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世上最美的稱呼,是喬太太

第七十四章 世上最美的稱呼,是喬太太

中午的時候,喬琛回來了,我正打算定外賣,他進來了,看了一眼我拿着手機的手,“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我愣了一下,“按捺不住什麼?”

他拿起水杯喝水,眼鏡盯着我,一直喝,咕咚咕咚的聲音傳過來,喉結上下翻滾,簡直性感極了。

我忽然發現我有點往女色狼的方向去靠,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即使色,我也得找個顏好點的色吧,我色喬琛是不是太虧了?

他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看着我,“顧明澤的電話吧?”

“啊?”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這不是肯德基訂餐電話么?顧明澤用這個號了?肯德基知道么?”

喬琛走過來拿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嘴巴癟了一下,“誤會。”

“……”

他轉身要走,忽然又站住了,“我猜他一會兒就得給你打過來。”

我很不解,“為什麼?你跟他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他要給誰打電話你都知道?”

喬琛靠着門站着,“快了。我們已經分開半個小時了,他應該打過來了。”

我覺得如果說我對喬琛的敬佩之情只是因為他很男人很厲害,那麼在這次之後,我覺得他還很神奇,因為他很能算計,就是所有跟他接觸過的人,他都能掌握這些人下一步要做什麼,比如

我看着手機上的來顯,聽着喬琛很輕的一聲笑,覺得世界很凌亂。

“暖暖,你要結婚了?”

我聽着顧明澤這句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我看着喬琛,他看着我,很淡定的表情。

“誰說的?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

“喬琛說的,我剛才十一點多,上他的碼頭,我們有個共同的下家,這次貨太多,下家給了我和喬琛兩個人,我們得一個時間出港,所以我找他,談完生意之後,他跟我說的。”

我看着喬琛翻白眼,他本來很好看的臉色忽然就垮了下來,聲音也很大,毫不避諱,“瞪我幹什麼,不樂意了?嫌我說多了?我還得請他來呢!”

顧明澤那邊沉默了一下,“喬琛在?”

“沒有,掃走廊的叔叔在說話。”

喬琛要過來,我用手指着他,比劃口型,“退後!不然我還跑。”

他靠着門站着,很難看的臉色。

“你多大就結婚?”

“我明年就二十二了。”

顧明澤喘了口氣,“喬琛是什麼人你知道么?”

我想了一下,“男人吧。”

顧明澤被我這個回答給說愣了,半天他才出聲,“我說他是什麼男人,你知道么?”

我竟然很情不自禁的往喬琛下面看了一眼,“他是個,很男人的男人。”

喬琛忽然笑了,我也很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這話應該怎麼回答。

“他是混黑dao的,他不是好人,他手上有命,你信么?”

我愣了一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你們這種人,不都一樣么?”

“不一樣,我父親屬於和喬琛一樣的人,完全在黑dao上,沒有一點要漂白的意思,可是我,還有很多,都是半黑不白,為了出事好洗手退身,所以頂着半個白道的身份,喬琛是個很可怕的男人,你了解么?你們這個年齡,就是情情愛愛,你要知道,婚姻不是情愛,這個要搭上一輩子的,他要是栽了,你和他是夫妻,你也逃不了干係你懂么?你這輩子也當不了好人了,他的女人和他的老婆不是一個概念。”

說實話,顧明澤勸我是好意,我了解,他說的這些,我早就想到了,那時候喬琛對我還又打又罵的,我就想過,即使是他身邊的一個女人,也肯定要在他出事的時候完蛋,但是我沒有退縮,那時候,他不愛我,我都跟傻子一樣往前沖,何況現在,我終於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愛,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我都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顧明澤,謝謝你,作為哥哥,你對我這個妹子說得夠多了,我自己選擇的,不麻煩你多說了,我願意跟喬琛同生共死。”

顧明澤開始沉默,喬琛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的屁股有點癢,我欠起身子撓了撓,因為極度的舒服我哼哼了兩聲,顧明澤很不解的聲音,“暖暖你們現在算了,不打擾了。”

他掛了……

我拿着手機看着喬琛,他皺着眉頭看我,“你在哼什麼?”

“舒服啊,我撓了解癢了我舒服啊。”

喬琛插着口袋看着我,“顏暖暖你剛才表現很好。”

“……”

我才發現我什麼時候竟然坐在地毯上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來,“喬琛,結婚的事,我爸媽你爸爸都還不知道呢,你告訴外人幹什麼?”

