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不知道昨晚是她
清晨,床上的人兒,開始有些動靜。
一縷陽光照進屋裏,給冰冷的冬季帶來一絲溫暖。
尉遲熙緩緩睜開眼,她看到陽光落在身旁熟睡的男人身上……記憶頃刻回巢,想起昨夜,初嘗情事的她倏地羞紅了臉,那縷陽光,猶如夢想照進了現實。
忍住渾身酸痛,她側躺在床榻上,開始細細地打量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
小時候就覺得他很帥,濃厚剛毅的眉毛,黝黑深邃的眸子,高挺有型的鼻樑,冰冷性感的薄唇……這十二年來,歲月不曾在他臉上刻下痕迹,反而那抹滄桑更增添他的男人味。
只是,她從沒問過他眉角的那道刀疤,是來自於哪場惡鬥?
偶爾聽林嬸說過,他的童年似乎並不快樂。
她記憶中的他,雖然外表冰冷,從不說溫暖的話語,但她知道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冷酷,不然,當她叫大叔的時候為何他眼裏有絲寵溺的神色?
只是後來她不再叫他大叔了,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生疏……
然而經過昨晚,尉遲熙臉上浮現緋紅,他的熱情嚇壞了她,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但也讓她跟着沉醉。
這是否代表,她以後不再是他的丫頭,正式升格為他的女人?
想到這,尉遲熙心裏一陣竊喜。
她的心開始飛揚,在這個甜美的早晨,她想像小妻子一樣為他準備早餐。
於是,尉遲熙輕手輕腳下床套件大衣,踏着拖鞋就出門了。
風和日麗,一片溫暖的冬日早晨,她開始迫不及待想像她和他未來的日子,幸福滿滿的,這就是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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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身子一股暖意,尉遲拓野醒過來。伴隨着宿醉的頭痛。
“拓野,你醒了?”一道女聲傳來,帶着一絲嬌媚。
尉遲拓野尋聲望去:“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他冷聲說道,倘若不是為了那筆生意,他昨晚沒必要喝那麼多,也不會忍不住做了一場春-夢。
“剛過來,人家等你好多天你都不過來,那隻好我過來了。”唐佳琪撒嬌的嘟嘟嘴。不可否認,她是個性感尤物。
“下次不要隨便過來找我。”尉遲拓野沉聲說道,掀開黑色的被子準備下床……忽然,黑色床單上的一抹暗紅吸住他的目光,多年的江湖生涯使他一眼便知那是血漬。
看來,昨夜並不是一場春-夢,他是真的上了一個女人!
並且他可以肯定的是,昨晚那如火的甜美女子並不是眼前的唐佳琪。
“對不起,拓野,我只是想你。”唐佳琪見他起身趕忙抱緊他偉岸的身子,悄悄解開自己的衣服……這個男人,有財有勢又有型,擁有雄厚背景的他,幾乎可以呼風喚雨。從她在夜總會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他,她要成為老大的女人,不只是他呼呼喝喝的工具。
尉遲拓野看着床單,腦海中閃過昨晚的情景,想起那女子的身體,他驀地一緊,shit,三十一年來,他第一次因為女人而變得如此衝動。
“拓野……”唐佳琪熟練的巧手探入尉遲拓野的肌膚。
哐當
瓷碗掉地的聲音。
“Shit!”尉遲拓野暗咒一句,推開貼在身上的唐佳琪,隨手扯過一條毛巾遮住重要部位,看着突來的闖入者,他擰眉說道:“尉遲熙,你幾歲了還學不會敲門?”
