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少爺要休妻

第一章, 三少爺要休妻

耳邊傳來嗩吶鑼鼓的聲音,轎子內喜兒卻看着蓋頭的穗子,心中滿是不定。不斷的擺動的穗子就如同她不斷擺動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未見面的夫婿是哪般?她有些擔心病中的父親是否能早日康復?她也不知道李子哥知道自己嫁人後會不會罵自己負了他?

她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如同自己現在做的這頂轎子,看似不用自己走很舒服。但是搖搖晃晃的,一切卻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花轎晃晃悠悠的到了杜家大門前。

“新娘子請下轎!”禮官禮官喊着話兒,說著吉祥話讓喜兒下轎,喜兒從那蓋頭露出的縫看到一雙手扶着她,要引她下轎。喜兒認出那是喜婆的手,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喜婆下轎。然後在喜婆的牽引下,朝杜家大宅走去。

耳邊除了喜樂和鞭炮聲外就沒有別的了,或者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吧,即便是婚禮也不會有吵鬧聲。

蓋着蓋頭的喜兒沒有看到杜家大門前除了杜家人外沒有一個是來看熱鬧的。就連本該鼓動氣氛的禮官的臉也是沒有一絲的喜色。

喜兒隨着喜婆來到一個高高的門檻前,喜婆輕聲的提醒她要跨門檻,透過蓋頭縫喜兒看到了那高高的門檻,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想要立馬轉身逃走的念頭。高門大戶代表着富貴榮華,村裏的人也都說喜兒是有福的,就算爹病的要死了。省城裏的大戶人家的嫡出三少爺卻要娶她為妻,但誰知她心中所想,錦衣玉食又怎麼比得過一個李子哥呢?

但是逃!她卻不能。家中的爹爹還等着拿錢吃藥!她又怎麼能就這樣逃了呢?耳邊喜婆再次提醒她要跨過去,或許以前喜兒猶豫過,但此時喜兒已經沒有退路,無論心那般疼她也終跨過。也在那一瞬間,喜兒隱約間彷彿聽到一個女人在自己耳邊凄厲的笑聲。彷彿在告訴她“來了就不要想走了!這裏將會你終結!”

喜兒覺的在她跨進杜家后,那一扇門卻重重的關上了。那如同喪鐘般的關門聲彷彿將她鎖進了一個盒子裏。

喜兒不懂為什麼要關門,難道只因為自己的身份才這樣?喜兒為自己的未來更加的迷茫。

她沒有開口,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問這些,任由喜婆牽着往裏走。蓋頭遮住了視線,讓她只能看到自己殷紅的喜鞋和麻袋鋪的路面,沒有新郎的接親,沒有踩瓦,沒有過火盆,一個省了不能再省的婚禮,喜兒覺得等等要是拜堂的是只公雞,她也不會奇怪了。

或許這場婚禮一開始就沒人期待,或許一切正驗證着喜兒的想法,還沒進門多久一個丫鬟就跑來截住了去路,她在喜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喜婆就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後喜兒就發現喜婆帶自己走的方向不同了,喜兒慘然一笑只希望不再出岔子,就算自己多希望這場婚禮不能繼續,但它還是要完成,就算背叛李子哥也不能讓自己的爹吃不上藥。

喜兒隨着喜婆婆踩着麻袋穿過長長的走廊,禮官依舊沒有喜氣的高喊着吉祥話,喜兒來到了一屋子。坐在榻上,她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她不知道這個變故是什麼?只希望婚禮能夠繼續。

不多時喜兒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咕嚕咕嚕滾軸的聲音。喜兒不知道那是什麼發出來的,它由遠及近的來到門外,喜兒想看看怎麼了,但是蓋頭卻又擋住了她的視野。

咕嚕咕嚕聲在喜兒不遠的地放停了下來。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和新娘子說。”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聲音很好聽,但是帶着一股子的寒意。

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其中包括喜兒,這是唱哪出?不是說三少爺不見了才讓新娘在這屋裏等嗎?怎麼三少爺也過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喜婆她,她甩着帕子笑嘻嘻的說到:“哎呦!三少爺,原來您是不放心新娘子啊,你放心我們會細手細腳照顧好的,那現在就可以去廳里拜堂了。”

喜婆的話讓喜兒知道眼前說話的男人是她未來的夫婿。不過現在她感到臊的慌,她不知道三少爺不是在廳里為什麼要把喜婆丫鬟他們趕出去。但是他們真的出去的話,以後自己還那裏有臉面啊!就算他再急也不該這個時候來羞辱自己啊!

“我讓你們出去,都沒長耳朵嗎?難道我腿廢了?說出來的話也是廢話么?”三少爺大聲叱喝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剛剛緩和的臉色又都變的極其難看。喜婆和丫鬟們沒敢再說什麼話,都魚貫着走了出去。

“把門給我帶上”三少爺頭也沒回的對最後一個丫鬟說到。那個丫鬟出門的時候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喜兒,然後輕輕的把門給帶上了。

現在的喜兒又惱又緊張,惱的是明明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卻做出如此不守規矩的事情。緊張的是不知道三少爺到底要幹嘛。

屋子裏只剩下喜兒和三少爺,周圍安靜的有些讓人害怕。喜兒彷彿聽到了彼此的呼吸聲。

“你走吧!遠遠的走吧!”三少爺的聲音里不在帶有怒氣,反而帶有一絲的凄涼。喜兒有些差異剛剛聽他說他的腿廢了。心中就打了個突,而後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能嫁進來。是啊,大宅門裏的嫡出三少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娶個村姑呢?不過三少爺現在讓自己走又是為那般?

