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遲到的愛
聽說去C市，林夕瑤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讓人十分擔憂。
面對夜瀾楓的時候，她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每當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只把他當成了空氣。
離開A市前的一天，林夕瑤主動跟夜瀾楓說話了：“夜瀾楓，我想我媽了，我想去看看她。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叫人盯着我。”
對於逃跑，她已經失去了信心，更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她的心裏，現在有的只是絕望。
夜瀾楓點頭同意，但必須由楊小晴陪伴着，她這種精神狀態太讓人不放心了，必須有人在身邊。
當然，他的兩個手下亦步步緊跟着。
當林夕瑤出現在白曉晨的面前的時候，白曉晨吃了一驚，上前立即拉住她的手，擔憂的問：“瑤瑤，你的臉色怎麼這差？”
“沒事媽媽，我只不過是有點小感冒而已。”林夕瑤隨口胡掐道。
這一年來，她不知在媽媽的面前撒了多少次謊了。不撒謊能怎麼辦？每一件事，幾乎都是讓人無法承受的，媽媽受得了刺激嗎？所以，她只能一騙再騙。
白曉晨心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吃藥了沒有？”
林夕瑤笑了笑：“嗯，吃過了。”
“瑤瑤，你的精神很差。”
“嗯，這個……吃了感冒藥會這樣，有點疲倦。媽，您放心好了。媽，這段時間我可能不能來看你了……”林夕瑤艱難的擠出了最後一句話。
白曉晨吃了一驚：“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要出去旅遊一段時間，但是媽媽，我會常給您電話的。媽，等你完全康復后，我們母女倆就環遊世界去……”
白曉晨這才放下心來：“好啊！媽媽等待那天的到來！”
她想起了一件事，便問：“瑤瑤，你男朋友呢？”
提起這個，林夕瑤難以控制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熱，險些掉下眼淚來。
白曉晨自然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瑤瑤，你們該不會是……”
林夕瑤強行歡笑：“媽，這年頭誰沒談過幾個戀愛啊？失戀，說明我跟那個人無緣。失戀了，只為找到合適我的那個人，媽，您說，對嗎？”
白曉晨想了想，覺得女兒說的似乎有道理，便點了點頭：“也許你說得對。心情不好的話，出去走走也是應該的。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媽媽等着你。對了瑤瑤，你一個人去還是跟朋友去？”
早知道她會擔心這個問題，林夕瑤便拉過身後的楊小晴，笑：“媽，您就別擔心啦。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您以為是六歲呀？我跟我的好朋友小晴一起去。”
由於眼裏只有自己的女兒，白曉晨把一直站在病房裏的楊小晴忽視了。
楊小晴甜甜的叫喚了一聲：“阿姨，您好，我叫楊小晴，是夕瑤的朋友。我們明天就出遠門啦。”
當得知林夕瑤有個患有精神病的媽媽的時候，楊小晴吃了一驚，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問林夕瑤，因為她知道她最忌別人說起自己的爸爸和媽媽的事。
白曉晨看看林夕瑤，又看了看楊小晴，“咦”了一聲，好奇：“瑤瑤，你們兩個長得可真像啊！身高一樣，身材一樣……”
她繞到兩個女孩的身後：“就連背影也是一個樣的，太不可思議了。”
林夕瑤道：“媽，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中國人口這麼多，長得像的人也很多，您看有些女明星，她們長得也很像呀！”
她說出了幾個女明星的名字。
白曉晨點頭道：“是噢！不過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真像一對姐妹。”
林夕瑤心裏忍不住抽了下，正因為她和楊小晴長得像，所以當初夜瀾楓就盯上了她，把她當成了楊小晴，在她的身上發泄着他對楊小晴的不滿，對她施行種種的虐待。
她咬了咬唇，開玩笑道：“媽，誰叫你們以前不加把勁給我生出一個妹妹或者姐姐來？”
楊小晴道：“阿姨，我們現在就是好姐妹呀！”
她的嘴巴很甜，聊了一會，便深得白曉晨的喜歡，她嘆氣道：“瑤瑤，早知道當初就給你多生一個妹妹或者弟弟了。”
“媽，等你出院后也可以呀！”
“媽媽都四十好幾了，再生可就是超高齡產婦啦……”
幾個人說笑了一會，林夕瑤又提出陪媽媽去醫院的花園裏走走，白曉晨自然很高興，楊小晴竟然也不厭其煩的跟着。
當看到身後跟着兩個高高大大長得又帥氣的年輕男子時，白曉晨吃了一驚，伸手拉了拉了林夕瑤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瑤瑤，他們為什麼老跟着我們？”
林夕瑤解釋道：“媽，那是小晴男朋友的手下，是小晴的保鏢！”
