子的一片真心不是假,就算明知道兒子的眼睛看不見了,就算明知道他可能再也做不回當初的宋二少,她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回來了,就憑這一點,她就沒有辦法再對她有意見,所以,如今再跟蘇戀說話的時候,宋媽的口氣也變得異常柔和了。

眸光大亮,蘇戀激動道:“真的嗎?只要手術就可以嗎?那為什麼不給他做手術?”

宋媽一嘆:“他不同意。”

“不同意?他腦子被撞壞了不成,這也不同意?”話一說完,蘇戀自知失言,忙解釋道:“呃!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應該要手術的。”

宋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緊張,只解釋道:“老二不同意手術的原因是因為,老四說,手術的成功率只有兩成,而且,如果手術后恢復不了視力,也就再沒有機會扭轉了。”

“兩,兩成?”

原本的雀躍,瞬間被失落所替代,蘇戀抖了抖唇,接下來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對,只有兩成。”

宋媽的表情讓蘇戀心灰意冷,壓力,瞬間排山滔海而來,蘇戀紅着眼,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那豈不是說,沒有希望了?”

“雖然只有兩成,可是,不做手術是看不見,做了還有兩成機會看得見,我們全家人的意思還是讓老二試一試,只是,他覺得那樣只是浪費時間,不願意去試。”這一點,最讓宋媽心痛,也最讓宋媽傷心,自己的兒子,她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承受這一切,可是,他的絕然也讓她感覺到很受傷,以前,他不是這麼軟弱的,自從他的眼睛看不見后,他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甚至不敢面對現實。

眼淚在眸眶中打轉,可蘇戀卻遲遲不讓它落下來,她看着宋媽,意味深長道:“或者,他只是不想失去希望而已,如果不做手術,至少還有兩成的希望,如果做了,有可能就是零的希望了。”

“所以,我也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因為現在只有你有可能勸動他做這個手術。我知道,我們這麼要求你顯得有些太現實,可是,做為一個母親,為了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我提這個要求,會讓你看低我的人格,我也不在乎。”這一刻,宋媽很想握住蘇戀的手,可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上前,只是,她殷切的眼神,那樣直接,蘇戀便是再傻,也看出得她的懇求。

她搖搖頭,主動伸手握住了宋媽的手,輕聲道:“阿姨,我沒有看低您的意思,我也很感激你們答應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如果,您真的希望我勸他,我會做的,只是,他現在對我還很抗拒,我可能,還要一點時間。”

反手輕拍着她的手痛,宋媽很是感激地看着她,說:“我明白的,只是,希望你別讓我們失望,畢竟,兩成也是一個機會。”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勸他的。”

兩成的希望也許真的很渺茫,可是,再渺茫也比沒有希望好,與其守着一個空洞的幻想,倒不如面對現實。雖然,現實的結局也許很殘酷,但,只要宋天銘願意,她一定會守在他身邊,她也相信,只要她堅持,總有一天,幸福會來敲她的門。

“好,謝謝你了!”

聞聲,蘇戀只是微笑着搖頭,這個時候,她們是心是相連的,不用太多的言語,她也能感受到她們的心。都是為了那個男人,都是為了他的未來,她很清楚自己該努力的方向,所以,就算沒有她們的‘鼓勱’,她也會同樣選擇,且絕不後悔!

***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從醫院到宋家大宅,蘇戀已使出渾身解數,只想讓她的假孕成事實,可是,無論她如何引誘宋天銘,那傢伙始終不為所動,就算是有時候,明明感覺他都有反應了,可人家就是不配合,蘇戀甚至不顧形象試圖對他霸王硬上弓,可人家一句會傷到孩子,便愣生生將她打回了原形。

對喔!孕前期好像是不能那個啥啥啥的喲!

