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我想你了

62我想你了

路休休在老姐家照顧了程琮一天,晚上老姐從外地打了個電話回家,她接的,說了程琮的大致情況,燒算退了,就是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起來。

老姐在電話那頭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你有事先回家好了,就這麼點小事,讓你們小夫妻分開多不好,我明天也就回來了,你讓琮琮多喝點熱水,多穿點,別老要好看穿得稀少稀少的,最好是捂在被子裏出一身汗。哦對了,替我傳個話,不許他生病了洗澡啊,萬一手冷,病就厲害了。”

她轉着電話線,心裏為“小夫妻分開”這幾個字哀嘆。

路休休掛下電話,程琮就靠在房門口看,她趕緊遵照老姐的指示,把他推進房間,逼迫他躺在床上,蓋緊被子,末了說:“你媽說不讓你洗澡啊,衣服脫光了受寒。”

路休休說得無比自然,程琮倒把臉一紅,輕咳着扭過臉。

晚上路休休對着冰箱裏的東西和一堆光亮的鍋碗瓢盆,決定還是出去買吧,畢竟碰到猥瑣男的概率還是比較低的,中午那次一定是她把中彩票的概率給提前花沒了,至於羅效么……都把話說成那個樣子了,他應該會信守承諾的吧?

抱着一顆忐忑的心又故地重遊了一遭,什麼也沒發生,她終於安下心,卻覺得十分悵然。

粥鋪老闆經歷過中午那一劫,驚恐地和她對視幾眼后,才悻悻然收下錢。路休休買了一份最傳統的皮蛋瘦肉粥和一份生滾魚片粥,路過一個攤位,忍不住又買了一袋鴨脖子。她好像好久沒吃了。

回去的時候,程琮已經起來,兩個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喝粥,沉默着都沒有說話。

大概是覺得氣氛太壓抑,程琮先打破道:“你,要回去了?”

路休休看電視看得專註,聽見程琮說話,她才把目光轉過來,說:“你指的是回哪裏?”

他橫了她一眼,“別裝傻充愣,你其實心裏清楚不是么。”

“我不清楚啊。”

“……”

“……”

在目光的交戰中,最後以程琮失敗而告終。他低下頭,忽然說:“你喜歡他嗎?真的喜歡嗎?”

路休休吸溜吸溜喝粥,順手拿起個鴨脖,啃上面的肉,她說:“我喜歡的多了去了啊,你看,我喜歡喝魚片粥,我喜歡鴨脖子,我還喜歡我爸媽喜歡老姐喜歡你,喜歡數錢喜歡睡覺,數都數不過來。”

她唰唰說了一大堆,他無語地瞪了她一會兒,終於面露奔潰,“我才發現我和你溝通困難。”

路休休哈哈笑了幾聲,“小屁孩你才發現啊,哈哈哈,我是不是聰明絕頂?覺得和我差了幾條長安大街?”

“屁!”

他就蹦了一個字,路休休指着他,“你說髒話!”

程琮嘆了口氣,一手撐着頭,“你說你平時對我都二五八萬的,小時候你跟毛豆欺負,我什麼爛招數沒有用過,現在不過就是失戀么,又不是天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偽裝自己很好受嗎?”

路休休:“胡說!什麼失戀,說得好像你失戀過一樣,特有經驗,你倒是八個給我聽聽,我消遣消遣啊。”

程琮噎了下,一時沒說出話,過了半分鐘才憋出兩個字:“白痴。”

“靠!”

這一晚上,路休休還是睡在了沙發上。窗外有一輪明月,清亮清亮的,她望着明月,眼前浮現的卻是羅效,他說那些話時候的樣子。

她翻了個身,把臉蒙進被子裏。

第二天路媽一早就過來了,一摸程琮的額頭才放心,下午老姐和姐夫回了家,路休休才被老媽揪着離開。

她暫時是死活不想回那個家的,執意要回娘家,路媽瞅着女兒的樣子,本來想問個究竟,也開不出口了,嘆口氣,拎着女兒回家。

於是路休休就在新年假期的後半段,過起了米蟲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過早午飯後,下午找幾部片子看看,或者上網玩QQ遊戲,找不認識的人玩拖拉機,晚上就繼續上會兒網,或者找本書來讀。

