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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掛着的電視屏幕上,不知道誰按了哪裏,畫面定格在床`上兩人身纏在一起,熱烈又專註。
真相抽絲剝繭,竟然如此讓人惡寒。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小弟弟我們的賬怎麼算呢?”譚振林一想到宋姿被這個丑到火星上的男生啃了心裏就不是個滋味,還真有自知自明的說了自己又窮又丑。
楊勇嚇得往沈笑柔身後躲,他不知他的靠山此刻已經山崩了。
撐不住了,沈笑柔見勢轉身要走,宋姿一個箭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你說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真把我當成軟柿子任憑你捏的?”
沈笑柔反手甩,今天穿着高跟靴的宋姿有準備沒有被她推撞倒地,手依然用力抓着沈笑柔的手腕。
無獨有偶,那條手鏈再次從沈笑柔的衣服袖子內跑了出來。
“這條手鏈你一直戴在手上,你看上譚振林了是不是?所以才會設計陷害是我讓你流產。”
跌坐在地上的張赫然站了起來,手指着沈笑柔問:“你不是說你愛的人是我嗎?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
宋姿鬆開沈笑柔,斜視原本一直站在她身後現在才站到她身旁的譚振林,他拉着她往一旁挪了點,眼神示意她紀景存已經站起來了,可以吃着爆米花看戲了。
這一句句話,像一把尖刀刺進紀景存的心臟,他慢慢走到拉扯到一起的張沈二人旁邊,強制性分開。
“啪”一聲,沈笑柔臉挨了一耳光。
“張赫然打得。”譚振林為宋姿解說。
“啪”又一聲,張赫然臉上挨了一耳光。
“還是張赫然打得。”
“我長了眼睛……”宋姿無語,現在都這個情況了譚振林還跟看戲似的振的很不合適!
“張赫然你個軟腳蝦憑什麼打我?你沒睡過我?讓我懷種的不是你?”沈笑柔話剛出口,在座的人都想上去打她了,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也是一種境界。
張赫然氣得再動手,從後面冒出來的楊勇冒上前,不僅擋了沈笑柔,還動手和張赫然打了起來。
一個高中生,和一個成年人相比起來體力還是有差距的,楊勇立馬處於下風。
“沈老師你快走啊,你先走別管我!”楊勇一喊,大家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沈笑柔身上,她人已經偷偷快走到包間門口了。
曾經清純又可愛的女生,如今已是這般虛情又假意的女人,時間這面鏡子把紀景存的過去照得很
不堪,他竟然喜歡了這個女人幾年?
“譚振林,你剛說你要報警?”紀景存轉身問譚振林。
“紀隊,你的前女友先教唆未成年人襲擊姿姿,還污衊姿姿的名譽,姿姿因為這件事心絞痛,我懇請你主持公道,給我們一個說法。”譚振林順桿爬。
宋姿想翻白眼,大過年的說她心絞痛什麼的,他就不能換個別的好詞嗎?
“我知道了。”紀景存拿出手機給在值班的同事打電話,警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酒店,同事們雖然不解,還是押送着沈張楊三人回了局裏。
一場年夜飯,被沈笑柔那個攪屎棍攪成那樣,大家也沒心情繼續吃了。特別是頭頂綠光的紀家,一家三口離去時沒一個是有好臉色的。
宋姿跟着宋志鵬和宋冶回家后,給與酒店門口分別的譚振林打電話。
“我上次問你,沈笑柔跟張赫然兩人之間有沒有貓膩,你怎麼不說?”
“我也是最近幾天才查到,這一招釜底抽薪我玩得漂亮吧?”
隔着電話,宋姿彷彿可以感覺到譚振林帶着酒味的呼吸傳到她的耳畔脖頸和臉頰,細細痒痒。
這個男人,霸道的時候很霸道,搞笑的時候很搞笑。
鬥智斗勇了一晚上,宋姿聽他在電話那頭亂侃,眼皮漸重,手搭着電話睡著了。
電話里,譚振林從曹操戰袁紹用得釜底抽薪之計,從曹操再說到周瑜,周瑜后是小喬,說到小喬又提到名模林志玲,學着她的語氣說那句台詞:“萌萌,站起來!”
譚振林學了幾遍,沒有聽到電話那邊她的笑聲,安靜如水。他喚了兩遍她的名字,也沒聽到她的答覆,他就掛了電話頭挨着枕頭,在臨睡着前心裏默念着去夢裏修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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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店被抓走的三人,楊勇被關了一天,由家長保釋接回了家。他的家長也就是田阿姨,被宋冶辭退了,宋姿也沒有為田阿姨說好話。
大年初七,張赫然被釋放,頂着蓬亂的頭髮走出公安局。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用手遮在額頭擋住光線繼續往前走,看到路邊站着在抽煙的紀景存。
張赫然覺得自己已沒臉見他,偏頭身體靠着牆走。
紀景存把煙蒂扔進垃圾桶,看着張赫然小心翼翼的背影,一直到轉角張赫然人不見了他都沒有說一個字。
也許,不說不問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而沈笑柔,一直被關着,不僅踐踏道德的底線,又因為她得罪的是本城的富商,她想馬上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沈家父母多次找上門來求情,紀景存置之不理,還凍結了他遞給沈笑柔那張卡裏面的資金。學校也因為沈笑柔的作風問題把她開除了,即便她到時候得到自由,她的生活也暗無天日了。而沈笑柔得到自由的期限,是她自己不能左右的。
流言蔓延,局裏的人幾乎都知道大年三十抓來的三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很替紀景存感到不值,所以對待沈笑柔沒有很客氣。
特別是劉傑,那天學校脫衣秀肌肉的事件,沈笑柔搭着他的肩跟他說曖昧的話,讓他都覺得對不起紀景存。沒想到啊,他只是沈笑柔沒看上的一個而已。
“頭兒,下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請客。”劉傑看着紀景存走進來,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你報告都寫完了?”紀景存坐在位置上抬眸問他。
劉傑怕紀景存從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在撒謊,於是假裝打呵欠揉眼睛說:“啊,寫完了啊,你進來之前就寫完了。”他是覺得紀景存遇到這麼大的事,不請假也不出門散心,憋在心裏肯定難受,所以才想着約紀景存出去喝酒解悶。
“你早上在辦公桌上趴着睡了一個小時,接着又泡了兩杯濃咖啡,我進來的時候你跟小李正興奮的聊昨晚打怪刷到的裝備,你現在的打呵欠嗜睡的狀態不成立。”紀景存打開電腦,一氣呵成的說完。
劉傑愣在原地,他簡單的一個動作紀景存就分析出了這麼多,再說,紀景存不是一直都坐在辦公室沒出去嗎?是怎麼知道他上班打瞌睡渾水摸魚的?
