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認不認哥哥+望眼欲穿 (謝謝大家的鑽石加更三千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認不認哥哥+望眼欲穿 (謝謝大家的鑽石加更三千字)

因為陸景重的這句話,頓時,我的臉燒了起來。

如果是以往,陸景重肯定不會用這種口吻來徵求我的同意。而是直接就俯下身親上來了。但是現在,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所以,他現在說這句話,擺明了就是要我主動的意思。

我眯了眯眼睛,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故意做出一副很輕鬆的口氣:“喂,想讓我親你就直說,還非要繞個彎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說話這麼不直白啊。”

陸景重眼角上揚起來,口吻已經稍微帶了一絲輕佻,“那你親是不親?”

我心一橫,閉上眼睛。就在陸景重唇上飛快地落下了一個吻,更想要起身,卻被陸景重攬住了腰,我稍微一掙扎,他就痛呼出聲,我也不敢掙扎了,怕壓着他的傷口,就撐着身子,任由他在我唇上親吻着,吸吮着,頓時感覺到有一股清冽的口氣,好像甘泉。

經過昨天的驚嚇,在劫後餘生的時候,能和最愛的人接吻。是最幸福溫暖的事情了。

不過我也撐不了多久,有些累了,就順勢躺在了陸景重的身邊。

床足夠大,我側過身,把胳膊橫過陸景重的胸膛,觸手都是一層一層厚重的紗布,我問:“疼么?”

陸景重說:“看見你就不疼了。”

我嘿的笑了一聲,“什麼時候學會這樣甜言蜜語了啊,說的我心痒痒。”

陸景重問:“那你喜歡聽么?”

我點了點頭。

陸景重說:“那就一直說給你聽。”

這句話陸景重說的一本正經的,讓我聽了臉龐發燒,燒到了耳朵根。

這時候,病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我還沒來得及扭頭看看進來這人是誰,就聽見一人的聲音。忙不迭地說:“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還有李崢科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聲音:“是周峪森應要闖進來的,跟我沒關係啊。”

這兩人一前一後,真是讓我覺得好笑。

我連忙起身,幫陸景重把被子掖好,回頭向周峪森微微一笑。

周峪森穿着黑色的大衣,長及膝蓋,一雙眉目熠熠生輝,比起來先前見過的時候。像是清減了許多。

當時雲南之行的時候,周峪森算是認識了喬初,但是這一次喬初走的這樣倉促,竟然幾個昔日的朋友一個都沒有見到。

周峪森比往日看起來穩重的多了。多說了兩句話,正好醫生進來幫陸景重換藥,讓其他人都出去。

李崢科就帶着周峪森先出去了,但是我站在門口,沒有走。

我說:“我可以幫忙的。”

醫生似乎是得到過李遇的交待,知道我和陸景重中間這種比較特殊的關係,對我也就沒有再作要求了。

雖然說我要留下來的,但是有護士在一旁幫忙,我完全就是站在一旁看。

陸景重頭上的傷,肩背上的傷,還有腿上和腳踝關節上的傷,白色紗布取下來之後,一片猙獰,血肉模糊,就算是我光看着,也覺得內心好像有千萬蟲蟻在啃噬,揪心的疼。

如果只是我看着就這樣難受,那當時的陸景重呢,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換下傷葯就用了二十多分鐘,醫生臨走前叮囑我,雖然說陸景重醒了,但是不要他過於勞心勞神。

我點了點頭。

陸景重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傷,有的傷及骨頭,換藥也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情。

我不禁想起來那天在那個廢棄的工廠里,那樣重的打在陸景重身上,心裏就開始抽搐。

見我仍然站在門口沒有動,陸景重沒有傷的太重的左手向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步一步挪過去。

陸景重要拉我的手,我坐在他身邊,輕輕躺下,卻不敢隨便亂動了,真的怕隨便壓到他身上的傷。

“嚇到你了?”陸景重的手指輕輕拂在我臉上。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硬起口吻來,“你是我男人,你不為了我受傷誰為了我受傷?”

頭頂傳來陸景重低笑,不過並沒有說話。

我挑起眼角來看他,眨了眨眼睛:“你說是不是?”

陸景重的吻落在我的發心:“佳茵。”

“嗯?”

