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守護天使(完)
章節名:005守護天使(完)
“以後,你可別再在浴缸里睡着,萬一沉下去多危險。”明晚認真地交代。
他攥住她的手,以嘴唇輕輕碰着,笑着說。“沒什麼印象了,下回一定注意。”
明晚不以為然,拿過一塊麵包,湊到他嘴邊。“千萬別再這麼粗心。”
裴煜澤想到什麼,突然笑出聲來。
明晚錯愕地望向他。
“以前我們同住一屋的時候,你很不習慣我裸睡,每次一到晚上,我洗完澡出來,你那副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
“那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暴露狂。”明晚不冷不熱地說,就算身材再好,也該有個底線。
“要真是我討厭的女人,我也不會無所顧忌地讓她看我的身體吧。”裴煜澤冷哼一聲,壓低嗓音說。一開始她對自己那麼多偏見,兩人能成為夫妻,真不知是有多大的緣分註定。
這一句話,倒是當真。
他裴大少爺有這麼不看重自己嗎?
明晚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示意大寶還在喝着牛肉粥,他這個當爸爸的,說話多少收斂點。還好大寶沒有追着問,什麼叫“暴露狂”,否則,她肯定會詞窮。
“喝粥。”裴煜澤又沖她笑了笑,香濃的牛肉粥,端到她的面前,就差搖尾巴了。
大寶仰着頭,眨巴眨巴着眼睛,心中暗暗比較,小胖說他爸爸在外賺錢,家裏的活都不幹。而自己爸爸在外賺錢,還幫媽咪做飯洗碗,很明顯,他爸爸更好吶。
“爸爸跟媽咪不會離婚吧”大寶語出驚人。
可見小胖的經歷,對小孩子還有不小的影響。
“你爸喜歡的就是媽咪一個,怎麼會離婚?”裴煜澤一本正經地問。
“那我就放心了。”大寶點點頭,語氣老成,繼續埋頭喝粥。
明晚跟裴煜澤相視一笑,大寶放心個什麼勁呀?他就那麼擔心他們感情不再和睦嗎?小孩子的世界,大人有時候很難看透。
臨出門的時候,明晚聽到他小聲地咳嗽了一聲,她跟他並肩走着,問道。
“是不是昨晚受涼了?”
“沒事。”裴煜澤笑了笑。
明晚折回家裏,把一盒感冒藥塞到裴煜澤的手裏,遞過去一瓶礦泉水,眼看着他服藥。
“最近的感冒來勢洶洶,大寶剛好,說不准你也會被過到。”她認真地說。
“這是訓兒子的口氣啊。”裴煜澤無奈地說,心頭卻很暖。
“你生了病,還不是勞煩我來照顧?”明晚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家裏大大小小三個男人,夠我忙的了。”
“我可沒這麼容易生病。”裴煜澤的嘴硬,也是有名的。
明晚跟他額頭相抵着,的確沒有發熱的前兆,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叮囑他,一日要吃三次葯。
“晚上想吃什麼?”她笑着看他,家裏的家務,兩人向來分擔著做,彼此都有幾道拿得出手的家常菜,不必總是到外面餐館去吃。
“啤酒鴨。”裴煜澤不假思索地說,是老婆做的最好的幾道菜排在榜首的那一道。
“等着吧。”明晚望向前方,唇角卻是上揚。
感冒藥卻沒有阻止裴煜澤發病,他連着咳嗽了幾天,明晚才終於勸服他,讓李明准直接到家裏來瞧瞧。
“病毒性感冒,再下去就是肺炎,縱使你是鐵打的身子,看看醫生又這麼可怕嗎?”李明准不客氣地說了實話。他是醫生,但就沒見過這麼討厭醫生和醫院的人,很讓人自尊心受損。
“李醫生,你就別罵他了,現在他也沒力氣回嘴啊。”明晚為裴煜澤解了圍。
裴煜澤咳嗽的那麼嚴重,還是去裴氏上了幾天班,她心裏是有氣,卻也發不出來。到最後,還是不爭氣地為他說話。
李明准搖搖頭:“裴先生的病倒是控制住了,現在裴家最倔的人,是他。”
裴煜澤壓着嗓子說,“我人還在這裏呢,說人壞話不是都要躲到牆角里去,哪有當著面罵的?”
