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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你又認識嗎?”宋志鵬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對男女,情侶模樣相互摟腰,男人是宋冶,女人是上一張照片中的女人。
“爸爸,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宋冶曾經和她有過關係,我追姿姿的時候已經跟這個女人斷了關係,還是從姿姿口中才得知她是宋冶的前女友。”譚振林扶額,說出來的理由的確不能讓人信服,小舅子是跟他曾經有過關係的女人的前男友,早知道那個女人是宋冶的前女友他一定不沾。
宋志鵬不可置信的問:“小姿也知道?”
“額,姿姿只知道她是宋冶的前女友,不知道她曾經跟我有過一段。”譚振林繼續扶額,從來沒有如此後悔過自己曾經的荒誕。
說了等於沒說,宋志鵬把兩張照片放在一起問他:“發生這樣的事了,你覺得我還會把小姿交給你嗎?”
“爸爸,這明明是以前發生的事,你拿這件事衡量現在和未來的事,怎麼也說不過去啊。我承認以前在女人方面有點荒誕,但那是沒有遇到姿姿前。再說我確定這個女人是跟宋冶分手后,才跟我有的關係,並不存在撬宋冶牆角之類的事。”
一口一個爸爸,叫得那麼順,一般人早就順口應了,宋志鵬卻只是好笑看着譚振林。
“你既然說這個女人是在跟宋冶分手后才跟你有關係,所有是知道其中各種關係后纏得小姿,為得什麼我便不明說了。”
“我是在宋姿說這個女人是宋冶前女友后擔心出什麼事才去問的這個女人,她明確的告訴我那時已經跟宋冶分手了。”譚振林孜孜不倦的清理着因果關係。
宋志鵬又一笑,“也就是說,你追我家小姿的時候還在跟以前的女人有糾纏有聯繫,婚前都這番行徑,婚後還得了!”
譚振林:“……”
宋志鵬把人帶進溝里的本事一流,這件事被繞來繞去,譚振林左右都沒得一個好字。從那天在茶樓知道她是宋冶前女友時,譚振林就擔心會被宋姿知道這件事。他產業那麼多,怎麼那麼巧那個女的就被他下屬安排在了茶樓,正好他帶着宋姿去偷`腥看到了。
要說與那個女人的淵源,是一次一夜情,他對女人一向大方(以前),所以讓屬下給女人安排了工作。早知道,他還安排什麼工作,直接送這個女人離開本市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這樣,你跟小姿必須離婚,這樣對大家都是件好事,以免鬧到最後收不了場,大家都不好看。”宋志鵬把照片扔在桌上。
聽到“離婚”二字,譚振林決絕的從椅子裏站起來,“我既然下定決心跟姿姿結婚,就沒跟她離婚的心,爸爸你這樣混淆視聽真的好嗎?我相信姿姿對我的感情是經得起挑撥的!”
挑撥?宋志鵬一心為女兒竟然被說成了挑撥,他剛要開口,譚振林腿擦着椅子就往外走了。
“我上來的時候姿姿說想吃意大利麵,她可能等不及了,爸爸我先告辭了。”他轉身走出辦公室,因為氣憤轉身時用力過猛,在辦公室門已經合上時他坐得椅子還在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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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被宋姿判出局的紀景存,明確的說是從來就沒入局的他收到一份快遞,裏面是人民幣幾疊。雖然沒寫寄件人,但他從填寫的收件人信息的字體上看出了是誰寄給他的。
下班后,紀景存把車開到張赫然家樓下,鎖好車拿着那份快遞敲響了他家的門。
不大不小的客廳里,溫暖黃色燈光照着坐在沙發兩排的人身上,茶几上是那份張赫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紀景存所做的補償。
“最近怎麼樣?”紀景存點了一支煙,從客廳的環境擺設看跟以前都差不多,只是廚房外的小餐桌下整齊的放着幾排空啤酒瓶,以前是不會有的。
酒這個東西醉人麻痹人,也害了人。
“還不是那樣,所里的事不怎麼多。”
紀景存從身上拿出一張卡放在茶几上,張赫然這才抬頭看着他。
“裏面的錢是沈笑柔從你那騙走的。”
提到沈笑柔,就像在張赫然心上在拔刺,多麼鬧心又讓他噁心的一個人。騙了他一半積蓄,還害
他丟了多年摯友,最關鍵的是讓他的生活從此一蹶不振。
“人都有錯的時候,但錢是買不回安心的,最重要的是有認錯的心和誠意。你沒必要一直自責,沒來找你是因為想讓你我都冷靜冷靜,悲劇的釀成除了沈笑柔為人貪婪外,你我都有責任。”
