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從此不再有人如此愛她
“謝什麼?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兒,回頭多給我做幾杯好咖啡,再多請我喝喝茶就行了。”唐宇很隨意的說著,孫沁歌抿嘴笑着點了點頭。
孫沁歌說她想去歡樂谷,這個地方叫唐宇驚訝了一番,“為什麼是去歡樂谷?”
孫沁歌說自己想去遊樂場散散心。
“我這個體型……”唐宇上下比劃了一下自己龐大的身軀,“怕是人家不一定會讓我上去!估計涉及那些個遊樂項目的人沒考慮過我這個體重。”
孫沁歌掩着嘴笑了,點點頭,然後說自己只是想去散散心,不用他陪着她玩的。
唐宇咬咬牙,點了點頭,“行吧……我這次就捨命陪君子了!”
唐宇和孫沁歌一併出門,他要去取車,她卻攔住了他,示意唐宇,自己想坐坐公交車。
歡樂谷位於城郊,從唐宇家出發是有直達的公交,只是要開很久才能抵達目的地。公交車的車速不快,穿行着市內的主要交通道路,孫沁歌趴在車窗的邊沿看着窗外,車窗緊閉,她只能透過透明的窗戶看着飛馳後退的風景,冬季的洛城和夏季有些區別,看上去不再那麼生機勃勃了。
孫沁歌看見每一幢高樓,都會想起袁兆鋒和他說的這個高樓背後的商業小故事,那是屬於他那個年代建設者的逸聞趣事,孫沁歌的手指輕輕的放在透明的窗戶上,企圖觸碰着窗外的那些風景和那個時代,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凌亂,她才知道袁兆鋒已經像是一個烙印一般地刻在了自己的骨子裏。
只要他說他喜歡,她就無法再像過去一樣那麼輕易的去愛上另一個人。這份喜歡是一個沉重的負累,如同是鎖在雙腳上的枷鎖,叫她再也不能歡快的跳躍。只是這份負累到底是苦還是甜,她不知道。袁兆鋒曾經告訴過她的,初戀只是教會一個人什麼是愛,怎麼去愛。而一旦擁有一份真正的愛情之後,初戀也不過是一場過眼煙雲,不再那麼讓人懷念。
現在,這份真正的愛情是不是擺上了檯面,還是已經被她錯過?她也不知道。
孫沁歌坐在過山車上,鎖好自己的安全帶,朝着下面等她的唐宇揮了揮手,盡量露出預約的笑意,她的身邊空空蕩蕩,再也沒有了那個捨命陪她瘋的男人了,他明明不喜歡坐過山車,卻為了陪她抱着她上來,下去的時候腳下趔趄到根本站不住,還要她去扶着他。
她笑話他,他說他要服老了,她說他還年輕。
孫沁歌捂着自己的嘴哭了,袁兆鋒做的這些根本就不是他應盡的義務,他可以從一開始就不管她,可是他管了,而且比大多數的父親都做的更好。即便是直到宋康正的出現,他才真正明白這是一份無法割捨的愛情;即便在所有的過程中,他隱瞞了她那麼多的事情;即便是他用了那樣的手段,強行的佔有了她的一切……孫沁歌的手緊緊的攥着過山車的安全帶,她發現他即便是那樣的不完美,她還是沒有辦法不原諒他,就像是唐宇說的,不原諒,只會叫她自己更痛苦。
從過山車上下來,孫沁歌的臉色蒼白的有點可怕,呼嘯的北風也吹打的孫沁歌有些頭疼,唐宇趕緊走上去扶住她問道,“你沒事兒吧?臉色可不太好看。”
孫沁歌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有些眩暈,卻仍然堅持要去下一個地方玩跳樓機。
唐宇扶着身體輕飄飄的孫沁歌特別擔心的問道,“你行不行?”
