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名：第19章

恩汐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

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秦芳抹去眼角的淚，走到恩汐身邊，緊緊地抱住她。

“如果要出賣你來換取這一切，你媽媽就算有一天好了，她也不會同意的，你知道嗎？”

“外婆，恩汐知道，恩汐都懂，可是如果我不盡全力去爭取這一切，媽媽如果不在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一輩子都不會的。”恩汐抱着秦芳痛苦不已。

“聽外婆的話，僅此一次，如果錢不夠，由外婆來想辦法。”說著，秦芳走進了自己的房裏，從一個帶鎖的箱子拿出一個絹子，輕輕地將它打開。

那是一對藍寶石耳環，閃閃發亮，美麗得讓恩汐睜不開眼。

看着這對藍寶石，秦芳的眼神異常的溫柔，沉浸在一個只屬於她的回憶里，直到恩汐喚到第三遍，她才回過神。

“這個至少值個二三十萬，明天我拿去珠寶行典賣，它一直都不應該屬於我。”秦芳自言自語地說著。

看着外婆恍惚的思緒，恩汐輕輕地問：“這是外公留給你的嗎？”

“不是，這是一個朋友的，以後有機會外婆再說。”外婆不再說話，痴痴地望着那對耳環出神。

恩汐輕輕地撫摸着口袋裏的那一串項鏈，拿出來擺在外婆的面前，那是一串比藍寶石耳環更耀眼的項鏈，外婆回過神，用質疑的眼神看着她。

“這是那個人留下的，我想也用不着了，看着還蠻值錢的樣子，至少也值媽媽一兩年的費用了，這中間，我會努力工作賺錢的。”恩汐淡淡地看着那串鏈，似乎要掩蓋心裏的一絲失落。

外婆輕輕地拍着她的手，什麼也沒有說。

某珠寶商僅用八十萬價格收購了一對藍寶石耳環和一串藍寶石項鏈，他的眉眼裏笑得透不過氣。

三個月後，某大型珠寶商店。

“兩位齊太太，兩位齊小姐，今天打算買點什麼？”服務員很熱情地打着招呼。

“我想給我兩個女兒挑幾件像樣的珠寶。”吳念冷淡地回答着，看看這看看那，都不停地搖着頭。

“媽媽，這些珠寶都這樣的難看，我們還是換一家吧。”齊思怡口氣傲慢地說著。

“思怡，奶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已經快長大了，以後在外說話一定要有富家大小姐的樣子，不好看也不能直接說出來。”林音愛又一警告着。

兩姐妹嘟嘟嘴，不再說話。

“再過幾個月，我孫女兒都快十八歲了，我得送一件不一樣的珠寶給她，最近有新貨沒？”林音愛微微地笑着。

“有是有，不過價錢比較貴。”其中一個服務員見是老主顧問話，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著。

“你先讓我看貨，只要我相中的，價錢好商量。”林音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

“請裏面說話。”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家四口都走了進去，沒一會，聽見了兩位小女孩發出驚呼的聲音：“哇，好漂亮！”

“許小姐，恭喜你！”醫生的語氣很平淡。

“醫生，我這是？”恩汐質疑地問着。

“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醫生將化驗單遞在她的眼前。

恩汐拿着化驗單的手哆嗦着，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聽見那兩個女醫生在背後說：“這麼小就失身，以後長大了準是個蕩婦……”

經過三天三夜的反覆思慮，恩汐決定打掉這個孩子，它來的不是時候，她絕不能生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趁着外婆睡着，夜裏，她輕輕地拿起電話，撥了醫院的電話。

“我想做人流，越快越好，麻煩您幫我約一下時間？”恩汐輕輕地對着電話說道。

“我幫您查了一下時間，大約三天後陳醫生方便做手術，如果可以，我幫您登記，時間是下午三點。”電話那頭是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好，那三天後我過去聯繫你。謝謝！”恩汐說完后將電話掛斷。

客廳里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外婆纖弱的身影出現在恩汐的面前，壓迫得恩汐不敢喘氣。

“外婆，您怎麼醒了？”恩汐盡量將語氣放輕鬆。

“恩汐，你還當我是外婆嗎？為什麼這麼大的事要瞞着我？”外婆的聲音很輕卻很嚴肅。

恩汐低下頭，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發出聲音。

“外婆都聽到了，恩汐。這三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有心事。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外婆都會支持你，但是你要想清楚，這是一條生命。”外婆沒有再責備恩汐，而是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

“外婆，我怕，我好怕，恩汐好怕……”在外婆的懷裏，恩汐開始輕輕地哭泣。

“有外婆在，別怕，無論發生什麼事，外婆都會站在你身邊的，孩子！一定要堅強！”秦芳的眼眶有着淚水在抖動。

“恩汐，外婆曾經也懷過一個孩子，因為知道那個孩子不能生，因為一旦生下來，這個孩子將會沒有父親。但外婆還是決定生下來，只可惜孩子與我無緣，在四個月後由於外婆的一個意外而走了，但是外婆一直很痛心，因為它是外婆身上的肉……”秦芳又一次陷入回憶中。

恩汐靜靜地聽着，腦海里閃過一幕一幕與他的記憶，他說：“別怕。”

他烙在她額頭的一吻……

三天後，秦芳陪着恩汐走進了醫院，看着恩汐瘦長的身影，秦芳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對着她微微地笑。

“決定了，就不要怕，外婆會一直在你身邊。”秦芳溫柔地撫着她的頭髮，將她親手交給了醫生，恩汐默默地點着，走上了手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