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那些記憶.....
“不...不...”
兩聲凄厲到了極點的嘶叫，那分明是一具身體，卻是發出了兩聲赤裸裸堪比超聲波的聲音。
眼神晃動，豆大的眼淚有人開閘泄水一般流了出來。
“蕭張....張拓.....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黑白明滅的兩道身影恍然交錯，兩聲歇斯底里的吼聲直接震開了TPA的塔形建築。
路曉曉，或者更應該說是明雲與靈溪，黑杉晃動，一道身影直接朝着天闕躍去，卻在一瞬間停滯在半空。
“你不能去....至少現在的你不能去！”
“為什麼...爺爺，你....你為什麼一直阻止我去找他！”
“沒有理由....你只需要聽我的話，孩子...爺爺是不會害你的！”黑色的火焰直接燒沒了一片虛空，一道晃動的身影浮在半空，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一瞬間，淚濕雙頰。
“理由....我可以告訴你！”
“住口！”
龍璽之靈停在了黑色火焰身後，一張俏臉早已是淚流滿面。
“龍炎...你覺得你這是為她好，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會讓他恨你一輩子！”
路曉曉臉色突變，“爺爺..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爺爺...你告訴我，求你了...你告訴我！”
兩種聲音交相輝映，數不清的交錯語感帶着哭腔顫音，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我來告訴你吧..”龍璽之靈走上前去，龍炎狠狠地望了龍璽之靈一眼，一句話憋在嗓子眼裏，始終是吐不出來。
“說吧....”
龍璽之靈點點頭，”你爺爺是為你好....不管是為何原因，目的為何，造成的結果如何，你且記得，他可是全心全意的為了你！”
“蕭張的過去....就是張拓，但因為他心裏封印着封印之源，當年與他一起的所有人都被封印了記憶，靈溪....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
路曉曉點點頭，一聲略帶清冷的聲音響起，“不錯...當年的天地之戰我們都參與過，除了極少數的幾位沒有被封印記憶和能力，所有人無一例外！”
龍璽之靈一聲苦笑，”你可知...這封印之源，要如何破解！“
”如何.....“
“陰陽共八荒....八荒濟陰陽！”
“張拓身負八荒玄脈，乃是以八荒之力引動陰陽，而你姐妹二人，乃是萬古難遇的一體雙魂，而且還是陰陽同生。你二人卻是可以以陰陽之力引動八荒！”
“相濟相生....”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用我們的陰陽之力，來替張拓解開封印！”靈溪喃喃道。
“但他的代價卻是......你們二人的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龍岩默然閉上了眼睛，灰飛煙滅，他能看着從小看到大的孫女兒魂飛湮滅嗎，不能，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也不能，他沒有錯....自始至終沒有錯。
回想起當初魔龍神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刻，“老兄弟.....我這兩個孫女，就拜託給你了，不求他們什麼叱吒風雲，也不求他們什麼拯救蒼生，我只要他們好好活着...活着，就夠了！”
“活着....就夠了，對於一個長者，這最後的遺願已經道清了他一輩子的期望。“
然而....對於這兩個孩子，活着....這夠嗎？
“他.....知道嗎！”
龍璽之靈點點頭，“他知道.....他也用他的行動給了你答案！”
同歸於盡，依着蕭張特有的方式同歸於盡，或許他認為，他走了，帶着那個想要什麼毀天滅地的混蛋走了，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吧。
但天不遂人願.....君不知，血泉之軀，一分為四......
啪啪啪....無聲的淚打在地上，滴滴溢血。
一瞬間，血淚涕下.....
“完成你遺願....我會隨你而去！”
兩道聲音交錯響起，黑杉晃動，一道人影已經躍然浮至半空......