他摸了摸他鋥光瓦亮看着老爺們兒了的背頭,“年底回家就打算跟他們說了,告訴顧明澤,是因為什麼,你沒腦子么?他跟我談生意,問起來我那瓶珍藏的葡萄酒,我沒理他,他又跟我說你跟他一起喝酒的事,我順便告訴他了。”

一起喝酒?顧明澤腦子有病啊?那叫喝酒么,我就抿了一口,那一口加起來都沒三滴。

我坐在床上晃悠着大腿,“喬琛,結婚這種事,塵埃落定了可就完了,現在還能反悔,要是領了結婚證,徹底就完了,你別跟我逗,我不打算背個離異的感情史,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

喬琛皺着眉頭站在門口,“誰說要離婚?”

“我要求對婚姻絕對忠誠,你不可以身體出軌,你就算以後對我不敢興趣了,你自己拿手解決,也不可以出去跟別的女人。”

喬琛笑了一下,“你佔有欲這麼強烈么?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癟癟嘴,其實我佔有欲不強烈,我是個很博愛很隨和的女孩,我可以接受任何侮辱,只要不損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對我怎麼樣我都能接受,比如杜老闆綁走了我和李靚那天,我是真心想保護李靚,不是因為喬琛,哪怕只是我跟她住在碼頭是鄰居這段時間,她跟我說過幾次掏心窩子的話,即使本意還是在氣我,但是她的語氣讓我覺得真誠不虛偽,我就挺喜歡她的,如果沒有喬琛的關係,我真把她當我姐姐,畢竟她還請我吃過一次火鍋。

但是對於喬琛這個人,我二十一年來最自私的一次,就是在他身上,我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我覺得如果不是遇到他,別的男人,可能我都會想得開,現在這個社會,誘惑太大了,只要還能回到家庭里來,出軌女人也要坦然接受,否則就是分道揚鑣,柳下惠畢竟只存在於歷史,還是要看清現實。

可是喬琛,不行,我只要想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我就想殺人。

“我就強,我慾望就是很強烈。”

我說完這話,喬琛的臉色很奇怪,他看着我,想笑沒笑,想沉沒沉,最後扭曲着看着我。

“你說什麼?”

“我慾望就是很強烈,喬琛,我不允許你跟別的女人。”

我當時這兩句話,沒有任何歪曲的意思,我的慾望,指的單純就是佔有欲,可是喬琛誤會了,他看着我很那種的笑,“很強烈?顏暖暖你慾望很強烈?你隱藏得挺深,我一直都沒發現,你應該早點跟我說,我很喜歡我的女人對我的慾望強烈,這是對我的肯定,沒關係,我現在還可以滿足你,雖然我比你大不少,可是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方面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把外套脫下來,“中午太熱了,先吃飯吧,吃完了下午我滿足你。”

“……”

他掏出手機給小孫打電話,讓他去訂餐,結果喬琛打了兩個小孫都沒接,他氣得就開始罵街,罵了沒幾句,小孫來了,他扶着門氣喘吁吁的,喬琛剛要踢他,他拿着手機晃了晃,但是站在門口沒進來。

“喬哥,我剛收到了一條彩信,是那天你跟暖暖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被人照的,你們手上都提着東西,背景就是碼頭大門外面,你們正好回來,你看一眼是不是。”

小孫把手機遞給喬琛,喬琛看了一眼,“誰照的?”

“我查了一下,是姜X凱手下,我當時就說了,他們這种放高利貸的,最討厭別人阻他財路,你說你當初為了替李靚解決問題,得罪他們了,他們不是正經黑dao的,這種下三濫,最喜歡玩兒陰的,這個意思你還不明白么,你發現照片照得暖暖最清楚了么,他們這是警告一聲,他們要對暖暖下手,你那次惹着他們了。”

喬琛的手拿着外套,沒有動,“我給他個膽子,他敢動么?”

“明的不敢,來暗的,到時候死不承認,你就算動手,他們只是玩兒了個女人,你要他們命?你也只能給閹了,或者打個半死,因為他們這罪不大,而且他們不可能自己的人干,肯定是花錢找幾個民工或者乞丐,到時候你都找不到人,你仇人多了去了,你能扣他們頭上么?”