“你看,這不是還有力氣跟我對罵嗎?”李明准無奈至極地苦笑,給裴煜澤打了點滴,他這個國外留學回來的醫生,開車三十分鐘就為了伺候這個牛脾氣的主子,裴家的錢也不好賺啊。
明晚笑着起身,給李明准倒了杯水,他罵人也需要口水,也就趁着裴煜澤生病,才能佔上風。
李明准一口氣喝完一杯水,不冷不熱地說。“裴少,你不是吹噓自己的身體壯如牛嗎?我連着來三天,看看你能不能好。再多的話,要加收費用。”
“李明准,你真是個貪財的醫生啊。”裴煜澤冷哼一聲,卻沒有真生氣。
“我的小診所不是為你要停止營業嗎?這點費用,你總該承擔吧。”李明准半開玩笑地說。
他們兩人的關係,既不像是主僕,也不像是朋友,當然,更不像是兄弟。
明晚也懶得追究下去,等裴煜澤掛完了點滴,她送走了李明准,轉頭一看,大寶已經趴在裴煜澤的胸口上了。
“大寶,你在幹嗎?”
“我生病的時候,也是爸爸陪我睡的,我現在陪爸爸睡覺”大寶低聲呢喃。
“把大寶抱走吧,別又讓他感冒了。”裴煜澤的聲音嘶啞,連着咳嗽幾聲,摸了摸大寶的頭,卻是真的被大寶的童言童語而感動到了。
“媽咪陪着爸爸。”明晚掉過頭,對孫虹說道。“孫姐,你安頓他們睡會兒午覺。”
孫虹過來,拉着大寶的手離開了卧室。
“還想逞能嗎?”等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明晚才握住裴煜澤的手,眼神堪憂。
裴煜澤無聲地笑,總算示弱,在她面前,搖了搖頭。
“這幾天裴氏就別去了,在家休息吧。總裁也是人,也會生病,不是嗎?”明晚神色一柔,沒辦法說重話。“要真有什麼急事,我跟你說就行了。”
他閉了閉眼睛。
“沒有別的不舒服吧?”明晚的眼底泛着光,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生怕幾年前的病,對裴煜澤還有後遺症。
“沒有。”他的唇角無力地扯了扯。
“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明晚這麼說,拿起一旁的溫水,扶着他坐起來,喝了半杯。
“我再怎麼混不吝,也不敢騙老婆啊。只是喉嚨疼,真的”裴煜澤滿臉倦怠。
“好了,別說了。”明晚不想讓病人說太多話,也不想在感冒這種小病上做文章。
他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明晚的心裏,不是沒有半點疼惜,他是男人,但也是普通人而已。自從坐上總裁的位置,除了年假之外,他不曾因私休息過幾天,的虧他身體好,否則,哪裏吃得消?