尉遲拓野微眯雙眼,看來他得為這套別墅安裝保全系統了,否則這些女人個個都來去自如。
特別是昨夜的女子,在他腦海依然是個謎團。
站在門口的尉遲熙,一張小臉慘白。腳下是散落一地的熱粥,粥碗碎片刺破了她的腳,血汩汩流出來。
“該死,你的腳在流血!”尉遲拓野看到她的腳被劃破,心裏一緊,立刻衝上前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尉遲熙來不及拒絕,喉頭哽塞,只能任由他給她包紮。
“拓野,這就是你的丫頭啊,長得好像童話公主呢。”唐佳琪慢條斯理地扣上半退的衣服,甩手撥弄自己的頭髮,然後給尉遲熙一個甜美的微笑。
她真美,尉遲熙不得不承認,低頭看自己小巧的身子,他喜歡的依然是這種妖嬈的女子,而像她這種澀果,怕是沒有資格。
眼裏一股酸澀,她努力逼自己退回那些無謂的淚水。
“尉遲熙,一大早你看看自己穿成什麼樣子,昨晚沒有好好獃在赤龍堡嗎?”尉遲拓野看她只穿一件白色大套,兩條光溜的雪白小腿曝露在外面,這丫頭,難道不知道現在是冬季?
他說什麼?彷彿晴天霹靂,將尉遲熙猛然轟醒!
他忘了昨晚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她么?
嗓子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尉遲熙揚着蒼白的小臉望着尉遲拓野,晶亮的眼眸彷彿要向他控訴。
“你這丫頭,從小到大就是不讓人省心。”尉遲拓野輕嘆一聲,對這小妮子他不忍心責備。
包好她受傷的小腳之後,從衣櫃裏利落地取出幾件保暖衣服,不理會一旁搔首弄姿的唐佳琪,他將尉遲熙一把抱起。
“趕快套上這幾件衣服,一會我送你回赤龍堡。”尉遲拓野又將她抱進浴室里,說完后就把手上的衣服遞給她,跟着轉身,關門。
砰的一聲,強勁的力道狠狠地抽痛尉遲熙的心扉。
他對她,並沒有因為昨晚而有任何的改變!
好痛,揪心的滋味痛到她落下淚來。
門外依稀傳來唐佳琪嬌嗔的聲音:“拓野,人家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你都不搭理,人家不管啦,她自己有腳可以回去的嘛……”
“不要鬧,我喜歡聽話的女人,嗯?”
“唔……我會乖乖的……”
“放手。”
“人家只要一會兒嘛……”
聽着門外那隱隱約約的笑聲,尉遲熙再也忍不住,迅速打開沖水蓮蓬,順着水聲,她跌落地上,任由冰冷的水浸濕她的身體,眼淚滴答斷了線,好痛,真的好痛!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恨他擁有她的身子之後卻還勾搭別的女人,她也恨自己為什麼一開始要叫他大叔……
浴室里的水聲合著她嗚咽的抽泣,尉遲拓野敏銳的聽覺讓他感到一絲不安,這丫頭怎麼回事?推開身上的唐佳琪,他走到浴室門口,說道:“尉遲熙,你在裏面磨蹭什麼,換好衣服趕緊出來。”
水聲嘎然停止,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來。
尉遲熙已經穿戴整齊,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渺小。
但嬌小的她眼神堅定,彷彿在訴說她不是偷穿大衣的小孩,她已經長大了!
尉遲拓野也已經着好裝,扭頭對嘟嘴的唐佳琪說了句:“你自己回去。”
然後,拉着一臉木然的尉遲熙,步出別墅。
途中,尉遲熙靜靜地坐在車上一語不發。
尉遲拓野亦沒有說話,他知道她是來給他送粥喝的,只是又讓她撞見了少兒不宜的一幕。想想他這個做大叔的,確實是不稱職。
然而,回想起昨夜嬌澀的女子,他忽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倒想看看是哪個女人這麼大膽,敢三更半夜躺在他床上。
尉遲熙偷望他的側臉,睡着的他與醒着的他,雖然都是一樣迷人,卻天差地別。
十八歲的她,終於明白,他可以殘忍的將愛與性分開,毫不留情地踐踏了她一敗塗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