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是道是妖
蘇淺淺還未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晉王爺的吼聲就傳了出來。
“誰這樣的大膽！”
進了前廳，晉王爺威嚴的坐在上座，瑞王妃手帕掩面，哭哭啼啼的坐在一旁。蘇淺淺，趙碩和蘇墨蓮站在大廳中央。
晉王爺怒視着蘇淺淺，質問道：“你可知罪？”
蘇淺淺一臉的迷茫，行禮問道：“恕淺淺無理，淺淺不知所犯何罪？平白惹了王爺和瑞王妃如此的生氣，就算是淺淺罪大惡極，那也該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你你還在狡辯！”瑞王妃哭哭啼啼，哽咽着吐字不清。
蘇淺淺更加疑惑，趙碩也不明所以，問道：“母妃，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樂蘭向前了一步，回應道：“二公子，是這樣的。郡主得了癔症一直不見好轉，昏迷着不省人事，直到前些日子，鎮國侯夫人前來探望，提及了仙子墨蓮姑娘，說是墨蓮姑娘心善如菩薩，從小就有慧根，師從雲海大師。王妃也是心疼郡主，便求了鎮國侯夫人尋來了這位墨蓮姑娘，姑娘一來，就看出了宅子裏的髒東西所在，又在院子裏布了法陣，這才沒幾天，郡主果然醒了。可如今，如今這法陣卻被通尹大人破壞了，奴婢知道通尹大人與郡主素來不和，可郡主已經昏迷了近三年，什麼恩怨都該一筆勾銷的，通尹大人又何必這樣不饒人呢！”
瑞王妃在樂蘭說話的時候，哭聲更加的凄涼，真好像蘇淺淺拿着把刀，要將趙靈兒凌遲一樣。
“通尹大人，我求你了，”瑞王妃忽然站了起來，雙膝一軟就要跪下，“我求你了，放過我的靈兒吧。靈兒還年幼，當年是她不懂事開罪了通尹大人，我也是禁足近三年時間，內宅之事我早已不再參與，求通尹大人放過我們娘倆吧。”
蘇淺淺自然不能要瑞王妃對自己跪下。晉王爺最愛面子，瑞王妃雖是禁足，但封號卻一直沒有變，那在內宅里，瑞王妃依舊是唯一的一個王妃。要她對蘇淺淺下跪，那就無疑是在赤裸裸的扇晉王爺的耳光。
蘇淺淺趕忙上前要扶起瑞王妃，她剛邁了一步，就見身旁一個倩影迅速的走了過去，攙扶住瑞王妃的手臂，柔聲道：“瑞王妃不必太過擔心，我想通尹大人也是無意的。”
蘇墨蓮一副與人和善，胸懷寬厚的模樣。
從蘇墨蓮一進門，晉王爺就驚訝於蘇墨蓮的美貌，如今又見這樣得體溫婉的舉止，晉王爺頓時讚賞不已。
瑞王妃抹抹淚水，道：“墨蓮姑娘，你真是太心善了。”
蘇墨蓮淺笑嫣然，“師父教導與人為善乃立世之根本，我只是以言行事，不敢忘記師父教誨。”
晉王爺讚許的點點頭，目光投向蘇淺淺，立刻變得厭惡非常，語氣也帶了濃濃的嫌棄之意，“如今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聖上指婚，名門閨秀，你該是心懷和善，舉止得體，卻不料你這樣的惹是生非，心胸狹隘。三年的時間，你都未曾忘記了報復，留你在內宅，總歸是禍患。”
回想以前所出的事情，蘇淺淺突然有種感覺，晉王爺非常的不喜歡自己，從第一次見面，從進府之日起就不喜歡。所以，日後的每次出事，晉王爺都不問青黃皂白，一心要剔除自己出王府。蘇淺淺一時想不明白，晉王爺這股子厭惡是來自哪裏，便先拋到了腦後。
“王爺，”蘇淺淺毫不慌張，冷靜的說道，“淺淺若是有錯，自會承認。可這次的事情，淺淺非但無錯，還應有功才對的。”
瑞王妃知道蘇淺淺這是又要耍什麼鬼花樣，趕忙制止道：“你休得花言巧語，你所作為做已然證明你就是要害我家靈兒。王爺，要人把她拉下去，她在這裏，還不知道會再耍什麼花樣，害靈兒啊！”
晉王爺聞言，果然喝令道：“來人啊，將”
“王爺，”蘇淺淺打斷晉王爺的話，嚴厲道，“王爺，淺淺身有皇命，同時又身為一品通尹，就算犯了國法，上了公堂，也該有個言辯的時間，難道在王爺這裏，連這點的時間都不給淺淺么？如果王爺執意如此，淺淺只能說淺淺不服。王爺於情是偏袒，於法是私情！”
