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別哭了

(一百二十七)別哭了

還不等譚律下班回家,肖禹已經按照我的辦法,湊合著做了三次菜。無論賣相如何,味道如何,至少順利完成,成品還算看的過眼。

六點一刻,譚律捧着一大束玫瑰,笑吟吟的回來了。

肖禹還在廚房裏折騰,他進來的時候,客廳里只有我一個人。

“親愛的,我回來了。”他打開門,端着花兒就往陽台走。平時肖禹不是在客廳,就是在陽台上畫畫,而陽台是要路過客廳的,所以譚律也就養成了進門先看陽台的習慣。

不過,今天他只看見我。

他有點兒尷尬,好像想對我客氣地笑笑,卻沒擠出笑容,只是嘴角抽筋似的動了動。然後放低了抱着花兒的手,說:“呃,你在家啊……candy呢?”

我指了指廚房,說:“他在準備給你的禮物呢。”

“哦”譚律回答一聲,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為了保護肖禹美好的小露水形象,不讓譚律看見他滿頭大汗渾身油味的樣子,我連忙攔住他,說:“你別過去,禮物要的就是新鮮感,你去看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啊。你在客廳等着,我幫你去廚房看看吧。”

譚律點點頭,抱着玫瑰坐在沙發上,一臉期待。

穿過走廊,我敲敲廚房的門,打開一條小縫,說:“小露水,你大叔回來了,你要不去換件衣服吧。”

肖禹用袖子擦擦鬢角,說:“姐,你先拖住他,我弄好菜之後就去換衣服,很快的。”

“你把做好的回鍋熱熱不就行了,人家抱着玫瑰等你呢,別在意這些細節啦。”我鑽進廚房,關上門環視一圈,挑了一盤賣相比較好的,說:“就這個吧,放在微波爐熱熱,別讓他等太久啦。”

“不行!”肖禹斷然拒絕,推着我除了廚房,說:“你就安安靜靜呆在外面吧,我做好了會叫你的。”

說完,他對着客廳大聲說:“大叔,你和香姐先聊聊天吧,我馬上就出來哦。”

砰!門關上了。

我走回客廳,對譚律說:“他還在準備,你稍微等等吧。”

他看看廚房,問:“是在做菜嗎?”

我點點頭,說:“他也焦慮了好久,才想到這個的。不管你定了什麼餐廳,先嘗嘗他的手藝再去吧。”

他嘴角揚起,笑着說:“那是自然。”

坐在譚律對面,有點不知所錯。

雖然我倆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但其實並沒多說過什麼。平時天天見面,要麼是在公婆面前演戲,要麼就是回到卧室各自洗洗睡,基本沒有交流。這下子沉默地對面而坐,實在有點尷尬。乾乾的笑了兩下,沒話找話地說:“你……這花不錯啊。”

他看起來和我也差不多,客套地回答:“是啊,提前一個月預訂,從昆明空運來的。”

譚律還是一身黑,不過這身西裝帶着暗暗的金屬光澤,看起來非常精緻。殷紅的玫瑰落在膝蓋上,金紅色的殘陽光芒下紅黑交映,有一種油畫的濃郁美感。

他側面對着太陽,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線條都變得非常深重,陷在陰影里看不清楚。可這就襯得那雙深棕色的眸子,特別深邃透亮。整個畫面里,只有那雙眼睛閃爍着熠熠光芒,灼得我不敢看。

“是啊,這季節我們這裏應該沒有花了。”側臉攏攏頭髮,我乾笑着說:“是挺美的。”

“雪香,你別難過了,我一時大意才會疏忽,沒考慮到你的感受。”譚律在桌上抽了張紙,遞給我,難得軟着語氣說:“別哭了,總會有個人在某處等你的。要帶着快樂的心情,才能真的快樂起來。”

他連話都沒和我多說,這樣溫柔的勸慰,讓我覺得很震驚。驚喜之餘,也疑惑於他的話。

我回過臉,問:“什麼,我沒哭啊?”

他看着我的臉,尷尬的頓住,說:“我……我還以為……你……”

“你以為我哭了?為什麼啊?”我愣愣地看着他,疑惑不解地說:“我為什麼要哭,又沒發生什麼值得哭的事情。”

他沉默着,沒有說話。

我瞬間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心裏猛地一酸,臉上卻保持着不明所以的笑,調侃他說:“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愛上你,看見你送花給小露水,所以心酸流淚吧?喂,我承認你長得不錯,可也別太自戀啊。”

“我知道你不愛我,我說的也不是這個。”譚律低頭輕咳,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讓你保持好心情,每天過得愉快一點。心情好了,身體恢復得也快,對吧。”