紀景存一番話,是在安慰張赫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他盲目對沈笑柔的認識,張赫然只是沈笑柔想攀譚振林高枝的墊腳石,如說誰最可憐,張赫然才是。一方對紀景存心懷愧疚,一方還要忍着被沈笑柔的威脅。沈笑柔勾引威脅張赫然不是因為他是張赫然,而是因為他是紀景存的朋友。
“景存,對不起。”張赫然真真從內心裏向紀景存道歉。
“嗯,這個誠意我接受,錢就不用了。”紀景存把煙按滅在煙灰缸,不咸不淡的說。
“那……”
“我們依然是朋友。”
紀景存起身,熟練的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了幾罐啤酒,路過飯桌的時候看有盤花生米也一併拿着放在了茶几上。
“我為你追回了贓款,你請我喝酒不為過吧。”啪啪兩聲,易拉罐拉環被拉開,紀景存先拿起一罐仰頭喝了一口。
當然不為過,太不為過了,張赫然激動着心拿起另一罐喝了一口,喝得太快咳着嗆出了眼淚。
不過今天流出來的淚,是最沒有負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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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大話的譚振林,從宋志鵬的辦公室一出來下樓就把宋姿帶走了,確切的說是抓走的,一路連抱帶拖並拽的離開了宋氏大樓。
他是當著宋志鵬說大話了,宋姿是愛他,但天底下就找不到對感情不小心眼的女人。這件事她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在兩人之間產生間隙,再加上宋志鵬在旁邊火上澆油,紅本本馬上變綠本本很
有可能。
電視銀屏上很多大家庭不喜歡兒媳婦或是女婿,生生拆散的晚上八點檔黃金時間劇,惡婆婆惡丈母娘,而宋志鵬就是現實版的惡丈人。
他剛剛做牛做馬的為宋氏進駐臨市市場去穿針引線,一回頭就被一腳踹了,卸磨殺驢這個詞肯定是為宋志鵬發明的。
“急趕着去投胎啊你!手都被你抓疼了!”宋姿坐上車,揉着自己被他抓疼的手表示不滿。
“噯,弄疼我寶貝了,我給吹吹。”譚振林這才輕輕拿着她的手放在嘴邊吹,吹着吹着就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裏,一根根允吸。
宋姿的手機響了她都沒接,愣愣的看着他像吃棒棒糖一樣吃完她的五個手指,他趁她不注意從她另一手上拿了她的手機,掛斷電話后關機。
車庫裏一輛輛車開出去,高管停車位上的那輛車內氛圍太曖昧。
“還疼不疼?”他把她濕潤潤的手指從嘴裏拿出來,摸着問。
宋姿拿回自己的手,眼睛直視車前,嬌羞的說:“你開車啦。”
譚振林這才安心的開車,他本來的計劃是這次忙完回來后帶着宋姿出去玩一圈,他覺得這個計劃一定要執行,把那個女人的事情解決了以的他V免日後再生事端,亦或是父憑子貴……
他先帶着宋姿去吃了意大利麵,兩人才回到他的家待至凌晨,他親自給她做夜宵當然還外帶洗澡揩油。
凌晨時,他開着車把宋姿帶到臨市,兩人開始過上了真正的二人世界。
宋姿拿譚振林的手機給宋冶打電話交代說出去旅遊了,就再沒用過電話,她整日跟譚振林膩在一起,如膠似漆。
譚振林自從和她來到臨市這套房子后,也沒再踏出過大門,辦公全用遠程網絡和電話,兩人的食物幾乎都是從酒店訂得。
他喂她吃飯,他喂她喝水,他給她梳頭刷牙,做盡一切。他辦公的時候她給他揉肩,給他揉眼眶和太陽穴,她給他刮鬍子,情深意濃。
他跟她說沈笑柔在這邊做保姆的事被他攪黃了,她親他的嘴說做得好,他就親回去,不管在哪個地方,他都要了她,對着身下粗喘的她說著蜜心的情話,甚是神仙眷侶般一樣。
半個月的耕耘播種,譚振林覺得自己努力的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帶着宋姿出臨市去外面玩了一圈,終於才把她帶回去。
車開回去的路上,譚振林選擇坦白,犯罪了去自首都會少判幾年,何況他是真的跟那個女人沒什麼。
“你是說,宋冶彈古箏那個前女友曾經跟過你?”宋姿淡淡的用眼神瞥着他。
“沒跟過沒跟過,只是與她犯了一次錯誤而已。”譚振林乾巴巴的解釋。
“所以你放下工作來陪我,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譚振林手握着方向盤把車開得很穩,但他的心不穩。
“不是不是,我這是覺得你幫宋冶簽文件簽累了帶你出來散心的,你看我都主動交代了就不存在做賊了嘛。”
“我當天問你你怎麼不說,還在她面前對我動手動腳,噁心不噁心啊你!”宋姿突升音調,說話帶着一些哭腔。
“寶貝我錯了,你責罰我吧,我回去就買個搓衣板跪在你面前叫你女王大人成不?”
