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不平靜的一晚
張小梅沉思了良久,最才后沮喪地說:“我帶你去取燈。”我喜出望外,連聲說好。
在路上,我想起了中年人老陳,還有光頭等人,問張小梅,光頭等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張小梅說,可能是中了蠱毒。按照老陳所說的,當時他們都用桶子去打撈寶物了,為什麼老陳沒有死呢?張小梅說:“可能他沾水沾得比較少吧,其它人沾水沾得太多,中毒太深,所以立即就翹了。”
我想起了老陳說,光頭等人死的時候面部扭曲,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活生生被嚇死的,應該死得並不那麼簡單。
沒多久,張小梅將摩托在一座房前停了下來。跟着她進入房裏,總感覺這心裏陰沉沉地,灰濛濛地,有一種很陰霾的感覺,這或許跟她學蠱毒之術有關。
張小梅叫我在客廳里等,她徑直去了卧室,我將她的客廳打量了一遍,一切擺設倒沒什麼異樣,只是一張桌上放着一本便條,上面寫滿了字。
一會兒,張小梅出來了,臉色非常難看,兩手空空地,沮喪地說:“燈不見了。”
我衝進她的卧室,見她床頭空蕩蕩地,她說當初鬼燈就是放在右床頭上,可現在卻已不翼而飛。她既然帶我來拿燈,我相信她不會有意將燈藏起來,而且她的神色很自然,沒有絲毫做作的痕迹,可以肯定,那盞鬼燈的確是被人盜走了,而那個人,極可能是呢喃。
“對不起。”張小梅愁眉苦臉地說:“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我沒怪她,畢竟她開始對這事並不知情,而且她也是一個受害者。而現在鬼燈又失,已經打草驚蛇,要找到它,恐怕更是難上加難了。我突然想到了那具自稱是魔笛玉兒的白色骷髏,當初鬼燈就是從她所在的那口古井裏撈上來的,說不定從她那兒可以找到線索。
張小梅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急匆匆朝她的卧室走去,良久,也沒見她出來,我暗想,她不會去卧室自殺了吧?便打算進去看個究竟,在門口時,差點與她碰了個照面,我問你在幹什麼?張小梅苦着臉說:“我忘記那本書放在哪兒了。”
“呢喃給你的那本學蠱毒的書?”
“是的。”
我說這麼重要的書你怎麼不放在身上呢?張小梅說:“我以為沒人敢進我的房裏來。”我嗤之以鼻:“你太小看小偷的膽量了。這世上有兩種膽子最大,一種是色膽,還有一種就是賊膽!”張小梅搖了搖頭說:“不會的,我這屋裏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迹。”
“若這樣的話,那麼那本書應該也是呢喃拿走了。”
按我的分析,呢喃一定是發現了我跟張小梅在一起,她本來是想將鬼燈放在張小梅這兒,想吸走張小梅的魂魄,在暗處知道了我要她這兒來取燈,所以就先下手為強將燈取走,又因為張小梅已經用蠱毒將白色骷髏毒瞎毒啞,現在對呢喃來說,張小梅已經沒有用處,所以將那本書也順便拿走了。
我對張小梅說:“雖然書不見了,你所學過的蠱毒術應該還記得吧?”張小梅說這個倒是記得。我又問,那蠱毒的破解之法,你應該也記得吧?
“破解之法?”張小梅望着我,眼皮兩眨兩眨地,說:“那些蠱毒根本就沒有破解之法。”
“什麼?”我吃了一驚:“沒有破解之法?”
張小梅說:“是的,書上並沒有提示有破解之法。”
我半信半疑,既然沒有破解之法,那她是怎麼治好老陳所中的蠱毒的?張小梅說:“那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法子,其實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沒想到被我蒙中了。”我鬱悶不已,忙問:“那白色骷髏所中的蠱毒,你還能醫好么?”張小梅說:“它中毒太深,而且又是非人類,我沒有信心。”我說你試試唄。張小梅說:“這個我得想想。”我說你想吧,我在這兒陪着你想。
張小梅坐在桌前,拿出一支筆在便條上寫着什麼,寫了一點,又放下筆冥思苦想,她的樣子很專註,就像是一個用心做功課的學生,一絲不苟。我突然之間很喜歡她這種專心致志有樣子。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小美打來的,她問我事情進展怎麼樣,我走出屋外,將情況大概說了,小美提醒我小心點,說不定呢喃正在暗中看着我們,只怕會對我搞突然襲擊,我笑道:“就怕她不出來!”