耀眼的白依舊覆蓋著那一片廣袤的沙漠，就像是為這片罪惡的土地，蒙上了一層聖潔的紗衣。
深邃的紫開始點點滴滴的揮發散去，那一顆心臟已經是偃旗息鼓，這顆心..彷彿是永遠的沉寂下去。
心臟之內，一抹妖嬈的紅光忽然一亮，那是一枚戒指，一枚血紅色，非金非鐵，非骨非玉的戒指。
血色晃動，靜待着那一抹紫色淡淡的散去蹤跡。
“封印之源.....也唯有人死燈滅方可散去了！”
一聲老邁的笑，笑的是暢快淋漓，笑的是透徹心扉。
血色的戒指忽然躍上虛空，一抹血色晃動，人影浮至，眼波粼粼如水，涕淚縱橫。
“傻孩子....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誰...誰在叫我，你是誰....”
蕭張忽然間睜開眼，一片空濛，具是耀眼的白。
“我不是死了么，我不是與他同歸於盡了嗎，喂....他死了沒，他要是沒死，那我豈不是白死了！”蕭張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望着半空中那道飄渺如靈魂的身影。
“你是誰！”
“我就是我....我也就是你..”
蕭張眼色了明明暗暗地閃動了幾下，忽然想是明白了什麼，“一縷殘魂，是你...原來是你個王八蛋，都是你個老混蛋害得我！”
“哦？老夫何時害你了！”
蕭張狠狠地鄙視了他一眼，”你丫的你說你沒事兒破啥個虛空，沒事捅什麼了簍子啊，即便是捅了你就捅了，又勞什子的把我弄出來幹啥！“
”你說是不是你害得我....我要是不出來，哪有那麼多傷心難過，讓我蕭奶奶傷心...讓我爹媽傷心...讓我老婆傷心...讓那麼多人傷心！“
聲音越來越低，蕭張緩緩的低下了頭，傷心就傷心吧，反正都還活着，這我就放心了！
老者一聲苦笑，“錯在我....可是如果沒有我的錯，你又如何會得到這些情感，那些親情，友情....還有屬於你的愛情！”
你這是強詞奪理....“蕭張憤憤道，“我活着為什麼....我活着是為了讓他們開心，讓他們高興。”
“現在呢....我混了幾年兒，然後二話沒說，拍拍屁股走人了。我留給他們了什麼，只有傷心難過.....與其這樣，我倒不如不出來.....該死哪死哪兒！”
“悲喜同在...你給了他們悲，可是你又何嘗沒有給過他們喜呢？”
“我...”蕭張一愣，“喜....我給過他們喜！”
心念一動，一股恍然的記憶露出了一絲縫隙....緊接着，如同潰於蟻穴的千里之堤，滾滾的記憶如同海潮一般沖了過來。
那是屬於張拓的記憶，同樣也是屬於蕭張的記憶，那些過去...那些愛恨，那些一切的一切，漫卷長詩，滾滾過往.......
“那兩抹熟悉而又親切的人影，張海生夫婦，天意弄人....天意憐人，”
“爹...媽...”
“想不到....當初兩人嘴裏念叨的一句拓兒....居然....居然就是自己！”
“一抹抹熟悉的身影在腦海里晃動....”
“當初在日本上空的那位神色異常的老者....”
蕭張的腦子裏浮現出屬於張拓的記憶，“米大爺...師傅...原來...原來是你！”
“白虎...還有白虎”
從小到大，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那個貓咪，初涉古界，不惜自廢功力保住保護自己的白虎....白嘯天，我從小到大的兄弟！
”路曉飛....馬凱風.....路曉曉......
“大學同窗....被自己一個人牽連進了古界，生死百轉....路曉飛的被辱，馬凱風的斷腿...路曉曉的靈魂殘缺...
一切的一切...那些過往的親情友情....抬頭一瞬，滿目傷感，淚流滿面。
閉上眼.....一道道身影如同刀鋒一般插在了自己胸口。
“如儀...等着我，十年之後，我定踏破冰封雪域...。娶你為妻！”
“冰女...如儀...”當初路家別院的那次痛徹心扉的心痛，蕭張想起依舊是歷歷在目。
“如儀....十年之期的婚約....我終究是沒能給你！”
“仙瑤....三年之後，我若不死....我定來給你個交代！”
“去吧....我等你！”
“你等我...而我卻終究是沒能再回去！”蕭張閉着眼，愧疚，傷心，肝腸寸斷的傷，有些事，過去了並不就算結束，因為.....他一直在為開始埋藏着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