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交易
樂蘭一看是蘇淺淺，立刻揚手扇了阮麗一個耳光，道：“我是如何教導你的？有人不做偏做鬼！”
說完話，樂蘭轉身就要走。
蘇淺淺也不攔着，只是說道：“樂蘭姑姑，你若現在走了，那你就真要變做鬼了。”
樂蘭停住腳步，十分不悅的看着蘇淺淺，道：“通尹大人，您這樣詛咒奴婢是什麼意思呢？奴婢馬上就要離開晉王府了，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的目的可不包括你，”蘇淺淺輕視着樂蘭，“我只是想提醒你，晚上的湯千萬不要喝。誰要殺你，自然會見分曉。”
樂蘭頓了一下，嘴硬道：“奴婢不知道通尹大人再講什麼。”
蘇淺淺笑道：“樂蘭姑姑是個聰明人，你猜一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主子會這樣寬宏大量的放走么？”
看到樂蘭神色微變，蘇淺淺又道：“我會幫你的，護送你出京城還是沒問題的。”
樂蘭面露疑色，謹慎的問道：“你為什麼幫我？”
“我只想知道蓮側王妃的死因。三年前的那場大火是誰放的？”蘇淺淺道。
樂蘭愣了一下，稍後連連搖頭，“奴婢不知道。”
越是掩飾就越說明有問題。蘇淺淺心知強迫是無用的，便道：“我等你的消息。”
樂蘭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阮麗突然跪在地上抱住了樂蘭的身子，哭訴道：“姑姑，姑姑您從小把我帶大，猶如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是真的害怕姑姑被害呀，姑姑就信了通尹大人吧。姑姑”
“你這小蹄子，說什麼瘋話！”樂蘭甩開阮麗的手，氣呼呼的離開了。
白羅扶起阮麗，輕聲問道：“東西放上去了？”
阮麗抹抹眼淚，點頭道：“依白羅姑娘的話已經放上去了，這樣真的能救姑姑么？”
白羅重重的點頭，安撫道：“我家小姐說能救，就一定能救的。”
回了思竹小竺，蘇淺淺坐立不安的看着月色，估算着事情進行的情況。
白羅見蘇淺淺這樣的魂不守舍，便寬慰道：“小姐謀划的這樣精細，一定是萬無一失的。”
蘇淺淺回神問道：“你這樣的肯定，是都懂了？”
白羅低下頭，小聲嘀咕道：“奴婢愚鈍，想了半晌也想不通，你先是要奴婢把毒和南瓜一起放進湯里，然後還故意要二公子發現。二公子過來后，你又只是要他通知廚房把湯換成養氣乳鴿湯，這樣翻過來倒過去放南瓜不放南瓜的，小姐究竟怎麼打算的啊？”
“我看不是你愚鈍，是你懶得想才對。”蘇淺淺打趣道，“就算瑞王妃一心想要樂蘭死，也不會蠢到在自己設宴的飯桌上動手，我要你偷偷放進南瓜和毒藥，還故意要趙碩發現，就是想引起他的懷疑。這樣他就會聽我的建議去廚房說湯換成養氣乳鴿湯，當然這次的湯是沒有毒的。”
白羅一驚，慌忙道：“那該怎麼辦！要是瑞王妃喝湯了，那豈不是就證明沒毒了？”
“瑞王妃是不會喝的。”蘇淺淺道，“我已經打探到了，瑞王妃今日身子虛熱，大夫要她調養，最忌喝些大補的湯藥。如今趙碩和樂蘭都懷疑了湯里下毒，只要飯桌上，瑞王妃不喝湯，在那倆人的心中，那湯就是有毒的。”
白羅還有些擔憂，問道：“就這樣的簡單？”
“不然呢？難道還能當場驗毒不成！”蘇淺淺說完，想了片刻道，“一會兒你還得再去廚房一趟，要悄悄的。”
白羅一笑，答道：“奴婢明白，湯奴婢定會處理好的。”
入夜，一個人影慌慌張張的跑進思竹小竺。
白羅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樂蘭，趕忙行了禮，“樂蘭姑姑，裏面請。”
一路隨着白羅進了內室，樂蘭雙膝一軟，就跪在了蘇淺淺跟前，心有餘悸的道：“通尹大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
“我可保你平安出京城，只要你說實話。”蘇淺淺說道。
樂蘭長嘆一口氣，左右思量半晌，才道：“奴婢說。三年前的一晚，當時梅侍妾還在世，梅侍妾來到瑞安苑，告訴王妃說，通尹大人是百足之蟲，不一擊致命定是後患無窮的。王妃當時就問了梅侍妾有何辦法，梅侍妾就提出了大火將通尹大人燒死。其實當晚，放火是想燒死通尹大人的，而且大門也鎖住了。結果卻是連累了蓮側王妃。王妃並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一切都是梅侍妾一手操辦的。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通尹大人明察。”
“原來這樣，”蘇淺淺道，“原來兇手早就已經逝去了，蓮側王妃的仇也已得報。”
“正是。”樂蘭見蘇淺淺信了，又說道，“求通尹大人救救奴婢。”
瑞安苑。
新提為一等大丫鬟的紅果兒急忙忙的跑進內室，對着瑞王妃行禮道：“回王妃話，樂蘭離開瑞安苑之後就去了思竹小竺，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瑞王妃氣憤的拍案而起，問道：“思竹小竺！她去思竹小竺做什麼！”
紅果兒被嚇的跪倒地上，哆哆嗦嗦道：“奴婢不知。”
“不知，不知！你都知道什麼！”瑞王妃氣急，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就砸到了紅果兒身上。
