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與本書無關的章節,建議跳過不看)
當耳畔傳來一聲清晰的犬吠時,秦睿從一場昏夢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白赤赤的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懵懵懂懂的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迷糊感覺,索性懶得睜開眼睛,又把眼睛閉上了。
重新閉上眼睛的當兒,亂墳崗里離奇的經歷又在他的腦子裏清晰地浮現出來。他才想起自己此時正睡在亂墳崗里。
突然,他感到鼻子一陣奇癢難忍,似乎有小蟲鑽入了鼻孔中,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隨着噴嚏的響起,耳朵旁卻傳來一陣孩童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秦睿覺得很奇怪,神智也完全清醒了過來,立刻睜開眼睛,扭過頭,看見一個十來歲的鄉下小孩蹲在自己的腦袋旁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小孩的手裏還拿着一根小草棍兒,樣子既天真又可愛。
原來是小孩用小草棍兒捅了秦睿的鼻孔搞的惡作劇。
秦睿倒沒有動怒,也沒有起身,依舊躺在地上,問小孩道:“小朋友,你怎麼在這兒?”
小孩子一點也不怯生,用脆生生的聲音說:“我在這兒放牛呀!”
秦睿覺得有點好奇,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放牛娃?就翻身從地上坐起來,果然看見不遠的一處墳頭,有一頭老水牛在低頭吃草。
秦睿突然想起自己的懷裏還應該摟着一個非常漂亮的少女才對,可是現在自己的懷裏卻空空如也,哪兒還有少女的影子呢?只有西服好好地搭在自己的胸前。就連那一群流浪的貓狗也象蒸發了似的沒有了蹤跡。
秦睿覺得真是有點不可思議,疑心自己會不會真是作了一場離奇的秋夢。或者是自己夢遊了。
不過現在自己的面前倒還真是有一條毛色骯髒的流浪小花狗。小傢伙看見他坐起來,停止了吠叫,很規矩地跑過來卧在他的身旁,對他親昵地搖着尾巴,眼睛裏滿是溫順討好的目光。
一旁的小男孩問道:“叔叔怎麼會在這兒睡覺啊?”
秦睿也稀里糊塗的不大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睡了一覺,似是而非地對小孩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會睡到這兒了。”
“叔叔就不怕被野狗吃了?”
“這兒有野狗嗎?”
小男孩露出一副誇張的神情說道:“有的!這些野狗有時晚上出來吃人。它們的叫聲很嚇人的!我們晚上都不敢到這裏來的!”
“那你怎麼敢到這兒放牛呢?”
“白天它們就都藏起來了,它們不敢在白天出來。”
想到自己的離奇經歷,秦睿對小孩的話並不懷疑,就說:“晚上真的沒有人敢上這兒來嗎?”
“真的沒有人晚上敢上這兒來。叔叔你真的膽大,還敢在這兒睡覺!”
見小男孩對自己露出滿臉佩服的表情,秦睿笑了笑,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了。秋天的太陽出來得有點晚,此時的陽光正將金壁輝煌的顏色將這一片荒野塗了個滿。那些原本衰敗枯黃的蒿草此刻也被金色的陽光鑲上了一道金邊,顯出一種另類的生機。
秦睿見天色已經不早,就站起身準備走出這片亂墳崗。至於那段殘存在記憶里的離奇經歷,他也懶得去仔細梳理和回憶了。
這時,小男孩對抬腿走了幾步的秦睿喊道:“叔叔,你的東西拉下了。”
秦睿停下腳,小男孩的手裏拿着一個精巧的玉鐲。秦睿覺得奇怪,自己沒有這東西的,突然又想起從自己懷裏謎一樣蒸發了的女孩來,暗想:“難道玉鐲是那個女孩遺落下的?”
秦睿上去接過小男孩手裏的玉鐲,拍拍小男孩的腦袋說道:“小朋友真是個好孩子。怎麼不去念書呢?”
小男孩說:“今天星期天呀!”
秦睿笑道:“是嗎?你看叔叔真是昏了頭了,連星期天也忘了。”
這時就聽見有另外的小孩大聲呼喊同伴的聲音:“牛牛,牛牛,你在哪兒?”
小男孩大聲應道:“我在這兒。”
邊應邊朝夥伴喊他的方向跑去,又回過頭朝秦睿說:“叔叔我和他們玩去了。”
秦睿說道:“你不怕你的牛丟了嗎?”