我從床上爬起來,“他們要幹什麼?”

小孫看着我,“要輪了你。”

“我才不信,才不怕。”

小孫被我逗笑了,“喬哥說你缺心眼我本來不信,現在我才發現你還真是缺心眼,你不信?他們以前又不是沒對女孩做過,你不信?”

喬琛坐在床上,“我不信他們敢動,這就等於挑明了跟我作對,我能讓他們痛快么?逼急了給弄到郊外埋了,他們不是不害怕我做不出來,現在白條兒對黑dao的,幾乎到了只要沒造成社會性質問題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不敢動。”

“喬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要是抓去禍害了呢?”

喬琛沉默了一會兒,“給姜X凱打電話,告訴他們,有事直接找我,要是誰敢動,我找人把他家裏女的都輪了!”

“姜X凱底細我調查了,他就一個上大學的女兒,在新加坡,連人都沒見過,沒法找,外面女人他很多,但是都無所謂,你碰了他也不往心裏去,他家裏有個老婆,都四十來歲了,他要是碰了暖暖,喬哥,四十的家庭主婦跟二十的嫩妞兒,你自己說你們倆誰佔便宜啊?”

“打電話約他,我要立刻見他,地點他定。”

“行,到時候你等我電話。”

小孫說完就出去了,喬琛站直了身子,一直看着我,好像在想什麼,我等了半天他才張口,“暖暖,不要自己出去,不要走出碼頭,聽見了么?”

我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那個杜老闆就足夠嚇死我了,杜老闆還算個有點臉面的黑dao人物,這個姜X凱,放高利貸輪小姑娘的下三濫,真到了他手裏,我就懵了,所以我很乖的點頭,“知道了。”

喬琛穿上衣服拉開門要走,又忽然站住了,“跟我出去。”

我愣了一下,“到底出去還是不出去?”

“在我找他們解決完問題之前,我去哪兒你去哪兒,碼頭我也不放心。”

他靠着門看着我,“穿衣服跟我去洗浴中心,我去收上個月的盈利。”

我跟着喬琛坐車去了洗浴中心,故地重遊我一進去就找那個前台小姑娘,果然在,她看着喬琛點頭微笑,“喬老闆好。”

喬琛點了一下頭往裏走,我躥過去敲了敲桌子,“有不花錢的白開水么?”

她一直跟我笑,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我笑嘻嘻的,“我叫暖暖,二十一歲,你叫什麼?”

“顏暖暖!”

喬琛站在樓梯口喊了一嗓子,“上樓吃飯!”

我沒搭理他,繼續看着前台,“你叫什麼?多大了?是姐姐還是妹妹?你有男朋友了么?我上次就覺得你特別可愛。”

她一直看着喬琛,很不知所措的笑,喬琛再次走了回來,“你認親呢?”

他拉着我手往樓上走,我回頭跟她擺手,“回來聊啊!”

我們進了二樓的餐廳雅間,那個許經理在我們落座之後沒一會兒就進來了,手裏拿着一張卡,“喬老闆,這是10月份您的那部分,因為趕上黃金周,餐廳部門盈利翻了一番,客房部和洗浴城的經理馬上到。”

喬琛接過卡,“讓他們別來了,我吃了飯就走,卡直接給成放,我過幾天去酒吧盯場,讓他給我。”

許經理點了點頭,很乾練,“好的。”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認出來了,我也跟她點頭,但是我當然沒忘,我不能再吃一次虧了。

“點餐。”

她把菜單遞給喬琛,我搶了過來,“什麼最便宜?”

許經理很隨和的笑,眼睛看着喬琛,喬琛一直看着我,“你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你管便宜不便宜幹什麼?”

我抓耳撓腮從頭翻到尾,“這樣吧,你看着上,我們倆人吃,別超過一百塊錢就行。”

“……”

許經理看着喬琛,“喬老闆這”

“你別理她,你看着安排吧。”

喬琛點了一根煙,我猛然想起來什麼,我叫住了要走的許經理,“等一下!”

她轉身看我,“您還有什麼需要?”

