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12

小七傷口痛了，而且失了勢，更想不到他的速度這麼快，出掌不及了又用手一擋，那人卻是用腳把他的手踢開了，然後空中轉身舞動着雙腿：一、二、三，連續給了小七三腳，分別是胸部兩腳頭部一腳，最後那一腳踢在頭部的才重啊，小七整個人側着翻了個身轉了一圈半摔在地上。這連續的幾下子，精彩連貫而且速度極快，真是高招啊。然而還沒有完，那人就像疾風一樣很快竄到了小七身邊，又一腳要踩向小七，這回小七倒是有準備，他轉身一閃且順勢要站起，但還是速度不夠快，只見那人一腳踩空之後，馬上又踢起第二腳，小七又只來得及硬擋着了。隨着衝力那人貼近了小七，這對於小七來說是機會，在他擋了那人的第二腳之後，小七便運氣要出掌了。但還是輸在了速度，那人沒有空間施展腳技，卻用起膝頭攻擊小七，讓小七沒有還手機會。小七也拼盡了，他只用一隻手擋着那人的閃電般的進攻，另一隻手硬着使出一掌。本來這麼近的距離以小七的掌法可以說是必中的，但那個人真是太厲害了，小七的掌在他身下擦過。而這硬着出手的一掌打空之後，代價就重了，一輪眼花繚亂的腳法下之後，又一重腳打在小七胸部，小七像射出的箭一般被打飛。小七被打飛很遠，摔到了衛兵的旁邊，於是數十把武器齊整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剛才那段腳法，把小七的臉打腫了，鼻血都流出來了，但胸口更是火燙般的痛。

剛才的那個人還要動手，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叫道：“留活口！”，是在另一邊的韓大人，他身邊還站着皇上呢。剛才的那個人便停了手退回到韓大人身邊了，他的裝束並不像一個將軍或者禁軍頭目，看來他是韓大人的近身侍衛，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來頭。韓大人叫衛兵把小七押過去，於是小七沮喪地被推推拉拉到了韓大人面前。“你是來幹什麼的？是不是金國叫你來的，如果你老實一點就可以免於受刑。”小七看了看周圍的人，他知道前面這些人不簡單，那個穿着綉滿了龍圖案的可能就是當今皇上呢，便吞吞吐吐地說：“我只是來乞討點東西吃的。”這麼一說，周圍的衛兵中傳出了一點笑聲。韓大人繼續問道：“天大的笑話，誰相信一個乞丐會跑到皇宮裏來乞討？”在旁邊的皇上望了小七一眼，看見他那身打扮，而且那副尊容，也相信了，便說：“卿家，算了，把他斬了算了，拖走吧。”韓大人還不肯罷休，他對皇上說：“皇上，我懷疑是金國知道我們大宋的威脅，想不到對策，特下此狠招派人來取我聖上性命，他……”皇上也聽出了韓大人的心思，但他也不想在這些事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呢，便說：“卿家，你把他拿下辦了，再稟啟吧。”說罷，又看了看小七，便轉頭就走了。

小七這會要完了，他沒有多說什麼，低頭哭泣了起來，喃喃自語：“師父，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快來救救徒兒吧……”韓大人便向衛兵示意把他帶走，衛兵們開始推着小七，這時小七的哭聲更大了，讓遠看着的黃羽忍不下去了。又是一個朋友要被斬了，黃羽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但又怎麼可以看着小七被殺呢，於是他沒有顧慮什麼，沖了過去。“皇上，等一等，皇上……”黃羽邊跑邊叫着，但走近馬上被衛兵用武器攔住了。這時候皇轉過頭看了看，良久才認得這個少年，因為剛才小七的誤闖讓他掃興，現在又來一個黃羽，心裏更不高興了，但這麼多人面前仍擺出一副慈祥姿態：“哦，原來是你啊，什麼事嗎？”其實因為寧宗在休息劉大人也不在他身邊，此刻他多麼想叫劉大人來應付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黃羽便說：“皇上，他只是來吃點東西的，吃夠就走了，請皇上不要這樣就斬了他。……”寧宗看着這個小毛孩，跟他說話也不下跪，而且叫他饒恕一個闖進宮冒犯他的平民，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這時韓大人說話了：“皇上，這個奴才看樣子是認識這個闖進來的，說不定是同謀呢，應該先拿下，請皇上恩准。”皇上聽了，略有猶豫，但他心裏跟本都挂念着他的美事，都無心理會這些了。“皇上，”黃羽繼續說著，但韓大人已經搶過話題：“請皇上三思，若宮裏人都不遵守宮廷規矩，以後類似的問題將更多，理應懲治一下，體現皇上的威嚴，以儆效尤。”寧宗正想讓韓大人照着辦，要離開時，劉大人也已來到了，便說：“皇上，韓大人說的甚是，闖進宮者當斬，是以儆效尤，不然將導致更多人來犯，法規亦蕩然無存。但……”劉大人到了，皇上當然放心了，打算就交給他辦算了。“但這個黃羽就罪不至此，他還是個小孩，不懂規矩，猶有一顆救人於危難之心，皇上還是讓臣等代為教育吧。”皇上聽了，轉過頭對韓大人說：“朕也正是這個意思，韓大人，你一心護主精神可嘉，但也要以理服人啊。”韓大人被劉大人這樣轉過頭刺了一下，心裏不忿，但敢怒不敢言，只有說：“臣知錯了，臣謹遵聖上教導。”

