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打飛機
如果我的推斷正確,那麼這些場景都是那個詭異的小女孩在我的意識當中所創造出的幻象,目的便是想讓我感到恐懼。
不過小女孩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任人欺凌、膽小怕事的死胖子了。如果是以前的那個我,面對着暴怒的獨眼狼,我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了,但自從我在精神病醫院的病房中醒來之後,不知為何,我已經失去了恐懼的感覺。
人類之所以會感到恐懼,實際上是一種自我預警的保護機制,在面對着危險時或者對於可能到來的傷害進行自我防範,這是人類的本能,而我卻失去了這種本能,難道我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既然這一切只是幻覺,而我又不會感到恐懼,那又何懼那小女孩的精神攻擊呢!
我不再理會講台上暴怒着的獨眼狼,坐回了座位,冷眼靜觀其變。
“都拓麻的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不開口是吧?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別逼我,我發起瘋來連我自己都怕!”獨眼狼更加瘋狂的嘶吼着,以他那變態的個性,估計已經被氣瘋了。
教室里仍然是鴉雀無聲,連好幾個被嚇哭的女生也極力壓制着哭泣的力度,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好!好!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這些小几把,全部給老子把褲子脫了!”獨眼狼凶神惡煞的命令到,“都拓麻的脫了,誰敢不脫,放學之後就等着被我手下那些小弟的小弟來爆菊吧!”
眾人在一開始聽到了獨眼狼的命令之後還有所遲疑,但是在聽到獨眼狼接下來的威脅之後,除了我和唐川,其餘的男生全都乖乖的褪下了褲子。
“底褲也給老子脫了!都拓麻裝處兒啊?”獨眼狼見眾人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更加變本加厲。
“呀!”唐川的女炮友也就是那個染着藍色頭髮的女生捂着臉害羞的驚叫了一聲,似乎羞於見到教室中所發生的這一切。
“草,你拓麻的什麼幾把沒見過,在這裏裝純!給老子滾上來!”獨眼狼對着藍頭髮吼了一聲,見藍頭髮嚇得直擺頭卻不動,跳下講台衝到藍頭髮身前,抓着她的頭髮就把她拖上了講台,“給老子把衣服脫了!”
“狼哥,我是女生……”藍頭髮雙手抱胸扭扭捏捏的說到。
“啪”的一個耳光扇到藍頭髮的臉上,藍頭髮的臉立即腫了起來。
“少逼逼,你身上的騷味半條街外都聞得到!再磨蹭老子划爛你的臉!”獨眼狼拿着砍刀拍了拍藍頭髮的臉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嗚嗚嗚……”藍頭髮裝模作樣的抽泣着,卻麻利的脫下了校服外套,當她還想繼續脫下去的時候,又挨了獨眼狼一巴掌,“碼的,老子沒讓你脫內衣,你拓麻倒脫上癮了!老子可沒興趣上你這種公共廁所!”
