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囚禁
晚飯過後,女主人又來了一次,送來了乾淨的被褥和洗漱用品,還對他給的食物表示了感謝。
進退有據,溫雅知禮,再加上相貌好氣質佳,讓鄭寧遠對韓夫人的印象分好了不少,如果他不是個gay的話,其實他最欣賞的就是這類知性的女性了。
他一向心無城府,心裏這麼想,臉上不免就帶出了點。
本來只是路過客廳的維腳步一頓,走過來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鄭寧遠投過去個疑惑的眼神,維回了個“沒事”的眼神,於是回過神來繼續聽韓夫人說話。
“因為我丈夫不在家的緣故,我不好在主宅招待,實在是很對不起,希望你們不要在意。”韓夫人讓保姆將東西放下,面帶歉意的道。
“沒關係,”鄭寧遠趕緊擺手:“其實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們冒昧前來打擾,能有個容身之地就好,韓夫人太客氣了。”
韓夫人微微一笑:“山裏頭晚上冷,被子還是多一點比較好。”話音一轉:“今天聽您說了外頭的情況,雖然我知道一些,但是這裏出入不便,我到底沒有親眼見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您告訴我現在外頭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鄭寧遠一愣,剛來的時候他見到這裏世外桃源一般不染纖塵,還以為他們與世隔絕不知道外頭髮生的事情,當時還好心的提醒過,當時韓夫人什麼表情來着?好像只是皺了一下眉,點頭表示他們知道。
既然知道,現在又為什麼來問?
“我丈夫已經出去好幾天了,雖然知道他並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還是有些擔心。”韓夫人有點不好意思的側了一下頭,白皙姣好的面孔泛起一層羞澀的粉紅,看起來很是為外出的丈夫擔心的樣子。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行,沒問題,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就跟你說說我們這一路走來見到的情況吧……”鄭寧遠打個哈哈將自己懷疑人家的事實揭過去,跟她將自己見到的情況都大概講了講。
當然,他講的時候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去講的,弱化了很多危險的情況,比如說被廢棄的車輛堵塞的道路和無處不在的大批的喪屍。
為了不給韓夫人造成錯覺,他只是將這些危險弱化,並沒有忽略,只用“很幸運沒有驚動喪屍群”、“經過探查又找到了一條小路”這樣的理由將維和雲洲子這兩個大殺器的存在給掩蓋了。
如果是聰明人的話,就會明白,“幸運”這個詞彙其實在某些時候就是“我不方便告訴你”的代名詞罷了。
韓夫人當然是個聰明人,但是聽到這他這麼含糊的說法,本來絞緊的手指卻慢慢鬆開,明顯放鬆下來,最後輕輕一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雖然危險,但是他應該還能應付的來。謝謝鄭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優雅得體的點了點頭,韓夫人飄然離去。
鄭寧遠:“……”好吧我得承認她不是真心來送東西的。
轉過頭來看着坐在一邊裝背景的人:“維,你怎麼看?”
維面無表情:“什麼怎麼看?”
鄭寧遠湊過來,神秘兮兮的放輕了聲音道:“你說,剛開始她還為她丈夫擔心呢,我那樣說了之後她反而不擔心了,是不是很怪?……她會不會是擁有什麼絕世武功的那類人?或者有什麼特異功能?或者特別聰明,能從我的話里聽出不一樣的東西……”
維表情裂了一瞬:“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鄭寧遠半信半疑。
“跟你一樣。”
“哦,我明白了……卧槽你什麼意思啊!看不起我啊?!”鄭寧遠炸毛。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出於對維的盲目信任,鄭寧遠並沒有將“韓夫人為什麼這麼淡定”這個課題繼續研究下去,以至於第二天起來發現大雪封山的時候,他們又在這裏多留了一個晚上。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讓鄭寧遠意識到了其實他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一個優點:第六感特別准。
鄭寧遠掙了掙綁住雙手的繩子,粗厲的麻繩磨着手腕的皮膚,火辣辣的疼,嘴巴上被貼了膠布,四周一片黑暗,身下是冰涼的地板,用手摸了摸,石頭的。
嘴巴無意義的嗚嗚了兩聲,聲音悶悶的穿不出去,周圍也寂靜無聲,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難道把他丟到什麼山洞裏面了?
話說是不是反轉太厲害了啊劇情君?
哪有睡了一覺起來就成了階下囚的?
我無所不能的好基友和昆崙山的高富帥呢?來救我啊親!
無論他內心多麼的惶惑不安,當他心中默數了3600個數后發現仍舊只有自己的時候,鄭寧遠終於意識到自己應該試着自救一下了。
話說上輩子,他也是打得了流氓,殺得了小怪,擺的平劫匪的小牛人一枚啊,好歹在末世中撐了五個月呢,不管支撐他的動機是什麼,但是活了這麼久卻是不爭的事實,每每想起,嗯,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小驕傲的啊。
再對比一下現在,除了末世剛剛開始那一段時間因為焦慮擔憂什麼的艱難了一點之外,自己還真沒有親自面對過什麼困難,就連對上喪屍的時候也幾乎沒有,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過上豬一樣的生活了呢?想想都臉紅。
看看他剛剛發現自己被人綁住扔在這裏之後的反應吧,居然不是第一時間想法子弄斷繩子出去,而是等人來救他!