黃羽知道是劉大人救了他，但小七眼看就要被斬了，看着他還在低泣着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於是又大膽說話：“皇上，請你放過他吧，他是個好人，沒有要冒犯皇上的意思，皇上。”寧宗看了看，心裏真是不舒服，但又忍住了。劉大人便說：“你還小不知道，他闖進宮裏可是死罪，這是規矩，他一定要斬，誰也不能幫他了。”黃羽知道不能說服他們，但眼看小七就要死了，突然想起了點東西，於是便急切地說：“我可以幫他，我有……我有免死金牌。”他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愣，因為大家都想不起他有一個免死金牌，更想不到他會用一個極其重要的免死金牌來救這個又臟又臭的乞丐。

就在大家都說不出話的時候，劉大人又習慣地湊到皇上耳邊說：“皇上，那就讓他用了金牌吧，反正這只是一個乞丐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的。”寧宗仔細想了想，劉大人的話有道理，他本來就擔心免死金牌的存在會影響他以後做事，但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被黃羽扭轉了，好像自己不好下台。劉大人很快看出了皇上的心思，便大聲對黃羽說：“免死金牌豈能兒戲，況且剛才皇上金口已開，今天這個人一定得斬了。”黃羽卻理直氣壯地說：“那麼說這個免死金牌遇到皇上說了要斬的人就會變得沒用了，它也是皇上賜的啊，這不是矛盾了嗎？”他這麼一問，又一次讓全場都愣住了，幸好劉大人早有準備，只見劉大人繼續說著：“皇上說了的話一定要算實現，而皇上賜的免死金牌也一定能起到它的作用。……”劉大人轉過頭向皇上低聲說：“皇上，今天臣讓你難做了。”皇上知道劉大人的意思，便示意應允了。於是劉大人便代皇上下令了：“皇上剛才說了要把犯人拖下去斬了，但鑒於黃羽利用皇上所賜的免死金牌為犯人求情，所以犯人不用被斬首，而且是要斬一刀斬去他的手。”大家還是聽不太明白，只有幾個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七聽見自己不用死了，心裏開心極了，馬上破涕為笑了，但想想要被斬掉手，又再次嚎哭起來。黃羽想了想，又繼續說：“不行啊，用了免死金牌后還是得殘廢，這樣子金牌不就沒有什麼價值了嗎？……”這時韓大人終於忍不住了，插了一句：“免你不用死已經是萬幸了，你還想怎麼樣！”他狠狠地望着黃羽。而劉大人看見這樣，又繼續說了：“我還沒有說完呢，斬去他的手……指。”他這麼一說，黃羽也懼怕韓大人，而且就一個手指，總算保住了小七了，他也想不到能再說些什麼了，只說：“謝謝劉大人了。”他這麼一說，反而讓劉大人有點亂，他竟然不謝皇上謝自己，這豈不讓自己蒙上了罪。黃羽看見劉大人的表情突然變化了一下，皇上的表情更加難看，於是也想通了點，繼續說：“也謝謝皇上了。”但這樣明顯還是有問題的，他先謝劉大人再來一句“也謝謝皇上了”真讓台上的眾人給搞混了。還是好一個劉大人，他馬上說了一句：“即時執行，行刑后馬上趕出宮！欽此。”於是眾衛兵拉着小七走開了，皇上也很不高興地揮一揮衣袖，轉身走了。只有黃羽還愣在那裏，沒有人注意到的遠處還有一個小安子，他一直看着，替小七和黃羽擔心，但卻不敢哼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