一連失敗了十幾次,蘇戀終於從鬥志昂揚打擊到灰頭土臉,更要命的是,一個月的約定時間已到,宋天銘那榆木疙瘩,又開始不要命的催她走。

於是乎,那一天的早晨,她特別鬱悶地咬着一隻青蘋果,一邊咬,一邊恨恨地跟莫菲菲吐苦水:“媽呀!我是真拿他沒辦法了,我就差沒有脫光直接在他面前跳艷舞了,他完全不理我。現在還死活要趕我走。”

猛一翻白眼,莫菲菲提醒道:“切,你就是脫光人家也看不見啊!你方法就不對。”

“可我也主動親過他啊,丫的就是不回應。”

莫菲菲繼續白眼:“那是你技術不好。”

“…………”

噗!技術不好這事兒能怪她么?她還能為了勾引宋天銘出外面偷吃練技術么?真是………

恨恨地又咬了一口青蘋果,將那果子嚼的嘎吱嘎吱地響着,蘇戀一臉兇殘的模樣,就彷彿手裏的青蘋果就是宋天銘那廝的肉,莫菲菲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嚼着,嘴裏泛起了滿口的酸水,她困難地吞咽了下去,問:“我說,你怎麼喜歡吃這個?不酸么?”

“酸,不過,不知道為啥,最近喜歡吃酸的。”

總之,有些東西不試過,永遠不知道是不是合口味,最近,她就對這青青的果子合上味兒了,一天不吃兩個就覺着不舒服。反正宋家長期供應的,不吃白不吃。

莫菲菲笑:“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孕婦啊?”

“這不正好嗎?我吃着酸的,他們也不懷疑,不過,挺好吃的,你不試試?”伸手,又撈了一個在手裏直接遞給莫菲菲,對方卻皺着小臉直擺頭:“算了,你還是自己吃吧,我一看就酸得不行。”

“也還好啦!吃了就覺得不怎麼反胃了。”

“你胃不舒服啊?反胃?”

“對啊!有一陣子了,總燒的慌,偶爾坐車才會反胃。”又咬了一大口,繼續嘎吱嘎吱地嚼,莫菲菲看了看她手裏的果子,又想了想她說過的話,忽而想到了什麼,但又不能確定。

“我說,你這癥狀不對啊!”

點點頭,蘇戀認真道:“嗯!我也琢磨着過幾天去看看消化內科,看看是不是找個醫生開點胃藥吃吃。”

“我不是說這個,你不會真有了吧?”

蘇戀一口果子沒嚼完,卟哧一下便噴出了嘴:“哪可能啊!我還沒強上他呢!”

莫菲菲無語地看着她的行為,反問道:“這個月是沒強到,那以前呢?以前你倆也沒有那啥那啥過?”

“呃………”

話說,她們還真沒有避過孕,因為一直沒懷上,她也就沒當一回事,這一次,難道真的亮了紅燈?真的咩?

“你大姨媽多久沒來了?”

“有一陣子了吧!可是,我本來就月經不準時啊,推遲很正常的。”

蘇戀有個宮寒的毛病,所以,這些年一直月經都不調,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從來沒有想過,月經不對的時候,首先要想一想另一個結果。可是突然經莫菲菲一提醒,她還真有些來了神,會不會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反到柳成蔭了呢?

“你還是測一個吧!沒準兒真的中了呢?”

“會嗎?不會吧?”

這一次,蘇戀真的好像有些不淡定了,果子也吃不下了,話也說不清楚了,滿腦子只想着那個可能性有多大,真的中了咩?要不要這麼戲劇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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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個小時后,宋家大宅里猛然衝出來一個人,後面還緊追着一個,不停地大聲提醒着:“你跑慢一點啊!小心,小心孩子呀!艾瑪!等等我呀!”

只可惜,在前面跑的那個人,雖然真的放愣了腳步,卻似乎完全沒有回頭等後面那人的意思。

大約三個小時后,蘇戀終於排到了號,當她憋着一肚子尿擠進B超室的時候,才發現,做B超的竟然是一男的。做為一個未婚女性,雖然只是做肚子,可是,那個啥,那位置好像有點低吧?好像也得把褲子脫到一半的吧?很想落荒而逃,可想一想人家是醫生,又想於想這件事情的決定性後果,她終於還是硬着頭皮躺到了那張檢查床上,把眼一閉,一幅打算‘任人魚肉’的表情。

那男醫生看了看她的樣子,也沒說話,只是很直接地在她小腹上塗了點什麼涼涼的東西,蘇戀心一抽,緊張到十根手指都緊緊握成了拳。

“姑娘,孕幾周了?”

