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她需要冷靜
雖然媽媽方菲的話可信度不高,只要心裏添了堵,就愛隨口瞎編,習慣了,但是,這一次江曉似乎無法像平常一樣不在乎,自問為什麼,卻無法找出答案。
煩躁之極,皺眉扒拉着自己亂零的長發。
也許是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恐怖,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以至無法再像平常一樣淡然地對待問題。
需要冷靜,再冷靜,她做了一個深呼吸。
一縷陽光透過密實的窗帘射入房間,打在雪白的牆上,淡淡的暈光照亮了她心頭的晦暗,兩天不見天日的煎熬幾乎讓她陷入絕望的深淵,忍不住又做了一個深呼吸,心情好了不少。
打量了一下房間,似乎並不陌生,細看房裏的用具及設施上面的標誌,應該就是A市的富諾特酒店的普通客房。
總算離開那個不是人呆的地上天堂,儘管被救自己的男人奪去了初夜,可是對於死的心都有的她而言,這種結果也許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畢竟,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等價交換變得理所當然,什麼“學習雷鋒好榜樣”,也許只能在教科書上找到實例了!
佛曰:“知足常樂!”
她無奈地苦笑!
房門“吱呀”打開來,然後又“砰”一聲關上,本以為已經離開了的男人去而復返,手裏提着兩個袋子,將其中一個袋子丟到江曉面前:“穿好衣服,吃午飯去。”
“咱們不是兩清了嗎?我不用你管!”江曉朝男人翻了一個白眼,心裏哼哼:長得那麼帥有什麼用?還不是衣冠禽獸?
男人諱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吱聲,將另一個袋裏的衣物取出,抖開,那是一套嶄新的休閑服,面料看上去相當高檔,做工也是一流,應該很貴吧?她尋思道。
她知道,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不過,這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不說,她也不會問,人生萍水相逢,沒必要知道誰是誰。
她也不會天真地認為,發生關係后就要他對她負什麼責任,這種論調早就老掉牙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脫下身上的居家服,甚至內褲,那兩腿這間吊著的東西讓江曉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后,立即捂住臉。
“變態!”她本來暗罵的聲音竟然溢出唇齒。
“都用過了,還怕看嗎?”男人淡漠的聲音如同遙遠的天邊飄來,於她來說,卻不亞於當頭一棒,提醒她昨晚有多麼地不知羞恥,竟然在藥物的驅使下,半推半就地與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
她的臉就這麼“唰”一聲全紅了,扯過被子拉到頭頂上,因為無言以對,只能做縮頭烏龜!
男人很快穿戴整齊,走到了床邊,強扯下江曉緊緊捂着臉的被子,頭一低,冷冰冰地唇便覆住她的嘴,舌頭強行撬開她的牙關進入,在她的嘴裏肆意掃蕩,他的津液流入她的嘴裏,沒有預想之中的臭味噁心,卻嘗到了絲絲清甜。
可是,江曉卻強烈地掙紮起來,甚至想伸手給他一巴掌,無奈被男人如鐵鉗般的手緊緊禁錮着她的手,等到男人嘗夠了她的味道,才適時退開。
“做我的情人!”男人笑眯眯,直截了當地說出口。
當第二次聽到這種近似污辱的話語,江曉炸毛了:“做你的大頭鬼!”,握拳朝着男人那俊美清貴的笑臉隔空揮舞,惹來男人臉上更大的笑容。
“等會有人給你送吃的喝的,近期別亂跑!”男人頓了頓又說,“離李劍鋒遠點!否則……”他意有所指地拍拍手提電腦。
江曉將“李劍鋒”三個字無限地放大,心思一下子沉入回憶中,傻愣愣地發獃。
男人嘴角再次扯出一抹淡笑,收拾起手提電腦,頭也不回地離去。
聽到關門聲后,江曉才突然坐起身來,沖男人的背影大喊:“你與李劍鋒是什麼關係?我與他的事關你什麼事?否則怎麼樣?”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靜默。
又傷心地呆了一會兒,江曉眼睛終於定格在那個袋子上,拿過袋子,倒過來一抖,裏面的衣物一股腦地掉了出來,一套奶白色的居家服,還有貼身的內衣。
從衣服上來看,他根本就沒想過讓她出這個門,難道他想關住她?圈養她!
