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眉間帶着硃砂的男子

第22章 眉間帶着硃砂的男子

章節名:第22章眉間帶着硃砂的男子

江兮淺慵懶地斜靠在椅背上,眉宇間終於帶上了點點笑意,嘴角微微勾着,“哦?”

“信不信由你。”楚天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匆匆地起身,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晴公主,慢走,不送!”自從跟這個女人打交道以來江兮淺還是第一次看到楚天晴這副模樣。她從來都是那麼的優雅、從容帶着淡淡的閑適,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江兮淺雙眼微微眯着,楚天晴給人的感覺雖然詭異,可卻沒有危險,至少跟莫玉柳和柳雲意比起來更來得讓她願意相信;也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底細卻並沒有拆穿自己吧。她在心中淡淡地安慰着自己,可是……她在心中兀自琢磨着,為什麼楚天晴在聽到莫玉柳在城主府的時候會那麼的。額,該怎麼說呢,好像是擔心,可貌似又帶着一股不可思議,那眼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卻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楚靖寒推門進屋,看到這樣的江兮淺,薄唇微抿,“兮兒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阿寒想要兮兒說什麼?”江兮淺朝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尤其是在看到楚靖寒那臉上青一塊吧?”男子將那白玉杯中為數不多的茶水一飲而盡。

“是。”楚天晴眨了眨眼,對於這個哥哥她就從來沒有看透過。

“有空請他過來坐坐。”男子深吸口氣。

楚天晴卻有些彆扭,香爐內的熏香已經淡了些許,整個屋內透着淡淡雅緻的木蘭香;她別過頭不看他,犟着脖子,意思很明顯;對於楚靖寒,若非這些年來他對她還有那麼點滴的幫扶之意,她根本就不想承認;雖然那些幫扶,她根本就不需要。

“別忘了當年母妃和熙妃的約定。”男子的聲音很輕帶着飄忽,好不真實的感覺。

說起這個,楚天晴更是惱火,“當初明明是雪姨和母妃之間的約定,若非熙妃橫插一足,他還好意思提。”

“所以熙妃只留下了空白的聖旨,不是嗎?”男子的聲音近乎呢喃。

“那,哥哥難道你就這麼放棄了?”楚天晴低着頭,神色嚴肅,聲音也帶着平常所沒有的一本正經。

男子笑,低低沉沉的笑聲,好似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染上三分人氣般,“放棄?”他猛的抬起頭,淡茶色的眸子裏水光流轉着,眉宇間的那顆硃砂好似越發紅艷,給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上平添了三分妖冶,“晴兒,不曾擁有,何談放棄。選擇權,從來都只在她,而已。”

“可是這樣根本就不公平。”楚天晴很是挫敗,整個人癱坐在軟榻上,向後靠着扶枕;她眉頭緊縮,看着對面雖然極力壓抑,可是身上卻仍舊透着失落感的男子身上;“哥哥,你在乎的,是不是?你還是在乎她的,是不是?既然在乎,為什麼要放棄,這些年你明裡暗裏為她做了多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男子深吸口氣,同樣很正經嚴肅地看着楚天晴,“三哥暗地裏為她做的,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那又如何?”楚天晴很是護短,尤其是對自己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一母同胞的哥哥。

“我說過,這選擇權從來都不在我,或者三哥……都只在她手上,而已。”別說他們之間,縱使這天下,不也是如此。

從出身,到現在,他們何嘗有過半分選擇。

有些人註定的要站到別人的身後,就像有些事註定要被世人遺忘,那是宿命。

楚天晴低吼一聲,“我不管,反正那江兮淺必須嫁給你。”

“晴兒。”男子深吸口氣,眉宇間的硃砂頓時又紅艷了三分,“別,強人所難。”

“可是這根本就不公平。”楚天晴深吸口氣,“她對三哥也未必就是我們看到的那般,只是三哥好命剛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那是感激,不是感情!”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晴兒,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沒有明白嗎?”男子薄唇微微抿着,天人般的容顏,饒是緊蹙的眉宇也霎是好看。