“呃!那邊醫生說快十周了。”

其實,蘇戀都已經記不清自己末次月經是哪一天了,所以,告訴醫生的時候也比較含糊,大約應該就是十周的樣子,十周啊,都快三個月了她居然不知道,也充分表明她是個多麼迷糊的人了。

醫生拿着什麼東西在她肚子上划拉着,蘇戀偷偷睜開眼,正好看到眼前的儀器上黑白的一團,也看不清,也看不懂,只能眯着眼困難地辯認着。正看到認真,突然聽醫生笑着說道:“姑娘,恭喜你啊!不止一個胚胎。”

不止一個胚胎是什麼意思?猛然,蘇戀就叫了起來:“啊!雙胞胎嗎?”

“也好像不是雙胞胎。”

汗!不是就不要這麼恭喜人好不好,人嚇人是能嚇傻人的。

“看起來,好像是個三胞胎啊,我再看看。”

“啥,三胞胎?我………”太過震驚,蘇戀一骨碌就從檢查床上坐了起來,唬得那男醫生眼鏡都差點掉了,忙制止道:“姑娘,你先別激動,我再檢查檢查,查清楚了再給你說。”

“我,我………”她結巴了,她傻眼了,她已經喜不自製,語無倫次了。

男醫生推了推眼鏡,小心地扶着她:“放鬆,放鬆,慢慢躺好,躺好,對,就這樣。”

“…………”

從B超室出來的時候,蘇戀一直感覺自己在做夢,直到莫菲菲衝過來緊張地問她結果如何,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氣,說:“血也抽了,尿也驗了,B超也做了,菲菲,我真的懷上了。”

蘇戀進B超室的時候,其實尿檢已經出了結果,所以,她中了的事實,莫菲菲一點也不懷疑,所以,這時候雖然確定了很開心,但莫菲菲也並沒有欣喜若狂,只是拍了拍手道:“艾瑪!真的是太好了,這下子不愁搞不定宋天銘那小子了。”

聽到莫菲菲的話,蘇戀一愣,突然問:“你說,一個孩子要是能搞定宋天銘,兩個孩子就能搞定姑奶奶,三個孩子的話,是不是就能搞定蒙宋家所有人?”

“三個孩子?你在說什麼胡話?那得多少年之後的事吧,一個一個生也得好幾年啊。”

蘇戀也沒理她,只獃獃地說:“如果,不是分開生呢?”

“那怎麼生?三胞胎啊?真是………”一道靈光乍閃,莫菲菲當時便覺得被雷劈了一般:“等等,你說什麼?”

長長一嘆,蘇戀艱難道:“我知道你有些不敢相信,事實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菲菲,我賺大發了,真的是三個娃。”

“唉呀!快給我看看。”

激動之餘,莫菲菲一把奪過蘇戀手裏的B超資料,只看了一眼就狂笑出聲:“艾瑪,你太有本事了,這也行,這也行?”

“菲菲,幫我一個忙好嗎?”

止不住笑意,莫菲菲開始瘋狂地拍牆,一邊拍一邊說:“那有什麼問題,說吧,什麼事兒?”

“我要去戰鬥,現在就搞定他們一家人。”

“…………”

說走就走,不等莫菲菲回應,蘇戀當時便邁動長腿朝外跑去,剛跑了幾步,想到她肚子裏的三個娃,當時便又緊張停了下來,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

回到宋家,蘇戀習慣性地上了樓,剛走到一半,她突然又折了回來,拉着莫菲菲直接去了花園。遠遠地,能看到在那邊曬太陽的宋老爺子和姑奶奶,蘇戀假裝沒看見,找了個僻靜但又能讓姑奶奶和老爺子找到的位置便坐了下來。

很快,莫菲菲也到了,和蘇戀眼神交流之下,她也故意假裝沒有看到蘇戀,然後,開始在花園裏大聲地叫她的名字。

“小戀,你出來呀!”

“小戀,你在哪裏?”