“喝點粥。”她熬了雞丁粥,端到他的面前,香氣撲鼻,她沒心思再做菜,這一鍋粥熬了一個小時。
大寶也比平日多喝了一碗,說是超級好吃。
最近這個孩子,把“超級”兩個字,當成了口頭禪。
“孫姐特意晚走了一會兒,給兩個孩子洗完了澡,免得我再花力氣。”她靜靜地說,有個可以信賴的人幫忙打點,益處極大。
裴煜澤接過碗,一口一口吃着粥,他是沒有什麼力氣,但不至於還不能端着飯碗。
雞丁粥的味道很香,雖然他口中沒什麼滋味,但隱約能感覺到她熬粥的用心,心中的情緒一牽動,沒幾分鐘就喝完了。
明晚難得看他狼吞虎咽地吃飯,畢竟,他吃起東西來,沒有粗野男人的狼狽,畢竟什麼好東西都吃過了,很少讓他會食指大動吧。
“你還記得我被老爺子打那陣子,你也給我餵過東西吧”裴煜澤的嗓音低啞,比往日更多磁性。
“說實話,那時你早就能自己吃了吧,非要我喂你,當我丫鬟似的。”明晚沒好氣地說,雖然不至於受了多少虧,但裴煜澤的無賴性情,每次都能翻出很多舊賬。
“被打的時候,真是疼的動不了,心裏正壓抑呢,知道要餓肚子過夜。沒想到還有人給我煮粥,那種感覺……真不賴。後來,我對自己說,明晚這個女人,心也不是冷的,只要好好調教,會是個好女人……”裴煜澤斷斷續續地說,看明晚挑眉瞪着他,他欲言又止。
“調教?”她冷叱一聲,“早知道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我照顧你,你心裏卻算計我。”
“這哪裏是算計?”他低低地笑,輕輕地抱着她。“把你算計到我的後半輩子來,說明我對你早就動心了。”
明晚無言以對,外人看裴煜澤什麼都不缺,其實,裴立業的嚴苛,趙敏芝的偏執,他反而沒有一個人真心地為他着想過。他們對裴煜澤所謂的“好”,都是殘缺的。遇到她,稍稍一心軟,他感受到她對他的那麼一丁點好,裴煜澤才會對她刮目相看,才對她有了情愫吧。
其實她最初,給他的真不多,畢竟她對裴煜澤心存防備,怎麼會把心肝都獻出來?可他卻看得那麼重,全都藏在心裏。
偏執的人,就是這麼認定一個人的吧。
“還想吃嗎?”明晚站起來。
“還有嗎?對了,你吃過了嗎?”裴煜澤突然問道。
“早吃過了。”她笑了笑,給他端來第二碗。
“你晚上別跟我睡了,免得再傳染到你身上去,你還要照看孩子,這輪着來,誰都受不了”裴煜澤喝完粥之後,對明晚交代。
明晚垂眸一笑,沒有拒絕,更何況他說的很有道理,這陣子感冒來的這麼凶,她沒必要成為家裏第三個病人。還真沒完沒了了呢。
她仔細給他蓋了被子之後,才睡到大寶床上。
裴珍珠一回國,就聽到裴煜澤生病的消息,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裴煜澤已經坐在沙發里,陪着大寶看動畫片,完全不像是個病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病。”裴珍珠往沙發上一坐,孫虹給她倒了一杯咖啡。
裴珍珠錯愕至極,“孫管家,你到這兒來做事了?”
“我來了都快半年了,大小姐。”孫管家一臉平靜。
裴珍珠沒再說什麼,看到撲過來的大寶,像是又有了些變化,心中唏噓不已。
她從包里掏出一個紅色信封,丟到裴煜澤的那頭去,不經意地吐出一個字。“喏。”
“什麼東西?”裴煜澤似笑非笑,眼底卻有一絲確定,不疾不徐地打開。
“你不識字啊,非要我說。”裴珍珠沒好氣地說。
裴煜澤一拍大腿,揚聲大笑。“原來是喜帖啊,恭喜你啊裴珍珠,楊白勞還是被你降服了。”
裴珍珠眼神銳利,不屑地瞥視他一眼。“別賣乖,我可沒這麼本事,我看明晚把你吃的死死的才對。”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願意被她吃的死死的,不挺好嗎?”裴煜澤半開玩笑地說。
不再激怒自己的姐姐,裴煜澤聽了她的打算,微微蹙眉。“你們只打算簡單辦個儀式,然後旅行結婚?”像極了裴珍珠的作風。
