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村莊9
想到還有兩個時辰就可以離開,黃藥師覺得輕鬆多了。但在他正在從樹上跳下的時候,才發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隊兵馬正向著他們趕過來。肯定是他們來找衡兒了,黃藥師想不到他們的速度真的那麼快,如果不趕他們之前過了境的話,讓他們通知到邊境的士兵守住了所有路口的話,就可能逃不掉了。
從樹上跳下來之後,衡兒看見黃藥師的樣子,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不好的東西了,也做出了要他背的姿勢了。黃藥師背上衡兒準備要走的時候,衡兒又叫住了他,因為她又想到辦法了。她把一小塊衣服上的布放在大路旁邊的小樹叢上面,然後叫黃藥師抱着她跳過一片小樹叢之後,抄着小路走了。她這麼做是因為知道後面的追兵一定是跟着他們一路上的線索而來的,所以這麼搞亂他們,說不定可以浪費他們一點時間。
眼前巍峨的大山越來越近了,衡兒對這令她着迷的大山讚美一番又一番。的確,對於小山都見不多的她來說,這樣的大山她從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原來山有這麼大的,高聳入雲,雲朵只飄在半山腰。山上也分了幾層顏色的,山上有點白,山腰是灰色和褐色,山腳卻是綠油油的一片。
隨着一連幾個時辰的運功,而又沒有充足的調息,黃藥師體力也開始下降了。而後面的追兵都是騎馬的,人本來不夠馬跑得快,雖然黃藥師內功深厚,但還背着一個衡兒呢。離大山還有大約幾里跑,後面追兵的馬蹄聲已經聽到了,黃藥師被迫和衡兒躲到一小樹叢里,他也趁機打坐調息了。衡兒拿出小手拍要幫他擦一擦汗,黃藥師卻伸手阻止了,因為他知道衡兒這小手拍她是自己用的,如果幫他這麼髒的臉擦過了還怎麼能用呢。衡兒沒有勉強,也坐到一邊休息一下了,她已經很餓了,但不敢說出來。
那些追兵也來到了小樹叢旁邊,但人數比黃藥師在樹上看到的少了很多,可能他們是分頭來追的,連衡兒留下的布塊都搞不亂他們,這裏很可能有個挺厲害的指揮官。“看看那片樹叢有沒有,然後集合,繼續追。”黃藥師遠遠聽到有人在說,心裏不由害怕起來了,又慢慢從地上撿起些小石塊。衡兒看到他這麼做,也知道追兵要過來了,又想起辦法來。
一小隊士兵迎着過來了,黃藥師讓衡兒躲在樹叢後面,自己則輕手輕腳在樹叢間竄來竄去。他走過幾圈之後,那小隊的士兵都被他封住了穴道了。他知道很快會被那個指揮官發現,帶上衡兒又要走了,衡兒便說出她的計謀,穿上那些士兵的衣服,好在等會能容易躲過他們的眼睛。黃藥師很相信衡兒的辦法,於是他自己馬上換了衣服。但衡兒看着那些士兵臟髒的衣服動作慢起來了,黃藥師看在眼裏,他可不想難為了衡兒,於是拉開她一把抱上就走了。
他們走出樹叢后,黃藥師用身體擋住衡兒的身體,但走起來彎着腰。不遠處的一個士兵看見就遠遠對着他說:“你去哪兒了?”黃藥師隨口回答了一句:“逃啊。”那個士兵卻聽不清,繼續問着。黃藥師已經走遠了,那個指揮官才奇怪剛才的小隊士兵為什麼還不回來,於是叫人去查探。一聽到他們被“定”住了,馬上自己上馬向著黃藥師他們追過去了。
在前面走着的黃藥師當然也聽到馬蹄聲了,但他知道只有一匹馬追上來之後又改變了主意。就在那個指揮官要逼近的時候,黃藥師突然轉頭射出幾個小石塊。有點功夫的指揮官用劍擋過幾塊之後,還是被其它的打了下馬。當他翻過身要起來的時候,黃藥師把他也“定”住了,而且奪過他手上的寶劍。
衡兒看見黃藥師手上的劍不禁問起他來:“這劍你要來幹什麼嗎?”她是害怕黃藥師又要殺人。黃藥師想了想便回答道:“要來賣的,我們到了西夏金國的銀票就沒有用了。”衡兒聽了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多問了。黃藥師又把衡兒抱了上馬,揚着鞭向著大山跑去了。
大山的山腳終於到了,在走近時,這些大山都變了樣,像是一堵牆,擋住了去路,在山腳向上望根本看不到大山的真面目,不需要“身在此山中”,身在此山腳就夠難看的了。
在這同時,在山邊放哨的邊境駐兵也發現了黃藥師的馬,於是像有了軍情一樣,他們去報告了,而且很快就部署好一隊箭兵在守住黃藥師的去路。黃藥師本打算硬衝過去的,但他懷裏的可是衡兒呢,萬一有什麼差池的話,傷了衡兒就糟了,於是又轉過頭要繞另外的路。那些箭兵們看見黃藥師要逃了,於是都向著他箭空箭。這時後面趕上來的那個指揮官就向著他們大聲吼着說:“不要放箭,公主在那裏!”那些人雖然可能還聽不清什麼,但看見指揮官馬上都停手了。
