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叫作《初戀》

(一百二十三)叫作《初戀》

他倆玩鬧了一陣,終於還是沒能分出高下。

倒不是因為兩人體力相當,而是譚律處處讓着肖禹,雖然高出去半個頭,身體也強壯得多,可是手下留情,總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肖禹。再加上這小子時而撒嬌時而逃跑,也是讓譚律哭笑不得,捨不得下狠手。

我看他們這樣玩了一陣,因為眯着眼睛偷看,所以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個冷清的聲音用愉快的調子說:“喂,白雪香,快醒醒,帶你出去玩啦。”

出去玩?我掙扎着張開眼睛,看着面前一身休閑裝的譚律,說:“你下午不上班嗎?去哪兒玩啊?”

他似乎心情非常好,難得的對我笑了笑,說:“就去candy學校轉轉,你要不去就算了。”

我搖了搖混沌沌的腦袋,支起身子,說:“肖禹學校?去哪裏幹什麼啊?”

“哎呀,你事兒真多,不去算了。”譚律果然對我失去了耐心,轉身就要走。

我急忙半坐起來,揉着眼睛說:“別走啊,我剛睡醒腦子不清楚,你能不能等一會兒。肖禹人呢?”

譚律臉頰一紅,不自然地說:“他馬上就出來,你不用管別人,就說去不去吧。要去的話,趕緊起來洗臉換衣服,不去的話就繼續睡吧。”

掀開身上的毯子,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在家也沒事兒干,你等我一會兒吧。”

伸了個懶腰,我站起來扭了扭身體,慢慢覺得清醒了。一邊收拾沙發,一邊問:“這毯子誰給我蓋的?我記得睡着之前,身上沒蓋什麼啊。”

“還能是誰,肯定是candy啊,我才不會管你有沒有蓋被子,會不會着涼呢。”譚律嫌棄地瞪我一眼,埋怨着說:“都是你,午睡幹嘛在沙發上啊,還不知道自己蓋點什麼。這麼大的人了,還要麻煩candy照顧你,害得我……”

“怎麼?我害的你什麼?”疊好毯子,我邊打哈欠邊問:“我睡覺妨礙你什麼了嗎?”

譚律臉上更紅了,嘴角還帶着滿足的笑容。他餘光看了看二樓,抿嘴笑着說:“沒什麼,你去換衣服吧,我們十分鐘之後出發。”

疑惑地上了二樓,看到譚律站在客廳里,笑得莫名奇妙,更加覺得有貓膩。

我抱着毯子走進譚律的卧室,肖禹正在房間裏噴香水。看我進來,他臉上一紅,說:“姐,你怎麼來了?”

我把毯子往前伸了伸,說:“這個放哪裏啊?”

他趕忙接過去,放在床邊,說:“晚上回來再說吧,姐,我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一下。”

說著,他就來推我。

我覺得奇怪,卻想不出哪裏不對勁,撐住門框,說:“你們倆怎麼都怪怪的,我午睡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啊?一個一個都臉紅,支支吾吾不說話,喂,到底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啦?大男人的卧室噴香水,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姐,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呢,遲到了大叔會不高興的,趕緊啦!”肖禹更加着急了,手上加大了力氣推我。

突然福至心靈,我邪邪一笑,看着肖禹慌張的眼神,說:“哦~~我明白了,我午睡的時候,你們也午睡了,對不對?”

肖禹害羞得愣了愣,用快要哭出來聲音,哀求着我說:“哎呀好姐姐,你快出去吧,你再這樣胡說,我跟你絕交了!”

“好吧,好吧,不說了。”我抿着嘴偷笑,眼神調侃地看着肖禹,說:“相愛的人在一起,這很正常嘛。你小孩子會害羞,他一個大人了,怎麼也害羞呢。看來,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挺少的呀!”

“姐!”肖禹惱羞成怒,站在門口跺着腳,“你要再不出去,以後我可不幫着你了!”

我自覺地拉上門,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小聲說:“不說了,絕對不說。你快點換啊,我也去換衣服啦。”走了兩步,我又回頭對肖禹說:“對了,開着門味道散的快,關着門怎麼都散不開呢。香水,不夠!”

眼見着肖禹就要生氣,我趕緊開溜,一路小跑進了自己房間。

匆匆換了件舒適的衣服,我一臉正經地下樓,看着神色尷尬的兩個男人,若無其事地笑笑,說:“我好了,什麼時候出發?”