“小戀,你快出來呀!急死我了。”

“小戀…………”

一回頭,看到姑奶奶凶神惡煞的臉,莫菲菲嘴一抖,當時便說不出話來,姑奶奶冷着臉看她,質問道:“這是你家嗎?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啊?”

“對不起老夫人,我在找小戀。”莫菲菲是因為蘇戀在這裏的原因,才被允許進宋家的門的,不過,她也是比較害怕姑奶奶,所以,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小心。

姑奶奶不高興地一哼:“她不在小銘房間到處跑什麼?”

“不是小戀要出來的,是二少,二少趕她出來的。”

“什麼?”

“二少還很過份地要趕小戀走,連孩子也不要了,老夫人我就先不跟你說了,小戀剛才跑出來的時候,很傷心,我先找找她,對不起了!”說完,莫菲菲也不看姑奶奶的臉,當時便轉身跑了,看着她越跑越遠,姑奶奶氣得話說不出來了:“真是…………”

嘴裏雖然抱怨着,可姑奶奶到底還是惦記着她的小重孫,二少不說推着宋家老爺子就跟了上去,走了不多遠,姑奶奶便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豎起耳朵一聽,越聽她的臉色就越難看,直到最後,已經是白中泛着青。

感覺到身後的人越來越近,莫菲菲故意大聲地說道:“小戀,你別哭了,再哭身子可就不好了。”

“菲菲,我好難過,他還是不要我,還是要趕我走。”做為一個專業的‘演員’,決定性的一戰要是準備不充份的話,很有可能便陰溝裏翻船,蘇戀已沒有退路可走,所以,她是本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在做這件事,眼淚,自然也是越哭越到位,越哭越凄慘了。

“不會的,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二少也不會趕你走的。”

蘇戀搖頭,傷心欲絕地說:“沒用的,他說孩子我愛生不生,他反正是不管了。”

“二少不會這麼狠心的,你別這麼想。”

“我怎麼能不這麼想呢?他都直接趕我走了,菲菲,我堅持不下去了,我要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說著說著,蘇戀又難過地捂住了眼,哭聲凄涼。

莫菲菲也配合地‘流’着淚,哽咽道:“可是孩子怎麼辦?”

“不要了,我這就去醫院打掉,反正,我是不會再走我媽的老路的,如果孩子沒有爸爸,我寧可不要。”說到這裏,蘇戀許是觸動了心事,表現也越來越真實,莫菲菲一見,也真的紅了眼,裝模做樣地勸道:“可是你別傻了好不好,三胞胎啊,全中國有几上三胞胎啊,你就捨得嗎?”

“捨不得也要舍,他們的爸爸都不要我們了,我怎麼還能留下他們,更何況,我一個人怎麼養得活三個娃?我,我………”

蘇戀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下文,可一直偷聽着的姑奶奶和老爺子卻在聽到三胞胎的時候,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不等姑奶奶開口,老爺子第一個激動到大叫起來:“等等,你說什麼?你懷的是三胞胎?”

三胞胎啊!什麼概念啊!老爺子激動到心跳都失了衡。以前,他為了要為四個孫子,沒少和兒子拌過嘴,可現在,一口氣就能生下來三個,哪能讓老爺子不激動啊!別說老爺子了,一旁的姑奶奶,因為太過高興,甚至都張大了嘴,完全收不回去。

蘇戀含着淚回頭,一臉驚恐:“老,老爺子,您怎麼在這裏?”

“回答我,真的是三胞胎?”

“嗯!是,三胞胎。”

一邊回答,眼淚便一邊往下流,那小可憐般的模樣,老爺子當時便心軟了,霸氣道:“丫頭,不要走了,明天我就讓老大帶你們兩個去領結婚證,孩子生下來后,再幫你們補辦婚禮。”

“啊?”

“啊什麼啊?不願意啊?”

