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癱女
可能還是我歲數小的緣故,老爸老媽和妹妹走的時候我心裏終歸是酸酸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家裏獨自在外。老媽臨走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我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寧寧,這就是你的命數,一撇一捺,不容差池。”
命數么,其實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和我一樣懷疑自己人生的軌跡。懷疑那些命運是不是早已被安排好,是否過程和結局都是我們無法改寫的。
不過我這種茫然的情緒很快就被那淘氣的妹妹給阻斷了,她特鄙視的瞥了我一眼,無奈道:“又不是看不着我們了,哥你就別矯情了好嗎?你看你那副表情,嘖嘖,想我的時候就看看手機里的照片嘛,好啦,拜拜哦。”說完還不忘朝我做一個標誌性的吐舌頭動作。
我撇撇嘴,半眯着眼睛回了她一個,“別傻了”的表情。
老爸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看着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就轉身去開車了。老媽跟在後面補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然後他們的身影就隨風遠去了。說實話,長這麼大,他們跟着我操的心太多了,從小體弱多病就是他們不離不棄的在身邊照顧我。在我看到那些髒東西一個人無法面對的時候,也是他們在鼓勵我。
所以我想,那個老道口中說的劫難,我一定會熬過去吧。
之後我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坐着,心裏不停的幻想着對於未來生活的各種畫面。比如背對着我的恩慈忽然轉過臉來,她的模樣卻變成了凶神惡煞的厲鬼;或者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睜眼,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個猙獰的冤魂一動不動的盯着我。
這麼想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緊接着耳邊竟然響起了一個陰沉的聲音,“別胡思亂想了臭小子,別自己被自己給嚇死了。”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往旁邊一看,原來是仙眉那個老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過來。他的臉上帶着一股油油膩膩的味道,嘴裏叼着個牙籤,看起來簡直是個常年殺豬的屠夫,他TMD究竟是怎麼當上道長的。我心中彷彿有一千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正想開口,就聽到他不咸不淡地問:“臭小子不信鬼神么?”
“廢話。”我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太妥當,畢竟是求他幫忙的。儘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稍微裝裝樣子吧。於是我趕忙補充道:“嗯,對,我當然不相信了,現在可是科學社會。”
仙眉這老道很低沉的笑了一下,隨後又問:“死了也不要緊?”
這話說的我有點慎得慌,我咽了口口水,有點慌亂,“什,什麼意思,什麼死了?”
“自然是你會死了,古語有云,鬼神,當敬而遠之,你既不相信,自然就是對他們大不敬了,既然不敬,那他們必然會來找你。你的命數中就是鬼魂纏身,你還抱着如此心態,恐怕我也不一定能夠保你平安。”
這死老道說的神神叨叨的,但我還是覺得有點扯,心中縱使有些害怕,我嘴上卻仍是逞強,“你別想唬我了。”顯然我不想再跟他繼續交談下去,不然總覺得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會真的發生。於是我露出一副略顯堅定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房間在哪?我要去收拾收拾行李。”
“不必了,本來就沒打算留你在這裏住。聽好了,明天開始,恩慈會跟你住在一起。你就跟着她好好遊歷一下吧,算是讓你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真實模樣,對於你的渡劫會有些幫助的。當然了,日常起居她會負責,這點你不用擔心。”這死老道說完就要起身走,我還有一肚子問題要問他,結果我還沒張口,他忽又回過頭來,神色中參雜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氣息,接着他說:“我還是希望你別死的,畢竟我答應了你的父母,所以,好自為之吧。”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你TM詛咒了我半天,也不給個解釋,說完就要走,搞得我心中莫名的就有一灘火。我立馬站起來想跟他好好議論一番,結果--寬敞的庭院中,竟然只剩下了我自己,那個死老道,已經消失不見了。
明明剛剛還在我眼前,怎麼一不留神他就不見了。我四處張望,但都沒有發現他的一丁點蹤影。我本能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脊背處的恐懼帶着一股極度寒冷的溫度迅速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他,他,他TM不會不是人吧……
我使勁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一定是我剛剛太激動沒有注意,他只是走掉了而已。我一邊深呼吸一邊在心中說服自己鎮定下來。可我還沒怎麼緩過來,耳邊就又傳來了一個更加冰冷至極的聲音,“道長和你說完了?”
