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南下北上
晚會的過程中,許世陽一直緊握着左安的手。與此同時,坐在他身旁的相顏,時不時地暴發出一陣哈哈的大笑聲,引得其他人頻頻回頭。
左安聽到相顏爽朗的笑聲,覺得分外刺耳,很不舒服。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覺得自己坐在這裏很格格不入,雖然許世陽就在她身邊,並且一直體貼的拉着她。然而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看着舞台上耀眼的燈光,看着那些開朗的學生,打扮的青春靚麗,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像是春日裏飛舞在花叢的蝴蝶。
而在台下,又時不時的響起相顏嘹亮的笑聲,許世陽起初表現得有些“討厭”她,可是聊着聊着,兩人便也就聊開了。相顏活躍的性格,將許世陽也感染了,兩人有說有笑,聊得酣暢淋漓。
左安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她就像是隱形人一般,安靜的坐在許世陽身旁。聽着許世陽跟相顏聊天,聽着他們兩個哈哈的發出笑聲。
終於她忍不住了,就在左安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舞台上燈光一閃,蹭的一下,冒出一團煙霧,舞台上原本還在跳舞的人瞬間消失。
正和許世陽聊得激動無比的相顏也安靜了下來,兩人都專註的看着舞台中央。
左安微微直起的身體,也因為突然的變故,又慢慢地坐了下去。
突然一陣急促勁爆的音樂響起,舞台上的煙霧嗖嗖的消失,慢慢地顯出人形,只見舞台中背對觀眾站着一位時尚女孩。
“哈哈,這小丫頭,竟然自己上去表演了。”許世陽哈哈的笑着,還伸手指向舞台中央。
左安不明的看了他眼,許世陽轉過頭來,看着她說:“這就是思思,這丫頭,就是太活躍,一點都不安分。”
“呀,這你都能認出來。一個背影,你就認出她了。”相顏笑着打趣的說。
左安心咯登一下,瞬間涼了半截。
相顏說的對,光是一個背影,他就認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心口一陣鈍痛,鼻子酸酸的,喉嚨澀澀的。
“汗,我們認識一年多了,而在韓語社時,她又是在為我做事。當然就熟悉了。”許世陽說這話時,是看着左安在說。
左安吸了口氣,盡量平息自己不平的情緒。
她瓮聲瓮氣的說:“真的是這樣嗎?”
“要不然呢,安安,難道你還不相信你老公。”
左安連忙擺了擺手,制止住他接下來的話。
“好了,我相信你,什麼都別說了,看節目吧。”
其實她說不上信任,也說不上懷疑。只是她不想了解的那麼仔細,不想去揭開這層朦朧的紗。
不管許世陽跟王思思是什麼關係,哥哥妹妹也好,或者小曖昧也好。她不想了解那麼清楚,不想去知道。
只要許世陽還在跟她交往,還是她男朋友,一切都不重要。
難受是會難受,可這些難受都及不上許世陽離開她。
晚會如常進行,王思思在台上又唱又跳,引來台下觀眾一片叫好聲。就連左安,都不時的伸出手為她鼓掌。
而許世陽已經激動的站了起來,還衝着台上的王思思揮手。
這一切,左安都看在眼裏。然而她卻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難受的情緒,她裝作不在意,裝作沒看見,甚至還笑着在下面鼓掌。
快到九點時,晚會也快要結束了。而這時候,精彩的節目基本上也都表演完了。
“安安,我們走吧,下面也沒什麼精彩節目了。”
“嗯,好。”
許世陽拉着左安便走了出去,臨走時跟相顏揮手告了別。
出了世紀講壇,左安便鬆開了許世陽的手,疾步往前走。
“你又怎麼了?”許世陽皺着眉頭不耐的問。
“沒事,今晚就別送我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左安一邊走一邊說,頭也不回一下。
許世陽邁了邁步子,最後心煩的甩了甩頭,然後便真的往自己寢室方向走去。
“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路上小心點。”
左安沒回答,低着頭往前走。
當她火急火燎走到寢室門口時,卻又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往回看了幾眼,最後掉轉頭往回走。
她小跑着來到岔路口,然而哪裏還有許世陽的身影,他早已消失不見。
左安失落的垂着頭,最後無精打採的走回去,走到足球場跟樓棟交匯處,她抬頭看了看天,然後便走向足球場。
還是老位置,她坐在足球場的石階上,托着腮看着跑道上奔跑的人影。
在世紀講壇時,她好幾次都想衝出去,可是顧及到許世陽的面子,她終是忍下了。最後出了世紀講壇,因為沒了人,所以她使了下小性子。
她嘴上說不讓許世陽送,本是一句氣話,她以為許世陽會哄哄她,最後再牽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寢室。
可他卻沒有,他語氣中帶着不耐煩,最後真的就自己回了寢室。
聽她講到這裏,我在心底嘆了口氣,其實在這時候,許世陽的心就已經有了變化。對於左安,他或許也沒那麼愛了,或者說沒那麼感興趣了。
只是當事人,卻不願承認罷了。
元旦過了之後,沒多久便迎來了期末考試。許世陽要忙着考試,左安也要忙着考試,兩人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不過有時候,兩人會相約着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上自習。
晚會的不愉快,很快便被拋諸腦後。
許世陽仍舊會在吃飯的時候,打電話找左安,兩人一起在食堂打飯。
吃完飯,他仍然會牽着左安的手,兩人一起圍繞着學校散步。
晚上的時候,許世陽會先到圖書館佔位置,等着左安過去,兩人緊挨着坐在一起,一起看書,一起考英語四級。
看完書,許世陽會將她摟在懷中,打着傘送她回寢室。
這些在左安的生命中,就像是藤蔓長在了心底,根深蒂固,無論如何都拔不出去。即便是多年過去,她對許世陽沒了恨,也沒了愛,可仍是記得大學中那些點點滴滴。
很快寒假來臨,左安坐了火車回家,許世陽回了北京。兩人一個南下,一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