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送你一巴掌
(昨天北北是設置的自動發放章節,但是把時間搞錯了,因為這兩天忙着論文,所以白天沒時間,明天過後更新就會有三章)
我終究是沒有繼續在那裏工作,寧建出去后我也就走了,也不顧那老師追着我問為什麼。
我直接打車回了家,我媽媽出去了,家裏沒人,我打電話給寧建他說在超市買東西,然後我就二話不說的跑了出去。
我覺得我是個特別矯情的人,這種矯情在很多地方都看的出來,就好像每次遇到事我都來不及自己細細考慮,就一窩蜂地覺得委屈。我想像我這種女生應該是屬於黏膠型吧,反反覆復折騰都永遠不會覺得累的那種。
見到邱左傑的那刻我就哭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哭,他嚇着了,以為我發生什麼事了忙着問我“怎麼了,怎麼了?”
我哭完,鼻涕眼淚一股腦地就這麼擦在他衣服上,然後抬起掛滿淚花的臉蛋緩緩道:“我失業了!”
邱左傑舒了口氣,可能在他眼裏,只要我沒事,其實的他都無所謂了。
他伸手攔着我的脖子,安慰道:“沒事沒事,就一份工作而已,還有我呢,大不了我養你!”
我一邊抽泣一邊吸着鼻子,吞吞吐吐道:“我不是捨不得工作,只是······”
“只是什麼?恩~~~~~~?”
我把事情前前後後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邱左傑,他聽完愣了好久然後臉就臭了,他說“又是因為寧建嗎?”
我說了那麼多,好像他聽進去的只有寧建這兩個字,都說女人才是敏感多疑的,怎麼到了他身上這些也顯得淋漓盡致了。
我真後悔和他講,因為他好像完全誤解了,還執拗着說我對寧建余情未了,我解釋,他說我自欺欺人,他說:“唐夏,你要對他沒感情幹嘛怕他,你完全可以做你自己的工作不去理會。”
話說到這份上我就不願意繼續解釋了,不是說兩個人達不成共識,而且壓根對這件事情把握的本質就不一樣。
我難過的其實是一大堆事,今天寧建的出現只是一根導火線,他讓我覺得回國以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都是一種荒唐,而我即便知道這是荒唐卻始終躲不掉。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我覺得邱左傑不懂我。
也是到後來我才知道吧,談戀愛和平時的相處其實真的是不一樣的。我和邱左傑沒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平和的面對我的很多事情,可是真正在一起之後我才發現他的那種平和已經被緊張所取代了。
可能就想書里說的那樣,你是我的人的時候我可以遠遠的看着,當你成了我的人後,看着不過癮了,我想抓着。
後來我們各自退了一步,也算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他說事情過了就過了,他會幫我問問有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可以幫我。我沒拒絕,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邱左傑便送我回家了。
回家后邱左傑便走了,沒有留下來陪我,我估摸着他是生氣了。就這樣連着一個多禮拜我都和他處於冷戰的狀態,其實很奇怪,我都不明白這場冷戰到底開始於哪裏,卻打從心裏的希望它快點結束。
五月底我爸回來了,原本對他怨氣連連,卻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竟然失去了生氣的力氣。我爸老了,真的老了,我對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出國前,那個神采奕奕,言行舉止里都滿是張力的男的。
我媽顯然也是驚訝了,那我便明白我爸這憔悴應該就是在這幾天的。我幫我爸把行李安放好,然後出門去買菜,回來和我媽默默地把飯菜做好。但是當三個人一起坐到餐桌前時卻已然沒有了一家團聚的感受,我媽終是憋不住了放下筷子冷冷道:“你們先吃吧,我沒胃口!”
“慧娟,坐下吧,我有話說!”我爸開口了,生意里滿是倦意。
我媽媽毫無面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卻還是坐了下來。
我想該來的總會來的,與其這樣互相擰着扛着,還不如什麼事都拿上枱面翻開說。
“慧娟,夏夏,我對不起你們!”所有的事還未提,我爸就先放下了姿態,他眼睛裏是閃爍的,夾着片片點點的晶瑩,我不知道他是因為難過還是什麼,但我卻真的能感覺的出我爸也在難過。
我媽始終擺着臉,可能他覺得生變這個男的已經把她的愛都消殫光了,她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只是低着頭從鼻孔里發出一絲輕哼。我把手心疊在我媽的手背上,伸手握了握,然後對着我爸要一個交代。
“爸,這事我也知道了個大概,有些話媽也不願意和我說,但我也是這家裏的一份子,我有權知道真相,這麼多年了,您都疼着我護着我,我不相信爸爸你會這樣·······爸,你現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說了吧!”