“我愛你。”

心裏忽然被一波洶湧而來的浪潮瞬間吞沒了,好像周圍全都是花的海洋,而我就是海洋中的那一葉扁舟,起起伏伏,隨風蕩漾。

我愣神了片刻,才扯了扯嘴角:“呃,好肉麻。”

說了一會兒話,陸景重的聲音就開始低下去了,他確實是精神不濟,我在他枕邊躺了一會兒,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他輕輕“嗯”了一聲,但是並沒有睜開眼睛。

近距離地看他的臉,除了額上包着紗布的那一塊,白皙英俊的臉上,也有一些淤青,英挺的鼻樑上有血痕,已經結痂了。

不知道陸景重臉上的這些傷痕,要多久才能完全淡去。

到時候要上網查一查,有什麼可以淡去痕迹的藥方。

正在想着,病房門忽然開了一條門縫,李崢科探着頭進來,張了張嘴,又見陸景重已經睡了,就招了招手讓我出去。

我生怕吵醒了身邊的陸景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幫他掖好了被角,才出了門。

李崢科在門外,一見我出來,就說:“周峪森要去雲南了。”女木見圾。

我一聽心裏也是一驚。

雖然說周峪森比李崢科大幾歲,但是可能是比較能說得上話,李崢科就從來不用“哥”來稱呼他,全都是叫的全名,現在也是,回到我的病房,開口就是:“周峪森,我把我姐給你叫來了。”

我:“……”

周峪森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報紙,卻不是當天的報紙,看起來年份夜景有些舊了。

我知道他的這習慣,自從唐卡失蹤以後,他就有了收集各地報紙的習慣,把那些報紙分類歸在一起,按時間順序排列好。

等我走過去,周峪森吧手中的報紙放進袋子裏,才抬頭看着我:“恭喜你當媽媽了。”

李崢科在一旁插嘴:“早就當媽了,這是第二個孩子,真是瞞的好辛苦。”

我直接伸手在李崢科腦門上推了一下:“你不也沒問過啊,我又沒瞞着你,再說了,峪森早就知道這事兒了。”

李崢科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拿着一筐草莓去衛浴間洗。

我忽然想到,在去年從雲南回來的時候,唐卡說的是讓周峪森在暑假的時候去找他,但是後來我又給那個雲南的警察張毅打電話,張毅說估計是到過年之後完成最後一次任務就可以退了,現在……

我問周峪森:“這次唐卡從那裏面退出來了?”

周峪森點了點頭:“那個警察昨天聯繫我了,說讓我去一趟,說是唐卡要見我,我問他什麼事兒,他也沒說,只讓我抓緊時間過去。本來說是要派車來接我的,但是C市和雲南又是天南海北的,往返花費的時間就太多了,我就坐了高鐵,途經這裏,正好來看看。”

“喬初的事……”

周峪森打斷我的話:“崢科都告訴我了……可惜,葬禮的時候我沒有來,今天天色還不晚,我去墓地看看喬初。”

我點了點頭:“你不認路,讓崢科帶着你去。”

和周峪森,算是四五年前認識的朋友了,不管是原先沒有改名字時候的喬初,還是之後的鄭嬈榮凌,後來的周峪森和唐卡,好像是一條緊密的線,密實的網,將我生命中的這些人,像是磁鐵吸鐵石一樣吸附到我身邊。

但是,喬初已經走了。

鄭嬈,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那種為了一點點骨氣,在酒吧外面跟我說“不要告訴其他同學”。至於榮凌,真的,從四年前,我就沒有看透過榮凌,現在同樣,也看不懂他。

還有就是周峪森和唐卡。

我一直在想,當時唐卡為什麼會讓我來照顧周峪森,但是,如果真的沒有唐卡這個人,或許,我和這樣兩個人,根本就不會有交集。

………………

這幾年裏,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周峪森幫了我。

記得四年前,一次有一種忽然湧上來的嘔吐感,從上課的課堂上就捂着嘴衝出去進廁所去吐,面對其他同學不屑和鄙夷的目光,只有周峪森一個人走過來,給我遞過來一杯熱水。

當天,我就去藥店裏買了驗孕棒,不是說我敏感,之前有和陸景重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做防範措施,但是我記得,在溫泉館的那幾天,因為沒有備着,也就沒有用,等到回來了,又因為陸景重的忽然離去,我心神不寧,根本就把這檔子事兒拋到了腦後,直到現在,看着驗孕棒上那紅紅的兩道杠,才知道,完了,我真的懷孕了。

可能是當時精神不濟的原因,我一直沒有怎麼在意自己生理周期不調的規律。

這一次,還是周峪森和我一起去醫院裏做了B超,查出來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將近兩個月了,如果做人流手術的話,是在三月份之前是最好的,但是,在做人流手術之前,我卻猶豫了。

我記得特別清楚,當時那個婦科大夫還勸我要想清楚,還一邊指責陪我去醫院的周峪森,但是周峪森一句都沒有反駁。

畢竟,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女生,未婚先孕這種事情,就算是現在的世風開放了,也有很多人都難以接受。