“打算環遊世界,最少三個月時間,別太想念我。”裴珍珠倨傲地笑。
“我有老婆有兒子的,想你幹嗎?”裴煜澤比她更雲淡風輕,輕描淡寫。
果然,跟這個沒良心的弟弟吵架,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裴珍珠,你生為女兒身,真是大大的福氣。”他無聲嘆氣,摸摸小寶的臉,他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能夠陪伴老婆孩子,環球旅行。
“誰讓你是裴家唯一的兒子呢,能者多勞啊。”反正這個弟弟,還是要為她的旅行埋單,在她嫁出去之前,他也有照顧姐姐的義務。
“珍珠姐回來了啊。”明晚剛從外面回來,就瞅着屋內的裴珍珠。
“馬上就要走了。”裴珍珠拿起皮包,果斷的告別。“跟他把話都說完了,也探過病了,任務完成。”
明晚沒有強留,裴珍珠說風就是雨,再說了,裴珍珠現在也有男友,該有私人的安排。
吃晚飯的時候,裴煜澤才說起,裴珍珠跟楊柏樂的婚事,她真心為裴珍珠感到高興。
裴家的事,就這麼一件一件的,安定下來了。
等關上門,裴煜澤才環住明晚的腰際,輕嘆一聲。“你看,有個親姐姐也不過如此。明天準備到裴氏給她開兩張支票,算是給她盡心了。”他生了病,剛剛痊癒,裴珍珠來看了一刻鐘而已,可見姐弟之情有多淡薄。
好像更重要的是,告訴這個總裁弟弟他們新婚夫妻要環球旅行背後需要付出的數目吧。
明晚笑道。“能讓珍珠姐特意來看你就不錯了。”可別指望裴珍珠為他倒水熬粥。
“還是有老婆好。”裴煜澤的雙臂稍稍用了力道,在裴家他能感受的,遠遠不及明晚給過他的。
“不然娶了老婆幹嘛?”明晚輕笑出聲。
她並不是別人付出,她就非要回報的那種人。但如今在這場婚姻之中,裴煜澤寵愛她,她也願意回應他的好。
“嫁了老公就沒有好處?”裴煜澤的嗓音低沉,似乎還有重感冒遺留下來的低啞,他輕輕地說,他沿着她的耳輪一路吻下來,暖暖的氣息在她耳鬢徘徊。
明晚對他的耳鬢廝磨向來沒什麼抵禦能力,急忙轉身捂住他的嘴。“想把感冒傳染給我?”
“早好了。”裴煜澤壞笑着說,在她柔嫩的手心中連連吻着幾次,看她眼神微變,才吻上她的唇。
“哪裏捨得你生病?”他低聲嘟囔,拉着她躺上床,沒有得寸進尺。
明晚微微一笑,躺在他的身旁,任由他為她按揉肩膀和手臂,要是換做幾年前的自己,哪裏敢想像不可一世的裴少會為女人按摩?!
“這架勢,顯得我是皇後娘娘似的。”明晚笑望着他。
“以前是太子妃,現在可不就是皇后嗎?”
裴煜澤的心裏很清楚,除去自己的親人之外,明晚是唯一真心為他好的人,而且,是沒有理由地為他好。
只是這按摩按過了十來分鐘,漸漸變了味道。
明晚半眯着眼看他,心中好笑:“裴煜澤,你是不是按錯了地方?”
某人的爪子,正好放在她的胸前,她原本被按摩的舒服極了,有些昏昏欲睡,結果地方一變,她馬上醒來了。
“明晚,你沒覺得自己比結婚前豐滿很多嗎?肯定是按摩的勤,才有這樣的效果。”裴煜澤若有其事地說,爪子還是沒有移開。
“你喜歡豐滿嗎?我給你去農場買一頭奶牛好了。”明晚挑眉看他,語氣很嗆。當了幾年夫妻,彼此什麼話都敢說。
“生什麼氣那?”裴煜澤笑着側過身子,抓牢她的手,薄唇貼在她的肩頭,隔着衣料燙着她的肌膚。
“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
明晚抿唇一笑,被他扳過身子來,他擁着她的身體,動作已然不單純起來。
他們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親密過了。
一條緊身的牛仔小腳褲,已然讓裴煜澤萬分不耐,額頭冒汗,支撐着身子褪下她的牛仔褲,花費了不少功夫。
明晚看他的神情,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裴煜澤,你至於這麼猴急嗎?”
