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青石牆上的神秘蛇形圖案
黏在汪矮子整個腦袋上的污穢物並不好擦拭,不光粘稠得有很強的粘合力,而且散發出的一股股難聞的腥味兒也讓人極其難受,我只有使勁憋着氣,實在憋不過了,才換一口氣,然後立馬有憋住。
而冷剛卻在仔細打量起那條蟒蛇來,說:“以前怎麼從來沒人提起過這方圓幾十上百里地兒有蟒蛇出沒?”
“我也挺納悶的。按說這麼大的蟒蛇,自少也有幾十上百年的修為吧,不可能這幾十上百年都躲在洞裏不出來三?自少應該在外邊露過面的。”我說。
“看來這溫家老院子還真的不簡單啊!”冷剛喃喃自語地說道。
我擔心從那個洞裏再躥出一條蟒蛇,於是朝冷剛說:“你還是看着點那個洞,別再躥出一條大蟒蛇來,那可就慘了。”
“沒那麼多蟒蛇吧?未必這還真成了蟒蛇窩了。”
“還是看着點好。有備無患。這汪矮子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了,我們也得在這裏面呆上一陣子。”我心有餘悸地說。
這時,我看見汪矮子一直閉着的眼睛似乎露出了一道縫。於是我叫冷剛把手電的光照過來,射在汪矮子的臉上。而冷剛卻直接把手電照着汪矮子的眼睛上。汪矮子的眼睛被手電的光刺激得不停地閃爍。
這丫兒醒了。
於是我停止了給這芽兒繼續擦拭臉上的污穢之物,站起來說:“你媽的原來早醒過來了,裝死啊?”
汪矮子的眼睛完全張開來,但是卻沒有任何神采,對手電直射出的亮光也不排斥,而是和手電的光直直地對視着。
我納悶,以為這丫兒是徹底完蛋了,整個智商以及視力已經被清零了。於是蹲下身,伸出巴掌,在這丫兒的眼前晃了晃。只聽見汪矮子的喉嚨間發出咕嚕一聲輕響,似乎要嘔吐,我立馬跳起來,怕被這丫兒吐一身。
但是,汪矮子終究沒有把已經堵在嗓子眼上的污垢吐出來,用幽魂般的詭異聲音朝我問道:“徐智星,我沒死吧?”
這丫兒總算是活過來了,腦子也算清醒。
“你當然沒死,你要是死了,我跟冷剛還能站在你面前嗎?”
“可是我怎麼感覺我們就像是在十八層地獄裏一樣啊?”
“我們沒在地獄,但是卻跟地獄差不多。”我說。
這時,汪矮子想坐起來,努力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於是我伸出手從背後把他拽着坐起來。但是,這丫兒隨後的一個動作把我頓時就整得哇哇地暴吐了起來。興許是他丫兒被臉上沾着的污穢之物弄得很不舒服,他居然伸出舌頭,順勢在他的嘴巴周圍舔了一圈,又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手上立馬沾滿了一層粘稠的液體,看着讓人心驚肉跳,噁心得人一陣翻腸倒肚,難受死了。
這丫兒將污穢之物舔進嘴裏,居然沖我問道:“這是啥味兒啊?怎麼又腥又咸啊?”
我哇哇地吐了一陣子,有氣無力地朝汪矮子說:“我操,你他媽的口味可真重,連蟒蛇的唾液也能吃!我操……哇哇……”
“我沒被蟒蛇吃掉嗎?我不是已經被蟒蛇吞進肚子裏了嗎?”汪矮子似乎依舊不確定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接連地朝我問。
“你是被蟒蛇吞進肚子裏了,但是又被蟒蛇吐出來了,興許是嫌棄你肚子裏的糞便太多,吃起來味道不好。”我取笑地朝他說道。
“哪蟒蛇呢?”汪矮子對我的取笑一點也不在意,或者說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跟我計較這些。
“不就在你的面前嗎?”我說。
這時汪矮子才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蟒蛇。蟒蛇已經徹底死去了,被冷剛用手槍擊中的七寸處,蛇血已經流淌得差不多了,沒有繼續汩汩往外冒的跡象。
“真大啊!這蟒蛇。”汪矮子說。
“我估計就是一頭水牛,也能被它整個地吞下。”冷剛說。
“你打中的?”汪矮子又朝冷剛問。
冷剛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我想儘快地逃離這個邪惡之地,於是朝汪矮子問道:“你還能不能動?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兒為妙。這兒還真不是久呆的地兒。”
汪矮子卻說:“動還是能動,就是感覺渾身沒有丁點力氣。”
“那就是不能動嘛!”我不耐煩地說。
“歇一下興許能行。估計剛才是把我的膽子給嚇破了,所以才渾身無力。”汪矮子很實在地說。
“那你現在就別再說沒用的廢話了,抓緊時間調整一下,儘快恢復點體力再說。”我說。
汪矮子還真不說話了,將眼睛重心閉上,一副潛心打坐的樣子。
我根本不願意多看這丫兒一眼,因為這丫兒臉上和腦袋上的粘稠物看着讓人一陣陣地直犯噁心。
於是我將眼光調向了那個洞口。那個洞口顯然不是自然形成了,而是人工預留出來的,呈橢圓形。難道這堵青石條堆砌的牆體後面真是一個蟒蛇的養殖場?
