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只配做他的情婦
趴在吧枱上用一慣迷離的眼神盯着面前快要見底的紅酒,於是我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像一株紫色的風信子,除了悲傷再也沒有其它的表情。
這樣的面孔讓我心疼,可是我連撫慰自己悲傷的時間都沒有,身後傳來了“黑白無常”的聲音。
“季小姐,江先生在外面等你,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讓他進來帶你出去?”
我吸了吸鼻子,將那還來不及撫慰的悲傷壓進心底最深處,毫不猶豫的向酒吧外走去。
年少的時候,瘋狂的喜歡“帶我走”這三個字,現在,我再也不會任性的讓任何人帶我走。我學會了,自己走。
深秋的夜,微涼的風,璀璨的燈,和所有的夜晚一樣,沒有任何變數,路上的行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我季來茴的人生卻無處安放。
前方一百米處停着一輛布加迪,再不識貨的人也知道,那是世界品名牌車,是的,我不僅認識這輛車,我還認識車裏坐的那個男人。
一百米並不是沒有概念的數字,就算年近花甲的老人走的再慢,二分鐘也可以到達,而我,卻整整走了五分鐘。
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前方沒有盡頭,我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然而,我可以選擇嗎?答案只有一個,沒有。
“黑白無常”打開了車門,我坐了進去,我沒有看我身旁的男人,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目視着前方,一片迷離燈火中,城市彷彿離我越來越遠,我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黑白無常”認真的握着方向盤,車裏靜的可怕。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一雙犀利的眼神正盯着我,我是面向車窗的,倒不是我的後腦勺長了眼睛,而是我能感覺到那一波無形的壓力再向我襲來。
雖然我怕回到那個地方,但我更怕這種無形壓力籠罩的束縛感。
西山庭院漸漸映入眼帘,和往常一樣,只要聽到車子的聲音,陳媽總是敏感的第一時間出來迎接。
我有時候在想,也許她並不是聽到了車子的聲音,而是早早就等在了別墅的門口。
只要知道江銘晟要來,她總是這麼戰戰兢兢,其實何嘗是她,我不也一樣怕他來嗎?
沒有等“黑白無常”替我拉開車門,我就率先沖了出去,經過陳媽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了她顫抖的聲音。
“季小姐,晚飯準備好了。”
平時江銘晟不來的時候,她不會有這種聲音,可見,江銘晟是個多麼可怕的人。
我根本就沒有胃口吃晚飯,直接走向二樓的房間,扔掉手裏的背包,進了浴室。
他來了,我的任務就是洗乾淨了躺在床上滿足他,雖然江銘晟還沒有結婚,但我卻不是他的女人,我只有一個身份,情婦。
他說過,我只配做他的情婦,當然,我也不稀罕做他的女人。
浴室的地板有些許的涼意,我喜歡這樣光着腳走進去,打開雕花蓬蓬頭,密密麻麻的水珠頃刻間打濕了我的身體。
如果說跟這所別墅有關的都會讓我排斥,那麼這個雕花蓬蓬頭就是我唯一不排斥的物品。
我喜歡它毫無保留的將水珠灑在我的身上,儘管我早已洗不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