“下回能不穿這種牛仔褲嗎?費勁。”裴煜澤無奈地笑,好不容易欺身上前,嗓音跟他的身子一般緊繃,蓄勢待發。
兩人正在情動時刻,呼吸急促,身體滾燙,突然門口傳來小小的敲門聲,帶着一絲急迫。
“媽咪”
是大寶。
明晚急忙扼住裴煜澤的手腕,彼此像是石頭一樣僵持着,裴煜澤更是難耐,耳根通紅,進也不是,出也不是,額頭的熱汗一滴滴地滑下俊臉。
“什麼事啊大寶?”明晚故作鎮定地問,還好她很早就教育大寶,進門先敲門,否則,這事就鬧大了。
“我要跟媽咪一起睡,外面的風好大……”
裴煜澤聞言,已經起來把褲子穿好了,明晚看他一臉不爽但又只能忍耐的表情,在心中暗笑,但還是穿好了衣服,把大寶領了進來。
外面風雨交加,難怪大寶睡得不好,平日裏,他已經能夠習慣一個人睡了。
大寶睡在夫妻之間,得了安寧,沒幾分鐘,就睡得死沉死沉。
裴煜澤抬起手臂,關了燈,畢竟壞他好事的是自己親兒子,他就算滿心怨氣,也沒辦法發作。
這件事,着實讓明晚樂了好幾個月。
用裴煜澤的話說,往後還得防着自己兒子,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年一度的聖誕節,很快到來。
明晚看大寶已然能夠懂事,跟裴煜澤商量着,兩人提前一天,開始佈置家裏的客廳。買來聖誕樹,趁着周末的時間,夫妻一道將彩色星星,彩燈,綵帶掛到樹上,在樹下放了不少禮盒。
裴煜澤似真似假地給大寶講了聖誕老爺爺的故事,大寶果然天真無邪,把新襪子掛在床頭,那個晚上早早就睡了,等着聖誕老爺爺給他送禮物。
明晚跟裴煜澤沒有太早睡,聖誕樹下鋪着進口羊毛地毯,溫暖舒服,他們盤腿而坐,一起看電影。
平安夜和聖誕日對他們而言,並不是充滿甜美回憶的日子。
“孩子的禮物都準備好了,也該看看我送你的禮物了吧。”裴煜澤笑着說,從樹下的禮盒之中,找到一個金色的緞帶禮盒。
裴煜澤雖然不算是頂頂浪漫的男人,但每年的生日節日,他從不會忘記親自為明晚挑選禮物。
“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講究?”明晚抿唇一笑,說老實話,沒人不喜歡收禮物的感覺,老公送老婆,她沒太多心理負擔,樂得收下。
“我可不承認自己老了啊。”裴煜澤不服氣地說,他今年三十有二,正是壯年時期。
“是什麼啊?”明晚笑望着他,拆開禮盒,是一對鑽石耳釘,簡潔大方,沒有太過複雜的款式,在夜燈之下,幾十分的鑽石閃爍着淡淡的光耀。
要是她親自去珠寶店,定會一眼看中這對耳釘,她的首飾不多,講究不容易過時,名牌不是買不起,但她更注重實用,華麗但不實用的,她寧可不買。
裴煜澤買的東西,不見得貴的令人咂舌,但這幾年來,越來越對她的胃口。
“你給我戴。”明晚笑彎了眉眼,其實只要一個眼神,裴煜澤就知道她喜歡或是討厭。
裴煜澤撥開她的黑髮,給她戴上鑽石耳釘,黑髮夾到耳後,小巧耳垂上鑲嵌一顆鑽石,更為她的姣好面容,添了幾分嬌媚。
“我沒給你買禮物的話,你會不會心裏不平衡?”明晚試探地問。
“你會這麼說,肯定是買了。”裴煜澤大咧咧地朝她伸出手,神色倨傲。“拿來吧。”
“真沒有給你買。”明晚無奈地搖搖頭,故意要看他臉色難看。
“沒買也成,把你當禮物得了,我來拆拆看,裏面有沒有什麼驚喜。”裴煜澤眸光一暗,雙手從她寬鬆的套頭毛衣里探進去,覆上她的內衣。