我一直擔心從這個洞裏還會冷不丁地躥出一條蟒蛇來,所以一顆心始終懸吊吊的,落不到實處。
狹小的空間裏,此時瀰漫著的全是一股子令人噁心的腥臭味兒。而這一股股腥臭味,幾乎全是從汪矮子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擔心自己會被這一股股腥臭味兒活活給悶死。
於是我對冷剛說:“要不你在這兒陪着汪主任,我先出去透透氣去。”
冷剛卻說:“我還想出去透透氣呢。”
“我是實在憋不住了。尿都快憋出來了。”
冷剛卻狡猾地一笑,說:“要不咱倆再來一次剪刀鎚子布,誰輸誰留下?”
我罵道:“麻痹的剪刀鎚子布!老子死就死在這剪刀鎚子布上了。好,一起共進退,咱倆誰也別想先出去透氣,要憋死也一塊兒憋死。”
“行,聽你的。”冷剛有笑道。
這丫兒似乎對什麼樣的環境都能很快地就適應。
這他媽還是普通人嗎?
我實在熬不住,又只好用一隻手將鼻子死死地捏住,張開嘴巴大口地喘氣。
我突然感覺這空間裏的氧氣也好像有點不夠了。
而汪矮子這時就像是入定了一般,整個人就像是進入到了參禪的狀態中去了似的。一動不動,堅如磐石!
我現在只好寄希望於這丫兒能夠快點張開眼睛,然後對我說他的體力已經恢復了。
時間在這樣狹小憋屈的空間裏突然間就顯得流動得極其緩慢了。
而冷剛卻氣定神閑地用手電仔細觀察着大青石的牆體,似乎想從這牆體上看出什麼機關暗門似的。
突然,我發現冷剛手電里射出的那束光停留在了某個地方不再移動了。於是我的目光也就落在了那塊被手電光照着的地方。那個地方似乎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呈原形的圖案。圖案湮沒在一層厚厚的塵埃里。
圖案距離地面有一人來高,伸手剛好夠着。
冷剛伸出手,將塵埃拂去,一個完整的圖案果然露了出來。好奇心的驅使,我探伸湊了過去。
原來是用鑿子鑿出的一條盤卷着的蛇形圖案。
這預示着什麼?難道這個圖案還真的預示着這堵青石牆的後面就是一個蟒蛇窩?
我和冷剛面面相覷地對望了一眼。冷剛心裏生出的疑惑顯然跟我的疑惑是一樣的。
蛇形圖案鑿得很深,也很精緻,整個圖案居然沒有絲毫被歲月風化的痕迹。倒是圖案上堆積的那一層厚厚的塵埃,顯示出漫長歲月在此沉澱的痕迹。
“麻痹的,這個圖案大概就是警示標誌吧?”我說。
冷剛沒有理會我說的話,又將手電的光朝別的地方移動過去。這丫兒突然變得很仔細起來,手電的光在牆體上幾乎是一寸一寸移動着的。我不知道這丫兒想在這硬梆梆冷冰冰的牆體上尋找出什麼玄機,於是眼光也只好跟隨着手電光一起在牆上踅摸。
這時汪矮子卻在身後說道:“我可以動了,咱們先出去吧。”
我聽后,心裏頓時大喜過望地扭頭朝汪矮子說道:“你真的這麼快就恢復了?”
汪矮子果然從地上站立起來,還動了動胳膊,說:“要說完全恢復那是哄人的,但是自少可以從洞裏爬出去了。”
我迫不及待連聲說:“好好好,我們這就離開這邪惡之地。”
冷剛卻說:“你跟汪主任先出去吧。我留在這兒再看看。”
“為啥?”我和汪矮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看看有沒有打開這堵牆的機關。”冷剛說。
我聽冷剛這麼說,心裏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聲冷笑,說:“你該不會還在夢想着牆的那邊藏着金銀財寶吧?”
汪矮子顯然關心的也是這個問題,他朝冷剛問道:“你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我感覺汪矮子也有要留下來的意思了。
這他媽還真是兩個要財不要命的主了。
於是我沒好氣地說:“那你們要留下就留下,我先出去了,恕不奉陪了。”說著我就要朝洞裏鑽去。
“記得在外邊等我們。”汪矮子果然要跟冷剛一起留下來,但又擔心我一個人從溫家老院子溜掉,於是朝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