“休想!”江曉咬牙切齒地想到代表正義力量的警察和軍人,也許有必要的時候,她會報警的,放眼整個房間,電話是有的,就不知道能不能打通,電腦也有,不知道能不能上網。
想下床來穿衣服,可是,雙腳剛站到地上,下身的鈍痛變尖銳,她的臉皺成一堆,站着一動也不敢動,好半天,才痛才慢慢恢復到能夠忍受的程度。
這時,窗帘被風吹起,一陣涼風襲來,額頭冷浸浸的,摸了一把,竟然滿手都是汗。
看來,下身了傷口不是一般的嚴重,她心裏默默地將那個禽獸男人罵了一頓。
小心地將衣服抖開,看着嶄新的衣服,她有些猶豫,她從來不會穿剛買來的衣服,特別是貼身的,擔心塵埃染料對身體不好,可是現在,顯然沒有選擇,輕嘆一聲,只好將就了,好在這衣服摸上去手感不錯,穿在身上應該很舒服。
剛穿好衣服,就聽到敲門聲,嚇得她差點沒站穩,想起男人說的話,應該是送吃的人來了。
摸了摸肚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是該吃點東西了。
可是,她在這個酒店兼職拉小提琴演出已經有兩年了,也算是這裏的半個員工,如果遇到認識的同事,人家問起她怎麼住酒店了,那該怎麼回答啊?
有點心虛,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一個陌生的酒店服務員站在一輛餐車後面,餐車上放着的精美餐點飲料飄送來濃郁的香味,誘得她肚子一陣絞痛。
“安總讓我送餐來了!”服務員禮貌地笑了笑,將餐車往裏輕輕一送,門就自動向後退去。
“安總?安總是誰?”江曉眼睛望着餐車上的食物,狀似無心地說話。
服務員沒有理她,一隻手向她平攤開來,兩個長形小盒子擺她的掌心。
“什麼東西?”江曉好奇地拿起來,盒子上的英譯名她看不懂,但翻到後面那中文說明書,她的臉一下紅得能擠出血水來。
一個盒是事後避孕藥,另一個盒子是創傷葯,她猜得到男人心裏想些什麼,可是讓第三者知道,這,讓她情何以堪?
“安總說,我必須看着你吃下藥才能離開……”服務員取回那盒避孕藥便開始利索地拆封,取出一粒藥丸,連同一杯冒着熱汽的白開水遞到她的面前。
有種被人踏在腳下狠狠蹂躪的感覺,她不敢看服務員的表情,便利落地接過葯和水,張嘴將葯放進嘴裏,喝了一大口開水,一仰脖子,葯與水一起進了胃。
“你看,行了吧?”她將見了底的水杯放回餐車。
服務員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留下餐車,轉身離去。
江曉在服務員轉身的同時,就已經拉過餐車推手,關上門后立即鑽進了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又往私處抹了一些創傷葯。
走出衛生間,餓得她快暈過去了,站在門邊開始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拖着餐車走回房間沙發上坐下,吃得更歡。
不能不說,這一頓美味的飯菜是她近幾天來吃得最踏實的一次。
很快,那些精美的食物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將最後一口湯喝完,她很沒風度地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伸伸懶腰,睡意又來了。
撩開窗帘,外面的陽光正盛,在這個大白天,穿着人字拖和家居服的她是沒勇氣出門的,何況下身的疼痛實在無法走很多路。
將門反鎖好,彷彿人世間的一切紛擾都鎖在了外面,心中大定,又躺到床上,閉着眼睛糊思亂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年邁的奶奶,在她被人捉走後,她老人家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