紀景存沒有劉傑想像的這麼神,他是出去上廁所時看到劉傑趴在桌上睡得很香而已。
“你辦公桌下的垃圾桶已經被彩票卷堆滿了,你確定你還有錢請我喝酒?”紀景存手點着鼠標,眼睛盯着電腦屏幕,說得漫不經心。
劉傑默默退出紀景存的辦公室,虧他一身的肌肉,在紀景存面前完全是找虐啊。
門合上,紀景存才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眼睛,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打開,一根煙都沒有了。他最近的煙癮特別大,想事情的時候,吃飯前吃飯後,睡覺前醒來后都會點上一根。他說劉傑的垃圾桶被彩票卷塞滿了,他辦公室和家裏的煙灰缸不是一樣被煙蒂塞滿了。
雙重背叛,他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表現出情緒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抽煙讓他得以解壓,每每看着青煙裊裊,都在心裏告訴自己事已遠遷無需挂念。
他和宋姿見面的機會也多了,紀宋兩家來往越來越密切,在一起吃飯時宋姿永遠有接不完的電話,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電話那頭是誰。
紀景存沒有答應劉傑一起出去喝酒,是因為宋志鵬給他打電話說今天是宋姿的生日,她進入了桃李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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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姿覺得自己也有做壞女人的潛質,譚振林說要為她慶生,她白天從公司溜了出去,她知道公司剛上班宋冶和宋志鵬很忙注意不到她,但晚上必須回去。心的天平已經慢慢偏向了譚振林,宋志鵬意選的紀景存,宋姿無感。
譚振林帶着她看包場電影,兩人又去電影院旁邊的電玩城內玩投籃機,玩娃娃機時他一個娃娃都沒抓到差點砸了機器。還好工作人員看出來了,建議兩人用玩出來的遊戲捲去營業台兌換公仔。
路過跳舞機時,宋姿想上去跳,被譚振林拉住不讓,兩人就站在人堆里一起看一個戴着紅色毛線帽穿着很嘻哈的男生跳。
男生隨着音樂轉身,手舞足蹈。
“臉色這麼蠟黃,跟女人剛生完孩子在坐月子一樣,還戴個帽子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剛臨盆嗎?”譚振林毒舌,他不滿宋姿看得這麼專註。
“做為男人,他能臨盆,你能嗎?”宋姿用手肘撞他。
“做為男人,我能讓女人臨盆,他能嗎?”譚振林用手掌撐着她的手肘,眼睛掃着在跳舞男生的褲襠,嬉皮笑臉的說:“再說了,事事都要躬親的話我怎麼忙得過來呢,有你為我臨盆就行了嘛。”
“滾!”宋姿翻着白眼推開他,走出人群。
遊戲卷換來了個小型玩偶,是個粉色的麥兜。
又是包場的西餐廳,還有位美女在旁邊拉小提琴,餐后外國西點大師推着兩層大的蛋糕出來,宋姿在服務員齊聲唱生日歌中吹滅了蠟燭。
俗不可賴的的招式,切蛋糕的刀是鐵刀,蛋糕切下去時被裏面一個硬物吸住,她疑惑的拿出刀,刀上面吸着一塊吸鐵石,吸鐵石上用線繫着一把金鑰匙。
宋姿把外面裹着奶油的金鑰匙放進嘴裏一咬,“嗯,是真的金。”
“這是我家大門的鑰匙,你拿着它,我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包括我在內。”
譚振林手上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單膝下跪,“姿姿,先做我女朋友好嗎?”
宋姿把鑰匙放在桌上,拿着餐巾擦完手了也沒接玫瑰花,先做他女朋友,哪個女人後面來去做他女朋友?
“以後再做我老婆,給我臨盆好嗎?”
在場的服務員和主廚們都很難消化男主角的譚振林在這麼浪漫的場合說出這麼大煞風景的話,只有已經習慣了他的宋姿,笑着伸手接過了花束。
宋姿是掐着時間說要回宋氏,還只讓譚振林送到宋氏兩百米外的十字路口。
譚振林抱着她親了好半天才開車門放她走,隔着玻璃看她被他吻後身體軟軟虛浮的腳步走到宋氏大樓,他才踩着油門把車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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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吃得很飽,又玩得很累,晚上在家慶生宋姿原本有點心不在焉,宋志鵬和紀景存的直白的對話,讓她精神了百倍。
“景存啊,你喜歡我們家小姿嗎?”
“……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