“老爺子,我怎麼會不願意呢?不願意的人,是二少。”蘇戀委屈得不得了,姑奶奶卻是終於在這個時候醒過了神,她也跳了出來,叫囂道:“三胞胎都敢不要,那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走,跟我上去,看我怎麼數落他。”

“不要啊,要是老夫人您罵了他,他又該趕我走了。”

“他敢,沒聽老爺子說的么?明天就讓老大押他去打證,敢不聽,姑奶奶就死給他看。”被三胞胎的事實刺激得太過頭,姑奶奶一邊說話一邊還比劃着,蘇戀皺着眉,擔心地說:“姑奶奶,您別這麼激動啊!”

“不激動不行了,那小子,最後腦子有點轉不過勁兒來,姑奶奶給他疏通疏通去,走!”

姑奶奶早就對宋天銘有意見了,自從生病後,這小子就沒有聽過一天的話,之前忍着他是因為還想好好勸勸她,可現在,姑奶奶已經覺得沒有再勸的必要了,對待這種冥頑不靈的傢伙,除了以強打強以外,再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被拉着上樓的,蘇戀一邊抹淚珠兒一邊偷偷地笑:宋天銘你丫就等着接招吧!就不信還搞不定你這丫………

----------------

姑奶奶到底還是罵了宋天銘,不過,比起姑奶奶的罵,宋天銘更在意的,卻反而是蘇戀的肚子。挨罵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直到姑奶奶出完了氣,將蘇戀死死關進他房裏時,他才睜着空洞的雙眼,茫然地‘看’向蘇戀,問:“你真的懷孕了?”

“你真的不相信我?”

“沒法相信你,怎麼看,你都不像是懷孕了的人。”

一個孕婦會成天想着色誘他嗎?一個孕婦會處心積虐的要引他上床嗎?種種的種種,都在向宋天銘透露着一個事實,那就是,蘇戀在玩陰的,她沒有懷孕,而是想要藉機懷孕。

把玩着手裏的病歷,蘇戀自信滿滿道:“如果,我真的懷的是三胞胎呢?”

“證據呢?”

將東西叭地一下甩到了他的跟前,蘇戀不怎麼客氣地問:“我就算是把證據曬到你面前,你能看到么?”

“你也就是欺負我看不到罷了。”

“你也就是仗着我愛你罷了。”

“…………”

這個時候,蘇戀的一個愛字,又挑起了宋天銘的心酸,如果,不是這該死的眼睛,他現在真恨不得將她狠狠拖進懷裏,然後,狠狠吻住她,只吻到天暈地暗,死死不放開。可是,因為這殘忍的事實,他只能死死壓抑,縱然那般心疼,也只能漠然無視。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在騙你,為了讓你留下我,我騙你說我懷孕了,可是,老天有眼啊!沒想到,這一次,我一語成讖,真的說中了,這是我到醫院做的檢查后的病歷,這裏有B超的結果,如果你不相信,就讓四少自己去找這位給我做檢查的大夫問好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騙你。”

他那種態度,到底還是傷到了蘇戀,她是被打擊得太多,對打擊已沒什麼感覺了,可是,他是宋天銘,她最在乎的宋天銘,他的一個眼神,對她來說就致命,如此的漠然,彷彿真的不關心她,也不關心她的孩子,她又怎能不傷心?

“真的是三胞胎?”

蘇戀臉一橫,不爽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怎麼會這麼巧,我剛要讓你走,你就懷了三胞胎?”不是不願意這是事實,只是真的太巧了,巧到他不敢相信,而且,三胞胎啊!他真的有這麼強?

知道他還是不相信,蘇戀本來是很生氣了,可靜下心來想了想,突然又冷靜了下來,問:“剛知道的時候,我也在想,怎麼會這麼巧,後來,我突然就知道答案了,你想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拉過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蘇戀笑了,唇角微微上揚,笑得溫柔而恬靜:“因為,孩子們是來給你打氣的。”

“………”

如果,非要給這三個孩子的到來,找一個理由的話,那麼,只有這個最合適。蘇戀幽幽看着眼前人,眼神悠然而溫柔:“宋天銘,這一次我真的沒有騙你,孩子們是真的來了,而且,一來就是三個,你真的不想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一個擁抱他們嗎?你真的不想,在他們睜眼的時候,第一個人看到的人是爸爸嗎?還有,你真的不想,看看他們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嗎?”