楚天晴吞了吞口水,緊緊地咬着下唇,“哥哥,其他事情我都隨你。可江兮淺,必須嫁給你,不然她休想從我口中知道夢顏族的隻言片語;你就等着做新郎官吧。”

看着楚天晴撂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的背影,男子搖搖頭,心中卻猛然響起當初。

那不過五歲,長得粉粉嫩嫩,軟軟糯糯好似糯米糰子般的女娃娃。說是粉雕玉琢也不為過,尤其是那白皙粉嫩的容顏,在陽光照耀下,好似最精緻的陶瓷般,她花園中跑着,跳着,不斷地追逐着。

“靖霄哥哥,靖霄哥哥,你來追我啊,咯,咯咯……”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沿着青石路蹦蹦跳跳;“大哥說靖霄哥哥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淺淺長大后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靖霄哥哥,是真的嗎?”

“哦?”長相姣好,端莊秀雅的女子牽着一名身着宮裝羅裙的少女聘婷而來,“既然靖霄哥哥長大后是最好看的男子,那淺淺長大后給靖霄哥哥做娘子好不好?”

“淺淺,到娘兒這來。你這頑皮猴子,我看晴兒倒是不錯,有公主的樣子,哪像她的潑猴。”另一名長相只是清秀的女子輕輕將那粉雕玉琢的娃娃擁入懷中,轉頭看着他,“四皇子果真是越發俊美了。”

“呵呵,也就文清還孩子能說出這話來。”端莊秀雅的女子微微頷首着,聲音透着清雅。

“那孩子倒是省心。”清秀女子抿着唇,薄唇開合間吐出兩個字,“不錯。”

“我看淺丫頭倒是個好的,不如送給我們霄兒做娘子如何?”端莊秀雅的女子上下打量着粉雕玉琢的娃娃,“淺淺喜不喜歡靖霄哥哥?如果淺淺答應長大給靖霄哥哥做娘子,以後靖霄哥哥就只陪你一個人玩兒哦。”

粉雕玉琢的娃娃,此刻哪裏知道什麼叫娘子,只是聽着端莊秀雅的女子那句,靖霄哥哥以後只陪她一個人玩兒,心中很是歡喜,“好啊好啊,長大給靖霄哥哥做娘子。”

“咯,咯咯”

單單隻是想着那樣的場面,男子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那聲音低沉中帶着一股淡淡的哀傷,好似在懷念,又好似在祭奠。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楚天晴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

那已經被深深埋在了心底的回憶,最近卻頻頻響起,男子嘴角微微勾着,帶着濃濃的苦澀;淺淺,如果你知道了,可會怪靖霄哥哥?

只是這些話,江兮淺註定不知道,而且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楚靖寒以極快的速度沐浴更衣之後,步步朝着江兮淺緩慢地逼近着。

不知道為什麼,江兮淺總覺得心裏毛毛的,好像有什麼人在算計着自己一般,可又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兮兒,怎麼了?”

江兮淺搖搖頭,緊蹙的眉頭卻沒有放下,“許是最近太累了,我大哥呢?他怎麼沒來?”

“……嗯?”楚靖寒眉梢清揚,雙眸中帶着濃郁的不滿看着江兮淺,順勢坐在她身旁將她擁入懷中,“你這小沒良心的,也不看看我是為了誰,一進門就問其他男人。”

“那是我哥。”江兮淺開口無力地反駁着。

“不許,那我也不許。”那個男人老是跟自己作對,他才不要讓兮兒時時刻刻都念着他呢。

“……”江兮淺稍微沉默了下,不過很快就笑出了聲,“噗嗤,阿寒,你……是在吃醋?”

楚靖寒稍微愣怔了下,眉梢揚了揚。

江兮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脖子往後縮了縮,她怎麼忘了,這男人的面子哪裏容得她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不過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我就是在吃醋。”男子薄唇開開合合,兩隻手鉗制着她的腦袋,迫着她與他四目相對,神色嚴肅,語氣正經。

江兮淺,“……”這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呢?

