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屍臭
等黃老頭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哎呀！睡過頭了。我不是說只睡半個小時的嗎？你怎麼不叫醒我啊？”黃老頭一醒來，就跟我來了這麼一句。
我要不是看在他是長輩的份兒上，絕對要抽他。
“我不是看你扎針累着了嗎？所以就沒捨得叫醒你。我人年輕，熬個通宵還是能扛得住的。”我反正都已經把虧給吃了，至少還是得混個孝敬師父的美名來掛着啊！
“好！你小子雖然嘴跟我一樣討嫌，但還是很有孝心的，知道關心老子。今天我回去后得準備一些東西，你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一大早，我們還得去楊四娘家裏一趟。”黃老頭說。
這時，劉蘭香也已經醒了。在她醒了之後，黃老頭跟她說了說大致情況，囑咐了一下，然後就帶着我回去了。
“那血腳印是不是跟棺材裏的屍體有關啊？”反正在路上走着也無聊，不如問問黃老頭血腳印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大概是因為害得我沒睡成覺，心裏有愧，黃老頭這次沒有賣關子。
“棺材裏的人到底是誰啊？是田大莽殺的嗎？”關於血腳印那個問題，黃老頭跟劉蘭香說過，只要她不說實話田大莽就有事。
因此，我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田大莽在楊四娘的控制下殺了人，如果黃老頭不幫着把楊四娘這個真兇給抓出來，那麼田大莽肯定會被判死刑，殺人償命嘛！
同時，楊四娘也用她的言行給我的推斷提供了依據。楊四娘斬釘截鐵地說田大莽得死，可是在她控制了田大莽之後，她並沒有讓田大莽立馬死掉。要知道，現在楊四娘都能控制着田大莽來掐我的脖子了，所以她要讓田大莽自己從懸崖上摔下去，或者摔水塘里淹死什麼的，那絕對不是難事，可是她沒有。如此來看，楊四娘應該是想借警察之手，把田大莽給殺掉。
可是，楊四娘既然是想陷害田大莽，幹嗎把那屍體給放自己家裏啊？這不是引誘警察往自己身上查嗎？
我明白了，我“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棺材裏的人是楊四娘殺的，她動田大莽並不是因為生基的風水，而是她殺了人，想讓田大莽來頂包。”我覺得我弄明白了一切，因此顯得很興奮。
黃老頭用詫異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任何話。我知道，黃老頭肯定是覺得我太聰明了，想誇我，可是又怕把我給誇驕傲了，於是他選擇了不說話，用微微一笑來表達對我的讚許。
我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在我睡醒之時，天剛蒙蒙亮。我剛一下床，還沒來得及洗漱，黃老頭便來了。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倒省得我掀你被子了。還沒吃早飯吧？我這裏有些野雞蛋，你拿去煮荷包蛋來吃吧，記得多放點醪糟。”黃老頭說著，便把手裏那裝着野雞蛋的藍色布袋子遞給了我。
吃完了荷包蛋，黃老頭便再一次帶着我向沙壩村去了。在我們到田大莽家的時候，他家的院子裏已經有十來個村民在那裏等着了。這是黃老頭上次臨走之時吩咐劉蘭香找來的，他說需要多找些人一起去跟楊四娘說理，不然楊四娘說不通。
我知道黃老頭那是忽悠劉蘭香的，因為他壓根就沒跟劉蘭香提楊四娘家裏有棺材的事。農村人都是很迷信的，要是提前把棺材這事說出去，估計這院子裏就來不了這麼多人了。
黃老頭弄這麼多人來，絕對是想當著眾人的面，把那棺材給開了。這樣，真相就會在這麼多的人證面前解開。至於黃老頭為什麼不直接去把警察叫來，我估計是因為他對這事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要是警察來了，楊四娘早就把屍體給轉移了，那臉可就丟大了。
叫村民們來，就算棺材裏面沒有屍體，黃老頭也可以說是叫村民們來跟楊四娘說理的，因為劉蘭香本來就是這麼跟村民們說的嘛！
黃老頭就是個人精，我想不佩服他都不行。
在黃老頭的帶領下，我們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直接向著楊四娘家去了。
我們到時，楊四娘家的大門是關着的，於是黃老頭走上去敲了敲門，然後對着門內吼道：“楊四娘，躲是躲不過的，開門吧！”
嘎吱……
門開了，楊四娘就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眾人。
“我楊四娘不是好惹的，看熱鬧的別在這待着。”楊四娘下了逐客令。
楊四娘在這附近幾個村子，確實是有些名氣的，不過那是惡名。在傳說中，凡是惹了楊四娘的人，都會遇到髒東西。因此，一般情況下，大家看到楊四娘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會惹她。
“邪不勝正！”黃老頭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問：“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讓我們進去搜？你那髒東西不毀，整個沙壩村的人都會倒霉。”
“進去搜！進去搜！”在聽到那髒東西會讓自己倒霉之後，原本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村民，立馬就群情激奮了起來。
黃老頭看了一眼楊四娘，見她沒有表態，便對着村民們說：“女的就留在外面，男的跟我一起進去。有我在，就算她想害你們，那也不可能害得到。”
我們直接進了放棺材的那個房間，那棺材還在房間裏，棺材下面的長明燈仍是點着的。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棺材的位置似乎都沒有被移動過。
現在那棺材蓋是蓋着的，不過，那濃烈的屍臭還是從棺材裏飄出來了。這次的味道明顯比上次要大得多，因此我差點忍不住吐了。
那些村民，一個個的都捂着鼻子，看樣子他們跟我也差不多，不喜歡這屍臭味兒。不過，黃老頭是個例外，他不僅沒有捂鼻子，還在那裏很享受地吸着氣。
這時，我感覺黃老頭有些不對，他貪婪地吸着屍臭，嘴角還露出了一絲詭笑。黃老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笑容，他是不是想害我們？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越看黃老頭越覺得他不對勁兒。
半夜帶我去墳山，那血腳印也沒跟我說清楚，田大莽這事也是對我遮遮掩掩的。他不是要收我做徒弟嗎？哪有事事都瞞着徒弟的師父？
不僅是我，我隱約感覺到一起進來的村民們也發現了黃老頭的不對，因為此時他們在看黃老頭的時候，眼神里已經沒有半分的信任了。
“黃老頭，你騙我們！到底是什麼目的？”有個村民帶頭問了一句。
“快說，你是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害我們？”那村民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黃老頭走了過去。
這時，黃老頭突然從他衣服兜裏面摸出了一把匕首。
黃老頭起殺心了！
“快去殺了他，不然他會把我們全殺了。”楊四娘走到了我的面前，遞了一把小刀給我。
我對着楊四娘點了點頭，然後說了聲“謝謝”。現在我手裏有刀了，這刀雖然不一定比黃老頭手裏的匕首鋒利，但至少他在對我下手的時候，我有反抗的能力了。
在給過我刀之後，楊四娘又拿出了幾把小刀，分發給了我身邊的幾個村民。楊四娘每發一次刀，就會對那接刀的人說一句：“快去殺了他，不然他會把我們全殺了。”
現在拿到刀的已經有好幾個人了，我們只要齊心協力，肯定是能制服黃老頭的。於是，我們幾個站成了一個半圓，向著黃老頭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