她發現,羅效是真的沒有再聯繫她,完全信守承諾,給她充分的冷靜時間和空間。

她想,好啊,這多好,夠清凈,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可是她空落落的感受是個毛線啊?什麼地方好像空了一塊,用什麼方法都補不齊,是的,哪怕是玩QQ遊戲,曾經多麼愛打可以徹夜激戰的拖拉機,如今打起來一點滋味也沒有,幾盤下來就沒什麼興緻了。

這天她隨便進了個房間,對家是個男人頭像,很快,旁邊兩個位子也被人佔了,四人坐齊,就可以點那個“開始”了。

她的拖拉機分數還挺高,都是早年大學時候無聊積累下來的,雖然好幾年沒怎麼練過,起碼水平還在,可惜剛才人坐得太快,她沒來得及看清對家的等級,牌發完了她才發現,對家可能是個新手。

她把鼠標放在兩個對手上面,哈哈,她發現那兩個可能也是新手,其中一個居然是0戰績。

她很愉快地理着牌,很愉快地出着牌,卻沒有很愉快地贏牌,因為那個0戰績的傢伙,也不知道是牌好到爆,還是水平好到爆,搶莊家能人,即便不是他坐莊,他也能把牌打到下一次他做莊。對手從2一路飆到了10,路休休這方居然還在打2。

難得遇見這麼個對手,路休休的鬥志被激發了出來,誓死要掰回一局。

她原先只想打幾副就撤,旁邊的對話框她自然也沒太在意,現在她不得不利用這個對話框,和對家好好溝通頭溝通,好歹有些關鍵的招數,比如算分比如打到分牌的技巧等,怎麼著也要讓對方學習一下你說不是,否則幾次牌一出,分全溜走了,她們打到最後也只撈到慘兮兮的二十分,對方連跳兩級。

路休休打牌有一個宗旨,不高興移桌,除非對方主動走人,她不高興一天到晚換來換去,懶得動。

這一局,結束,路休休徹底趴在鍵盤上,打的是10,是分啊,利用好了他們連跳都沒問題,結果愣是鴨蛋戰局,高手是永遠不知道鴨蛋的滋味的!

路休休想着這樣不行,以前攢的分數都要砸光了,人挪活樹挪死,本來就心情不好了,再這樣膈應自己,不能保證會不會下一秒摔桌。

一猶豫,其他三人都按好了“開始”,只剩下她了,再看旁邊的對話框,也很熱鬧。

她的對家叫【脫光給你看】,只見他發了三個哭泣的表情后,跟了句:不要拋棄我!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打回2的,哦不對,我們一定會超越2的!再輸老子走!

路休休滿頭黑線。

她左面那家是個女的,叫【我是你媽!】,從頭到尾一句話沒發,一直深沉又淡定,這個時候一連發了十幾條【快點吧,我等到花兒也謝了!】,而且還在不斷刷屏中。

只有她右面那個叫【晴空萬里】的,沉着冷靜,一手的爛牌都能打出跳級的本事,再散的牌都能在談笑間灰飛煙滅,他似乎就對一個問題好奇,並且持之以恆矢志不渝地對那個【脫光給你看】說了好幾遍:這是你說的。

於是就在這種持續不斷的刷屏中,路休休認栽又點了“開始”,而結果么,並且再次毫無懸念的,對方連跳兩級。她從得意的有房一族跌入了赤腳的行列。

【脫光給你看】是真的光了個徹底,分數負到家,發了幾朵玫瑰花給路休休之後,就真的退了,再然後,她就很震驚地看着【晴空萬里】以光速坐到了她的對面。

【晴空萬里】:^_^

【花枝亂顫路小休】:==

【清空萬里】:我會讓你把分數都贏回來的^_^

【花枝亂顫路小休】:承讓承讓。

打拖拉機,和高手一起打是很爽的,因為大家都會算牌,你知道他手裏有些什麼牌,他也能算出你的,一來一回,默契點的就跟對方是一個人似的,就像一個人在打,而路休休此刻就是這麼個感受,如果說現在【晴空萬里】才發揮出了真本事,那之前根本就是聯手【我是你媽!】在逗他們玩。

