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又如何
我按時過去,四合院的建築,以做皇家御膳為噱頭的滿漢特色菜。我直呲牙,這頓飯可是我請客,姚清蓮真捨得宰我。
等了片刻,趙以敬,姚清蓮,肖彬一起進來了。趙以敬不露聲色,看到我並未驚訝。姚清蓮沖我無奈的聳聳肩,肖彬一臉意外。
寒暄客套了幾句,落座吃飯,姚清蓮偷偷對我咬耳朵:“我也不知道趙總會帶這個拖油瓶。”我心內明了,滑頭的趙以敬一定早算到了我會來,故意帶了個人讓我沒法張嘴。
服務員點菜后問是否要酒,清蓮馬上說:“要,來啤酒。”
清蓮果然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手段數不勝數。啤酒上來后,不停地找着借口敬肖彬酒。“年輕有為,照顧下屬”之類,甚至“球技高超”也搬出來了。我看出了門道,也陪着清蓮使勁敬酒。幾巡過後,肖彬便撐不住要去洗手間,姚清蓮追出去“我也去。”
人剛出門,短訊就來了:“我把肖彬搞走,你抓緊時間。”
屋裏安靜的只余呼吸聲。一直沒喝酒的趙以敬放下了筷子,擦擦嘴,定定看着我:“說吧。”
他的直截了當讓我一愣,隨即趕緊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趙總,這是顧鈞那個專利的材料,新型高分子抗皺添加助劑,真的很適合我們公司。”這是我苦熬了幾晚上,翻閱了顧鈞一堆論文材料,又查了許多相關專利上市效益回報總結出來的。因為我學的也是高分子材料,精撿了最有力的數據匯總出來。
趙以敬翻了翻,淡淡道:“你寫的?”我點頭。他瞟了我一眼,把文件夾扔到桌上沒再看,扯扯嘴角:“我知道你材料寫得不錯。”
我緊張的盯着他,一絲不敢亂。他看着我繼續道:“不過我沒興趣。”
“為什麼?”我有些急,“這個專利的市場回報率會很高的。”
“不為什麼。”趙以敬點起一支煙,透過繚繞的煙霧,深看着我道:“我不願意。”
我正要張口,他一抬手打斷我:“我對你倒是很有興趣,你嘴上的傷好了?”他的聲音在我聽來有几絲戲謔。
我頓時臉漲得通紅,他什麼意思?笑話我好了傷疤忘了疼?被丈夫背叛后又上趕着幫他?可我有什麼辦法?無論怎樣,我們也是一個家庭啊。
我努力掩飾着:“好了。本來也沒什麼的。”
“是嗎?”他挑起唇際,笑得別有深意,狠狠吸了口煙。
他的笑幾分嘲弄幾分譏諷,似乎要把人看穿扒皮一般。我被他看得很不舒服,難道我連偽裝個殼的權力都沒有?生活已經如此艱難,還非要拆穿我?我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膽子也沖了幾分,看着他道:“當然,比起工作上的連環被挫,不算什麼。”
“你在怪我?”他笑意更深,眸子裏有絲我看不懂的溫和,“你犀利起來也挺有意思。”
我沒有吭聲,他對我使的隔山打牛,殺雞儆猴,難道他自己沒察覺么?我挺挺脊背想給他兩句,話到了嘴邊噎了回去。
最終還是低下頭很沒出息的低聲道:“沒有。是我自己沒做好。我以後一定注意。”我此刻有求於他,還敢怪他?他的笑意漸漸斂去,緊緊盯着我,煙抽的越來越狠。
我小心翼翼把報告推到他面前,努力擠出個討好的笑臉:“您還是再看看這份報告,做生意不是最看重的就是資金回報率嗎——”
“夠了!”趙以敬猛的把煙掐掉,頭也沒回的走了。
只留下了錯愕的我。半天才想着找服務員進來結賬,卻被告知已經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