黃藥師轉過頭,後面的追兵已經圍過來了。那個指揮官便對他說了:“今天你們逃不了的了,就算我們放了你過去,你都攀不過這大山的,你還是快快把公主放了吧!”黃藥師看着周圍,想找地方突破出去,衡兒卻很小聲地說了:“要協我就能讓他們離開。”她知道黃藥師的聽覺靈敏,於是這樣告訴他。黃藥師可不願把劍放到衡兒旁邊,他覺得要衝出去並不難,可不想又利用衡兒過關。他想逃到山上去,又想到了聲東擊西的辦法,於是指着劍向著那個指揮官衝過去。那個指揮官可害怕了,因為黃藥師有衡兒作擋箭牌,他怎麼敢動手,於是只有閃開了。他身後的部下也像蜜蜂一樣圍着黃藥師的馬追着過來。那邊的守軍卻不敢輕舉妄動,只遠遠看着他們。
“那些房子!”衡兒指着那些在遠處守兵們的帳篷便說,黃藥師便向著那些帳篷衝過去了。帳篷這邊還有部分士兵在留守着,他們看着黃藥師穿着士兵的衣服,但懷裏卻抱着個女子,都很奇怪。後面的追兵也過來了,他們又按指揮官的命令把整個營地圍了起來。黃藥師騎着馬衝進了一個馬房,過了不久之後,那匹馬又衝出來了,而且還被馬房的布簾包住了。那些士兵們便又向著馬的方向追了過去,但隨着那一塊布的掉落,才發現馬上只剩下一個人,而且並不是黃藥師。這時候,馬房的另一邊又衝出了一匹馬,黃藥師和衡兒騎着馬向著大山飛奔過去了。又是衡兒的計謀,那些士兵才又追向了這邊。
後面的人還是追着不放,黃藥師一邊顧着牽着馬頭跑一邊不忘順手砍倒兩旁的樹木,讓後面追着的人有點難度。衡兒卻看不下去了,對他說:“你除了一定要砍樹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黃藥師知道她又心痛自己亂砍樹木,沒有再砍。他們在山腳又跑了一段距離之後,卻來到了很崎嶇的地方,馬也停住了不敢上山。無奈之下,黃藥師只有抱下衡兒步行了,這時候後面的追兵已經因為那些樹木的阻攔被拋開了比較遠的距離了。
黃藥師沒有多想,只向著山上爬去,而且這大山裡根本不能辨別方向,只要能走的他都拚命地走了。由於山路崎嶇,又怕弄傷了衡兒,黃藥師未能擺脫後面的追兵。他一直走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山路,他更是欣喜,順着山路繼續跑着。他覺察到山路的兩旁好像有幾個人影,於是減慢了速度看一看。這一看讓黃藥師愣住了,原來在這山路上走着幾個年輕貌美又只穿很少衣服的女子。她們用很特別的眼神看着黃藥師和衡兒,黃藥師注意到她們身上還在武器。這時候後面的追兵也追上來了,在前面的那個將領卻馬上做了個手勢讓士兵們停下。他有點顫抖地自言自語起來:“女……女兒部落?……”旁邊的士兵們看見在這深山野嶺突然有幾個如此美貌的女子,個個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了。只有那個將領害怕起來,還慢慢向後退着。
黃藥師能聽到剛才那個將領的自言自語,也留意起這幾個女子,她們看見那些士兵們都開心地迎上去,而沒有顧這個抱着女子的黃藥師。那些士兵們心花怒放,看着這幾個美女靠近,都忘了要追擊黃藥師了。“啊……”不知誰開始慘叫了一聲,原來是那些美貌的女子用尖刀刺了一個士兵一刀,她還用食指湊到嘴邊,向他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動作。那些士兵知道害怕了,都退到一面,等待着後面的援兵。
後面的援兵也來了不少了,那幾個女子見狀,其中一個也拿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殺了她們,她們是女兒部落的,所有男人經過都要被殺的!”那個將領大聲叫着手握長劍準備進攻。而那幾個女子卻沒有一點緊張,還慢慢地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了。那些士兵還想不到會有這樣的艷遇,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看着,拿着武器的手都軟了。那些女子脫下衣服之後,還慢慢地扭動着身體跳着舞,那些士兵都看得入迷了,那個將領也下不了手,但他知道危險,轉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