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我愛你,唯有開始,永章無止境
賀鈞遠到醫院接葉真真出院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這一天正好是今年的最後一天。賀沈敏之早前已經帶着孩子住進了賀鈞遠重新裝修,重新不知安保系統的別墅區。葉真真過去的時候。那別墅區外面的大門都換了,成了人臉識別功能的保護系統。這並不簡單,雖說這一帶住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是非富即貴,要他們都肯遷就賀鈞遠做這麼一套人臉識別功能系統的安保措施,可見是多麼困難。可是賀鈞遠因為她之前受到的騷擾,偏偏就是這麼做了,要說不感動,那絕對是不可能。不過葉真真也沒有多問,更沒有多說,他們之間似乎越來越像是相處得久了,彼此有了靈犀的夫妻。有些話她不必說。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就會明白,她都知道,她感激,她記在心裏。
彼此說了幾句話,大傢伙就忙了起來,今天他們要在這裏守歲。這是多年以來,他們一家人第一次這麼整齊的在一起過年。不是分隔兩地,也不是同床異夢。
葉真真在廚房裏準備着,她可不會做什麼,東西都是賀鈞遠讓幫傭過來做好了的。芬姨帶着Hope在往這裏來的路上,姚安跟許佩還是去了一趟布拉格,說是會在晚飯之前回來,所有的準備工作就落在賀鈞遠和葉真真身上。賀沈敏之可是比葉真真還要不善廚房事宜的。
“賀家的女人大概是天生跟廚房無緣。”葉真真在旁邊替賀鈞遠洗菜。拿過一片賀鈞遠腌好的涼菜塞到嘴裏偷吃。正切菜的賀鈞遠抬手就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記,瞪了她一眼道:“去拿筷子。”
葉真真笑了,趕緊跑過去拿了筷子,光明正大的偷吃。她邊吃邊笑:“哎,賀鈞遠,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將來你要是不做集團主席,或許可以考慮去開個餐館。中餐、西餐,隨便哪一樣都可以大殺四方!”
賀鈞遠做東西的時候也像他工作的時候,一本正經,連眉毛都沒有一根是動的。他略略彎腰,將剛擺好的盤子看了看,直起身來說道:“我開餐館,必須得養一隻碩大的貓才行。”
“為什麼?”葉真真連連吃了好幾筷子,說話聲音都含糊不清的。她的嘴巴里都塞滿了。剛嚼碎了咽下。才想起來自己還要減肥呢!過完年她得繼續拍攝,將周導的戲拍完,然後還得拍一個廣告。那是賀鈞遠替她接的,她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他對她工作上的事情向來不積極,這一次怎麼還主動幫她接起廣告來了。後來才知道那是個有關殘疾人的公益廣告,贊助方有秦宇凡。葉真真想到這裏嘴角就微微彎起,賀鈞遠雖然老是要和秦宇凡你爭我斗的,可是他們兩個人還是彼此認可的。就像賀鈞遠替許佩去解決許寰寰的事情,秦宇凡不遺餘力的幫忙不說,還放下工作,一直在醫院陪她陪到賀鈞遠過去。沒錯,她是他的外甥女不錯,但是不可否認,秦宇凡還是因為想讓賀鈞遠毫無顧忌的處理那棘手的事情才會寸步不離的留在醫院陪她的。
“因為我的廚房裏有一隻饞貓。”賀鈞遠凝着她搖了搖頭。葉真真佯裝惱怒的學貓咪發火狀,在他肩膀上撓了一下。兩人凝視着無聲笑了。
隔了會,葉真真問:“舅舅呢,他說什麼時候過來?”團向協划。
秦宇凡出差,去了新西蘭,早上通電話還說要回來和他們一起過年的。
賀鈞遠洗了洗手,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只差芬姨過來再做上幾樣應景的小甜點,一切就大功告成了。他轉過身來,不着急和她一起出去,靠在流理台上說:“說是晚上五點,到時候等一等他。”
葉真真點了點頭。兩隻手就去繞賀鈞遠剛擦乾淨的十根手指,他的手指尖涼涼的,和平時很不一樣,帶着一點點濕漉的感覺。葉真真說:“今年可以一家團聚,真好。可是北旻……”
馮北旻到底沒能得逞。他原來竟真的想要綁架許寰寰,藉此來和賀鈞遠商量,放他一馬。老實說,他其實跟葉真真、賀鈞遠沒有多大的過節,更有甚者,他對葉真真也算是恩人。可是因為回國之後,接連幾次的衝突,葉真真對他毫不客氣的反擊,讓他以為葉真真要反過來對付他。他一時狗急跳牆,被Laura說服之後就想趁機扳倒賀鈞遠,想着能夠在那時依靠着何勁永,在娛樂圈分得一杯羹。可是Laura一心只想着與寧策同歸於盡,利用完他之後就棄他不顧;而何氏父子在何氏因競標失利、投資方向錯誤、股權又喪失過半的情況下,最終選擇與賀鈞遠、何冬臨合作。他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境,就想出了“曲線救國”的招數。如果他只是應對賀鈞遠一個人,這一招也許還有點用處,賀鈞遠顧及許佩,總會以許寰寰的安危為先,不會太計較得失的問題,至少暫時不會,可是何氏父子竟然想要跟賀鈞遠坐下來好好商談,為了拿出誠意,將他馮北旻出賣無疑是個絕好的方法。
“哎,其實我覺得,跟何家父子相比,馮北旻總比他們好多了。”葉真真想到這裏就感嘆。
賀鈞遠伸手半攬了她在懷裏,笑:“無論是哪一個領域,哪一處地方,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跟何氏握手言和,也不過是暫時。”
葉真真點點頭:“這我知道。只是總覺得唏噓,北旻曾經是那樣簡單幹凈的一個人。”
“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讓他替我去接近何氏父子,也許他到現在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我總覺得愧疚。”
賀鈞遠十指和她纏繞,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輕嗅着她的發香:“勿須想太多,一個人會走什麼樣的路不在於他人給的選擇,而在於他自身的認識。路也許有千萬條,風景也有千萬種,但究竟是往哪處走,看哪一處風景,指路牌只是起了指示作用,告訴你那裏有路可走,最後往哪個方向,還在個人。”
“就像你我的婚姻,如果一味的鑽牛角尖,也許我們現在早成陌路。更有甚者,會是仇敵。”
葉真真將他的握緊,轉過身捧住他的臉頰,踮起腳尖,拉住他領子將他拉到近前來。她明亮的眼睛好似他那一日在湖畔看到的落在她身上的日光,乾淨、微溫,叫人心馳神往。她深深的看着他,就像要將他藏到自己的瞳眸深處。她說:“所以,多謝你,賀鈞。”
“還有一句,”她顫顫的吻上他的唇,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愛你。”
他凝着她的眸子也是亮了,將她緊緊摟住,低首與她唇齒纏綿。陽光從窗口透進來,已近傍晚的陽光,已不如晌午那般熱烈紅火,但是晚霞美似世間瑰寶。
這世上有許多條的路,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裏,可是若有人肯苦心經營,也許那一端的盡頭會是你踽踽獨行,歷經千辛萬苦都不曾敢奢望的世間至景。
他說:“我愛你。唯有開始,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