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十三、歷無窮降世
包曉曉能讓這些散修都服軟，實力可見一斑？那姑且讓我違抗爺爺的敕令，試他一下好了，“我說天子兄，你敢不敢跟我來一局‘友情’的切磋？”
“呵，我知道你是董悅的心頭肉。即便是磕着碰着，他也定然會來找我的麻煩。在明知道到是這種結局的情況下，讓我和你切磋？還不是給你當沙包么。”包曉曉依舊抽着他的大煙，說出來的話，再無半點含蓄，鋒芒畢露。
讓我就看着他默默抽完了兩大袋的煙，在無言中，新的積雪就像是在我身上裹了一層棉被。附近的散修因為受不了包曉曉的那袋子煙味兒，一個個都越站越遠。直到其中一個人因為站的太遠被神尊府的哨子發現了。
於是乎，歐陽淮就派了原本是隸屬於陸伯益的七傑之二，楊明率隊過來清剿心懷不軌的宵小。天曉得，這種行為居然造成了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惡劣影響，把我在內的所有陽界修行者全數引了出來。楊明與我也算是舊識，起初他想裝不認識，把我們全滅了的。可當他戰着戰着，發現處於下風的是他自己時，他有些坐不住了，“張太師叔，我們好歹是同門，相煎何太急？”
“呵，放心吧，不會對你們下死手的。全給我聽好了，對於神尊府的人，只能生擒，不能擊殺。如果有人膽敢違抗爺爺定下的這個規矩，那就別想繼續留在陽界做人了。”至於為什麼要生擒神尊府的人，即便我不說，大家也知道是為了什麼目的吧？嘿嘿嘿，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兒，我可是相當樂衷的。
當楊明得知自己姓名無虞后，竟然主動放棄抵抗，還吩咐他的徒子徒孫也跟隨他一起下到地面上當戰俘，“張太師叔，希望你說到做到。只要您能保住我們的小命，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給您做牛做馬！”
“行，我答應你，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你們一命。”現在連能搶到幾張符紙還不知道，這種空頭支票還不是我想怎麼開，就怎麼開？包曉曉倏地飄了過來，一手提着自己的煙袋，一手在楊明等人的身體上拍拍打打。楊明是人群中修為最高的，他頭一個發現自己的功力在流失，不禁吶喊道：“太師叔，這是怎麼回事？！你這手下是在廢除我們的功力嗎？”
我也不知道包曉曉做出這種出個的舉動是出於什麼目的，但爺爺和我有約在先，不得對包曉曉指手畫腳。往明了說，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只可能是他這位身份與實力並重的閻羅天子。楊明等人悲憤之餘，紛紛催谷起殘存的功力反抗。
對於那種不識抬舉的人，包曉曉不介意讓他們吃點苦頭。輕者，缺胳膊少腿。重者，包曉曉直接賞了他們魂碎，墮入永世不得超生的苦難之中。楊明是裏面的頭兒，包曉曉也因此對他格外開恩，給他留了一半的功力，“告訴你吧，你們不過就是一群待宰的乳豬、口糧。如果想要活命，那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也許我會看在你們是第一批受俘的面子上，饒你們一命，明白了嗎？”
“咕嘟。”楊明忍痛咽了口口水，向我低聲問道：“太師叔，他是誰啊？”我正猶豫是不是要告訴他真實的答案，包曉曉以最快的速度掩住了我的嘴巴，“我？我是獵神者，你們這群企圖通過修鍊來逆天的無信者。今次，我要將你們一網打盡，然後一個個處決掉！”
“怎可能…”在得知包曉曉捏造出的假答案后，楊明面如死灰，唯有在與我對視的時候，眼中才會迸出些許光亮。就在散修們無所事事，以恐嚇戰俘為樂的期間。包曉曉提着他的大煙袋離開了一會兒，片刻過後，他帶着一身沾着血跡的抓痕回來了。
這個包曉曉，看在別人眼裏或許和剛才離開的那個沒有任何區別。可只要修為上到一定級別的人，立馬就能知道他是假貨，“你這個替身，現在不在前面的戰場上好好拚命？跑回來做什麼？”