談及過去,不管是傷心的還是開心的都會有一種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地心情。我不知道此刻我爸是什麼樣的想法,只是他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極度疲憊的感覺。
“爸對不起你,夏夏,你還有個姐姐!”終究是說了出來,雖然這個開場顯得太過直接。
“恩,我········我知道,媽和我說了!”我雖回答的簡短,但這幾句話卻花了我全身的力氣。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即便存在了一種危機意識,但只要真相沒出現,那麼就還有猜測的機會。你可以自己為這一件事找着成千上萬的理由,即便理由再不充分,但是自我安慰還是可以做到一些的。
但是當我爸爸親口對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原本所有心懷僥倖的猜測都在這一刻死得一乾二淨。
當然他賜予我的“驚喜”才剛剛開始。
我問我爸為什麼會是姐姐,我爸說還沒認識我媽的時候他和那個女人就好上了。說道這的時候我媽估計聽不下去了,直接吼了一聲,“唐國忠,我爸要害活着你還敢這樣嗎?”
我爸一聽頭就埋的更深了,好一會才緩緩抬頭,說了句:“你要的我也都給你了!”
他們是夫妻,可是說的話卻生疏有禮,我不知道他們的婚姻存在什麼樣的交易,只是我不得不猜測,這所有的事有太多的謎。
好一會的沉默,三個人的僵局,最後在我爸的電話鈴聲中宣佈了解放,卻不料是更深的疼痛。
我爸眉頭緊鎖,整個五官都擰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也聽不見電話裏頭說的是什麼只知道我爸爸聽了半響之後說了句:“好的,我知道了!”然後就站了起來。
“誰的電話?”我媽多少是個精明人,只是一瞟眼睛大概就有了預感,於是問出來的話也顯得異常的咄咄逼人。
我爸轉頭看着我媽,像是內心掙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那孩子來了,我想帶你們見見!”
“啪!”雪白的印花瓷碗就這麼一溜煙地滾到了地上,我看着我媽臉瞬間變的慘白,她伸手扶着桌子緩緩地站起,然後發狠着說道:“唐國忠,你敢!”
“孩子都來了,你也早晚要見見,慧娟,她媽走了,你知道的!”
我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抖,好一會她才默默地坐回自己位子,眼淚卻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
我心疼地伸手去抹,自己卻也在瞬間難過了起來,於是鼻子一酸,淚珠也吧嗒吧嗒的掉。我媽摟了摟我堅強地說道:“夏夏,你別哭,快擦乾,別讓外人笑話了!”
我咬了咬唇,伸手擦乾,我爸又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便走出去開門了。
如果現在讓我回憶起這段往事,我還是會選擇逃避,真的,我想過任何一種畫面,最悲慘的,最凄涼的,可是唯獨沒有何珊踏進我家門的那刻來的更猛烈。
我當時真的呆了,完全不敢相信。我覺得說自己在做夢於是伸手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可是疼痛告訴我什麼都是真的。
我當時恨不得跪下來對着老天磕幾個響頭,真的,誰都可以,但為什麼會是她。
何珊巧笑嫣然地朝這我們走來,她手上背着幾個包裝華麗的包裹,待走到我和我媽面前時甜甜地把手上的東西遞了上來,然後笑着說道:“阿姨你好,我叫何珊!”
她拿着禮盒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良久也沒見我媽去接,我也一臉慍怒地看着她,真的恨不得現在撲上去把她咬死。
畫面僵持了好一會,我爸看情況不妙於是伸手接了過去,卻被我媽伸手一推,於是禮盒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何珊冷冷地瞧了一眼,鼻子裏冷冷地冒了點氣,她看着我媽,依舊保持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阿姨是不喜歡嗎?”問完又假裝思索了下,然後接著說道:“不會呀,我記得當時阿姨去看我媽的時候也是送的這個啊,所以我就覺得阿姨一定是喜歡來着!”
“你·······”我媽氣結,瞬間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只是看着何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我終是站了起來,朝着何珊走過去,她剛想開口對我說話,我卻伸手對着她迎面送上了個巴掌。
瞬間掌心灼熱疼痛,這巴掌我真的花了我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