“我投降還不行嗎?我給你買了,真的。”明晚左躲右閃,兩人鬧了會兒,只能說了實話,其實裴煜澤身邊沒什麼缺的,但他越來越依賴她給他選的那些東西,衣服鞋子大多都是她買的,就算他不喜歡逛商場,她心裏記住他的尺寸,不用多試,有時候穿起來比海報上模特的效果還好。這一點,真是讓明晚少花了很多時間。
裴煜澤這才滿意了,鬆了手,其實男人還真跟女人的心情不太一樣,他沒有較真,想問明晚討要什麼禮物。送禮物給她,也只是他自己想要這麼做,能看到明晚露出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回報。
“領帶?”他扯唇一笑,是他常用的那個牌子,寶藍色銀絲,不算太低調,但配着暗色西裝,又為他整體添了一絲時尚。
“明晚,心心念念想把我套牢是不是?”他黑眸半眯,壓低嗓音問,俊臉在閃爍的彩燈之下,更是迷人。
“你不願意被套牢也沒關係啊,我無所謂。”明晚雲淡風輕地笑,為他打了一下新買的領帶。
他驀地捉住她的小手,意味深遠地說。“我以前去公司最討厭穿的西裝筆挺,打着領帶”
聞言,明晚這才想起來,她當初進裴家的時候,裴煜澤還是副總裁,常常穿着自己的便服就去了公司,而現在,他幾乎多半時候都穿西裝,是有很大的差別。
那她豈不是買錯禮物了?但平日裏他打領帶也打得很習慣的啊。
見明晚的眼底閃過一絲困惑,裴煜澤這才說了實話。“你還記得第一次給我打領帶的時候嗎?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那一刻的你特別溫柔,往後天天穿西裝,讓你給我打領帶,才更像是夫妻……”
“裴煜澤,你的想像力也太好了吧。”任何一個小片段,他都能想得那麼遠,明晚自愧不如。
“現在不是成真了嗎?”裴煜澤笑道,眼底的神情,萬分溫暖,突然話鋒一轉,唇角揚起壞笑。“再說了,某人每次看我穿西裝的樣子,都能看的眼睛發直,是不是西裝控?”
明晚輕哼一聲,眼神一沉,陡然將領帶勒的很緊。“你穿什麼不都這樣?”事實上,她是覺得裴煜澤的身材太好,肩寬有型,腿長窄臀,穿西裝總是能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可她也不會在裴煜澤面前承認自己是西裝控。
裴煜澤故作窒息的表情,誇張地喊。“你要謀殺親夫啊!喘不過氣來了!”
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坐正身子,擺正胸前的領帶,一臉笑意。
“一臉的嫌棄,也不說點好話來聽聽。”裴煜澤輕嘆一聲,他的魅力,在老婆這裏總是使不出勁。
“禮物也收了,還要我說什麼甜言蜜語?”明晚不以為然。腦海里卻閃過他昨日穿西裝的樣子,男人都三十齣頭了,卻反而有了年輕時候沒有的時光沉澱的男人味,她心中有個聲音問,她該不會真的是西裝控吧。
裴煜澤笑了笑,明晚的情趣,永遠都是那麼一丁點,不過他喜歡的她,原本就是這幅模樣,也沒想過要她改變。
“煜澤,聖誕節快樂。”明晚輕輕抱着他的脖頸,將小臉靠在他的面頰上,這一句,是補給幾年前的他。
補給那個在聖誕夜求婚,補給那個被她拒絕,補給那個沒得到回應的年輕男人。
其實他要的不多,只是這麼一句,溫柔帶着真摯,已然讓他欣喜至極。
他不會再放開她了。
這輩子,就她了。
“聖誕節快樂。”他笑着吻上她的唇,她身上的淡雅芬香,沁入鼻中,心中竟有些飄飄然。
算了,今夜誰才是誰的禮物,又有什麼關係呢?