“大膽蘇淺淺！”晉王爺大怒，他的怒氣一半是蘇淺淺的頂撞，另一半是蘇淺淺說的他啞口無言，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趙碩趕忙勸道：“父王，通尹大人雖是直言直語惹了父王生氣，但於情於理都說得過，行得通，望父王容通尹大人一言。”
蘇墨蓮見狀，也柔聲求道：“通尹大人也許真有什麼苦衷，王爺不如聽她一言。”
看看大方得體的蘇墨蓮，再看看陰險詭計的蘇淺淺。對前者，晉王爺是越看越喜歡；對後者，晉王爺是越看越厭惡。
見到晉王爺不再說話。蘇淺淺看着蘇墨蓮問道：“敢問墨蓮姑娘，法陣破壞了，對瓏郡主的身子有什麼影響？”
蘇墨蓮沒想到蘇淺淺上來會先問自己，愣了一下，才回道：“瓏郡主是被人施了巫術，才昏迷至今，否則試想一個小小的癔症，又如何會要一個大活人一直昏迷不醒呢？我布得法陣正是破壞了惡人的巫術，這樣郡主才醒了來。可是郡主剛醒，身子虛弱，還需要法陣的保護才能恢復健康，現在法陣被破壞，郡主的身子也會受到影響。”
詞是先前就串通好的，蘇墨蓮說的是有模有樣。
蘇淺淺又問：“敢問是什麼影響？是郡主身子一直有病還是會落下什麼終身的病根，還是有其他的頑疾？”
蘇淺淺話一出口，瑞王妃就厲喝道：“通尹大人，你這是什麼心思，難道是盼着我家靈兒不得好是么！”
蘇淺淺笑答：“瑞王妃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郡主究竟會怎麼樣？現在郡主已年方十八，還未出閣，若是落下了什麼病的，這嫁入”蘇淺淺故作為難，“我只是關心郡主罷了，畢竟知道的清楚些，府里也好能對症下藥。”
蘇淺淺話中含有玄機。十八歲還未有婚約，又是王府這樣顯貴的人家，在這個年代無疑已經是大齡剩女了，門當戶對的公子都已經婚配，不願做妾就只能下嫁。若是蘇墨蓮再說出趙靈兒身有了什麼終身不治頑疾，那下嫁怕是都無人願娶了，未出閣的女子名聲大於天。蘇墨蓮深知其中道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晉王爺也心憂趙靈兒的身子，催問道：“墨蓮姑娘，靈兒身子究竟如何？”
蘇淺淺看着瑞王妃，輕輕一笑。她就是在賭，賭瑞王妃會不會為了害自己而犧牲掉自己的女兒。唇角輕揚，帶了一抹嘲弄的味道。
瑞王妃將蘇淺淺的自信看在眼裏，心裏恨透了蘇淺淺，同時也在權衡，犧牲掉趙靈兒，能不能徹底的扳倒蘇淺淺！
最後，瑞王妃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王爺，墨蓮姑娘曾經說過，法陣破壞，靈兒的身子轉好會慢一些，至於通尹大人所說的惡疾，是一個沒有的。”
晉王爺聞言，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
蘇淺淺聞言一笑，道：“佛家講的是積德行善，普度眾生乃善，樂善好施乃德。善有因有果，種得善因便得善果，種得惡因便得惡果。損人利己之行不是善而是惡，損他人性命而施救者不是醫術高而是妖術了得。墨蓮姑娘，我所言可對？”
蘇墨蓮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蘇淺淺講的是什麼。可先前又已經說了自己是仙人的徒弟，頓時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只能想了想，點點頭道：“通尹大人還知曉佛經，果真是見多識廣。”
“墨蓮姑娘既然認同我的說辭，那淺淺請問，你損害王府內宅其他二十餘位姨娘的身體來確保郡主身子能儘快康復，這樣的行為是善是惡，是醫術還是妖道？”蘇淺淺嚴厲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