某個只敢在包曉曉面前點頭哈腰的散修，在感知到而今面前的這個只是假貨后，果斷開始雄起了。一時間所有散修都成長為真漢子，“是啊，你撇下在前線作戰的同胞們，私自跑回來，算是怎麼回事兒？！”
“是我帶他回來的。”可能是因為三急之類的緣由，晚回來一步的包曉曉終於在他的替身被百般刁難、無力辯解之際現身了。又是一時間，所有真漢子散修們又全部龜縮成了灰孫子，紛紛用咕噥的聲調道歉道：“原來是天子大人的決定，我等冒昧了，冒昧了。”
包曉曉點起新的一袋煙，猛吸了幾口，旋即五官如菊花綻放，“前邊兒的仗打得差不多了，王超那小子很機靈，只是派炮灰露了個臉。自己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等我給歷無窮髮完清掃完成的報告之後，他應該就會親率大軍過來收人頭，激活符紙了。是敗就在他處臨陽界的一瞬間。”
我刻意放大感知範圍去查探陸伯益那邊的情況；就像包曉曉說的那樣，那邊的仗已經打到了尾聲，兩邊除了各自的主帥、大將還堅挺着，普通走卒都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了。包曉曉面帶譏笑得看了自己的替身一眼，那個為了剋制緊張而不停在自己身上抓撓的替身登時就死翹辮子了。
“真是個沒種的東西，如果他稍微有點膽氣，那一眼就要不了他的命了……”包曉曉的話還在空氣中的粒子中傳遞，但他的氣息卻驀然出現在了前方的戰場之上。光是這份瞬影咒的修為，就已經能折煞在場的大部分修行者了。
“吾奉神尊令…”陸伯益沒能念出一句完整的金光咒，包曉曉恁地就把拳頭拍打在了他的臉頰之上。
包曉曉一經出現，強如三柱石之一的陸伯益都沒能撐過五十招。五十招過後，他便被包曉曉制住並帶回。早知道他有這份功力，還浪費那麼多時間等他們打完仗幹嘛？直接讓他一個人上去秒天秒地秒空氣不就完了？！
“你們好生在這裏獃著，我這回可是把命豁出來陪你爺爺瘋的。你爺爺要是敢爽約、不認賬，我保證我哪怕是自毀我的第五殿。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包曉曉的眼神中閃爍出一抹厲色，饒是我都為之打了個冷顫。話說，爺爺與包曉曉制定的計劃，我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如今看來，兩邊下的注都不小。
尊貴的天子都屈尊自己來做臟活兒了，而我亦是被爺爺投進了這次的戰場裏。要是不能準確地把歷無窮手中的五行符紙帶回去，只怕我和包曉曉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但光憑我們這點人，當真能虎口奪食么？可能性貌似有點低來着…
“我要發信號叫歷無窮來了，留下兩個人看守戰俘。其他人都跟我走，到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候着去。”言畢，包曉曉帶頭向積雪更深的地方走去，他的眉頭緊鎖得程度史無前例。之後必然是場硬仗要打吧？
我也不知道包曉曉用了什麼神通手段，反正大地因為他的異舉，雪地開始融化，白雪之下的土壤也因為溫度的驟然攀升而龜裂。一個像是巨大惡魔的嘴巴，緩緩張開張大。一道能夠象徵出地府最崇高地位的漆黑神光，從巨口中射出。
“歷無窮來了？”
“歷無窮來了。”
我這時赫然發現，那群被爺爺重金請來的散修們，一個個都瞳孔散大，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像這種無聲無息帶走別人性命的技巧，我可是聞所未聞吶…“包曉曉，幫手們都死了，就靠我們兩個去搶符紙嗎？”
“那些人被找來，本來就是為了讓歷無窮降臨陽界的時候散出陽氣消弱他的生命力而準備的。一會就看你爺爺會不會按照事先說好的，捨命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