周峪森看出了我的猶豫,他知道我和陸景重中間的一些過往,索性就說:“這個你想清楚了。”

最終,我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周峪森就幫我找房子,幫我給學校里辦了休學。

高考結束那天,我看着從考場走出來的周峪森,就問:“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周峪森說:“不,感情上的事情,沒有對錯。況且,你的事情只有你自己了解,其他人全都是局外人。”

而且,在生下的那天,也是周峪森陪我去醫院的,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兩個小時,寶寶抱出來的時候,他是第一個抱到孩子的,或許就是這種緣分,雪糕斷奶之前的半個月裏,都十分黏着周峪森。

………………

李崢科和周峪森去喬初的墓地走了沒多久,我正打算想個辦法,看看有沒有可能能挪到兩張床的病房裏,那樣我就不用想看陸景重一眼,還要穿過長長的走廊了,不過以陸景重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宜動彈。

我先去看了看我的小寶貝女兒,聽到醫生說現在改良的狀況很穩定,我也覺得很欣慰,心想着一會兒去找陸景重給小女兒起名字。

剛準備轉身,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這就是我的小外甥女?”

我扭頭,就看見了顧青城,正微微低着頭,看着保溫箱裏的嬰兒。

“你想幹嘛?”

我就好像刺蝟一樣,看見顧青城,渾身的刺就豎了起來,不自禁地就擋在了保溫箱前面,下意識地護着自己的孩子。

顧青城像是被我這種架勢給逗樂了,一張萬年冰封妖孽的臉笑了起來,攤了攤手,“是說過了,這是我的外甥女,你覺得我想幹嘛?”

“你還真是挺自戀的,”我冷笑了一聲,“這是我的女兒。”

因為這裏有護士在看護,我和顧青城的對話,已經引起看護的護士屢屢抬頭看向我了,於是我拉了顧青城的胳膊一把:“跟我出來。”

顧青城微微頓了頓腳步,還是跟在我的身後走了出來,並且一路尾隨我到我的病房。

一開門,我就看見桌子上滿滿當當放着好幾個營養品的禮盒,還有一大捧鮮花,嬌艷欲滴,不禁就頓下了腳步。

顧青城在我身後說:“怎麼不進了?”

我一聽他這種口氣,就知道這鐵定是他送的。

“你送這麼些東西給誰?我現在特別好。”我板著臉說。

顧青城倒也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進來了就往沙發上一坐,拿了果盤裏的草莓吃起來,“你說我送這些東西給誰?當然是給我妹妹和妹夫了。”

我不禁皺了皺眉,聽着這兩個稱呼真是覺得彆扭,不過看顧青城的樣子,倒是怡然自得的。

自從上一次在陸氏大廈里,顧青城對我坦白了之後,我就沒有再聯繫過他了,也沒有顧家的人找上門來,我就斷定,顧青城說的是對的,現在只有他調查了我的身世,他的父親還不知道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其實並不是親生的。

我忽然覺得奇怪,為什麼顧青城會知道我這裏的突破點呢?

看着顧青城現在挑着眼角看我的眼神,我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顧青城翹起兩條腿放在沙發扶手上,雙手手指輕叩着皮帶扣:“冥冥之中。”

我翻了一個白眼。

這話說的真是讓人餘味未盡,但是我也知道了,他對於這個問題不想說,我也沒有勉強人家說出來的資格。

顧青城卻忽然換了個口吻,問:“你和C市的榮家結下了什麼梁子?”

我微微一愣。

和榮家……

那也就是榮凌了。

但是,我和榮凌真的是沒有什麼過節,就算是有,也都是在鄭嬈身上,轉瞬,我的腦子已經轉了幾轉,“你問這個做什麼?”

顧青城忽然直起身來:“你沒覺得這次綁架蹊蹺么?”

“蹊蹺?不是鄭嬈做的嗎?”

顧青城一笑:“你以為男女情愛真的那麼偉大么?鄭嬈也只是榮家放在枱面上當靶子的人,主要還是榮家和你老公所代表的陸家,去年,煤礦坍塌那件事兒你知道吧,其實陸正宇的下場,不僅僅是陸氏內部的施力,還有外界的榮家,這就是裏應外合內外交困了,瓮中捉鱉也不過如此。”

剛開始那幾句話我聽的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到最後“瓮中捉鱉”這四個字,還真是讓我解氣,不知道陸正宇知道了顧家大少把他看做是翁中的王八,會不會氣的吹鬍子瞪眼睛。

顧青城接著說:“你也就算是成了犧牲品,不過還好,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我說,“你從哪裏看的沒有險?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兒,我怎麼會被吊在十幾米的高空,眼睜睜看着陸景重為了我被人打到吐血?如果剛剛那天李崢科晚了一步,沒有從下面伸手托住我,現在我的孩子已經死了!也不用現在孤零零的躺在保溫箱裏,因為肺部發育不好靠呼吸機呼吸!而是好好地呆在我身邊!”