“咳”譚律清了清嗓子,率先走到門口,說:“這就走吧,再晚會堵車的。”

我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跟在他後面換了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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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禹的學校距離我們香蘭苑很近,開車只要十分鐘時間。

校園環境還不錯,雖然是隆冬時節,也綠樹成蔭。

譚律停好車,肖禹帶着我們往美術系的教學樓走去。這是一棟裝飾着粉色鑲邊的十六層高樓,看起來很秀氣。

電梯到了六樓,肖禹帶我們走到一間展覽廳,說:“你們先在這裏隨便看看,我去找導師交作業了。這都是我們系同學們的作品,有一些畫得很不錯,值得欣賞哦。”

“有沒有你的啊?”我環視四周,期待地看着肖禹,說:“要是有你的我就看,要是沒有你的,說明這些展覽不值得我花時間欣賞呀。”

他得意地笑着,看了看譚律,說:“你先慢慢欣賞,看看能不能猜到我的畫是哪個。如果猜到了,我就送你一個禮物,如果實在猜不到,可以問問大叔,他知道我的畫放在哪裏。”

“你先說說禮物是什麼,值不值得我花心思動腦筋。”

肖禹頑皮地眨眨眼睛,說:“你先猜吧,我估計你猜不到呢。”

話剛說完,他就笑着跑了。

既然來了這裏,我正好仔細看看美術系同學們的作品。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惜沒有機會好好學習,現在能看看別人的作品,也是一種享受。

我慢慢挪動着步子,仔細欣賞着每一幅畫作。

或者真實,或者唯美。果然像肖禹說的,能在這裏展覽的作品,都是有些水準的。一幅幅看過來,每一幅都有不同的感受。

突然,我被一副綠色系的畫震撼了。

這副畫的是竹子,顏色濃翠得當,蒼綠、翠綠、石綠漸層交錯,還有嫩黃的小葉夾在其中,看起來活靈活現。不像往常看的竹子,都是以蒼勁挺拔為主題,這畫裏的竹子沒有多少枝幹,大多是柔軟靈動的葉子。似乎還能感覺到清風穿葉而過,帶起陣陣簌簌聲。

畫的左下方,有一對戀人深情凝望,女的羞怯,男的緊張。被層層竹葉包圍,更顯的情意純素,有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萌動。

那女的畫得並不真切,帶着朦朧的柔光,可這男的眼神清透,眸子裏像含着水一般,活脫脫的就是許岩。

我看着畫,半天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哽咽。

譚律看我停住,也跟着走了過來,笑着說:“怎麼,被感動了?”

我不確定他知道多少,想起初次見面時被洞悉的尷尬,我只敢稍稍點頭,嗯了一聲。

“你眼光不錯,這幅畫就是candy的作品。”他得意地摸了摸裝在玻璃框中的畫,說:“這是candy根據他朋友的描述畫的,作品名字叫初戀。每個人看了,都會被喚起自己塵封已久的過去。就連他的導師看了之後,也是老淚縱橫讚不絕口。”

朋友的描述?肖禹和許岩?

我不敢看這幅畫,似乎多看幾秒,許岩就會從華麗走下來,讓我忍不住哭泣。

往前走了幾步,我淡淡地說:“是畫得不錯,看起來挺動人的。不過,那女的沒畫清楚,看起來不太真實。”

“因為我畫了幾次,他都說不像。”肖禹從外面走過來,看着他的畫,說:“他描述的比這美多了,可惜我功力有限,畫不出那個場景。要像他說的那樣,那個女孩子簡直是仙女。莫名奇妙的出現,莫名奇妙的消失,對他那麼好,還不求回報。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啊。”

譚律跟着評論:“要我說,是你那朋友做夢呢。”

“不會,他當時講着講着都哭了,看起來不像編的。”肖禹搖搖頭,說:“你不知道,我那朋友人很老實,從來不說謊,根本不可能瞎編故事。”

“也許是單身太久,把夢境當現實了。”譚律冷靜地聳聳肩,繼續欣賞其他畫作了。

“也許吧。”肖禹跟着譚律,慢慢踱着步子。

我心裏痛的要命,覺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不想再聽見關於他的任何字眼,我插話說:“你交完作業了?導師怎麼說?”

肖禹歡快地說:“導師說,很好,有溫暖的感覺,你畫風景進步很大,可以試試人像了。”

他學老頭子說話,瓮聲瓮氣的樣子非常搞笑,逗得譚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可我根本笑不出來,只能配合地動了動嘴角,敷衍着說:“畫的真好。”

跟着他們在展覽廳轉悠,聽肖禹逐一介紹他喜歡的作品。譚律聽得很認真,時而評價幾句,我卻一直沉浸在許岩溫柔的眼神里,越想越覺得難受。

選擇離開,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他,現在還好嗎?

我很想問問肖禹,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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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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