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生死契約
“據說這是海妖的兵刃,海妖是最善於在石壁上刻畫的海上種族,他們很清晰的在石壁上刻畫了三叉戟的埋藏位置。而且說明了馭鯨人在受難之時可以取出三叉戟,獲得海妖的力量,保護馭鯨族人不受到傷害。”
“一件冷兵器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不是我疑心重,如果這柄戟真的威力強大,馭鯨人就應該用它自保,何至於被石油公司的人傷害?”
最終馭鯨人並沒有展開對海妖之戟的“挖掘工作”,畢竟子母陰怪的威脅已被消除,冒險取出一柄毫無作用的神秘兵器沒有絲毫意義。
隨後我從火龜的甲殼上走到了廖叔坐着的木船上,廖叔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閉眼而坐,我知道他什麼都不會對我說的,但還是問道:“叔。那枚玉佩再也得不到了。”
廖叔卻並沒有絲毫擔心,只是“嗯”了一聲,我實在是心急了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如何對付茅山宗的人?”
廖叔微微一笑道:“剛才被子母陰怪咬死的道士可是茅山宗天龍閣的逸仙道長,隱身術在茅山宗是最強法術之一,逸仙的身份可想而知。但真要對付他也不難啊。”
“難道您準備和茅山宗人正面宣戰?”
聽了這話廖叔始終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彷彿不認識我一般,之後他輕輕哼了一聲道:“我從來沒有將任何道門之人放在眼裏,他們不配做我的對手。”
這句話看似很平淡,卻透露出幾條非常重要的信息,首先廖叔在今天第一次明確表示自己不是道門中人,而在這之前他介紹自己師承門人用的都是“靈寶道”。
其次廖叔這個表態從側面告訴我他實際的本領遠比我所見到的要大得多,因為廖叔之前表現出的狀態一直是低調、謙遜、內斂,而且和我後面接觸的那些人相比廖叔本領並不算高強,但現在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廖叔刻意假裝的,他真正的本領其實遠不止於此。
廖叔身上隱藏的秘密遠遠超乎我的想想,想到這兒我嘆了口氣道:“叔,咱們能平安的渡過這一場危機嗎?”
廖叔哼了一聲道:“你看這個世界雖然總有風浪,但我們始終可以平安度過,所以危機只是人的遐想而已,而總是有危機意識的人必然是個懦夫。強者不會覺得有危險,即便是真正遇到了麻煩事也是可以克服的。”說罷廖叔緩緩站了起來道:“遠道而來的好朋友既然露了行藏又何必還要遮掩,還是請現身吧。”
話音剛落,只見龜殼上人影晃動,五名道士身影逐一閃現,加上之前被子母陰怪咬死的一共來了六人,五人中年紀最大的看面相至少有五六十歲。最年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五人身上穿的是道門最傳統的淺藍色道袍,雲襪、衝天發簪梳的是整整齊齊。
這五人看氣度就和我所見過的所有道門中人完全不一樣,態度謙沖有禮,面上毫無飛揚跋扈的神情,只見最為年長之人緩緩走到廖叔正面合適雙手道:“無量天尊,一別經年,廖先生別來無恙?”
廖叔嘿嘿一笑道:“沒想到元寶道長親臨此地了,廖某真是祖上三生有德,燒高香了。”
雖然我資歷不高,但是對於“元寶道長”這四個字還是知道的,每一個行當總有那幾個特別突出的人物,是名滿天下的,元寶道人的法名聽似有些庸俗,卻是太乙玄門中一個響噹噹的名號,他的身份是茅山宗天龍閣大閣老,如此身份在整個太乙玄門實際只低於兩人,就是茅山宗和龍虎天師的掌教。
中原之地萬千玄門弟子,元寶道人在其中是排第三位的,由此可知其餘四人至少也是天龍閣里的高手,雖然人數並不多,但也是精英盡出了。
元寶道人笑道:“廖兄說的太客氣了,你我不是外人,也沒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這片海域一直是在茅山宗的管控之下,今天你們大張旗鼓的進來難道茅山宗對此地的控制已經實際失效了?”
廖叔道:“這件事還真不是我說的,道長難道不知道玄月門和茅山宗的契約?”
“還要請教。”
話音未落只聽一人大聲道:“大閣老何必與這種人多做口舌,他們已經侵入茅山宗禁地,按照本門規矩……”
這個地方明明是馭鯨人的聖地,怎麼又成了茅山宗的禁地?不等他話說完元寶道人抬手制止了他冷冷道:“天下人都知道這裏是茅山宗的地盤,廖兄當然也知道,既然說茅山宗和玄月門之間有契約存在,不如給廖兄一點時間說說這個契約,我身為天龍閣閣老居然不知道有此契約存在,真是太意外了。”
看來並不是他們跟着我們,而是我們硬闖入了茅山宗所在的區域,因為出海前廖叔就曾經說過茅山宗在此守護着身為三大屍王之一的子母陰怪,如此看來子母陰怪逃離道士管轄的區域,那麼廖叔來此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獲取什麼玉佩,或許從頭到尾子母陰怪就不是計劃里的主要部分,所以當它毀於章魚之口廖叔根本沒有絲毫反應,因為它根本就不重要,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茅山宗而言。
只聽廖叔道:“想要知道這個契約沒有問題,那就請我的一個好朋友給大閣老詳細解釋一番。”話音剛落就見三都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赫然王秋月的臉露了出來。
這個情況既出乎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說在情理中不是因為我提前預知了此事的發生,而是這些天怪事發生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完全麻木了,對我而言只要是發生的事情,那就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沒什麼出乎意料的,我現在唯一好奇的事情就是鼠妖、閔貝貝、林小花、帥哥、洛奇等等曾經與我有過接觸的人到底什麼時候出現。
元寶道人看見他似乎是微微吃了一驚,但很快表情就恢復原狀道:“請教這位先生是誰?”
廖叔放聲大笑,他真的從來沒有過如此放縱自己,在我心裏的廖叔內斂就是他一直一來的氣質,就算是王秋月在此,廖叔又何必笑的如此得意忘形?
大小一陣后廖叔道:“道長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何必在這件事上裝糊塗呢?說你不認識這名曾經的金山門接班人,被認為是近百年來最有天賦,並且身附奇功的茅山宗門下,這話有誰能信?”貞亞爪號。
元寶道人不說話了,那張心平氣和的臉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他皺了皺眉頭道:“我裝了二十年的糊塗,今天就當一回明白人,當年金山門的慘案確實是在我主導下一手造成的,為此我心生愧疚,以天龍閣大閣老的身份在此地枯收茅山宗禁地二十年之久,本來我有機會當上茅山宗掌教的,但如今說是大閣老,其實每天只是在苦修中度日,難道這個懲罰還不足夠嗎?”
我這才明白原來當年造成金山門慘案的主謀就是他了,不過他既然當著眾人面能坦蕩的說出曾經犯下的錯誤之事,可見這二十年海上生活對於他的“改造”還是徹底的。
不過看王秋月的表情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雖然王秋月整個人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猶如墜入魔道,但此刻體內迸發出的殺氣還是讓我感受的清清楚楚,他直說了短短一句話:“你和我死去的同門懺悔吧。”
廖叔道:“道長,你問我為什麼會侵入茅山宗的禁地,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你獻身,而玄月門和茅山宗的契約就是你死而他停止對於道門的殺戮。”說罷廖叔用手指着王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