紅果兒痛得一個激靈，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這時又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跪地雙手呈上一疊銀票，道：“回王妃話，這是奴婢在樂蘭房中找到的，就藏在她換下的舊衣服里。”
瑞王妃一把奪到手裏，一張張看了起來，越看越是氣憤，罵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老東西，原來一早就背叛了我！”
小丫鬟回道：“回王妃話，今兒聽打掃的下人講，有見到樂蘭匆匆忙忙的去了後花園，在她去之前，通尹大人也去了後花園。”
證據確鑿，事態明了。瑞王妃咬了咬牙，惡狠狠的道：“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第二天一早，蘇淺淺派人請來了趙碩，提醒道：“二公子，樂蘭姑姑已經出了府，我已經派人跟着了，你要不要跟隨你。”
“你就這樣篤定？”趙碩問道。
蘇淺淺一笑，“你也可選擇相信你的母妃，不過如果樂蘭姑姑因此而死，你莫要自責，她畢竟是看着你長大的，這點護送保護的情分到最後都沒有，不要讓人太心寒了。”
趙碩無言，轉身就要出去。
蘇淺淺趕忙相攔，問道：“你去不去？”
趙碩回頭，“去。”
“那帶我一起。”
兩人出了京城，一路緊追樂蘭的馬車，直到荒野僻靜赫然見到幾具身穿黑衣蒙面男子的屍體橫屍路中。
趙碩此時才有些慌了，策馬加鞭，又向前行進了一段路程。
蘇淺淺突然說道：“快停下，有哭聲。”
趙碩勒住韁繩，將馬停下。蘇淺淺翻身下馬，順着哭聲，找到了躲在樹后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的樂蘭。
樂蘭聽到腳步聲，以為追殺她的人找到了她，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磕頭討饒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這些錢全給你，大爺繞了我吧。”
蘇淺淺蹲下身子，盡量放緩聲音，道：“樂蘭姑姑，已經沒事了。二公子來，將蒙面人都打跑了。”
樂蘭一聽是蘇淺淺的聲音，猛然抬起頭，驚恐且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淺淺，半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喊道：“通尹大人，奴婢對不起您啊，奴婢撒謊騙了您。要燒死您的主意是梅侍妾出的，卻是王妃做的呀。而且王妃還特意囑咐放了火要反鎖門窗，意圖就是要萬無一失的燒死通尹大人啊。奴婢糊塗，奴婢到了最後還幫着她講話，奴婢該死啊。真是想不到，奴婢隨了她三十多年，到最後，要，要將奴婢殺人滅口啊！”
此時趙碩已經走到了蘇淺淺身後，聽着樂蘭的哭訴，趙碩暗暗握緊拳頭。待蘇淺淺安撫好了樂蘭，趙碩帶着蘇淺淺走到了一旁，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蘇淺淺直言道：“樂蘭姑姑所言的瑞王妃的惡行你也聽到了，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我要帶樂蘭姑姑回府，向晉王爺揭發她的罪行。”
趙碩沉默了，半晌，才道：“能不能放過她？”
對於趙碩的阻止，蘇淺淺感覺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蘇淺淺無奈的笑笑，道：“她是你的母妃，我不要求你能大義滅親，但你也不應該阻止我懲奸除惡，二公子是個明事理的人。”
趙碩面露難色，啞着嗓子道：“她是我的生母，再錯又怎樣，她依舊是我的母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害。通尹大人，”趙碩頓了一下，艱難的道，“權當做我求你，此次放過她。”
蘇淺淺怔住了，她不曾想趙碩竟會這樣低下的求自己，在這荒郊野嶺的，他完全可以殺了樂蘭或者再殺了自己。
“好。”蘇淺淺猶豫了片刻后，答應道。
見到蘇淺淺答應了，趙碩欣喜若狂，“我趙碩欠你一個人情。”
“不必，”蘇淺淺說道，“放過瑞王妃，我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趙碩問道。
“你與小王爺之間究竟有什麼秘密，上次你與我講的話，也是不清不楚，今兒我要你全部都告訴我。”蘇淺淺認真的道。
趙碩再次犯難。
蘇淺淺一聳肩，說道：“如果你為難就算了，買賣談不攏。”
“好，我答應你。”趙碩說道，“只是事情太多，太複雜，一時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不如這樣，你問我答。”
這個辦法，蘇淺淺也感覺十分的好，便點頭道：“你上次與我說的，是小王爺找來的蘇墨蓮，又要接蘇墨蓮的父母進京，那就該是要害我，可他卻一直都在幫我，這本來就是矛盾的了。而且蘇墨蓮明明是與瑞王妃有着什麼瓜葛，我相信瓏郡主醒來，而且氣色如常，你也定不會相信什麼鬼神之說吧，唯一的解釋就是瓏郡主早就已經醒了，而且已經修養了一段時間。所以蘇墨蓮是誰找來的，還有你信誓旦旦的說一切都是小王爺的指使，那憑證是什麼？”
趙碩想了片刻，道：“你想想明白這些，就要先弄明白，你對於大哥來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