沒錯,我又被嚇了一跳,恩慈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背後。我心中的各種情緒已經快要到達爆發的臨界點了,MD,不要動不動就嚇我好嗎?做一個愉快的小夥伴好嗎?我在心裏吶喊了一萬次,但還是轉過身看着恩慈,咧出一個蛋疼的笑容,回道:“嗯,算是說完了吧。”
恩慈點點頭,似乎沒有想要和我繼續說下去的想法。然後我就突然想起來剛剛那死老道說的話,要我跟着恩慈歷練,也就是說等於以後我就都要跟她混了啊。雖然身體明明已經被嚇的有點發涼了,但眼前這個女孩子似乎已經是我今後的唯一靠山了。正所謂和靠山打好關係是我的人際學中最為重要的一點策略,於是我強作熱情狀迎了上去,沒話找話,“啊,那個,剛剛道長說要我以後都跟着你一起生活,然後,雖然我知道有些不方便,但還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我一定會聽指揮守紀律的!”說完,我為了活躍一下氣氛,還做了一個敬禮表示誠意的搞笑動作。
但結果很顯然,恩慈只是“嗯”了一聲,就從我身邊走過,進了屋子。
好吧,我覺得我應該惡補一下人際關係學了。
其實我也想過為什麼一定要待在這裏不回家呢。如果把那人渣老道對我說的話告訴老爸老媽他們就一定會把我接走吧。可是十年前確實又是這老道把我救活的,說他沒真本事那也不對,況且他剛剛還在我身邊忽然消失。且不管是真是假,但假如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回去了不就真的要等死了么,這個時候我還是比較認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句話的。所以我決定還是硬着頭皮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運氣好什麼事都不會有呢。
我跟在恩慈後面也進了屋子,這時我才注意到她背後背了一個淡藍色的運動型雙肩包,正打算把它從背後拿下來。我覺得我是一個有眼力見的人,所以在她抬手的時候我就已經走了過去幫她托起背包拿了下來。同時我還不忘和她拉近關係,“這種小事以後還是讓我來吧,怎麼說我也是男人,多少會強壯一些啊。”嘴上雖然這麼說,但TMD這背包裏面裝到到底是什麼啊,重的要死。
這次恩慈說了兩個字,說明我的戰略多少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的關係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雖然她只是說了一句謝謝。
她進了那個類似廚房的地方后,我就和那個背包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我就想這麼沉的包,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呢?不會是恐怖的東西吧……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着我,雖然偷看女生背包這樣的事很猥瑣也很不對,但我這樣也算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屬於特殊情況吧。這麼想着,我就拿起拉鏈慢慢拉開。然後我就傻了,映着昏黃的光暈,整個背包里滿滿的全是一摞一摞的錢。
她哪裏來的這麼多錢啊?
啊,我想起來了,吃飯的時候她跟着一個男的走了,好像是有什麼事去處理,然後她就帶回了這麼多錢。我的心中更加震驚了,眼下的事實也就是說恩慈做一場驅鬼除妖的法事就能夠收入這麼多錢。
好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了未來自己躺在錢堆中不停傻笑的畫面。然後心中便有了一個無法抑制的吶喊--燃燒吧秦一寧!成為一個偉大的驅靈師吧!
但這種范二的熱血情緒很快被恩慈打斷,她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也沒管我偷看她背包這件事,只丟下一句,“不要亂走。”就再度出門了。
我連忙點頭,並且殷勤地跟她說著注意安全之類的絮叨話。接着這座寺廟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一開始我還是紙醉金迷的狀態,不停幻想着以後賺了大錢自己四處瀟洒的樣子。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個清倌寺的氣氛格外的冷清陰沉。之前恩慈沒走的時候還好,現在就我一個人的時候,這種壓抑的氣氛就越發的膨脹了。明明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季節,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生機。就算現在天還大亮,整個屋子裏也仍是給我一種昏暗死寂的感覺。
這種帶着一點點恐懼的等待是異常難熬的,我只好坐在庭院的石凳上,感受着陽光灑在我身上的暖意。這樣多多少少能讓我安心一些。
傍晚的時候恩慈總算回來了,一進門就對我說,“外面的東西你幫我搬進柴房吧,錢我已經付過了。”說完也不等我回應她就進了殿堂。
我是真的很無奈,同時也很無力。可是當我撇着嘴走到院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面臨的根本不是什麼紙殼箱之類的貨物,擺在我眼前的,是TM滿滿一車不停亂叫的雞,一股難以抑制的雞屎味撲面而來,我知道,我要瘋了。
“帥哥,幹嘛呢,別愣着啊,快過來卸貨,我趕着走呢。”貨車上的司機大哥探出腦袋把我凌亂的思緒拉扯回來。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也只能硬着頭皮幹了。
經過一番不懈的努力,我終於成功把這些雞都弄到了目的地,吵雜的雞叫聲和噁心的味道弄得我神經有些錯亂。我癱坐在木椅上,大口喘氣。然後就看到恩慈從門口走了進來,背對着我打開衣櫃。
“等下你把這些雞割喉放血,然後把那些血裝進柴房木桌上的罐子裏。”她的聲音隨着空氣鑽進我的耳膜中,我還在想她對我的話越來越多了真好,結果我就看到,她竟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和褲子。白皙如雪般的肌膚逐漸展露在我眼前。我瞬間傻掉了,整個視野里都是她柔美的背影,以及白色的內衣和白色的內褲。
“啊,你幹嘛脫衣服啊!我不是要看的,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一邊驚慌失措的說著一邊捂住雙眼迅速轉身。
然而恩慈那邊卻只傳來衣櫃閉合的細小聲響,等了半天,我慢慢轉頭睜眼,才發現屋裏哪還有她的身影。應該是去了浴室之類的地方洗澡吧,我深呼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剛剛慌亂的情緒。
接着我就發現剛剛恩慈只穿內衣的身影就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了,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身材真是好啊。下意識的就腦補了她轉過身來的畫面,嗯,太H了。我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剛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