他不在的時候,我和肖禹說話都是癱在沙發上,沒個正形。可是面對他,尤其是一身正裝,連口袋巾都整整齊齊的譚律,好像只能正襟危坐。拿了個抱枕墊在腰裏,我輕嘆一聲,笑着說:“身體早就好了,能吃能睡,還恢復什麼啊。人都說心寬體胖,我還怕心情太好胖死呢。”

“你……”他欲言又止,唇角用力抿着,說:“等過幾天,我有空了帶你去一趟吧,不會那麼糟的。”

我調侃地笑着說:“是什麼好吃的餐廳嗎?你要是真覺得不錯,不如今晚帶着小露水去,他天天在家吃外賣,太可憐了。至於我,還是好好看電視睡大覺吧,初春乍暖的時候,不適合外出遊盪啊。”

“我剛想和你說聲抱歉呢。”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說:“晚上……我想和他單獨出門,所以就有勞你在家好好休息了。明天,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吧。”

“咦,今天我才不想出門呢,到處堵車滿員,出門就是受苦去的。我更願意在家暖被窩,喝一杯蜂蜜水。”一邊拆包裝,我輕鬆地說:“明天後天,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今晚你們別回來就行了。”

“candy擇床,換地方會睡不着的。”譚律人在這裏,眼神卻已經飄忽到別的地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柔情的畫面。他出神一陣,突然溫柔的笑着,說:“你叫他什麼?小露水?”

“對呀,不像嗎?”我想到肖禹純凈的眼睛,心裏清清透透的,“他人真的很好,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單純、善良。”

“像,很像。”譚律贊同的點頭。

“像什麼啊,你們是在誇我嗎?”肖禹打開門,端着盤子出來,笑得有點羞澀,“大叔,我不知道送你什麼好,就試着做了這個。如果你喜歡,就多吃一口,如果很難吃,你只要小小吃一口就行了,不用特別說出來。不過,無論好不好吃,我以後也不會經常做的。因為……”

他對我眨了眨眼睛,話鋒一轉,說:“哎呀,不多說了,你嘗嘗吧。”

肖禹給我們一人分了一雙筷子,自己率先夾了一塊有稜有角的山藥八面體,小心地餵給譚律,說:“大叔,情人節快樂。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很滿足,,謝謝你的愛。”

譚律配合地張開嘴,喊着他的筷子不肯鬆開,眼睛直直地盯着小露水,許久才說:“很好吃,candy你真棒!”

看他專註的神情,肖禹羞得低頭不語。雪白的脖子輕輕彎着,泛起一片粉紅色,一直蔓延到衣領里。

我不敢多看,怕長針眼。趕緊夾了一塊小的,放在嘴裏,卻被焦苦的味道驚住。這才反應過來,譚律銷魂的表情不是因為美食,更不是因為情動活感動,而是因為太TM難吃了,他又不敢直接吐出來,只能眼眶泛淚的做心理建設,慢慢吃下去。

幸虧我夾的小,眼一閉就吞了。可譚律,嘖嘖,男人啊,真是不容易。

肖禹終於收回筷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立馬吐着舌頭喝了一大口水,皺眉哭喪着臉,說:“搞砸了……我今天做了四次,就這次最差!大叔,怎麼辦啊,我本來想好好送你個禮物的,接過搞砸了。”

“很好啊。”譚律又夾了一塊送進嘴裏,滿意地笑着,說:“非常好吃,我家candy很有才華哦。”

肖禹奪了我倆的筷子,沮喪地說:“什麼啊,明明難吃死了!我還以為,炒糊了之後,只要把焦了的扔掉就沒關係,誰想到會變成這樣啊。”

“好啦,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我推着他,催促說:“時間不早了,別因為這個壞了心情。你趕緊去換件衣服,跟大叔出去好好過個節吧。情人節,一年就一次,可別浪費了呀。”

肖禹淚水在眼睛裏打轉,眨了兩下,卻沒流下來。他吸吸鼻子,對譚律說:“就是,不能因為這個破壞了情人節。大叔你再等兩分鐘,我去把這些都倒了,我們出門吃好吃的去。”

我使勁推着肖禹,說:“你趕緊換衣服,這些我來弄吧,保管你回來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到這些煩心的東西。”

“啊?你不去嗎?”肖禹詫異地看着我。

“我當然不去了,情人節是屬於相愛的兩個人,我去幹什麼啊。”我拿着盤子往廚房走,嘴上嫌棄地說:“我是病人,才懶得跟你們瞎折騰呢。趕緊出去吧,盡量別回來啊。”

“那……好吧。”肖禹頓了頓,歡快地說:“姐,你好好休息啊,我會給你帶好吃的。”

我掩上廚房的門,說:“趕緊去吧,晚上別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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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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