難道是老天看不過去自己有了好基友罩着(被包養)的好日子,所以特意讓自己吃點苦頭?
鄭寧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努力的彎曲了手指去夠繩子,勉勉強強摸過來一遍,發現人家給他打的是個普通的死結,不是什麼複雜難弄的具有越拉越緊的功效繩結,比如馬蹄扣什麼的,看來人家果然沒有把他當盤菜。
他開鎖有一套,弄開個繩結什麼的,這項技能也是點亮了的。
雖然費了點功夫,磨破了幾塊皮,最後還是成功弄開了繩結,鄭寧遠將自己所觸的空間一寸寸的摸過去,沒辦法,不知道是外面正處在夜間還是怎麼回事,這裏一絲光亮都沒有。
這是一間石頭屋子,大概有十平米大小,裏頭空空蕩蕩,只有他。
揭掉了嘴上的膠布,鄭寧遠喊了一聲:“有人嗎?”
他這個時候已經不害怕被人發現自己弄開了繩子和膠帶之後會有什麼後果了,獨處一個封閉黑暗空間中這個事實太可怕了,想想小說中動不動就說什麼“那種最折磨人的方法”,無論是什麼三貞九烈,啊呸,是錚錚鐵骨的漢子,在面對這種狀況的時候都沒有不屈服的。
沒想到他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有一天也能享受到被關小黑屋的待遇。
“喂,有沒有人啊,給我開門啊,有什麼事當面談啊。”鄭寧遠被自己的想像嚇了一跳,趕緊大吼一嗓子給自己壯壯膽氣。
音波在石壁之間跳躍,經過反射和折射,聽在鄭寧遠自己耳朵里聲音更大了,倒嚇了他自己一跳。
忍住心底的恐懼又喊了幾聲,怕聲音傳的不夠遠,他還試探的敲擊牆壁,然後將耳朵貼到牆壁上仔細的聽。
屏氣凝神等了一會兒,仍舊沒有任何人回應,鄭寧遠喪氣,摸到角落坐下,兩面都是石牆讓他比較有安全感。
他強迫自己清空腦袋,試圖分析眼前的現狀。
他們是主動過來投宿的,而且就做了一頓飯,為了保險起見食物還是從後備箱裏拿的,按理說是不會被人見財起意,被人敲了悶棍才對。
而且那個韓夫人看着淡定過了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表現很不對勁。
可維又說她是個普通人。
維說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那他們現在,還在這個庄園裏嗎?
難道是莊園主人惹了什麼禍事,他們被波及了?可是如果是普通人之間的爭鬥,怎麼能制住跟自己同床而眠的維,還有那個修真的雲洲子,獨獨將他關在這裏呢?
要是說來不及救他什麼的,鄭寧遠在黑暗中翹起了一點嘴角,他相信,維即便是自己陷進去,也會救他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篤定!
想到這裏,鄭寧遠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躁動惶恐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他會來救自己的不是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都耐不住困意睡去又醒來,餓的前心貼後背了,開始懷疑是不是已經被人家遺忘,準備就這麼讓他自生自滅了的時候,搭在石頭牆上的手突然一顫!
不是手顫,是牆在顫動!
鄭寧遠瞬間一機靈,翻身爬起來,手貼着石壁仔細感受,過程很快,他什麼都還沒感受到,石牆已經在機關的作用下移開,眼前被刺目的白光充斥,下意識的側頭閉上眼睛,伸手遮了一下。
還沒等他適應過來,胳膊已經被人大力扯住,拖着他像一個方向前去。
“喂,幹什麼?!鬆開,我自己走!”鄭寧遠掙了一下,不出所料的沒掙動,因為突然被人抓住的緣故下意識的想睜眼,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眼睛被強光一照,又酸又澀,眼角分泌出幾滴生理眼淚。
半拖半拽,拽着他的手鐵鉗一樣毫不客氣,鄭寧遠一邊大聲嚷嚷一邊狼狽的低頭將模糊了眼睛的淚水眨出去,好不容易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石頭路徑,兩旁有着積雪和常青植物,不遠處的建築很熟悉,他還在這個莊園內。
假裝絆到了一塊稍微突出路面的岩石,鄭寧遠將自己摔倒在地,藉著摔倒的姿勢,仔細掃視周圍,將環境暗暗記在心中。
剛剛關押他的石頭房子是在莊園的最裏面,跟大山接壤的那一塊,幾乎是一整塊大石頭掏空了弄出來的,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出來是房子的樣子。
“草!老實點!敢耍花樣,老子一會兒弄死你!”扯住他的男人一時不察差點被他掙開,粗魯的將他從地上扯起來,兩隻胳膊都扭到背後,往前推了一下。
鄭寧遠側頭看了一眼,是個獐頭鼠目的小個子男人,嘴唇呈現不正常的烏色,力氣卻大的嚇人,明明比他矮一頭的個子,但是這人順便一扯,他的胳膊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甚至腳都幾乎被他拎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