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拜堂
大婚當日。
馬雷一眼就從萬千賓客之中瞧到了那人的影子，清秀的小臉洋溢着認真，她耐心地囑咐着大隊宮人裡外忙碌，不急不迫，眉眼間自有一股清氣流淌，舉止間更透着不輸給大家閨秀的大氣。
總歸是秦素帶出來的人，做起事來，說一不二。短短几天，明玉就接手了太子殿內的所有內務與人手，將手下人訓得服服帖帖。對於不服的人，很簡單。
要麼走，要麼滾。
乾脆得連半句廢話都沒。
馬雷這邊則負責着宮內的安全，自然也忙得很，但幾名八卦的手下在忙中還偷了一分閑，偷偷跑來說：“隊長，那姑娘叫明玉，是太子妃的貼身侍女。”
“隊長，她現在可是太子殿內的大總管，您要加把勁啊。”
“隊長，您別看了，她進內殿了。”
“隊長……”
馬雷就算走遠在太子殿外數百米，也有人找到他報告明玉的事，氣得他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該說這些小子太過熱心還是太過八卦。
待時辰到了，他一路護送着花轎與太子走出太子殿，走過正明街，跨過御花園，在兜了大半個皇宮之後，才來到正殿。
秦素被大紅蓋頭遮得嚴嚴實實，眾人只能瞧到她的身影，被太子緊緊地牽着進了殿內，好奇心下，想上前又不敢。而幾個淹沒在重重人海里的身影，默默地越過眾人看向秦素。
封寒林聲音聽不出喜怒道：“爺已經服了。”
東方畢也點了下頭。
聶臨風扯了扯嘴角，痛得嘶了一聲，“等他上了神地，本大人絕對饒不了他！”
聞聲兩人同情又複雜地看向了聶臨風，想之前他們也忘記了，這裏可是人間，不是神地……秦素早有明令，不得破壞人間安寧而擅用靈力。在這種時候聶臨風跟翟凌雲打，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他就是找打的。
三個男人悠悠地嘆了聲，但卻也不得不服，他們輸了。
“話說，楚司跟葉昊天真不來了？”
封寒林看了眼大門的方向，眼有好奇。
“來了也是坐涼板凳，等拜過堂，這人也看不到了。”聶臨風了解地說，見翟凌雲兩人慢慢地走向殿內向皇帝施禮，不禁冷哼了聲。
“堂堂一代神女，神地的皇向一位人間皇帝行禮，這老小子還敢穩坐着，也不怕被雷劈了！”聽到自己心裏話被人說出，聶臨風不禁怔住，一眼看去，黑狼向他們走了過來，伴隨他之後的還有翟小五跟小惡。
火銀跟水銀兩人也在一處。
他此時臉有不屑，顯然是對秦素行禮一事有所不滿，對他來說，翟凌雲是他主子，但皇帝可什麼都不是。
東方畢聲音徐徐，為黑狼解釋道：“總歸是翟凌雲如今這具身體的父親，秦素行這一禮也只是為一個謝字，於情於理都說得通，皇帝自然也受得起。”
翟小五與小惡贊同地點了下頭。
不談身份，就皇帝護着他爹爹成長這些年，他也可以得到他們的尊重。黑狼見兩個小傢伙也沒了意見，氣也消了一半。
看着秦素與翟凌雲朝天拜去，封寒林與黑狼幾人都是一陣失神。當年的事恍若隔日發生，可一晃眼，已經這麼久了。
“娘親是在拜神樹。”似是知道他們所想，翟小五解釋說。當年秦素與翟凌雲不拜天不拜地的傳說口耳相傳下來，翟小五自然知道一些，他輕聲堅定地說：“神樹可是幫了娘親很多呢。”
“娘親說了，沒有生命神樹，她也不能找到你們。”小惡輕推了下黑狼，努嘴向外面，“看天上。”
一行人抬頭向天看去，星星小雨從天飄落，如果有人仔細注意，會發現小雨中夾雜着一團團的小光點，隨着星雨落向地面融入了大地，在後世的千百年裏，保護着這一片土地。
“生命之力。”
聶臨風微訝地挑了下眉頭。
“也只有神樹才有這大手筆。”封寒林難得正經，輕敲摺扇邊認真說道：“爺敢擔保，這場雨至少可護秦朝江山五百年風調雨順。”
東方畢也眼帶認真，望着天空，忽然他臉色變得奇怪，低頭向翟小五問道：“小四跟小六呢？”
翟小五雖奇怪他問起，但仍如實回道：“今天宮裏的人太多，我擔心它們亂跑被人認出來，就讓它們先呆在院子裏玩……”小五話語未落，就聽一聲驚呼響起。“快看天上，天上有影子，是龍！”
“還有鳳凰！”
“火鳳凰，還有金龍！”
兩道隱約可見的龍身鳳影正在薄雲之後玩耍着，遊走間，漂亮的身軀自帶光華，七彩的光芒蓋不住，綻放在天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流光溢彩中，神龍與鳳凰的身影威風凜凜，煞是神武。
不過慢慢的，它們似乎發現了底下的騷動，收到翟小五與小惡的傳音之後，更是躡手躡腳地縮到了雲層之後，可還是露出了大半個身子。
翟小五與小惡：“……”
封寒林等人嘆了一聲。
黃文龍四人傻了眼。
只見文官們突然激動起來，七嘴八舌地說了開。可聽着這些議論，一行人又有些愣，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天降祥瑞，這可是天降祥瑞！龍鳳呈祥，國泰民安，這是上天給我朝的瑞兆，護秦朝大好河山千秋萬載啊！”
“竟是龍飛鳳舞的仙境之景！這可是連上天都在寓意太子與太子妃這段佳緣，不一般，不一般吶。”
“瞧瞧那藏起的半截龍軀，還有露出的頭角，這寓意實在深遠，嶄露頭角時也不忘遮蔽自身光芒，此乃大智。”
激動的百官接信口拈來一長段一長段的吉言，連連躬身向皇帝道喜，一片朝拜聲中，是秦帝滿意的笑聲。
東方人等人怔住。竟然沒有一個人吃驚與騷亂，全是好話？而當聽到那最後一句，翟小五等人更是相對無言，你們確定不是小四那獃頭龍藏住了身子，然後忘記了腦袋上的兩隻角嗎？
秦素在蓋頭之下嘴角抽了抽，翟凌雲捏了下她的掌心，給她傳遞了安心，秦素心中稍安。這一刻兩人無需言語，在恭賀聲中，默契地完成了最後一拜。
“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