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鬼嬰引路
活人揮彩旗,死人祭白幡,說的是一般大人物出行彩旗飄飄,死人出殯白幡隨行,特別是晚上出現白幡那是吉利的事情,更何況白幡上面附着鬼嬰。
農村大堂後面的樓道一般都比較窄,大約一米左右,而現在那張碩大的白幡幾乎佔據了一半的樓梯,我的眼前幾乎都被白幡所覆蓋,就算我想逃也無處可逃,況且如果鬼嬰對我有惡意的話,我就算逃得再遠也是徒勞,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鬼嬰索命。
夜深人靜,四周寂靜無聲,眼前還有一張詭異的白幡,我感覺整個人瘮的慌,癱坐在樓梯上我一動不敢動。
那張碩大的白幡在我眼前停住了,不時的來回晃動着。
緊接着,我看到樓梯下面飄來一支毛筆,那毛筆我認識,是爺爺以前用來畫符所用的狼毫,此時那毛筆上已經沾滿了墨汁,隨着毛筆的飛近,樓梯上滴滿了墨汁。
望着漸漸飛近的毛筆,我不知道鬼嬰到底想幹嘛?
我神經高度緊繃的望着慢慢的飛近的毛筆,幸好毛筆不是飛向自己,我才稍微鬆了口氣,毛筆在白幡前面停住了,隨即彷彿有個小孩握住毛筆似得在白幡上書寫着。
我不知道鬼嬰在白幡上是作畫還是寫字,因為鬼嬰的書法實在是太爛了,鬼嬰揮揮洒洒在巨大的白幡上面書寫着。
我凝神審視了許久,才敢確定鬼嬰不是作畫而是在寫字,只是鬼嬰寫的字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想到鬼嬰還未出世,能寫出來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難道鬼嬰想告訴自己什麼?望着眼前在白幡不斷浮現出來的鬼畫符,我狐疑的想道。
想到這種可能,我不敢怠慢,仔細查看起鬼嬰書寫的字跡。
天葬風雲,人葬骸。
地葬山河,鬼葬魂。
我不知道壯烈了多少腦細胞,終於,我看懂了鬼嬰書寫的字跡。
望着白幡上面的鬼畫符,我有些不明白天葬風雲,人葬骸;地葬山河,鬼葬魂這句話想告訴自己什麼。
等等,鬼葬魂?猛然間,我被鬼葬魂三字震驚了。
鬼嬰雖然是鬼嬰凶穴締造出來,但是也屬於鬼魂的一種,只是鬼嬰比一般鬼魂更恐怖而已,鬼嬰寫這句話難道是告訴自己消滅鬼嬰的辦法。
想到這裏,我隨即有些荒唐的對着眼前的白幡問道:“你是想讓我將你魂葬?”
我問出口就有些後悔,眼前只不過是一隻鬼嬰而已,又如何能回答自己的問話,但是接下來的情景,讓我震撼不已。
書寫完畢之後,那支狼毫一隻停住白幡前面,現在聽到我的問話,那支毛筆不停的向前傾斜隨後站直,彷彿在點頭一般。
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看着眼前的狼嚎毛筆,心中頓時掠過一絲驚喜,隨即我繼續試探了一下,果然,那鬼嬰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開心的附身在毛筆上在我四周飛舞着。
我見狀不由得嚇了一跳,要知道半夜一個人在樓梯上,一支毛筆在你四周詭異的飛翔,膽小一點恐怕早就被嚇暈過去了。
鬼嬰附身的毛筆在我頭頂四周飛舞了一下之後,隨即向樓下飛去,此時原先漂浮在半空中的白幡也飄落在地上了,我望着慢慢飛到樓下的毛筆,我隱約覺得鬼嬰還想告訴自己什麼,畢竟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鬼葬魂。
我小心翼翼的繞過樓梯上的白幡慢慢的向樓下走去。
等我來到樓下大堂的時候,大堂裏面黑乎乎的,樓道里還有卧室房間的燈光照射,但是樓下大堂里沒有任何光線,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隱約覺得大堂的空中有什麼東西在漂浮似得,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
我不知道鬼嬰又想幹嘛,隨即無比小心走到大堂電燈開關處,快速的打開了電燈,隨着電燈的亮起,雖然我心裏有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我平時用來扎紙人的工具和白紙,全部漂浮在空中,先前傳來的風聲就是白紙飛舞發出的聲音。
望着大堂中央上空漂浮的白紙和工具,我一臉狐疑,難道鬼嬰是想讓我給他扎個紙人?想到這裏我有些無語,鬼嬰果然是個小孩,玩心太重。
我試着問了下鬼嬰是不是想要紙人,結果一張白紙豁然向我飛來,在我身前停住了。
看到不斷向自己飛來的白紙和工具,我已經確認鬼嬰是想讓我給他扎個紙人。
隨即我走到一旁的小凳子做了下來,鬼嬰見狀隨即指揮着白紙和工具漂浮在我的身前。坑住央圾。
我現在迫切的想從鬼嬰身上知曉該如何鬼葬魂,所以我不敢輕易得罪鬼嬰,況且我也擔心萬一我惹鬼嬰不高興,鬼嬰會不會直接將自己索命。