打完電話,我返回屋裏,只見張小梅在便條上快速地寫着,我想去看看她到底在寫什麼,但又怕打擾她,最終沒有過去,只是在遠處靜靜地看着。
良久,聽得張小梅輕叫了一聲,將筆重重地放在桌上,面露喜色地說:“我想出一種破解之法了,只是不知管不管用。”我說你且試試吧。張小梅點了點頭,又說:“我配置這解藥需要一些時間。”我問需要多久?張小梅抬腕看了看時間說:“只怕要天亮以後了。”我大喜所望,本以為她說會要好幾天呢,忙說:“那你繼續,辛苦一下。”張小梅望着我說:“很晚了,你……不回去了?”我說今晚不回去了,就在你這兒打地鋪了,不介意吧?張小梅淡淡地說:“隨便,你可以隨意,不過不能去我床上,也不要來打擾我。”我說行,然後就走到一張沙發上坐下了。
我看了看時間,已是午夜十二點,決定休息一會兒。
或許是太累了,剛閉上眼睛,困意像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嚓嚓!”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寒意四起。我一個激靈,忙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朝張小梅所坐的地方望去,這一望,大吃一驚,張小梅的背後赫然出現了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隻鬼,是呢喃。呢喃伸出五指正要朝張小梅的頭部抓去,而張小梅依然在配置着解藥,全神貫注地,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危在旦夕。
我大喝一聲,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騰身便朝呢喃撲去,呢喃與張小梅同時嚇了一跳,張小梅甚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驚愕地望着我,呢喃卻朝後退了兩步,杏目圓瞪,朝我怒喝道:“鍾小樓,你不要多管閑事!”
張小梅呀地一聲,趕緊跳到了我的身邊,怔怔地望着呢喃,呢喃望着張小梅,獰笑道:“你這個笨女人,是被他的美色所迷了么?”
“迷你瑪!”我罵道:“你這隻惡鬼,作惡多端,老子要收了你!”
“就憑你?哈哈……”呢喃狂笑了兩聲,將頭一甩,她的頭髮驟然變長,像一條黑布朝我席捲而來,而且根根如箭,鋒利無比,我擔心它會傷害張小梅,當那些頭髮射到我面前時,我一把將其抓了過來,用力一拉,硬生生將呢喃拉了過來,呢喃趁機撲進我的懷裏,抱着我的頭嫵媚地說:“你捨得殺我么?我可是你的後宮啊。”
“滾你的後宮!”我一掌劈在她的額前,呢喃慘叫一聲,被我這一掌劈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在她落地的那一剎那,她的身子轉了一圈突然不見了,接而從空中傳來她的怒吼:“鍾小樓,我不會放過你的……”
瑪的,你怎麼不像灰太狼一樣來一句經典的台詞:我還會再回來的!
只可惜我的斬妖劍沒有帶在身上,她也跑得太快,不然今天非咔嚓了她不可!
張小梅大概被驚嚇住了,站在那兒眼睛睜得老大,一動也不動,我看了看她,暗想,這丫頭以前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現在變小了?不過是一隻女鬼就被嚇成這樣,以前養小鬼的勇氣都哪去了啊,難道自從她被鬼嬰養了后,又死而復活,膽子變小了?
我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張小梅這才緩過神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事。”然後又問:“這呢喃怎麼這麼可怕?”我笑道:“這並不是可怕的,真正可怕的你還沒有見識到呢。”張小梅哦了一聲,若有所思。我問她解藥配置得怎麼樣了?張小梅露出一絲倦意,說還需要一點時間。我說不急,慢慢來。張小梅點了點頭,又坐到桌前仔細去研究她的解藥了。
一縷月光從窗外射了進來,像紗一樣,朦朦朧朧。我想起了照射到古井上的那縷月光,怎麼會像聚光燈一樣射在井裏呢?難道是井裏的白色骷髏在吸引月光的精華?若這樣,只怕它會遲早擺脫古井的束縛而跳出來。
我走到門前,或許是為了不引人生疑,張小梅並沒有關上門,以免被人說我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幹了什麼勾當。我感覺這張小梅變了,更以前大不相同了,現在多了一份女性之美。
而剛才呢喃的出現,想必是因為張小梅現在與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她欲對張小梅下毒手,幸而我發現得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