“停車,我要下車!”宋姿兀自解着安全帶,被他一手攔住,車在路上歪了一下。
“寶貝冷靜冷靜,我真的錯了,回去后你打我罵我都成,這裏是高速開不得玩笑的,咱先彆氣
啊。”譚振林一眼兩用,又要觀察她的表情又要注意車前車后的路況。
宋姿不動了,只是推開他的手抬起膝蓋把臉埋在裏面哭起來,剛開始是輕輕啜泣,接着放聲大哭,任譚振林怎麼勸都勸不住。
路過一家加油站休息區,譚振林停下車把哭得打嗝宋姿抱在身上一口心肝一口寶貝的哄着。
哭累了的宋姿眨着她紅紅的兔子眼,一抽一抽的對着他說:“你怎麼可以這麼花心,我都不顧爸爸的反對嫁給你了,你還這樣對我。”
譚振林心疼的摸着她的背幫她順氣,“以前的我是個蜂窩煤心眼多開得火眼也多,從遇到你后就變成了天然氣,一注火只為你燃啊。”
“我對你還不好啊,整顆心都掏給你了,你摸摸上面是不是只住着個叫宋姿的女人,來摸摸。”他拿着她的手覆蓋在他心臟處,挺胸人工製造心跳讓她感應。
她揚手打了他胸口一巴掌,往他肩處拱了拱,聞着他身上的味道笑着慢慢睡著了。
昨晚已經數不清次數了,他只知道最後差點死在她身上,足矣。
他低頭親親含住她的嘴巴,吻得她臉憋紅才放開她,抱着她等她睡醒才繼續開車。
等兩人回到他家時,又已經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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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振林做爸爸的心愿終於完成了,不過孩子的媽媽卻不是譚振林。
就在兩人回到本市的第二天,宋姿開了機,宋志鵬第一時間找到她,把消息告訴了她。
宋志鵬的辦公室內,一個兩歲大的小女孩,剪着BOBO頭,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白嫩嫩粉嘟嘟的臉很惹人掐。
孩子的媽媽,就是宋冶會彈古箏的前女友。
宋姿和母女兩在沙發上相對而坐,小孩被宋姿看得嚇着抱住她媽媽的脖子,稚嫩的童聲說怕。
跟宋姿一起來的譚振林,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滴血驗親和親子鑒定一個都不能少。
宋姿很難受,非常難受,眼淚慢慢含淚,幸福去得太突然,前女友和有孩子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她可以容忍譚振林有前女友那是她的底線,但有孩子這件事她忍不了。
“寶貝,這絕對不是我的孩子,有沒有孩子我自己會不知道嗎?你先別哭啊,事情都還沒搞清楚。”
她一把推開譚振林,手抹着臉上的淚問宋志鵬:“爸爸,你們憑白找個孩子出來就說是譚振林的孩子,證據呢,親子鑒定呢?”
“親子鑒定是一定要做得,是我譚振林生的種我認,不是我譚振林生的種就往邊靠!”有了宋姿這個最重要的同盟,譚振林說的話也擲地有聲了。
“感謝宋先生的好意,我還是帶孩子走吧。”孩子媽媽覺得委屈抱着孩子要走,被宋志鵬伸手攔下,“噯(三聲),你別怕譚振林,你得多為你的孩子考慮。”
“想要錢就直接說,用孩子來框人釣魚是最低級最下作的手法。如若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我跟姿姿結婚後帶出來,就見不得人過得好是嗎?無聊到變態嗎?”譚振林一隻手緊緊抱着宋姿的肩,面無表情的看着孩子的媽媽說出來,此番話也是說給宋志鵬聽得。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好意思我譚振林不吃你這套。當初給你錢讓你跑路,不是對你的虧欠,而是我擔心宋姿知道她會傷心會哭。”
譚振林說著又轉向宋姿,語氣變得及其溫柔,像是在敘說一個睡前故事:“我一直都不願意看到她為我哭,事實上她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不哭的次數真的很少。弄疼了會哭,笑背過氣了會哭,感動了會哭,吃飯時我搶了她碗裏的一塊紅燒肉她都撅起嘴巴拿筷子敲我的頭,敲疼的是我哭得卻是她。親子鑒定隨時可以做,做幾次都可以,我沒在怕的,如果你們使用手段把孩子鑒定成我的了,我也不會認,吾妻是宋姿,吾兒也只將是宋姿所生。”
宋志鵬鐵青着一張臉,譚振林指桑罵槐說他是變態,還提前說了親子鑒定動手腳,孩子被他漂亮的一番話推得一乾二淨,總歸是別人陷害他的口吻。
吾妻是宋姿,吾兒也只將是宋姿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