可以說眼前的鬼嬰是尊老祖宗,我只能小心的伺候着,原本以為鬼嬰是男孩,所以我一開始扎了一個小男孩,結果鬼嬰不喜歡,徑直將紙人撕裂,碎紙片滿大堂飛舞。
看着四處飛舞的碎紙片,我彷彿感受到了鬼嬰的怒氣,難道鬼嬰是女孩子?我心中狐疑的想道。
隨即我試着扎了小女孩的紙人,看到我手中漸漸成型的小女孩紙人,空中漂浮的白紙碎片慢慢的飄落在地上,我隱約覺得鬼嬰的怒氣在消散,見狀不由得暗鬆了口氣,心中感嘆還好自己的扎紙手藝過硬。
漸漸的我手中的小女孩紙人紮好了,隨即我全身緊張的將小女孩紙人放在自己身前一米左右,老實說我現在心裏也沒底鬼嬰會不會喜歡自己扎的紙人。
靜,大堂裏面靜的出奇,就連自己的心跳也聽得見。
我緊握的雙手都快滲出汗水了,終於,我眼前的紙人動了。
我見狀,莫名的鬆了口氣,看來鬼嬰喜歡眼前的小女孩,鬼嬰是第一次附身在紙人身上,看到慢慢走動的紙人,我有些好笑,特別是好幾次紙人沒走好摔倒在地上的情形。
眼前的紙人就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跌倒了再次站起來,再摔再起。
望着學步的鬼嬰,我的心莫名的一陣刺痛,鬼嬰本該在父母的攙扶下學步,摔痛了有父母的疼愛愛撫,但現在……
望着倔強的鬼嬰,我感覺自己的眼睛中彷彿吹進了沙子。有好幾次看到鬼嬰快要摔倒,我都有種想過去攙扶的衝動,但是顧忌到鬼嬰體內的陰氣,我還是強心忍住了。
走一步,趴的一聲摔倒了。
走兩步,趴的一聲又摔倒了。
……
我已經記不清眼前的鬼嬰摔倒了多少次,終於鬼嬰漸漸的適應了紙人的身體,隨即有些得意的在我眼前來回走了幾趟。
我見狀不再吝嗇自己的讚美,對着鬼嬰說了句:“真厲害。”
鬼嬰彷彿能聽懂我的讚美似得,開心的雀躍着。
看到這裏,我偷偷的別過臉擦拭下眼角的淚花。
鬼嬰駕駛着紙人玩耍了一陣后,隨即走向了儲物間。
我見狀不明白鬼嬰又想幹嘛,隨即一臉狐疑的跟了上去。
來到儲物間,我看到鬼嬰附身的紙人正伸着小手指着靠在牆上的鋤頭。
難道鬼嬰想讓自己拿鋤頭,想到這裏,我隨即一臉狐疑的走了過去,拎起了鬼嬰所指的鋤頭,鬼嬰見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貌似有些開心的點了點紙人的頭,隨即向外面走去。
果然是讓自己扛鋤頭,但是我不明白現在深更半夜,鬼嬰讓自己扛鋤頭幹嘛,難不成鬼嬰想讓自己去挖的她的小型棺材,想到這種可能,我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不過,我馬上掠過了一絲期望,如果鬼嬰真能夠帶自己找到那小型棺材所在的話,這也算是意外收穫,要知道眼前的鬼嬰只不過是一縷鬼嬰的分身,鬼嬰真正的本體還在子歸山中那具小型棺材之中,要想葬鬼嬰就必須找到子歸山中鬼嬰的本體。
想到這裏,我隨即跟着鬼嬰走出了儲物間,走出房門,看到鬼嬰附身的紙人跌坐在大門前面,我楞了一下,隨即想明白了,先前鬼嬰進出都是徑直穿越大門的,現在因為附身在紙人身上,根本無法穿越大門,所以紙人被大門擋住了。
我見狀隨即上前打開了大門,鬼嬰見大門打開,隨即指揮着紙人搖搖晃晃的外面走去。
難道鬼嬰真的打算將自己引到子歸山她所在的地方,想到這種可能,我隨即深吸了口冷氣,跟了上去。
現在已經接近凌晨了,我扛着鋤頭跟在鬼嬰身後,鬼嬰開始還搖搖晃晃的走着,但是出了嘉蔭村,鬼嬰貌似嫌棄走路太慢了,便漂浮起來。
望着前面漂浮着紙人,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環境,猛然間,我的心中掠起了一絲恐懼。
我原本以為鬼嬰是將自己引致子歸山,但是我沒想到鬼嬰路過子歸山的時候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向嘉陽村的方向飄去。
我望着前面詭異漂移的紙人,心中疑惑萬分,不明白鬼嬰要自己扛着鋤頭去哪裏。
終於,前面鬼嬰附身的紙人停住了,我見狀一臉狐疑的望向了前方。
葬陰山?我沒想到鬼嬰居然將我帶到了葬陰山?難道鬼嬰想讓我挖她父母的合葬墳,想到這裏,我背後不由得冒出一絲冷汗。
要知道鬼嬰凶穴極其特殊,一旦葬入凶穴之後根本不可能挖出葬入者的骸骨的,所以我不明白鬼嬰到底想幹嘛。
我帶着滿肚子的疑惑,跟着鬼嬰來到葬陰山山頂。
看到鬼嬰附身的紙人站在巨大的墳包上面,用紙人指着身下的墳包,我見狀頓時嚇出一聲冷汗,我沒想到鬼嬰居然真的想讓我挖她父母的墳冢。
一時之間,我怔住原地。
鬼嬰深夜帶自己來葬陰山挖墳,該不會是鬼嬰記恨當初他父親項寒易沒有讓她出世,所以一醒來就過來挖墳拋屍報復來了?
想到這種可能,我感覺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窟,猛然間我有種錯覺,那就是鬼嬰之所以不害死自己,是因為鬼嬰是想依靠自己報復她當初絕情的父親項寒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