“不要酒,要飲料,果粒橙,別上杯子,就拿一大瓶飲料就行了,不是說杯子貴么?我們不要杯子,對瓶吹,這樣的話,外面市價是七塊多一大瓶,你們也不能漲錢啊,然後筷子要錢么?來一雙吧,別來兩雙了,一雙我們就夠用了,餐巾紙要錢么?算了,肯定要,也不要了,我自帶了。”

我說完從包里拿出來我的五月花紙包,放在桌子上,“茶水是免費的么?免費的話上一下吧,花錢就不要了。”

我撓了撓臉,“碟子碗都要錢么?實在不行直接拿一次性飯盒上菜吧。”

許經理徹底懵了,她看着我沒說話,眼神發凝,喬琛看着我,忽然就笑了,“一雙筷子怎麼吃飯?”

我撅了撅嘴,“你先吃,你吃完在嚼的時候,給我用,我再吃,然後你也吃完了,我也正吃上,咱倆倒着用,我不嫌你。”

喬琛抽了口煙,一直在笑,他是法自內心的笑,我看得出來,因為他都齜牙笑的。

“暖暖,你這麼給我省錢,那婚禮也不用辦了,辦婚禮花費很多。”

“憑什麼?”

我幾乎要跳起來了,“婚禮我不嫌花錢。”

許經理也反應過來了,跟着笑,但是她找不到合適形容我這麼朵奇葩的詞兒,所以她一句話沒說。

“你下去吧,就按她說的。”

喬琛這句話說的時候也在笑,他看着我,“我有錢了之後,還真沒這麼吃過飯,可以試試,暖暖,現在因為你,我每天過得都挺期待,我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幹什麼,你的思維好像跟一般女人都不一樣。”

他說著一直在笑,許經理拿了一雙筷子,還有一瓶果粒橙,她站在旁邊,“喬老闆,確定不用杯子么?”

喬琛點頭,“不需要。”

“只用一雙筷子么?”

他點頭,“對。”

“因為咱們餐飲部茶葉都是好的,所以餐前茶水是收費的,三十一壺,那要是按照喬太太說的,是不是就……不上了?”

許經理說得很小心翼翼,喬琛點頭,“對,不上了。”

他還在笑,我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你剛才喊我什麼?”

許經理推了推眼鏡框,“喬太太不對么?”

嗯…嗯!嗯~~真好聽啊,雖然戒指戴上了,婚紗照也要拍了,可是畢竟還沒登記,我沒想到有人這麼喊我,實在是春光燦爛了,我心情頓時無比愉悅,我從我的包里掏出來我那一大把零錢,這還是小五借我的那兩千,當然喬琛也都還了,我在時代霓虹待着的一天一夜花了點,有十來張一百的,還有五十和二十的,我想了一下,拿了五十的那張,“你們餐飲部允許收小費么?”

喬琛笑得差點噴了,“你收起來吧。”

他朝許經理揚了一下下巴,“你去忙吧,讓服務員過來就行了,你不用親自來了。”

許經理笑着點頭,然後出去了,喬琛看了一眼我那個還沒收回去的五十塊錢,“給小費有給五十的么?”

“啊?”我故意裝糊塗,“現在還給二十是不是有點少了?我實在拿不出手。”

他沒理我,把果粒橙瓶蓋擰開,喝了一口,“你連兩塊錢一雙的筷子都不捨得用,你給她五十小費為什麼?”

我笑得很嬌羞,“因為因為。”

我撅着嘴,就是不好意思說,我捂着臉趴在桌子上,一直咯咯笑,好半天我才抬起頭,他還很有耐心的看着我,“你到底要說什麼?”

“她喊我什麼你聽見了么?”

他看着桌子想了想,“喊什麼了?”

“……”

我後來還問了一遍,許經理還重複了呢,他都沒聽見么!

“她喊我什麼,你沒聽見么?”

他喝果汁,“你告訴我啊,我沒聽見你告訴我。”

我沒理他,我低頭看手機,一會兒服務員端着菜進來了,一共是六菜一湯,我指了指這些菜,“一共多少錢?”

服務員看着我笑,“許經理安排記賬,我不知道。”

我看着喬琛,“你吃得了這麼多麼?”

喬琛看着我沒說話。

我替他回答了,“當然吃不了了,倆人能吃這麼多麼?”

