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影鎖魂
當我拿定主意以後就再也躺不住了,我拿出手機給白玫打電話,她關機了。我就下了床換衣服,怕陳圓圓聽到,我就慢慢地一瘸一拐走到了門前,大牙這時候跑了出來,我一開門大牙就追了出來。我和大牙下樓,開上車走的時候,我下意識地一抬頭,正看到陳圓圓在陽台上看着樓下呢。
我腦袋又有點疼,便用手揉了揉,一抬頭就看到一女的在門口站着,她背對着我一動不動。我按喇叭,她還是不動,後面車跟上來了,開始按喇叭催我。我伸出腦袋喊了句麻痹別嗶嗶,越嗶越慢你不知道啊!
我一推車門就下車了,一邊走一邊說大姐,你橫行霸道的這樣好嗎?她穿了一件藍色的緊身羽絨服,頭髮挺黑的,倆手插着兜,下面是一條牛仔褲,屁股有點小,燈光照到了她的膝蓋,我看不到她穿什麼鞋。
這女的不搭理我,就這樣面朝外面站着,我過去說大姐,你等人就靠邊等,別站大門中間啊!她這才慢慢轉過身看看我,我一看不要緊,媽的一臉的血,眼睛裏,鼻子裏,嘴裏,耳朵里,還在流着。那張臉在燈光的照射下無比的慘白,嚇得我哇地一聲往後一閃。我心裏知道,遇到鬼了。
我不經意發現大門外的地上倒着一個人,在旁邊還站着一個黑影,那黑影不是用來走的,就像是風一樣在空中飄動。
我轉身就跑,上了車后大口喘氣。大牙朝着外面叫了幾聲,我趕忙按住了大牙的腦袋。後面的車還嗶嗶,我倒是想走,但是門口鬼擋路,我怎麼走啊!後面車總算是受夠了,開上了逆行,當他到了門口的時候,噶地一下就停下了,我知道,他這是看到外面的屍體了。
那屍體就是門口這鬼的,這鬼在看着自己的屍體,而那個黑影,便是鎖魂來的高級鬼。那車往後倒了十幾米和我並排停下,然後他打開車窗朝着我喊了句:“兄弟,死,死人了!快,快報警!”
我看過去,是個胖子,我還認識,是我們單元三樓的,見過兩三次。我哪裏還有心思報警啊!眼看着前面那鎖魂過去,一伸手拉住了那女人的手,然後兩個人就平移走了,消失在了燈光以外。突然,在暗夜裏露出了一雙幽藍的眼睛,似乎是在瞪我,隨後又消失了。
那哥們兒下車了,滋溜一下鑽我車上來了,就坐在了副駕駛,大牙也不叫,乖乖地在後座上坐着。這哥們兒一腦袋汗,說哪裏見過這陣勢啊!110是多少號來着?
我也是一腦袋汗,他這麼一問我就懵了,我說是119吧。他說119是火警,110到底多少號?說著他好像是想通了,一拍腦瓜子就把電話打了出去,上來就說,我是王建國,我們小區門口死人了。說了老半天,總算是說清了,這才把座椅放倒,問我有水沒有。
看得出,這小子嚇壞了。我給他一瓶水,他喝了幾口才說哥們兒,你也嚇夠嗆吧!
我可不是被屍體嚇壞的,我是被鬼嚇到了。那大姐是那麼的真實,就這樣在我面前被那黑影給帶走了。我開始后怕起來,要不是白玫和陳圓圓,我是不是也死了呢?我擦了把汗,捂着臉使勁搓,要是這一切都是夢該多好啊!
我的腦袋裏此時還有一根銀針,頭隱隱作痛,我趴在方形盤上,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警察已經來了。一群警察開始封鎖現場,有個細高條的女法醫拎着箱子下來跪在屍體前。很快,有警察過來了,敲窗戶,那胖子這才下車了,和警察說話去了。我則給陳圓圓打電話,她很快接了,說秦炎,怎麼了?
我說見鬼了。她嗯了一聲說,以後這種事會經常在你身上發生,你必須適應!我沒有再說什麼,是啊!媽的就在剛才,我不是還被那鎖魂給附身了嗎?要不是陳圓圓及時用這定魂針插我腦袋,我早死了,和外面的那個女人一樣。
警察開始敲車窗,我放下來。警察問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我說就在這裏發現的。警察讓我下來,然後坐進了車裏,他打量了一番后又出來了,說在這裏很難發現,車到了門口才可能發現。
我怎麼和他說?我說自己沒有看到屍體,看到的是鬼嗎?