玩了不過幾局,旁邊換了幾批對手之後,路休休從赤腳大仙又一躍升成了坦克軍。那個【我是你媽!】自【晴空萬里】坐到她對面后,就溜得飛快。

就在她和【晴空萬里】殺對手殺得痛快時,她的QQ出現了個提示:【脫光給你看】請求加好友。她想也沒想的,就加了。

其實他是個挺逗的人,除了渾身充滿了霉運,摸的牌沒有最爛只有更爛之外,渾身上下倒也充滿了喜慶,就比如他求她的時候,哈哈哈,她就喜歡那種抖M的樣子。

和他聊着聊着,路休休的重心似乎就給轉移了,她聊個幾句才看一看戰局,出個牌,心想打完這局就不打了。但是【晴空萬里】明顯不太樂意。

【晴空萬里】:你剛出錯牌了,心不在焉,在幹嗎?

【花枝亂顫路小休】:哈哈哈,你一定猜不到,脫光兄加我惹,我們在聊天,他很有意思。

【晴空萬里】:……

【花枝亂顫路小休】:這局結束俺就退了哈,你的技術太好了,和誰打對家都沒問題,要是下回還能遇見,我們再戰!

【晴空萬里】:……

她等着晴空萬里的回復,等了很久都沒有回應,而且連牌都不出了,不一會兒,他的人像就灰了,旁邊寫着囧囧的幾個字:玩家已掉線。

路休休“啊”了一聲。

不過更讓她糟心的是,她的QQ很快就被人盜了,當著她的面!電腦右下角凄慘地寫着她的號被異地重新登陸,可是她明明就沒退出過!

TNND,太囂張!她那局牌都沒打完暫且不提,她還和【脫光給你看】聊得正歡吶!這叫什麼事!

可是她費了很多事,都沒能成功地把號奪回來,等她再想登陸的時候,對方居然已經手速極快地把密碼改了。路休休一口氣堵在胸口,氣得想把鍵盤吞下去。

等等,有什麼似乎在腦中串聯起來了,比如說,她的QQ密碼除了她自己,只有羅效知道,比如說那個默契得沒邊似乎她下一步打什麼他都能猜準的【晴空萬里】,又比如說那個可疑的【我是你媽!】……

都快六點了,打牌打得太high,她都沒注意到時間,這麼說來還比如,那麼晚了,老太太今天竟然連一點做晚飯的自覺都沒有。

她輕手輕腳地跑到隔壁,輕輕推開門,老太太和小老頭貼坐在一起,擠在那張電腦椅上,兩隻脖子都跟甲魚似的伸得很長,專註地盯着電腦,小老頭手裏還拿着個手機,正邊打電話邊全神貫注指導老太太打遊戲。

路休休看清了,倆老玩的可不就是拖拉機么!

她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負手走到他們身後,只聽小老頭對着電話說:“啊,你那邊如何了?剛才幸好你指導了,你媽這輪又贏了,正樂呵呢。休休沒發現吧?你們聊得還好嗎?她也就是賭氣,過幾天氣消了也就沒事了,放心。”

路休休陰着臉,呵呵皮笑肉不笑說:“我是你媽?”

“哎,怎麼?”

路媽和路爸下意識一個回頭,看見路休休就站在他們身後,臉部就抽搐了,路媽抽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說:“死閨女,嚇死人了,進來都不敲門,沒聲音跟鬼似的。”

路休休很生氣,奪過路爸手裏的手機就喊了一聲:“羅效!”電話那頭停頓了下,方才不確定地溫柔地叫了聲:“休休。”

她吼:“你玩夠沒有啊?這麼玩是不是很有意思?說,是不是你盜了我的號,你想幹什麼?”

羅效:“啊,那個,被發現了啊。”

一萬頭草泥馬從路休休的胸前奔涌而過,踏平了她本就不巍峨的胸部,“羅效,你當我是白痴嗎?”

那頭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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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矜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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