孫沁歌點點頭,勉強自己笑出來,他只好順着她的意思,帶她去排下一個隊伍,最後整個歡樂谷的所有刺激的項目,都被孫沁歌玩遍了。太陽從東邊的海灘爬到了正空當中,又從頭頂滑到了西邊的山頭,換了月亮悄悄地爬上來,夜色逐漸擁吻着大地,喧鬧的城市再次陷入溫馨的靜謐。
孫沁歌帶唐宇去了城中最繁華的商業地段,就如同上次袁兆鋒為她安排的行程,去吃那家做的十分精緻的本幫菜,一方面是最大限度的保留了海鮮的原始風味,一方面又讓香料發揮他們獨到的氣味,二者相輔相成再加上精緻的裝盤,這家的本幫菜已經做到了極致。
“真是托你的福了,不然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唐宇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擦拭着自己的嘴,向孫沁歌表達了感謝之情然後伸手叫服務員過來結賬。
孫沁歌趕緊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信用卡要遞給服務員,卻被唐宇按下來了,“我們倆出來吃飯,我能叫你付賬?”他說罷從錢包里拿出現金遞給服務員,然後站起身囑咐孫沁歌穿好衣服,出門去了。
寒風凌冽,十二月洛城經歷了夏的炙烤、秋的驕陽,早已步入了冬的蕭瑟。北風陣陣,行人在趕路的行程中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棉服,越來越接近的聖誕節叫整個洛城商業區的主要幹道都充斥着節日的氣氛,每家商場都做好了要來一場惡戰的特價攻勢,配合著整體佈置的風格,不斷的提醒着人們消費的日子又要來了。
男人們為自己的錢包而苦惱,女人們為如何從自己男人的錢包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情調而苦惱。小孩子再次走上街頭,手裏捧着玫瑰拉住身邊的叔叔阿姨叫賣,她們拉住了唐宇,吵嚷着叫他給漂亮姐姐買束花,唐宇撓了撓頭有些羞澀和尷尬,一時之間碩大的身軀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半晌才說道,“漂亮姐姐不是我女朋友。”
“送了花就是了!”小朋友見縫插針的說道,都拍着手起鬨。
“我倒是想。”唐宇苦惱的說道,敷衍了小朋友兩句站起身對孫沁歌說道,“走吧?”
孫沁歌點點頭,走了兩步,又站住,她想起了什麼,便掉轉過頭去拿出自己的錢包,然後取出所有的零錢向小朋友們詢問這些能購買多少花的,小朋友叫來了周圍其他的小夥伴,大家把花湊在一起,幾十朵的樣子,統統遞給了孫沁歌,她捧着花心滿意足的再次回到了唐宇的身邊。
“你喜歡?”唐宇問道。
孫沁歌看着手裏捧着的花笑了笑,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告訴唐宇,她只是覺得小朋友們賣完就可以回家了,免得在這裏受凍。
“我倒是沒想到這些,”唐宇搖了搖頭又點點頭,“下次注意!”
孫沁歌的目光遞給了手中玫瑰,不再說話。
……
這一日的袁兆鋒一直不在狀態,人雖然坐在會議室里開會,可是思緒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他看着自己的手機在不斷的發獃,給孫沁歌發了那麼多的短訊之後都是石沉大海。這是離開了青春期之後,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和一個女生表白,儘管這個關係有點錯綜複雜,這種焦躁的等待彷彿讓他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心裏不停的打着小鼓。
袁兆鋒在開會的時候發獃,這簡直就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債券的銷售人員在他面前吵的都快要打起來了,他也視若無睹的穩坐在那裏。幾個熟悉袁兆鋒的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張總趕緊出面結束了銷售人員的爭執,然後總結性的發言說道,“先按照原定的方案去做吧,如果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們再開會討論?”
幾個銷售人員也都識趣的點點頭,然後收拾自己的文件退出了會議室,出門還不忘八卦一下,“你說袁總是怎麼了?”
“依我看,這種事情肯定是為情所困。”一個銷售員頗有見地的回答。
“別逗了,袁總這種身份,勾一勾手指頭就有一群姑娘撒丫的奔過來,還會為情所困?”另一個銷售員說道。知道一點內情的壓低了聲音給剩下幾個說著,“我聽說,咱們袁總和那個宋氏的老闆肖薇有一腿。”
剩下的人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這種女人確實沒法勾一勾手指頭就撒丫的奔過來,人群很快就四散開來。
坐在辦公室的張總走到了袁兆鋒的面前,踹了一腳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你怎麼回事兒?從早晨到現在,一直就心不在焉的,開個會也完全不在狀態!剛才幾個銷售人員問你關於債券銷售的問題,你連話都不說。”
“啊?”袁兆鋒這才緩過神來看着張總,“你說什麼?”
“喂……”張總再次踹了一腳袁兆鋒的椅子,“你到底是怎麼了?為肖薇的事情?”
“不是,”袁兆鋒搖了搖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發漲的太陽穴,“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你自己留意吧,我有點事情先去處理一下,”他說著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他拿起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就急匆匆的朝外走去,他要去一趟唐宇家,不知道今天的孫沁歌是不是肯見自己了。
不管怎麼說,他必須去試一試。
袁兆鋒到的時候,唐宇家裏的的確確還沒有人,所以他決定等一等,這樣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和她打一個照面了,無論孫沁歌對他的態度如何,他至少能夠看一看她的人。只是袁兆鋒沒想到,孫沁歌和唐宇是說笑着回來的,似乎心情還很不錯,手裏捧着一大束玫瑰,這畫面比任何尖銳的刺激都要更加捶打自己的心臟,他的手下意識的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