我推出去四個菜,“這四個退了。”

服務員愣怔着,看着喬琛,“喬老闆”

“還有這個湯。”

我把湯也推出去,“誰規定吃飯還得喝湯?這麼奢侈!喝點飲料就行了。”

我留下了兩個菜,“都拿走,這倆就夠了,告訴許經理,那四個給別的客人,我們不需要。”

喬琛一直沒說話,看着我,他好像在極力隱忍着他想笑的衝動,因為他長得白,他憋着耳根子會紅,很明顯。

服務員徹底懵了,她點了一下頭,沒動菜,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我把筷子遞給喬琛,“你快點吃,吃完了我還得用呢。”

喬琛徹底笑了,他接過筷子夾了一口,然後遞給我,我本來想着是我們一人一口,結果喬琛不能跟我湊合一樣的頻率,所以許經理再次進來的時候,我正拿手抓着那個菜往嘴裏塞。

“喬老闆,您這四個菜和湯不要了是么?是做的不對口還是”

喬琛指了指我,“問她。”

我毫不遮掩,“吃不了,有別的客人點,你可以把這個送過去,我們倆都沒碰過的。”

我促狹的笑了一下,“哎喲,別以為我不知道,服務員在後廚端菜給客人上去的時候,都會偷着吃兩口吧?你看”

我指着其中一盤的中間,“明顯塌陷,是不是拿手摳過?”

“……”

許經理笑着點頭,“那給您換一個?”

“不用,我就是找點借口,退了吧。”

喬琛一直在用筷子夾菜吃,我嘬了嘬都是菜湯的食指,“可以下去了。”

其實我之所以不用筷子,那才兩塊錢一雙我不至於摳到這個地步,我就是希望跟喬琛用一雙,他一口我一口的多甜蜜啊,沒想到也大爺顧着自己吃,壓根兒沒管我,我自作自受了,也得把戲演下去,我只好拿手抓着吃。

許經理看着我的手,很為難的樣子,“喬太太,需不需要筷子?”

“我都下手了,拿筷子也晚了。”

我說完忽然醒過味來,“你再喊一遍!”

許經理愣了一下,“喊什麼?”

“你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給您拿雙筷子?”

“稱呼!”

許經理徹底抓瞎了,她想了半天,“喬太太?”

“哈哈!喬琛你聽見了吧?”

“……”

喬琛沒說話,指了指門口,“你下去忙吧。”

“那這四個菜”

許經理很為難的指了指,喬琛在笑,“那就撤下去吧。”

許經理點頭,出去招呼服務員端走了,我心情明媚得不像話,我把果粒橙的瓶蓋擰下來,用它在菜盤子裏撈着吃,這樣的好處就是,既能吃菜還能喝菜湯。

當然,我也沒忘了繼續嘚波,“哈哈,你聽見了么?”

喬琛可能也習慣不跟我一起分享筷子了,他拿着筷子夾菜很隨意,“聽見什麼?”

他媽的,又白忙活了,我才發現喬琛耳聾。

這頓飯吃得我大起大落的,我們下樓的時候,成放正好過來,把卡遞給喬琛,“客房部和洗浴城的盈利,喬哥,10月份咱們這兒是SZ洗浴中心裏盈利最高的了。”

我撇撇嘴,“是啊,一杯可樂17,因為杯子好,這麼黑能不是最高的么。”

成放笑着搖頭,“喬哥,許經理剛才在休息室跟我說,喬太太太節約了,連筷子都沒要用手抓着吃的?”

喬琛笑着點頭,“是,你看看。”

他抓着我的手給成放看,因為沒來得及洗,我的食指被我嘬的白裏透紅的,仔細聞聞還有菜湯子的味道。

我擺脫開喬琛,躥過去指着成放,“你說什麼?”

成放是見識過我的小性子的,他嚇得往後挪了一步,“我什麼都沒說。”

“你剛才說,許經理說什麼?”

“說說您太節約了。”

“稱呼,喊的我什麼?”

成放托着自己的后腰往後仰,“喊的什麼?”

我氣得咬牙,“問你呢!”

他看了一眼喬琛,“您不是叫暖暖么?”

他媽的,氣死我了。

喬琛拍了一下他肩膀,“酒吧你盯着吧,我過兩天去。”

成放點頭,“喬哥您放心。”

我們往門口繼續走,我又逼着成放說了半天,他還是沒說到點兒上,到門口的時候,前台朝喬琛點頭,“喬老闆慢走。”

我故意往她面前湊合,跟她擺手,她看着我笑,“您慢走。”

他媽的,連稱呼都沒有了,怪不得許經理當經理,她只能當前台,嘴這麼不甜!

