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趙清河忙不迭點頭,雖然依然懼怕,腦子卻逐漸冷靜下來。雖不能正面看到,此人應該頗為高大,至少比他高大半個頭,他這小身板站在此人面前就個小雞仔,整個人感覺能把他包起來似的。對方應該受了傷,氣息粗重,從對方禁錮他的力量可以推斷武力值依然不容小覷。
總結,只可智取,暫不可武鬥反抗。
“去你家,別想耍花樣。”對方一字一字鏗鏘有力不容置疑,聲音透着無形的壓力,令人畏懼。若不是壓在趙清河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全身血腥味,還真感覺不到對方受了重傷。
趙清河心底一沉,絕對不能讓他進家門!若是此人狠毒,怕趙老漢老兩口也難逃毒手。趙清河的家和其他人家相距甚遠,就趙老漢老兩口那戰鬥力,在這人面前必是不堪一擊。
他雖不是個勇士,卻也不是個懦夫。
趙清河猛的搖頭,掙扎着想要出言表達自己的心思。
那男人倒是明白了,並未刁難,只威脅道:“若你敢大聲嚷嚷,必讓你直接見閻王。”
趙清河忙點頭,嘴裏唔唔唔的應着,那男人這才鬆開一邊手。另一隻手依然禁錮着趙清河的雙臂,讓他無法動彈。
趙清河忍着疼痛,道:“我知道個山洞很安全很隱蔽,就在不遠地方,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山洞是原身小時候無意中尋到的,便是把它當做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未曾告訴過別人。翠山村屬於丘陵地帶,山不算高卻連綿不絕,不少山上都有洞,大小不同,有的還是洞中洞。若是捉迷藏,壓根尋不到人在哪。
男人沉默了片刻,聲音中透着狠戾,“別想耍花樣。”
趙清河聲音帶着哭腔,因為恐懼天然帶着顫音,完全不用演就一副怕死的模樣,“好漢,我就是個普通的農人,哪有膽子耍您。我家上有老下有下,一大家人住得滿滿當當,就我屋子那床上面就滾着三個人。一有個什麼動靜很容易驚醒,去個廚房都有人擔心別人是偷吃會出來瞧,不比山洞安全。”
“快走。”
趙清河一時楞然,不清楚這男人是堅持要去他家還是去山洞。
男人不耐煩,“山洞。”
趙清河半托着男人往那山洞走去,到地方的時候整個人快虛脫了。一個腿軟直接摔到在地,還被這男人壓住,讓他動彈不得。
趙清河被壓得漲紅了臉,硬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漢,到地了。”
男人這才從趙清河身上爬了起來,眼睛四處查看了一番,放開趙清河從兜里掏出個拇指頭大小的玩意,一打開從那玩意里衝出一道光亮朝着天空劃出一條弧線。
趙清河望着還有餘痕的天際,這就是傳說中的信號彈啊,這男人是有組織的。還好沒傻天真想着幹掉對方,否則咋死的都不知道。幹掉一個人都尚且空難,幹掉一個組織那是痴心妄想。
“生火。”男人自顧自走進山洞,扔下兩個字,霸氣側漏不容忤逆。
原本癱軟在地的趙清河立馬血槽瞬滿,屁顛屁顛的在附近去尋枯木,不用男人說就不敢擅自逃離。那信號彈明擺這就是故意放給他看的!
等火堆燃起,趙清河這才看清男人的長相。劍眉星目,雙眸深幽深沉,臉部線條稜角分明,若不是因為現在情況特殊,趙清河必是會大讚一句,帥哥啊!要是放在前世,他把這人相片掛網上,必是能佔領頭條。
身着華服錦衣,只是坐在那就散發出迫人的氣勢,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在跳動的火光下,彷如一隻伺機而動的豹子,只要他一有異樣,就將他一口咬死。
趙清河此時更不敢有其他動作,老老實實的坐在火堆旁邊順便烘乾衣服。這個男人估計剛從水裏出來,全身濕漉漉的,害得他衣服也濕透了。這山裡晚上冷得很,他這小身板別給凍感冒了,沒被幹掉卻也一命嗚呼那才悲催。
趙清河藉著火光看到男人背後還插着箭,血以及衣服上的水正流下來,沒一會地上一片紅,甚是恐怖。那男人臉色蒼白,可眼神依然如鷹一般。
“好漢,你這傷得趕緊治吧?小人不才是個醫生,若您老信得過,小人願為您效勞。”
並非是趙清河聖父仁慈,只是若此人死在這恐怕他也無法善了,還會連累趙老漢老兩口。而且依照這錦衣華服看,此人身份必是不低,此世可有連罪滅九族一說,若是不好興許還會惹得整個翠山村一起遭殃。倒不如現在拼一把,興許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份上饒過他。
趙清河雖然是個獸醫,可簡單的人體外傷包紮縫合還是沒問題的,此時情況有問題也得沒問題。
男人掃了他一眼,趙清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恐怖了,周身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男人並未說話,只轉過身將背部交給他,趙清河頓時明了,連忙湊前去。
“好漢您有刀嗎?”山洞溫度瞬間下降,趙清河連忙解釋,“沒有刀我沒法將你這衣服撕開,小人有一萬條命也不敢對好漢您有不軌之心。您信號彈都發出去了,必是很快就有人過來接應。小人祖祖輩輩都在這,小人的命不值錢,可也得顧及他們。”
話落,山洞裏的溫度才回升了些,男人遞給趙清河一把匕首,趙清河終於舒了口氣。匕首柄和鞘都十分不起眼,可將刀刃一出鞘,透着瘮人的寒光,便知此非凡物。
果然,趙清河只輕輕一碰那衣服就劃出了一個口子,只廢了些許功夫便將衣服劃出個大洞,露出背後的傷口。
弓箭斜形刺入,箭頭幾乎全部沒入。
應該沒有刺中心臟,否則必是一命嗚呼。趙清河心底暗罵,就不能射準點,害得他也跟着倒霉。
“我沒那麼容易死。”聲音低沉充滿磁性十分動聽,可趙清河卻嚇出冷汗。我艹,用一個後背都能瞧得出他在想什麼,要不要這麼屌!