小男孩說:“我的牛不會跑的。”
說完小男孩靈巧活潑的身影已經在一個墳頭處消失不見了。
秦睿看着小男孩消失的背影,想起自己的童年,不由輕笑了一下,快步往亂墳崗外走去。
那條流浪小花狗這時汪汪地吠叫了兩聲,跳躍着緊跟在秦睿的身後。
秦睿這時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進入了亂墳崗的中心腹地。偏離那條水泥路面已經很遠了。難怪自己會在這片亂墳崗離迷失。又想起亂墳崗里霧氣瀰漫的離奇經歷,依舊有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暫時不去想,於是他索性不再去想這些離奇古怪的事,就權當自己一不小心夢遊了。
他現在還有頂要緊的事情要辦呢!
走了好一陣子才上了水泥路面,那條流浪小花狗一直跳躍着跟着他。
秦睿突然喜歡上了這條流浪小花狗了,逗着小花狗在水泥路面上小跑了起來。
水泥路兩側的蒿草從里,不時有野雞咯咯咯的叫聲。聽到野雞的叫聲小花狗就停下來,豎起耳朵聽聽,然後又撒歡似的緊追着秦睿跑。
小跑了一兩里地,秦睿的雅閣轎車好端端的停在路中央。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小花狗以為秦睿要撂下它,站在車門口汪汪地朝着他吠叫起來。
秦睿俯身把它抱進了轎車裏,說道:“你着什麼急呀!四海之內皆兄弟。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啦!對了,我給你正式取個名吧!你就叫‘小弟’可以嗎?哦,對了,你要是個女子呢?我得先看看。”
秦睿撩起小花狗的後腿瞧了瞧,還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秦睿有些犯難了,他畢竟對寵物毫無研究,基本屬於白痴。
他朝小花狗說道:“咋辦呢?我分辨不出你的真偽啊!”
被抱在副駕駛上的小花狗就像能夠聽懂他的話似的,又朝着他汪汪地吠叫的兩聲。
他把車鑰匙插進轎車的鑰匙孔里,說:“我也不管你是男同志還是女同志了,就叫你小弟了。就這麼定了。拉鉤!”
秦睿幽默地伸手握了握小花狗的前爪。小花狗伸出舌頭添了一下秦睿的手。
秦睿啟動了引擎,雅閣車緩緩地向後退去。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吳加漢打來的。吳加漢在電話里有些不滿地說:“秦睿,你咋還沒有到公司里來呢?”
“老大,對不起。昨晚一直在忙,剛起床呢?”
“你的手機是咋回事?一直不在服務區。”
“我也不知道啊!我手機一直開着的。”
“我知道你手機開着的,你人在哪兒呢?”
“這我就不好說了吧!”
“你趕緊到公司里來吧。昨晚有幾個兄弟去了石門坎,還沒進入石門坎就被幾隻野狗咬了,現在還在醫院裏。”
秦睿一聽,心裏閃了一下,確定自己昨晚一定不是夢遊了。那些怪物是的確存在的。
秦睿佯裝不知地問:“你真的派人到石門坎去啦?”
“我不派人去我還能怎麼辦?可是你小子換地方了。幸好你小子換地方了,不然你小子說不定也會被野狗咬傷的。回來的兄弟們說石門坎的霧氣很大,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在說謊,這時候哪會有那麼大的霧氣?”
“兄弟們傷得重嗎?”
“有一個兄弟的腿被咬斷了,有三個兄弟的胳臂受了點輕傷,打了狂犬病疫苗回家休養去了,不過嚇得不輕,回來的時候還神志不清不清地胡言亂語。醫院裏的醫生又說看傷口不像是野狗咬的。這事還真是有點邪乎了。難道他們是在石門坎撞邪了?”吳加漢在電話里說。
秦睿裝作輕描淡寫地說:“哪兒來的什麼邪?”
吳加漢卻在電話里說:“你趕緊回公司吧。我還有事找你呢。”
“老大,我暫時還脫不開身。我下午回公司吧!”
“你還有啥事脫不開身的。我這邊也需要你的保護。你是我的貼身保鏢,知道不?我現在是非常時期。”
秦睿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一個小時后回公司。”
吳加漢在電話里罵了一句:“扯淡!”便掛了電話。
秦睿原本打算先去鄉下看看冷麵的妻子和兒子的,這是他手上僅有的兩張有用的牌,他必須要利用一下,現在看來沒有時間了,於是就直接把車開上了回清水市的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