聞言，楊小晴臉上有些尷尬，又不好說什麼，只得沖白曉晨笑了笑。
白曉晨“噢”了一聲，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狐疑的看了兩個男子一眼，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三個小時就過去了，白曉晨要用午餐，午餐且吃藥，吃了葯后就是午休，為了不打擾她，林夕瑤不得不依依不捨的跟媽媽告別。
離開病房的一剎那間，她的鼻子又酸了，可是卻沒有眼淚流出來。
她在心裏說道：“媽，女兒不孝，對不起！”
她曾經想過，為了媽媽，她應該隱忍，心甘情願留在夜瀾楓的身邊。她償試過，可是她根本做不到。那個男人越來越變態，而她的情緒越來越糟糕，長期下去，她知道自己一定會瘋掉的，到時候媽媽更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在夜瀾楓變態的折磨下，她已經對生活、對未來失去了信心……
告別白曉晨之後，林夕瑤去了廣凌醫院，找到了陳之航。
她把一張存有幾百萬的銀行卡遞到他的手中，哽咽道：“之航哥，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媽之外，對我最好的人。可我卻辜負了你。對不起。這張銀行卡你拿着，我要離開一些時候，求之航哥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我媽媽。如果她有什麼需要，也麻煩之航哥幫媽媽的忙……”
趁無人的時候，林夕瑤“撲通”的一聲在他的面前跪了下去：“之航哥，醫生說了，我媽媽的病，只要一直控制下去避免再次發病，她只需再服用兩年的葯便可停葯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所以這兩年她會一直住在醫院裏。兩年後我懇求之航哥替我安排媽媽以後的生活。她的所有證件我都放護士那裏保管了，到時候還麻煩之航哥記得幫媽媽要回來。自從爸爸出事以後，媽媽說過，她希望以後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她想開個小超市，求之航哥幫幫她。你的大恩大德，瑤瑤永生難忘。之航哥，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跟你在一起……”
林夕瑤一邊說一邊哽咽，她的眼睛很紅很紅，可是卻沒有眼淚流下來。
陳之航吃驚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言行這般怪異，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番類似於永別的話，讓他心裏不安起來。
他急忙把林夕瑤扶起來：“瑤瑤，別這樣。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林夕瑤吸了吸鼻子，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要離開這裏一些時候。”
離開一些時候就要為白曉晨安排兩年後的生活？
“瑤瑤，你就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陳之航急了，雙手放在林夕瑤瘦削的肩膀上。
瑤瑤離開醫院已經一年多了，他一直強迫自己接受她已經跟夜瀾楓在一起的事實，可他發現，他根本就沒辦法忘記她！
他想起那次林夕瑤出車禍的事，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的腹部，按理，四五個月了，應該已經顯懷了，可瑤瑤的肚子看起來平坦的一片，他心裏抽了一口氣，莫不是……
“瑤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傷害了你，對不對？”
聞言，林夕瑤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瑤瑤，既然他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你為什麼不離開他？”
林夕瑤無力的睜開了眼睛：“之航哥，我試過，可是我根本就沒辦法逃離他的魔掌。”
“所以，你要離開A市？”
離開A市，還不照樣被那個男人挖出來？她能逃到哪裏去？她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地俯！
如今的一切都顯得蒼白與無力，再跟陳之航多解釋也無用，因為，他也救不了她。就算他救得了，夜瀾楓這個大變態絕對不會放過他。她不能連累眼前這個男人。
她說：“嗯。之航哥，答應我，好嗎？”
陳之航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阿姨。瑤瑤，離開這裏之後，一定要跟我保持聯繫，好嗎？不要讓我擔心你！”
林夕瑤哽咽的點頭，把銀行卡塞到他的手中，並告訴了他密碼。
離開前，她張開了雙臂，痛苦的說：“之航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陳之航聽罷，二話不說，就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離開之前，林夕瑤說：“之航哥，謝謝你！”