我很憤怒的坐在車上,喬琛在開車,他始終沒說話,我打了一個飽嗝,“嗝~~今天吃的什麼?”

“你吃了那麼多你問我?”

其實我真不知道都是什麼,記憶里有蝦,特別紅的那種,有一個很多的魚塊,沒腦袋,當然了,這些我都沒吃,感覺應該很貴,那我吃的是什麼?

“一會兒去哪兒啊?”

他看了一眼時間,“賭場。”

我愣了一下,“這裏有賭場么?”

“有,地下的,原先是停車場,後來改了賭場,那兒的老闆是我朋友。”

朋友?喬琛還有朋友,他這麼黑,誰跟他做朋友?

我發現了新大陸,我很興奮,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去過賭場,聽說

“喬琛,發牌的是美女么?”

他點頭,“有,你怎麼知道?”

“電視劇里演的啊。”

他沒理我。

“是不是一進去,兩撥黑社會的帶着一幫手下坐在桌子上,一人佔着一邊,很深沉,旁邊擺着一大摞錢,然後玩兒到最後沒錢了就剁手剁腳?”

喬琛好像在聽笑話一樣,“那是電視劇,賭局只要錢,要你手腳幹什麼?煮着吃?”

我噁心了一下,摸了摸胸口,“你去賭場幹什麼?”

“玩兒一把。”

“你還賭博?”

他看了我一眼,“我是賺錢去,你不懂,賭場是賺外人的錢,我去,就是拿錢去了。”

“出老千么?”

“不用,隨便玩兒一把,就能贏。”

“你這麼能耐么?賭桌上哪裏有常勝將軍,你把握這麼大?”

他看着路況,一直在笑,“我以前都是一個月去一兩次,但是我從裏面出來到現在一直沒去,贏錢的把握,不算太大,百分之九十吧。”

我撓了撓臉,“你不缺錢,你跑賭場幹什麼?”

“我得把辦婚禮的錢賺出來。”

“……”

也就是說,要現賺么?

“喬琛,我不值得你動一下存款么?也就是說,你要是贏不了,婚禮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辦呢是么?”

他一直在笑,“我就隨便一說,那點錢,還算錢么。”

那點錢,有多點?聽喬琛的話,莫非他打算吃碗牛肉拉麵來當婚宴么?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我也贏不多,贏點夠辦婚禮了,一桌婚宴要六千多的,我這些手下都叫來,還有洗浴中心和酒吧的員工,得三百來人吧,再加上朋友和親戚,一桌十個人,差不多四十桌就夠了,我都算好了,我牌技不是太好,今天晚上贏個百八十萬就差不多了。”

“.......”

他是神經病吧?這個病的潛伏期跟狂犬病的時間一樣么?

XXX

我和喬琛一直開車去了蛇口,也不算完全是蛇口,等於搭了個邊兒,屬於一個不怎麼繁華的地方,不像最繁華的街道,燈火璀璨車水馬龍的,有點灰色調的,我們停車的時候大概是下午兩點來鍾,喬琛倚着車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然後就帶着我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這個位置呢,是這樣的,就是上面是藍色擋棚,然後蜿蜒下去的,很深,感覺比一般停車場都要深,像是后拓進去的,在銀行的旁邊,一個行人路護欄裏面,這邊有個法院門口站崗的似的小屋兒,可能要是住在SZ的人,能找到這個地方,當然了,你非得使勁找去,不然也沒人沒事兒上大街找停車場,主要還是賭徒才知道。

然後很安靜,走下去都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確切的說是一點人的聲音都沒有,就是一種類似馬達在轉的嗡嗡的響聲,進去右邊有幾輛汽車,對面是牆,地下是消火栓,牆上左拐右拐的箭頭,角落裏有個柜子,挺舊的,右邊有倆門,都是木頭門,最邊上的那個把手上幫着鐵鏈子,靠近進來的這個口兒的門這邊有個淺藍色的門,也是木頭的,關着,隱隱約約在那個嗡嗡聲停頓的空隙里能聽到點男人的叫罵聲,最上面有個排風口,看着白光肆意,有點煙熏火燎的。

我拉着喬琛不明所以,他站着抽煙,等了頂多兩三分鐘,我都還沒把全部佈局看過來呢,那扇淺藍色的門就打開了,走出來一個男的,點着煙,看見喬琛就笑了,“喬哥出來了?我接到你電話還不太相信呢,你不是進去調查了么?”