“剛才皇妹來過了?”雖然是問句,可語氣卻非常的肯定。

江兮淺知道定是剛才楚天晴離開的時候被他們給撞上了,她稍微掙扎了下,既然他看到了大哥肯定也看到了,“阿寒,你先放開我。待會兒大哥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那又如何?”他們現在可是未婚夫妻,就算親密一點那也是正常的。

“……可是……”從心裏上講,跟江兮淺這般親密她是開心的,只是想到大哥的反應,她實在是……

“可是什麼?”楚靖寒雙眼頓時染上了霧色,帶着控訴。

“大哥說得對,我們畢竟沒有成親,還是要顧着影響不是。”話音未落,江兮淺飛快地在楚靖寒臉頰落下一吻,“乖啦乖啦,我們來日方長,你也不想到時候我大哥在爹爹和娘親面前說點兒什麼吧?”

楚靖寒不情不願地,反手壓着江兮淺,唇狠狠地壓了下去,對那覬覦已久的地方狠狠疼愛了一番,這才罷手。

江文清進屋的時候,看到規規矩矩並排而坐的兩人,還詫異了一下,不過看到江兮淺那艷紅的雙唇,勾人的眉眼,他心裏頓時怒火中燒,不過卻苦於沒有證據,只能狠狠地瞪了江兮淺一眼。

“……”江兮淺縮了縮脖子,而後狠狠地瞪了楚靖寒一眼。

“淺淺,晴公主剛才與你說什麼了?”江文清開口便直入主題。

“……說了小姨的事情。”江兮淺稍微思忖,“不過我看晴公主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大哥,你說不會小姨真的有問題吧?”

江兮淺的話讓江文清也瞬間陷入了沉思。

“按理,娘親既然是夢顏族人,那小姨自然也是。”江兮淺將自己連夜的思索告訴江文清,“而且,小姨說她和娘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莫家也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大哥,你覺得這話有幾分可信?”

江文清眼中泛着波光,很是詫異地看着江兮淺,“淺淺的意思是?”

“嗯。”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她點點頭。

“那淺淺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江文清在心中盤算着,雖然他將暗獄的主力按照江兮淺的吩咐撤了回來,可卻在不周山留下一小股勢力。搶奪寶貝,有時候並不是人多就行的。

江兮淺自然是希望能夠通過莫玉柳知道夢顏族的消息,她現在已經確定了爹爹和娘親的所在,只是卻苦於不知道地方而沒辦法行動,唯二知道的楚天晴又提出那樣的條件,莫玉柳又是……

“淺淺,你覺得莫玉柳此人有幾分可信?”這話江文清是經過一番思索的;“不如我們去見見,你不是說莫玉柳他們如今就在這城主府中?”

江兮淺擺擺手,“晴公主雖然沒有直說,可聽她的意思莫玉柳可能,有問題。”

“你就這麼相信她?”江文清稍微詫異了下,可說話的卻是楚靖寒。

“……”江兮淺也不知道為什麼,楚天晴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怎麼說呢。好像她對自己很不滿,可是卻迫於某種原因不會傷害自己。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傷害過自己,更何況自己的那些秘密她也都知道了,擁有共同的秘密,總是能讓兩個人快速親近起來。

楚靖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如果莫玉柳當真是有心人,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來無名城的消息。”江文清突然來一句。

“可她畢竟身中蠱毒,就算除了,身子也……”說道最後,江兮淺的語氣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下去,“大哥你說,那莫玉柳如果真的有問題,那她來接近我是為了什麼?”

是啊,是為了什麼呢?

如果莫玉柳知道娘親的消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來接近自己總是有目的的吧?

江文清眼中波光流轉,最後落在江兮淺腰間的錦囊上。

“大哥的意思是這個?”江兮淺很是不解。

“也許吧。”江文清深吸口氣,他深深地看了楚靖寒一眼,然後才緩緩道,“當初我在娘哪兒看到過那塊木牌,沒想到最後卻落到了你的手上。”

江兮淺眼中很快劃過一抹急切,“那娘親有沒有說過這個用來做什麼?”