陳之航心中有萬般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林夕瑤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別墅，眼看接近傍晚的時間，她難得的進了廚房想要準備晚餐。
楊小晴阻止了她：“夕瑤，阿楓說回夜家吃晚飯。”
林夕瑤淡淡的“噢”了一聲，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們去他們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楊小晴眼眶紅了一下：“夕瑤，阿楓說，你和他一起回夜家吃晚飯！”
林夕瑤手中動作頓住了，抬眼看滿是憂傷的楊小晴：“你是他的未婚妻，為什麼要我陪他去？”
話音落，楊小晴連鼻子都紅了：“在夜家二老的心中，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在阿楓的心裏，我這個未婚妻已經是過去式。在夜家人的眼裏，你才是他們選中的人！夕瑤，夜家二老都非常喜歡你，阿楓嘴裏雖然沒有說過什麼，但作為旁觀者，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感感情是真的。”
林夕瑤苦笑：“小晴，你見過一個男人對喜歡的女人下手的嗎？他一再傷害我，你覺得他對我有感情嗎？他不過是個大變態，是個佔有欲非常強大的變態！因為我反抗他，所以他心有不甘，所以非要控制我不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隨便他怎麼做！”
反正，從明天開始，她一定可以永遠擺脫他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很喜歡夜家二老，如果這一次再不回夜家去一趟，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回去就回去吧，就當作告別。
想到這，她便說：“小晴，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這回輪到楊小晴苦笑了，她跟他們去有什麼意思？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夜家二老並不喜歡她，她去了豈不是自取其辱嗎？她去了，能得到什麼？得到的只是無法抹平的傷痛！
於是她拒絕了。
林夕瑤便不再說什麼。
夜瀾楓回來之後，站在楊小晴的面前，臉上是愧疚的神色：“小晴，對不起。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
楊小晴當即搖頭：“阿楓，沒事的。你們去吧。我在家好好準備一下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
夜瀾楓沒有再堅持，可他的心十分不好受。
他認不清自己的感情，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只能痛苦的掙扎着。
當夜瀾楓帶着林夕瑤離開，門口關上的那一剎那，楊小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伏在沙發上嚎啕大哭，很多次，她想要離開，可她真的很捨不得他，如果她就這麼走了，只怕此生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相處了。她迷戀這短短的相見，為了這微弱的快樂，所以寧願活在當下深深的痛苦之中。
她告訴自己，也許這一趟C市之行，阿楓就能作出選擇了。
她和他畢竟有過那麼多的快樂，阿楓現在只是腦子一時糊塗罷了，她一再說給自己聽，阿楓會選擇她的。因為，林夕瑤已經不再愛他，她對他，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一路上，夜瀾楓一邊開車，一邊擔憂的看著錶情麻木的林夕瑤。
但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窗外，嬌嫩又透着些白的嘴唇緊緊抿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在想什麼。
等紅綠燈的時候，夜瀾楓伸過手，輕輕的撫了一下她泛着些許蒼白的小臉，輕聲問：“怎麼了？”
林夕瑤伸手打落他的手，不語，接近空洞的眼神仍停留在窗外。
但她臉上厭惡的神情卻盡收夜瀾楓的眼底。
夜瀾楓怏怏的收回了手，苦笑了一下。
“夕瑤，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個樣子，讓我難受。”
這些日子，看到她了無生氣的模樣，心裏真的很難受，有時候會莫名的抽痛。他寧願她哭出來，也不要這樣。
回到夜家，一看到林夕瑤，夜老太太非常高興，嘴裏埋怨道：“夕瑤啊，你可是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可把奶奶想死了！”