“你們看到這騷貨沒?全部給老子打飛機,打完了就給老子滾出去!”獨眼狼把藍頭髮推到講台下,自己卻大馬金刀的坐在講台上發號司令。
底褲脫光的男生們立即哭喪着臉各顯神通的打起了飛機,其餘的女生很快便一溜煙的逃出了教室,獨眼狼也沒為難她們,卻跳下了講台在教室里巡視起來,不時的用砍刀拍一拍男生的光屁股蛋,像一個檢閱新兵的教官一樣,糾正着他們的姿勢。
三分鐘之後,一半的男生捲起褲子離開了教室。
五分鐘之後,教室里只剩下獨眼狼,藍頭髮,唐川和我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的騷味。
“你們兩個真有種!自己割還是要老子親自動手?”獨眼狼用砍刀在我和唐川的下體比劃來比劃去的。
“不是我!”我和唐川同時辯解到。
“你們以為我現在還在乎那個人到底是誰嗎?惹到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今天我要是讓你們囫圇個兒的走出這扇門,老子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反正你們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是,剩下的那個就自認倒霉吧!”獨眼狼全身散發出一股扛把子的霸氣,果然盛名之下無庸人,混道上的就是心黑手硬啊。
“余胖子,咱們拼了!”唐川厲吼一聲,竄到我身後使勁的把我往前一頂。
我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他頂得一個踉蹌,張開雙臂,撲向了獨眼狼。
“草,真以為老子拿的是砍柴刀啊!”獨眼狼也不管我是不是有意為之,舉刀照頭劈來。
我此刻真是騎虎難下,只能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招架,伸手去阻擋獨眼狼的砍刀。
然而獨眼狼的個頭雖然只及我肩膀,但畢竟平時身經百戰,劈人無算,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當即一個靈活的變招,避開我的手,砍刀狠狠的劈到了我的小臂之上,鮮血從小臂上破裂開的皮肉中迸射而出,濺了獨眼狼一臉,讓獨眼狼看上去更加的殺氣十足。
“血!”藍頭髮又是一聲尖叫,嚇得躲到講台後去了,可能是平時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吧。
獨眼狼收刀而立,卻並沒有退步,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用舌頭舔了舔手上的血液,眼神犀利的盯着我,似乎正在等我跪地求饒。
我理解獨眼狼的心理,在他的人生經驗中,一個懦弱的中學生,被砍刀砍出了這麼大的一條血口,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心慌意亂,恐懼無措,戰意全無了。
然而,經歷了精神病院裏的那一切被瘋子醫生割裂了大塊皮肉,在血漿中打過滾,習慣了人體肚子裏花花綠綠的內臟嘩啦啦流下的聲響,更重要的是,失去了恐懼感的我,現在怎麼可能被獨眼狼砍了一刀就被嚇趴下?
實際上,現在的我,除了小臂上的傷口處傳來一陣陣的痛楚,我的大腦中隱隱升起一種莫名的饑渴感,而我同時只是獃獃的盯着獨眼狼的臉。
“你嚇傻了?”獨眼狼用砍刀戳了戳我的胸口,眯着一隻眼問到。
“我有點口渴……”我木然的答到。
“你個孬種,別以為裝瘋賣傻就可以矇混過關!今天不砍下你的老二,老子就鑽進你的褲襠給你當小弟!”獨眼狼繼續放着狠話,“你拓麻老盯着我的臉做什麼!”獨眼狼被我盯毛了。
“你臉上的血聞上去好美味啊!”我舔着嘴唇傻笑着,“渴……”我突然發現小臂上的傷口正汩汩的流出鮮血,我於是便舉起小臂放在嘴前大口大口的吸吮起來。
“草,原來你拓麻不是傻了,你是瘋了!”獨眼狼終於往後退了一步,一臉兇相猶如夏冰一般迅速的消散。
“咕咕……咕咕……”我雖然明白這只是一場幻夢,但是我現在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從我內心深處升起的這股的慾望,只有鮮血才能舒緩我的饑渴。
很快,我小臂傷口處已經吸不出多少鮮血了,然而嗜血的慾望卻像氣球一樣在我的腦中急遽的膨脹,我的胃部急切的需要大量的新鮮血液。
我試圖用牙齒咬開我手腕上的橈動脈,咬了幾口卻沒咬斷,於是便伸手問獨眼狼:“可以借一下你的刀嗎?”
“身為一個刀客,刀不離身,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獨眼狼眼神閃爍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著,手卻不自覺的往身後收,想把刀藏起來。
“我渴……”此時的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如何才可以喝到新鮮的血液上,一看獨眼狼想把砍刀藏起來,斷了我割腕的路,急得我一個餓虎撲食去搶砍刀,卻把獨眼狼壓倒在地面,使他動彈不得。
“死胖子,你想做什麼!快給老子起開!我有一百多號小弟,你死定了!”獨眼狼被我一百八十斤的肥肉壓得氣喘吁吁,砍刀也脫手而飛,不知掉到哪裏去了。
“我渴……血……”我感覺自己的嗓子幹得快冒煙了,眼直直的盯着獨眼狼的脖子上一跳一跳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