“我J釋出來的。”

“聽說了有這麼一項,但是不好申請啊,你知道阿虎么,他過失傷人,判了三年半,結果在裏面右胳膊堵住了,說是血管栓塞什麼的,都沒申請通過,請醫生往裏面去看,現在好像更嚴了,我聽說上個月下的條文,都遷回指定醫院重新查,你辦了么?”

喬琛把煙頭扔在腳底下,“沒我的事。”

男人挺驚訝,“喬哥挺牛啊,你沒重查?”

喬琛搖頭,“我事兒不是表面那點,我不用回去。”

男人沒再問什麼,指了指門,“喬哥是打算玩兒兩把?”

“人多麼?”

“外面桌坐滿了,都是開小錢,21點啊推牌九什麼的,裏頭那倆屋子,九哥玩兒呢,人沒齊,旁邊那屋給廣州來的崔哥留着呢,他晚上到。”

喬琛看着門,“哪個九哥?”

“判了七年出來那個,李九。”

“強jian致死那個?”

男人點頭,“人不怎麼樣,但是錢多,我找了幾個能玩兒的,他輸這兒好幾十萬了,就剛來兩天。”

男人說完看着喬琛,“我記得喬哥最膩歪這樣的了,不干他兩把?”

“崔哥是哪個?”

“廣州商業街大拿,他娘們兒開珠寶鋪的,聽說澳門輸了好幾百萬,他最慫就是推牌九,還非玩兒這個,別的他也不會,好像玩兒炸彈,給自己炸輸了好些,再也不碰了。”

喬琛摸了摸鼻子,“今天來的都是人物啊。”

“再人物也不行,這行哪有不欺生的,崔哥是廣州的,SZ這邊沒你橫,那個九哥,嗨,人不行,但是底兒擺着呢,都挺敬他的,哎喬哥你跟他誰大?”

喬琛眯着眼笑,“你問哪兒?”

男人也笑,“那是,咱們一起洗過澡,喬哥你多大我知道,他肯定不行,我說按地位算呢?”

“地位你說呢?”

喬琛一臉小人得志,我都想掄他一拳。

“不過歲數他比我大。”

男人張着嘴想了半天,“喬哥我記得那年你是二十九......你現在三十五?”

“三十三。”

“對,九哥三十九。”

嗬,真夠九的。

“那你要不跟九哥玩兒兩把吧。”

“行,你開桌去吧。”

男人答應着,正要走,又回來了,“喬哥,這九哥牌品差點,輸多了急眼,你帶人了么?”

喬琛搖頭,“就帶她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又想起來了我的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暖暖,二十一歲,我喜歡麻辣燙和冰糖葫蘆。”

男人看着我愣了一下,可能把我當傻子了。

“喬哥你換人了?這不是那個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喬琛,“哪個?”

喬琛只是掏煙,看了我一眼,我很奇怪,那個?是玩牌的還是上床的?李靚么?

“二十一?喬哥,咱這玩兒有陪的女人,還能看點牌,你怎麼自己帶了?”

喬琛沒說話,男人想了一下,“喬哥我不懂你嘛意思啊,這九哥什麼罪進去的你也知道,你要是輸他錢行,你要是贏他錢,他今天跟着好幾個人,搞不好你得把她留下。”

我嚇了一跳,抓着喬琛的手,“你要把我留下啊?”

喬琛看着我,“你想什麼呢?可能么。”

他指了指門,“六兒你先進去開桌,我打電話叫人。”

那個男人叫六兒?劉兒?還是柳兒?我看着他背影,一直在咬文嚼字他到底叫什麼,這個時間,酒吧和碼頭生意都還沒到點兒呢,喬琛把成放給叫來了,他還帶了十個男人,都是酒吧看場子的,小孫沒來,喬琛估計是覺得很多人都知道他在碼頭,所以必須要有人看着碼頭才行,我吃醋的想到了,他是不是怕有人去抓李靚,李靚,這可真是我心頭的一顆硃砂痣了。

成放帶着人來的時候,喬琛正拉着我在角落裏待着,我坐在他大腿上,他看手機相冊,一晃而過的一張讓我愣了一下,我抓着他手腕,讓他給按回去,他不肯,我跟他撕扯的時候,成放從上面下來了,喬琛先看見他的,主要是門口比較亮,這裏面尤其是角落太黑了,成放聽見聲音走過來,看了一眼我,最後把目光落在喬琛身上,“喬哥,您找我有事?”

