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早該知道所有深愛都是謊言(5)
“抽身而出?怎麼個抽身而出法?”
阮小藍不說話。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那點小心思我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你想讓姜顏和盛天意保持表面上的關係,如果盛天意愛你,那麼你自然會成為他心頭上的人,但是我奉勸你,如果你喜歡盛天意,就不要給姜顏機會。”
阮小藍不明所以,微微一怔,表示不解。
顧豫想了想,沒再猶豫:“我奉勸你,跟姜顏保持距離。”
這句話他想說了很久,一直憋在心裏,他想盛天意大抵是知道的,盛天意沒說,他也不好開口,可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再隱瞞。
阮小藍不可置信地開口:“顧豫,你怎麼能這樣說?”
“小藍,我是為你好!如果你無法堅持和盛天意的感情,就趁早放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不要給別人機會!”
“可她是姜顏啊!我怎麼能讓姜顏因為我失了面子!成為大家的笑柄?!”
“你到底想怎麼做呢小藍?”
她躊躇了半晌。
最後,她說:“我不可能真正意義上從那件事裏走出來。”
他明白她說的那件事是指什麼。
那天晚上在雨里見到她,顧豫就知道,面前女人的心已經狠狠被挫傷了無數次,永遠不會痊癒。她表面上不說,他也不問,唯獨他知道她的心終究是無法敞開了。
“小藍,如果覺得和他在一起那麼疼,就學會放手吧。”
“我也想放手呢,可是怎麼辦呢顧豫,我怕我這一放開,就會後悔一輩子。”阮小藍靠在枕頭上,目光沒有定點,“所以我想看看,如果他的身邊站着的是別的女人,我能不能笑着佯裝什麼事都沒有。”
對於這個問題,即便她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還是固執地想去賭一把。
為什麼那麼痛還是不願意放手?沒有努力過的愛情哪算是愛情。
經過那件事,她心裏受的傷可能短時間內不會癒合,可冷靜下來以後她想明白了,因為愛得深,這種背叛才會透徹的疼,越疼她就越不能放開手。
“那好吧。”顧豫擔憂地望着她,一臉無奈,“我跟你一起去。”
她和姜顏曾經約定過,一定要做彼此婚禮的伴娘,可現在,不過是個訂婚宴,阮小藍都招架不住。
彼時她穿着一條鵝黃色的長裙,小心翼翼地跟在顧豫後面。
但凡看見她的賓客都竊竊私語着,顧豫轉過身來安慰她:“沒關係,這些話你大可不必聽。”
阮小藍搖搖頭,示意沒事。
她不僅要聽,還有一個字不漏地記到心裏去,無論說她是被人拋棄的可憐蟲也好,還是難登大雅之堂終究不可能被盛夫人承認的女人也好,這些她都要好好地記在心裏,她若是要和盛天意在一起,這些話都忍受不了怎麼行。
盛天晴發現顧豫,拉着他到一邊去說話。
不遠處,身着金色禮服的姜顏看見阮小藍,趕忙迎了上來,像是沒有料到阮小藍會出現,姜顏明顯有些尷尬和手足無措。
“姜顏,你今天超級漂亮啊。”
“啊……你也是呢小藍。”
“噗,瞎講,我哪能跟你比。”
幾句寒暄依舊是沒能讓氣氛稍微緩和一下。
而今天的男主角,卻遲遲沒有登場。
盛嫻在一邊招呼客人,一面吩咐旁邊的人做事。阮小藍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盛天意的身影。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他還不來,是想逃走嗎?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盛嫻焦灼地看著錶上的時間,一面不停地張望入口處,忽的,她瞥見阮小藍。因此她走過來,本就心情不好,見到她更是火上澆油,於是盛嫻居高臨下地冷聲道:“阮小姐,你竟也敢來。”
阮小藍也不慌不忙:“我好朋友的訂婚宴,我哪有不來的道理。”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盛嫻警告她,“你知道我們盛世的處事風格。”
這話中有話,她就站着沒動,盛嫻讓她別耍花招是什麼意思?半晌,她終於懂了。看來盛天意真的沒來,而且盛嫻把這檔子事兒都算在了她的頭上。
“要來的終究會來,不會來的綁也沒用,你覺得呢,盛夫人?”
阮小藍腹誹,這個囂張的語氣大概是夠了……
“呵,他是我盛家的人,他的一切,由我來決定。”盛嫻說著,端起侍者送來的紅酒放在唇邊抿了抿。
儼然一副高貴冷艷美的模樣。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他像是心裏殘缺一樣,果然和家庭影響分不開。”阮小藍毫不畏懼地直視着盛嫻,“他是人,不是物品,你為什麼不去尊重他的意願?接管公司是,婚姻是,就連他的來去自由都得如此么?盛夫人,按照你這樣的說法,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想生一個兒子呢,還是養一條只會對你搖尾乞憐的狗?”
“你說什麼?!”盛嫻的語氣提高,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正忙着跟盛天晴說話的顧豫聞言一愣,不好,阮小藍那個笨蛋又去惹事了。
他上前想去阻止,卻被盛天晴拉住。他疑惑地望着她,誰知盛天晴只是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盛夫人,如果我說的不對的話,為什麼今天盛公子遲遲不出現呢?這麼重要的場合,他如果真心想出席的話,為什麼到了時間還是不來?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呢?還是……”她的目光一冷,“還是他根本就不想來。”
話音剛落,阮小藍感到一股冷意在臉上蔓延開來。
盛嫻手中的紅酒悉數潑在了她的臉上。
在場的賓客無不嘩然。
“阮小姐,這裏不歡迎你。”盛嫻轉過身,頭也不回地下逐客令。
她的頭髮濕噠噠的,還在滴酒,酒紅色的液體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顧豫即刻就想衝過去,又被盛天晴攔住了。
他終於忍不住:“天晴,你做什麼?”
“你看這就好。”她說著,望着入口處,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靨。
被羞辱到這般境地,是她自找,她本該走,可此時此刻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寸步難行。
她還沒見到盛天意,就這樣走,不甘心。
盛嫻冷冷地發問:“還不滾?!”
門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不用你說,我帶她走。”
阮小藍的呼吸都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