林夕瑤看見了老人也很開心，笑道：“奶奶，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夜老太太上來就扶住林夕瑤的雙肩，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孩子，這麼久不見，怎麼瘦成這樣子了？瞧你憔悴得讓人心疼。”
夜瀾楓站在一旁不語，天天想着逃跑，能不瘦嗎？能不憔悴嗎？
林夕瑤忙安慰道：“奶奶，我沒事，就是小感冒了幾天，所以才會這樣。”
夜老太太一聽，關心的問：“怎麼？感冒了？”
她把臉轉向夜瀾楓，輕斥道：“你怎麼當老公的？竟然讓夕瑤生病！”
老公……
兩個字一傳出來，林夕瑤全身抖了一下，手臂上立即起了一層又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抖一抖，能落一地。她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想做她老公？哼，做夢去！她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他！
她說：“奶奶，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當直升起緩緩升上半天，並迅速遠離A市的時候，看着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城市，林夕瑤只覺得心很痛很痛。
夜瀾楓聽到從自己的奶奶口中說出“老公”二字時，身子也抖了一下，他有些緊張的看向林夕瑤，擔心她會說出什麼讓老人傷心難過的話來。
這下，他放下心來了。
這個女人，還是有良心的，懂得討老人的歡喜。
夜瀾楓道：“奶奶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小心！”
聞言，林夕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快坐下來吃飯，飯菜都快涼了。”夜老太爺發話了。
每一次回來，這兩個老人總是讓劉嫂做了滿滿一桌子美味，每一次，總少不了林夕瑤的營養湯。
當然，每一次，也總少不了問林夕瑤肚子有沒有動靜的消息。
這一次，夜老太太總算憋到晚飯結束后才開口問：“夕瑤，阿楓，你們要拖到什麼時候才給我們夜家添個后？爺爺奶奶等得頭髮全白了。”
夜老太太一度懷疑，林夕瑤是不是因為流產過一次，所以導致不孕了？
夜瀾楓聞言，立即忽悠道：“快了快了！”
夜老太太瞪着他：“你們是不是做了防護措施，要不這麼長時間了，為什麼還是沒有動靜？”
“奶奶，我不是說過嗎？我們只是想多享受幾年兩人的世界。”夜瀾楓繼續忽悠。
夜老太太呸了一聲：“我不是說過嗎？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帶。你們兩個到時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夜瀾楓接着忽悠：“好好好，奶奶，您就別瞎操心了，今晚我們馬上造人，行了吧？”
夜老太太這才眉開眼笑：“夕瑤，你可要好好配合阿楓……”
她忽然住了嘴，因為此時此刻的林夕瑤已是淚流滿面，那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提到孩子，她的心一陣陣的抽痛，太過傷心的回憶，讓人無論如何都止不住悲傷，這種悲傷，隨着眼淚洶湧流出……
她以為，她再也流不出眼淚了。原來，不是沒有眼淚，而是她的心死了。當聽到孩子的時候，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迸開，疼得讓她難以呼吸。其實，她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血……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夜老太太忙問：“孩子，怎麼了？”
林夕瑤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止住悲傷，她抬起頭，笑了笑：“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我只是覺得太幸福了……”
聞言，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夜瀾楓剛開始提着一顆心，害怕她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還好，這女人即使再悲傷，仍然會考慮兩個老人的承受能力。
這樣的女人，讓他感動，又讓他心中不是滋味。
回去的路上，夜瀾楓看着她：“夕瑤，謝謝你！”
來的路上，以及在夜家的幾個小時，林夕瑤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
此刻聽到這個男人在跟她道謝，她的唇角擠出了一抹嘲諷的寒笑，看得夜瀾楓心中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笑過，那笑並不達眼底，卻透着滿滿的絕望。
一路上，林夕瑤的情緒降低到了極點，她的精神極差，縮在副駕座上，眼神空洞，表情獃滯，如同死人一般。
而事實上，她的心已經死了。