“讓你帶着人來,我賭兩把。”

成放皺着眉頭,“賭場亂,您把嫂子帶來幹什麼?”

“吃飯順便讓她跟來了。”

“嘿嘿嘿。”

我在笑,喬琛顛了我一下,“你笑什麼?”

我撅了撅嘴沒說話,成放喊我嫂子真好聽啊,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不停的喊我呢?我跑?不行,成放不會追我,喬琛會,但是追上了,我又該挨罵了。

“您跟誰玩兒?”

“李九。”

黑dao上的人,好像都互相聽過名號,尤其面上的幾個人物,干這行的都知道,沒用多說,成放立刻就知道是誰了。

“李九挺沒品的,跟放高利貸那個凱子一樣,都因為強jian罪進去過,您更不該把嫂子帶來了。”

“嘿嘿嘿。”

喬琛和成放都看了我一眼,成放很不解,他肯定聽小孫說過我有點缺心眼,喬琛大概明白我為什麼笑了,他又顛了大腿一下,我整個人都顫起來了,我沒顫好,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了,我明顯感覺到喬琛某個部位鼓了一下,我嚇得咧了一下嘴,趕緊站起來。

喬琛可能怕成放看見他鼓了,他把左腿搭在有腿上,弄了一個二郎腿,給擋上了。

“就因為他不仁義,我才要贏他的錢,今天晚上有多少贏多少。”

成放還皺着眉頭,“喬哥,李九玩牌年頭不短了,能贏么?”

喬琛伸了個懶腰,“來着看吧。”

“……”

成放無言以對,我掏了一下喬琛的口袋,把錢包拿出來,打開看,我很震驚,“喬琛你就兩千塊錢現金你玩兒什麼?”

“有卡,旁邊不就是銀行么,輸了取錢去。”

剛才那個六兒又出來了,看了一眼成放和他帶的那些人,“喬哥人來了,那您進去吧。”

“桌子暗格準備了么?”

六兒擠咕眼,“您放心,澳門和廣州這倆地兒的場子這個不敢來,因為都是玩兒精了的行家,出事了都亂套了,不過咱這兒,有我給安排呢,您就放心玩兒,崔哥那是行家,這個九哥,您就可勁兒宰吧。”

成放一直沉默,等六兒又進去把門打開的時候,他忽然張口了,“喬哥,您也不缺錢,別賭了,這個李九,輸贏都不好弄,我聽過很多他的事,這小子太損了。”

“有我損么?”

成放沒說話,喬琛把外套解開,露出裏面的襯衣,又開始裝酷。

“我得教訓教訓他,我最討厭這種強jian女人的下三濫。”

“那你不也對我用強了?”

我沒忍住,嘚波了一句,成放愣了兩秒鐘就笑了,低着頭笑的,喬琛臉色沉了一下,“顏暖暖你說什麼?”

我往成放後頭去躲,“你對我也用過強,我不願意你不也硬來的?”

“我他媽沒讓你同意么?”

“你他媽沒有啊。”

我學他說話,他臉更難看了,“你再罵?你是不是皮癢了?”

他說完一下子就給我撈了過去,按住我趴在椅子上,他朝成放他們喊了一聲,“背過去!”

成放為首的十一個人齊刷刷背過去了,還很默契的堵住了打開的那扇門的方向,防止被裏面的人看見,喬琛扒了我褲子,我嚇得叫,“你幹什麼?這裏是外面!”

我理解錯了,喬琛不打算怎麼著,他只是……很用力的打了我屁股兩下。

“顏暖暖,你以後不許說髒字,不許說我對你用強,凡是我不喜歡的,你要是做了說了,我就不管在哪兒,直接扒褲子打屁股,你聽見了么?”

“……”

他鬆開我,我趕緊把褲子提上了,他往門口去走,成放他們帶着人跟過去,成放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笑。

真他媽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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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痛徹的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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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世上最美的稱呼,是喬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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