那個法醫這時候過來了,扎了個馬尾辮,走起來像是鐘擺一樣晃來晃去。她有一張特別瘦的錐子臉,和葫蘆娃里的蛇妖差不多。到了后說隊長,死者是中毒死的,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那男的問是他殺還是自殺?女法醫說我的判斷是他殺,沒有人會在大馬路上喝毒藥的,自殺的人通常喜歡找個沒有人的安靜地方。
隊長說打開看一下後備箱,我說不是我乾的,我剛出來就看到了,那胖子給我作證。那胖子說是啊,這哥們兒住我樓上,我們前後腳下來,他先開車出來,我跟着出來,他到了這裏就停下了,我以為他車壞了,就從旁邊過,結果到了門口就看到屍體,我嚇得就倒了回來報警了。
那隊長說既然不是你乾的,我看一下怕什麼。我打開了後備箱,他過去看了下,回來繼續問我,到底是怎麼看到的。我心說實話實說吧,撒謊的話倒是會增加嫌疑,我說:“公安大哥,我見到鬼了,我是沒看到屍體,我看到的是這個女人站在大門口攔住了我的去路。是個女人沒錯吧,屁股很小,腿很細,肚子不小,像是懷孕了。”
那女法醫一愣,說你怎麼知道的?我說我真的看到了。
他過來,讓我哈氣,我說沒喝酒,她說你抬起左腿放下左胳膊。這是在測試我的平衡呢,我說腳有傷,狗咬的。法醫就讓我蹲下,然後拿手電筒照我的眼睛。她說要給我抽血,我伸出胳膊讓她抽。她抽血說懷疑你吸毒,我說你不當我是神經病就行。
那隊長不讓我走,說先和他回刑警隊接受調查。我知道今天算是沒辦法去找白玫了,我就給白玫發了短訊,說了下情況。然後就上了警車,我的車那女法醫給我開到了刑警隊。
血很快就有結果了,沒喝酒,沒吸毒。那女法醫看着我說你最近頭有沒有什麼不適感,我覺得你有必要去做一個腦電圖。我說做個屁,你是不是真當我是神經病了?我告訴你,我真的看見那女的站在門口了,你愛信不信,你要有證據就告我,沒證據就放我走。
女法醫看着我說:“你確定見鬼了?”
我說跟你說這些有意義嗎?你信嗎?她一笑說你是不是一直失眠?我知道最近幾天想白玫想的經常睡不着覺,擼的有點多了,但是那絕對不是幻覺啊!如果是幻覺,陳圓圓是不是幻覺?白玫是不是幻覺?白琳是不是幻覺?
剛想到這裏,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竟然是白玫的號,我接了,是白琳打來的,她說:“秦炎,你在刑警大隊?”
我說白姐,這事兒你就不要操心了,她說我已經在路上了。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陪陪你也是好的。我說沒事的,人又不是我下的毒。
白琳是坐着時風三驢子來的,那玩意不僅能兜風,還能兜一身土,雖然現在天不是特別冷,但是晚上坐這東西跑這麼遠,還是夠遭罪的。她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進來的時候圍着頭巾。那女法醫問了句:“你是他的妻子嗎?”
白琳凍得發白的臉頓時起了紅暈,她說不是,我們是朋友。秦炎絕對不會殺人的,他是個好人。
這法醫和那隊長互相看看,然後進來了一個小夥子,說找到了嫌疑人和車的蹤跡了,十八號路的監控拍到了可嫌疑人。
那隊長直接站起來就出去了,這個法醫這時候對我說:“回去好好休息,去醫院看看,你有病。”
我說你他媽的才有病,我說見到鬼了就是見到了,我騙你有用嗎?你他媽的給我一分錢嗎?
這女法醫對白琳說快帶你男朋友回去吧,該吃藥了。
我指着她說:“我不是他媽的神經病!”
由於太激動了,頭疼的厲害,我捂着腦袋就出去了。白琳扶着我上了車,那開時風的大叔還等着呢,見到后就喊:“快走吧,天亮了咱就出不去了,二環內不許走三驢子。”
我坐到車裏,拿出錢包抽出八百塊錢,然後下車給了大叔,說大叔快回去,別耽誤了。大叔說啥也不要,說都是自家人,不要錢,要錢還是人么?我說啥都塞他口袋裏了,他好一頓埋怨還是收下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只是個人,收錢總是心裏舒服的,再說了,跑了幾十公里到了這市區,也夠不容易的。
白琳往車上爬,我拉住她說我送你,剛好這時候,第一縷陽光出來了,打在了她的臉上。她低着頭說好吧,白玫在家等你一起看戲呢。
我說啥戲,她說村裡每年這時候都演戲,從天亮一直唱到明天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