窗外的遠方,煙花綻放,在玻璃窗上留下絢爛的光影。巨大的煙花聲響,卻沒有打斷他們情迷的時刻,他們在這一夜,吻了很久很久。
……
明晚瞅了一眼在客廳陪兩個兒子看電視的男人,本以為裴煜澤的個性,肯定萬分不耐煩,畢竟,這一部《喜羊羊與灰太狼》翻來覆去都不知道看了幾遍了。
“媽咪是紅太狼,爸爸是灰太狼,對不對?”
她剛端出水果,已經聽到大寶的這一番話,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你媽咪可沒有平底鍋,也捨不得打爸爸。”裴煜澤竟然還認真地解釋了這個可笑的問題。
明晚啞然失笑,這家裏還真成了狼窩了?
“羊羊羊……”小寶自得其樂,跟着大寶看了動畫片,學會了不少詞彙。明晚想,兩個孩子也挺好的,免得各自孤單寂寞。
“媽咪,吃果果”小寶指着明晚手裏的水果說道,眼眸晶亮,現在吐字比半年前清楚不少了。
裴煜澤給他剝了一顆橙子,將一片橙子分成兩半,一半給大寶,一半給小寶,那雙跟大寶小寶相似的眼,笑的明亮。
明晚的心,不無動容。
她的生活,跟普通人的沒有兩樣,裴煜澤用他的感情,用他的舉動,給了她安全感,也為她掃除了對豪門這兩個字最大的嫌隙和偏見。
他們沒再提過再要一個孩子,或許是兩個孩子真的很好了,生孩子容易,但要教養的好,可是一門學問。
裴煜澤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說過,他兩次親眼看到明晚生產的痛苦,那種痛苦太大太沉,壓得他也喘不過氣來。因此,他沒有太大的期望,再讓家裏添一名成員。
以前提到套就一臉鄙夷的男人,竟然自覺買好備着,他不想讓明晚吃避孕藥,畢竟,葯吃多了也不好。
不管未來還有多大的難關,明晚清楚,她不再是孤軍奮戰。
她向來要的不多,沒那麼貪心。
只要一個人,能夠緊緊握住她的手,跟她一步一步走下去。
不離不棄。
一心一意。
“明晚,外面下雪了”裴煜澤的話,在她耳畔響起,她緩緩起身,耳畔兩個孩子的歡呼聲,越來越響亮。
他擁住她的肩膀,兩人一道望向窗外,天際飄下來細碎雪白的花兒,今年的這一場雪,比往年稍稍來的早了。
她的神色柔和下來,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他們的世界,就這麼大,他們的心裏,只能容得下一個。
“快過生日了,老婆。”他低聲說,黑眸之中,儘是深沉的愛意。他永遠都記得,她出生在下雪的冬日。
十二月二十。
明晚抬起小臉,眼神清澄明亮,對着他淺淺一笑,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交匯,心中微微一動。
他們的愛情,並未因為家庭瑣事而死去。
夫妻的相處之道,他們也越來越熟絡了。
她知道,自己會跟這個男人過下去。
過去……就讓它徹底地過去吧。
“雪下大一點就好了,那該多美。”明晚憧憬地說。
裴煜澤笑而不語,室內開着地暖,他的心裏也異常的溫暖充實。
“下雪啦!我要打雪仗!堆雪人!堆灰太狼!”大寶精神亢奮,惹得小寶也咯咯地笑,有樣學樣地揮舞着小胖手,囔着。“灰太狼!”
明晚回頭看着逗趣的兒子們,笑着,肩膀輕輕抖動,重新依靠在他的胸膛,繼續欣賞雪景。
他們誰都沒再說話,靜靜的呼吸,感受着對方的氣息,知道彼此就在咫尺之間的距離,已然萬分安心幸福。
或許往後還會有無數個故事發生,有好的,有壞的。
她深深望了裴煜澤一眼,他的側臉輪廓分明,眼神深邃,肩膀堅硬,可以讓她一直靠下去。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這種依賴。
無論何時,他都會守護着她。
她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