“………”

他怎麼可能不想,只是,太害怕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所以,才會小心翼翼,所以,才會緊張不已。

“你一直不肯做手術,是害怕失去希望,可是,對我們而來,你的一直不肯點頭,便是掐滅了我們所有的希望。宋天銘,人是不可以這麼自私的,你到底懂不懂?”

終於,宋天銘的眼圈也紅了:“蘇戀,你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

“因為,我不能讓我的孩子們和我一樣,沒有父親的疼愛,也得沒有父親的照顧。”童年的陰影,一輩子難以抹滅的記憶,有如灼在她心頭的烙印,她不願讓自己重蹈覆轍,也絕不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像她那樣長大,所以,就算豁出一切,她也要留在他身邊。

“就算是做了手術,我也有可能永遠看不見,這樣的父親,照顧不了他們。”曾經的義氣風發,在此刻想來便是諷刺,不接受現實是因為接受不了,所以覺得無力,所以覺得頹廢,他想給她們更好的未來,只是,現在的他,已經給不起。

“那就讓他們來照顧你好了,老天憐憫,給了我們三個孩子,或者,這就是天意。”她堅信,這真的是天意,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從未曾避孕,可是,她的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偏偏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孩子們都來了,這是天意,命中注定他們要成為一家人。

“我………”

被蘇戀的話震到說不出話來,宋天銘抖着唇,卻許久都沒有再說出什麼話。

“以前,你不想讓我留下,是害怕宋家有人反對,是害怕姑奶奶對我不好,可是現在你看到了,母憑子貴,這個家裏,從今以後再沒有比我還‘貴重’的人,你如果還要用這個來做拒絕我的理由,不覺得太爛了嗎?”

“小戀,我不願意成為你的遺憾。”他終於說了實話,也終於激出了蘇戀的淚,她靠向他,在他心口處深深地搖着頭:“你永遠也不會是那個遺憾!因為,你給了我三個天使。”

“…………”

“銘,其實,如果你真的要讓我一個人獨自撫養孩子長大,我也會做的。反正,接的廣告夠賺錢,我相信,就算沒有宋家的幫扶,我也一樣能養好他們。可是,你不心疼的嗎?就算不疼我,也不疼孩子的嗎?他們,本該擁有天使般的生活,你卻要讓他們跟着我獨自在外面受苦嗎?銘,別這麼狠心,為了孩子,你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哀哀的求,是因為知道彼此還相愛。苦苦的求,是因為知道只有在一起才幸福,多年前,她還不會爭取,可是現在,誰也不能再把她從他的身邊趕走,誰也不能…………

很想反手抱住她,只是,舉起的手又輕輕被放下:“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委屈你。”

她從他懷中抬起頭,幽幽看着他空洞的眼,彷彿,只要她用心,他就能看到她的執着一般:“就像那時候一樣好不好?你拉着我的對我說,如果,我們進了教堂,如果,我們能遇到牧師,如果,他能為我們證婚,我們就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那麼今天,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如果,你做了手術后,能看到我,也能看到我們的孩子,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敢試。”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這時候,宋天銘已不再是宋天銘,只是一個脆弱的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在落淚。

抬手,試過他的眼淚,她着問他:“答應我,就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

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他放在唇邊輕輕的吻:“小戀,我對不起你。”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答應我試一次,好不好?”她求他,只要他答應下來,她也相信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他的眼睛,一定有希望,就算是20%,她也有信心戰勝病魔,因為,他是宋天銘,無所不能的宋天銘。

“如果我真的手術失敗的話…………”

不等他把話說完,她緊緊堵住他的嘴,一邊搖頭一邊堅持:“沒有如果,就算有,那也等到了那一天再說。答應我,做手術好不好?為了我們的孩子,勇敢一次好不好?”

點着頭,宋天銘紅了眼,哽咽幾許,終於吐出那個字:“好。”

蘇戀不語,只是趁他不注意又重新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這個驕傲的男人啊!其實就像個孩子一般脆弱,從前,她還不夠強大,但從現在開始,她要化身女‘蘭博’,守護着他,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的世界,一生一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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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妻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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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離開是為了被挽留(大結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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