“三少爺,我既然答應了這樁婚事就答應過胡媽媽不會臨時悔婚的。”喜兒苦笑的說到,走?三少爺的奶媽在喜兒答應嫁進來之前就警告過即便是三少爺要休妻,她也不能走。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什麼樣子的!你還要嫁么?還要嫁么?”三少爺突然衝著喜兒咆哮了起來。喜兒身體明顯一抖,但是她沒有動。

“三少爺,大家都在大廳等着我們呢?”喜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是了她沒得選擇,要是能走,她就不會上轎。既然上轎了,她就不會走,就算被休了也要服侍三少爺,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杜家。

“你聽不懂人話么?就你個鄉下丫頭,就你這麼一個粗俗的婦人,你也配嫁我?你也配嫁我?”三少爺見喜兒不為所動,氣惱拿話去傷喜兒。

他的話也真的傷到了喜兒,即便她早就認命了,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夫婿嫌棄了。那以後的日子可要難過了。喜兒坐在哪裏沒有也不說話,也不動。她不知道三少爺再說那些狠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三少爺見喜兒穩坐着不動,心知在說下去也無益,但是他不想真的不想讓一個無辜的女子卷子這大宅里的是是非非。特別是現在的自己不但護不了她周全,以後也可能會拖累她。

一想到這三少爺一把抓住喜兒的手,喜兒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三少爺拉,也不知道怎麼整個人就被拽了出去,倒在了地上,手心碰觸到地面傳來錐心的痛,蓋頭也被摔掉。

她痛苦的回望三少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夫婿。

三少爺看到喜兒的表情,眉頭皺了皺稍稍露出遲疑的表情,但是這個表情一閃即逝,快到連喜兒都以為那時幻覺。

“真是不知廉恥的女人,都被我休了還這般死皮賴臉的不肯走。你不就是貪圖我家的富貴么?好好好,不就是錢嘛?我給五百塊大洋怎麼樣?夠你過下半輩子了。現在可以滾了!”喜兒的臉被三少爺這般說,氣的煞白。不過她不能反駁,也沒資格反駁。她本來就是為了錢嫁給三少爺的。又有什麼資格反駁三少爺呢?

喜兒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的拍掉嫁衣上的灰。新娘子一身狼狽的拜堂,等等外人不知道該怎麼編排自己。

三少爺以為這下喜兒總該是要走了吧?他看到喜兒的樣子心中不是沒有愧疚,他知道喜兒的無奈,但是再無奈他也不能留下喜兒,他不能自私的去毀了一個女人的未來。

“三少爺,吉時要到了。我們不能在耽擱了。我先出去吧,回頭要打要罵隨你”喜兒整理好自己淡淡然的和三少爺說到。即使她知道這可能會更加的激怒三少爺。但是自己真的沒有法子。

果然三少爺的臉黑的可比包公了。他先是一愣,然後鼻子一張一合的,胸前上下起伏的厲害。

“真真的不要臉!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沒有想到500塊你竟然就看不上了,也是就算我杜辰逸腿瘸了,但是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也還是一塊肥肉不是?”三少爺咬牙切齒的說到。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去說了。只能用他認為惡毒的話去罵。

原來他叫杜辰逸,名字挺好聽的就是說話太惡毒了。喜兒心裏想着,就在剛剛整理的時候她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裏準備。就算聽到在惡毒的,自己就當做一陣風吹過算了。

“三少爺,我推你去拜堂吧!”說著喜兒就杜辰逸的後面走去。

“站住,你要幹嘛!”杜辰逸怎麼也沒有想到喜兒油鹽不進。還是堅持和自己拜堂,如果是以前他沒準還會欣賞下她的性格,但是現在不行,現在她給杜辰逸只有煩躁。

“滾,你還不配,不配碰本少爺。”杜辰逸咒罵著,想要阻止喜兒將他退出去拜堂,但是喜兒卻鐵了心,蒼白着一張臉推着杜辰逸的輪椅往外走。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身穿華麗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她在門外站定聽了一會,聽到兒子叫滾的時候。直接推門進去。

“鬧什麼鬧?!還嫌家裏不夠亂么?逸兒,她是給你沖喜的。你要是不喜歡今晚圓房后,我就送她到窯子裏去。免得你看着心煩!現在就把喜給沖了!”女人的兩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喜兒更是有些站不穩,不喜歡就送到窯子裏去。自己只是來沖喜的啊!怎麼就……

“娘!”杜辰逸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娘這麼的狠辣。那種話都說的出來!他要喜兒走,但是沒有想過讓她去那種地方啊!

“怎麼?以為我在說笑?一個買來的沖喜媳婦,既然沒用處,那就毀掉好了”穆錦瑜冷着臉問道。

杜辰逸看着母親的表情知道她不似作假。心中對這個宅子的人更是厭煩了不甘的說道“好,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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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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