“沒有。”江文清搖搖頭,神色晦暗不明。

江兮淺頓時癱坐在軟榻上,整個人好似泄氣的皮球般,“可如果她是為了這個,她為什麼要將自己的那塊也交給我?”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楚靖寒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嗯,我同意。”江文清頷首,“如果她真的是為了這塊木牌,那淺淺可要注意了。”

“那大哥,你說當初刺殺我們的那些人會不會也是……”

這兩日,江兮淺將自己重生以來的所有事情都重新梳理了一遍。從自己被季巧巧買兇下毒,追殺到被無夢收為關門弟子,偶遇重傷的江文清,發展樓外樓,一切好似順風順水。

可卻在她回鳳都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原本以為只要報了前世的仇怨,一切都雲淡風輕。

現在呢?

她才知道,從自己報仇之後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季巧巧的身世,娘親失蹤,然後找到大哥,連江府中的爹爹都是假的;一個接一個的秘密,她甚至有些迷茫,不知道到底該何去何從了。

“也許吧。”江文清其實也不是很明白。

江兮淺深吸口氣,“那我去與找晴公主再談談。”

“不用了,本宮已經來了。”嬌俏的女聲傳來,話音未落,隨着一聲輕響,門被打開。

“晴公主這未經主人允許破門而入的做法,只怕不是皇家的教養吧。”看到楚天晴,江兮淺原本想要問的話頓時被咽了下去,一句諷刺的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要知道這汀蘭閣中那可都是冥煞和暗獄的高手,不過那是對於普通的江湖人士來說,對於楚天晴來說,也許只有江兮淺還能勉強能夠做她的對手。

聽到江兮淺的話,破天荒的,她並沒有生氣,而是反腳飛踢,關上門,坐下。

動作宛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晴公主。”江文清低着頭,輕喚了句。

“本宮這次來就是問你一句,江兮淺,你到底考慮得如何了?”楚天晴眉宇間帶着濃郁的戾色,江兮淺顰眉蹙,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楚天晴這次來跟早上有什麼不一樣了般,“晴公主就不能讓本小姐多考慮考慮?”

楚天晴斜睨了旁邊端着茶杯做隱形人的楚靖寒一眼,“本宮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再說你考慮得這麼久,怎麼想從莫雪……莫玉柳口中知道夢顏族的入口?”

“……”

不知道為什麼,江兮淺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晴公主好像對莫玉柳很了解?”有道是關心則亂,江文清倒是比江兮淺看得明白得多,這楚天晴只怕此刻也很着急吧。

“了解?說不上,但至少比你們要了解。”就這一句,楚天晴倒是對江文清高看了一眼,怪不得當初母妃會對他那樣誇讚,縱使他臉上透着不正常的白皙,可是卻依稀能夠看出往日的風華和溫潤。

只是,這渾身上下的冷滯卻着實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明明當年是那麼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現在卻變得……

江文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晴公主了解莫玉柳,又跟我們提出那樣的條件,我們又怎麼知道晴公主到底是不是騙我們的呢?”

“……你,你愛信不信。”楚天晴在自家大哥那兒受了氣,本就壓着一肚子的火兒,此刻被江文清這麼一說,火氣頓時就上來了;話音未落,她甩袖就要離開卻被江文清眼疾手快地攔住,“怎地,本公子第一次知道原來晴公主是這麼不經說的人。”

“哼。”楚天晴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那你想如何?”

江文清深深地凝視着江兮淺,視線在楚靖寒和楚天晴之間不斷地掃視着;不知道多久之後,他這才低着頭抿了口茶,淡淡道,“想如何?呵呵,很簡單,晴公主既然想讓淺淺嫁給四皇子。至少,也應該讓我們見上一見吧。”

心兒:實在是撐不住了,月月痛,痛得要命,以前都是頭兩天,今兒都第三天了,還是痛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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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女重生之相公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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