趙清河點頭哈腰討好道:“好漢是千年難遇奇才,必是壽終正寢、長命百歲。”
禍害千年,趙清河心底默默補了一句。
男人竟是輕笑起來,趙清河只當瞧不見,他這哈巴狗漢奸的樣子確實夠蠢。
“好漢,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現在這條件,我就是將這箭拔出來……”趙清河還沒把話說完,男人就給他扔了東西,接住仔細一看,竟是個小瓷瓶。
看過電視無數,趙清河哪有不明白的,卻依然多問了一句,“這是葯?”
男人不出聲全當默認。
“有針線嗎?”
男人轉頭,一臉疑惑。
難道這世沒有外科縫線一說?中國古代外科技術曾經也曾輝煌一時,考古出土的手術刀和現代的很相似,開膛破肚也曾有過記載,後來因為由外轉內、成功率低以及其他總總原因沒落了。此世和中國古代有相似之處,現在也是屬於外科沒落時期,所以無人得知此術?
趙清河指着男人傷口解釋,“你這口子太大了,若想早些恢復最好要縫合。沒線有針也行,我湊合著用頭髮當線。”
“我怎麼會有那些東西。”男人氣悶,對趙清河這話十分不滿。他又不是娘們,哪來得針線?而且誰還會隨身帶在身上。
趙清河嘿嘿乾笑,“我這不是以為你有這樣的暗器嗎,銀針嗖嗖嗖,不知不覺幹掉對手。”
男人沒再理會他,顯然對他這個解釋依然無法釋懷。
趙清河見男人沒提出讓他回家拿針,便也不再多事,麻溜的從男人裏衣劃出一條長長的布帶,也不管對方黑了臉,沒法子誰讓咱窮還怕冷。
趙清河將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給畜牲都沒做過這麼簡陋的手術,不由嘆道:“好漢,這條件艱苦,沒法子消毒,您又不放我回家置辦東西。要是您感染了掛了,可別賴我。”
男人挑眉斜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好吧,這事沒得商量,只能聽天由命了,趙清河一副苦瓜臉。
“喏,咬着。”趙清河前期準備工作完畢,找了個木棍遞給男人。
男人嗤之以鼻,對木棍不屑一顧。
趙清河嘴角抽抽:“好漢,小人知道您英雄偉大萬丈光芒,可這生理反應是沒法子因為性子剛強就能避免的。咬了一根棍子,也不會影響您威武形象,反而更顯示出的狂霸酷帥叼。”
男人微微皺眉卻接了過去,好似有仇一般惡狠狠的咬上。
趙清河只覺好笑,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背部。
男人穿的是綢緞,綢緞順滑,箭沒入的時候會減低一些利器射入帶來的傷害。男人自己有葯,卻沒有自己拔出箭頭,只怕這箭頭是三棱倒鉤之類的。魯莽拔出,會使得一整塊肉都掉下來,必死無疑。
“我下刀了哈。”趙清河打了個招呼,男人冷哼一聲,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受傷的不是他。
趙清河從前沒少下刀,只是都是在動物身上。此時也沒含糊,開了個十字口,探入讓箭肉分離。這箭頭果然有倒鉤,而且構造複雜。趙清河在治人上畢竟不是熟手,這光又昏暗不明,頭皮直發麻,手上卻不敢含糊。
男人咬着木頭,額頭青筋暴露,汗從額頭流下上下來,
費了大半天功夫,趙清河終於把箭頭弄了出來,哐當一聲扔在了地上。男人的背後也被弄得血肉模糊,趙清河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手下忙不迭的將男人給的藥粉厚厚的撒上去,這藥粉不是是何做成的,竟然立馬止了血,不似方才那血不停的流。這男人也是命大,這麼深的箭傷也沒有傷及血管,只希望一直洪福齊天,能夠活下去,最重要的是別連累了他。
趙清河熟練的給男人包紮傷口,這是這場手術里他唯一滿意的地方。包得不松不緊,既漂亮又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