話說夜老太爺看夜瀾楓和林夕瑤離開之後，便對夜老太太說：“我看這兩個孩子不大對勁。”
夜老太太心問為什麼。
“只是一種感覺。你沒看見嗎？夕瑤雖然說她覺得很幸福，我看未必，她哭得特別傷心。好像有什麼非常痛苦的事埋在心底。而且一個晚上，我看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交流。”
經夜老太爺一提醒，夜老太太一想，似乎是那麼一回事。
“是不是吵架了？”
“我看不像吵架這麼簡單。叫人去查一下，看看這兩個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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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夜瀾楓又溜進了卧室，他只說為了完成奶奶交給的任務，便不顧一切在林夕瑤的身上馳騁了起來。
林夕瑤整個人非常麻木，讓夜瀾楓有種jian屍的感覺。他不得草草收尾，側身抱住了她。
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她身子更加冷了，冷得像屍體，可她的呼吸與心跳明明還在。
夜瀾楓的心裏湧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與恐慌，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這更加堅定了要把她帶到C市的決定。
第二天，林夕瑤早早就起床了，出人意料的鑽進廚房為三人做了一頓美味的早餐。
她的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吃的東西也比往常多了。
更讓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打扮起了自己，她化了淡淡的妝，盤起了頭髮，合身的衣褲襯得她的身材更加完美，皮膚更白，看起來十分漂亮。
看到這樣的她，夜瀾楓心裏安慰了不少，昨天晚上的不安與恐慌一掃而光。他想，她是不是想開了，接受了事實，心甘情願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他猜測，一定是的。
楊小晴看了林夕瑤半天，驚呼道：“夕瑤，你真漂亮！”
林夕瑤淡淡一笑：“謝謝。趕緊吃早餐吧。”
她嘴裏輕輕呢喃道：“別了……”
楊小晴和夜瀾楓同時轉臉看向她。
楊小晴問：“夕瑤，你在說什麼？”
林夕瑤說得很輕很細，他們聽不清。
她無力的搖了搖頭。
良久，她開口道：“夜瀾楓，我想去看看海，可以嗎？”
這麼久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跟他說話，實在是難得！
夜瀾楓心裏很高興，立即令飛行員朝海洋的方向飛去。
他知道她喜歡海，只要她喜歡，他現在心甘情願為她做一切。
看直升機轉了方向，林夕瑤便不再言語。
而坐在她旁邊的楊小晴，臉色卻暗了下去。阿楓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
遠遠的，大海終於出現在眼前了。
夜瀾楓令飛行員降低飛行的高度以及速度，只為林夕瑤能更接近大海。
茫然海水似乎與天連成了一片，無邊無際。
天氣很好，天空白雲朵朵，此刻的太陽有一半躲在雲層里，所以不至於把人炙烤，但也不會太熱。因為現在已經是深秋了，眼看冬天就要來臨。
“喜歡嗎？”夜瀾楓意在詢問身邊的兩個女孩，可他的目光卻只落在林夕瑤的身上。
楊小晴感覺到心裏一陣苦澀，眼淚差點落下，但她還是含笑道：“嗯！喜歡！”
林夕瑤卻不語，她的眼睛看着碧海，閃閃發亮，就好像看到了期盼已經的寶貝。
她的手不動聲色的放在艙門把手上，扭頭沖夜瀾楓淡淡一笑。
夜瀾楓不知為何，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她的笑容，此刻在他的眼裏竟然有種凄然的味道！
林夕瑤的話語似乎穿越了時空般狠狠地砸進了他的心裏：“夜瀾楓，愛上你，我輸了自己，輸了全部！請你放過我！如果有來生，不要再相見！”
話落，她忽然打開了艙門，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大海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水面很快平靜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夕瑤！”
夜瀾楓和楊小晴同時驚叫。
夜瀾楓的臉色白得嚇人，頭腦嗡嗡作響，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往下沉，往下沉，緊接着心臟被狠狠地甩在了冰冷的硬物上，頓時破碎，頓時血流不止……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心痛！
無聲的，前所未有的痛瞬間淹沒了他。
那痛的感覺太濃烈，太深入骨髓，他不顧一切跟着往下跳，自由落體的過程中，他心裏一遍遍的呼喚：“夕瑤，我愛你！別怕，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