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 複查,真相
“可以,不過能告訴我你想看什麼嗎?”
汪洋問,眉眼裏漸起的犀利令聶婉籮不安。她淡了語氣說:“我想知道喬能想那樣做的原因。”
汪洋十指交叉,靜默了幾秒,嘆了口氣說:“婉籮,你恨小七嗎?”
聶婉籮怔忡,汪洋又說:“如果能原諒小七,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喬能呢?”
“我沒說我原諒了秦智星,再說這也是兩碼事,我對秦智星沒期待,我對喬能……”聶婉籮說著停住,她對喬能的依戀該如何描述?她早已把他當做了唯一的依靠,她是依賴得越多,失望才會越多。聶婉籮甩甩紛亂的心思,望着汪洋已然微笑欠揍的臉厲聲道:“別扯這些,你幫我把檢查資料調出來。”
“資料喬能那都有。”汪洋見她翻臉趕忙又認真起來:“但你也別去看了,我把實況跟你說了吧,葯是我硬塞給喬能的,第一次給他時,他揍了我一拳,你還有印象吧,就是那天。其實,喬能真的很愛這個孩子,但……他着床的位置真的很不好,即使你再怎麼努力也沒有可能保住他。而葯流是最簡單最不傷身體的一種方式。”
聶婉籮心底一陣陣發寒,強烈的愧疚感襲來,半晌后吶道:“真的是我保不住他?”
汪洋沉默以對。
聶婉籮咬唇苦笑,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保不住他,每次檢查不都說他發育得很好么?為什麼沒有人跟她提半個字,她會保不住那個孩子?如果真的保不住,她怎麼會不接受事實而要讓喬能這樣瞞着她下手?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聶婉籮問,片刻間恍然開悟道:“是不是因為我有什麼問題?他怕我知道難過?”
汪洋皺眉,喬能才給他下過一個字都不許提的死令,他能說出這麼多已經是不要命的舉動了,今天根本不該來上班他就該請假呆在家的。
“是不是,汪醫生?”見他皺眉,聶婉籮一顆心懸得更高了。
“只是胎兒着床不好,這種現象其實很常見很普通的。你要相信這只是個意外,你們以後一定還會有寶寶的。”汪洋想了想才發現因為知道實情,他差點就忘了這個最簡單常用的說辭。
可是很明顯,這個理由聶婉籮並不相信,她很快理順思路問道:“只是這樣簡單,你們又何必大費周章地隱瞞我?甚至我說離婚他也答應?一定不是這樣,你跟我說實話。”
“只是小問題而已,你真不必放在心上。”汪洋做出無奈表情,篤定道。恰巧此時有病人進來,他順勢逐客:“我不會騙你的,真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家好好養着,等身體好了再找喬能試試,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汪洋將聶婉籮請出辦公室,回頭就詢問起病人癥狀,聶婉籮不好意思再打擾,心頭疑惑卻不曾淡去。於是,在回去的路上她果斷讓新來的司機調轉了車頭,改去了市區第一醫院。
一番折騰下來,聶婉籮終於躺進了檢查室,當檢查的醫生皺眉拿起電話叫來了一名年老的主任醫師共同分析影像時,聶婉籮的心隨着她們的表情一點點沉進了深不見底的冰潭。
兩個醫生在小聲討論:“怎麼會這樣?”
“這片,這片還是可以的。”
“那也不一定,之前在這裏着床過,今後再次着床在這的概率比較大。”
“……”
一陣討論過後,老醫生走了,聶婉籮終於等來了一聲:“好了,起來吧。”
她起身收拾好自己迫不及待地問:“醫生,怎麼樣?”
“你這子宮壁不平整,還有幾處凹槽,受精卵的確不易着床,即使着床也很難保得住。你之前流產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年輕的醫生拿起打印出來的報告彩圖,看了看一臉精緻的聶婉籮,像是找出了一種定理,嘴角微掀,吐出冰冷的語句。
聶婉籮心又冷了幾分,她抓着醫生的手:“凹……凹槽是什麼?”
“子宮畸形。”
“畸形?”彷彿被雷電擊中,聶婉籮鬆開手難以相信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我怎麼會畸形?”
醫生將報告單遞了過來,語氣微微不耐:“檢查結果就是這樣。你不信還可以去別的醫院複查。”
聶婉籮攥着檢查單,決心要問個明白,也不管醫生已不耐煩地叫進了下一個病患,她沒做多想急着問道:“醫生,我不可能會是畸形的,你確定你沒檢查錯?儀器沒有出問題?”
“你不相信來我們這裏幹嘛?”醫生怒了,跟着小聲哼道:“自己不檢點,現在來怪醫生,真是的。”
她說的小聲,但耳尖的聶婉籮還是聽了個清楚分明。她沒法忍受這種污辱,漲紅着臉急道:“你說什麼?誰?誰不檢點?”
“檢點會是這個樣子?”那醫生年輕氣盛,奪過聶婉籮手中的報告單揚了兩下。“沒看到我都不想說破嗎?真是的,自己做過不認還這樣理直氣壯的真是少見!”
聶婉籮被氣到語噎,半晌她才奪回報告單陡然歇斯底里道:“你給我說清楚!我做過什麼了?啊?”
年輕的醫生被她這麼一吼,生出一股怯意,態度和聲音都緩和了下來:“你去找給你開單的醫生吧,我這隻負責檢查。”然後若無其事地叫一旁看好戲的病患躺下做起了檢查。
聶婉籮找到門診醫生,醫生在看到圖后還特意打了電話同檢查室的老醫生做了溝通,大概是了解到聶婉籮已在樓上發過火,坐診醫生態度好了不少,她將其他病人請出診室和藹道:“小姐,我們檢查做出來的結果的確顯示為畸形,估計您上次懷的孩子之所以難以保住就是因為他着床的位置不好。這種畸形有先天的,也有後天的。我冒昧問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性/生活的?有沒有那種很粗暴不適的行為?”
聶婉籮莫名,搖頭道:“我那個就幾個月前才開始的,有時會動作大些,但沒有粗暴不適,我老公還算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