我完全是吼出來的,好像這些天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而鬱結在心裏的怒氣,全都因為顧青城這句話,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就狠狠地吼了出來。

顧青城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神,但是瞬間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不過嘴角沒有了笑意,一雙探尋的眼睛看着我。

顧青城和陸景重的眼睛一點都不像,但是都讓我有一種感覺,在這兩個人面前,我偽裝的堅強,根本就無處遁形。

我轉了頭,看着這桌上的東西,又看了看顧青城,微微聳動了口氣:“東西我收下了,謝謝你。如果顧家沒打算認我,那麼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打擾我的生活,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在。”

我這句話擺明了就是送客的架勢了,但是顧青城卻還保持着起初的姿勢一動不動,反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顧家沒打算認你?”

我的手猛的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向外迸濺出來,剛剛倒的開水燙了一下手背。

顧青城看到我這副囧樣似乎覺得很好想,臉上的笑更開了:“就算是顧振宇沒打算認你,從上次拿那份DNA報告讓你看,我就已經認下你了……只不過,”顧青城微微斂了一下眼瞼,“只不過,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打算認我這個哥哥?”

挑高的眼角,勾起的唇角,我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生冷不忌的妖孽,怪不得都說禍害貽千年。

但是,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妖孽當哥哥?也不錯。

這個念頭從腦子裏突兀的蹦出來,我就嚇了一跳,我這是在想什麼?!

我正了正神色,說:“DNA的檢測,我要重新驗一次。”

顧青城打了一個響指,“沒問題。”

“你……”我頓了頓,抬起眼瞼,“你知道不知道我媽媽是誰?”

顧青城挑高眉:“你想知道?”

“我……”

我真的要知道我的親生母親是誰么?如果一旦知道了,也只能遠遠地看着,如果她過的幸福,我會有怨念,為什麼當初要把我丟掉。如果她過的不好,我也會心裏難受。不管如何,知道了只是知道了,我並不能上前相認。

顧青城看出了我的猶豫,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站起身來,向門外走了兩步,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了反而心裏難受……我這幾天都住在醫院旁邊的酒店裏,我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如果有要求,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走到門口,他卻又忽然折返回來,拿出手機來按了幾下,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我知道你肯定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刪了,存下這個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見我沒答應,他無奈地一搖頭,掏出來衣兜里的打火機上下撳着,“我說妹妹,這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現在一家三口全都在醫院裏,除了你還能動彈動彈,下去走走,陸小五現在連地都不能下,就李崢科一個小毛孩子,遇上事兒你覺得能有多大用?”

顧青城這些話才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確實是,如果再真的遇上鄭嬈那種人,這一次沒有陸景重來救我,我必定要被鄭嬈整死。

那麼,我一定要在鄭嬈採取下一步行動之前,先下手為強。

不過,很明顯,顧青城的話,我理解錯了意思。

等我想要從病房門口出來的時候,猛的看見自己的病房門口站着兩個黑衣的壯漢,頓時嚇了一跳,轉身就把門給碰上了。

靠着門喘了幾口氣,再開門,這兩個人正站在我面前,低着頭:“杜小姐,是狼哥讓我們在這裏守着的。”

“狼哥是誰?”

“S市城西的顧青城,在道上的名號是玉面狼,我們叫他狼哥,或者老大。”

我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地說:“就是大boss了是吧?”

這兩人沒搭理我的話,估計是不懂boss是什麼意思,看我僵持着,就繼續說:“如果您在房間裏有什麼狀況,只要大叫,我們馬上就會進去保證你的安全。”

我點了點頭,看向走廊,在陸景重和保溫室門口,都有兩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壯漢,於是我十分僵硬的轉身,關上了門。

坐到床上,我給顧青城打了個電話,問:“門口那倆人怎麼回事啊?”

話筒里隱隱有水聲,顧青城說:“臨走的時候不是說了么,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

我說:“在醫院這種地方那想什麼話啊?人家看見了肯定還以為是黑社會的。”

顧青城的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難道不是嗎?”

我一時語塞。

顧青城接著說:“你想要去哪裏,都請便,他們不會阻攔你,如果是出去不想讓人看見,就告訴他們,他們就會隱藏在暗處。”

我聽着顧青城這麼詳盡的解釋,不禁笑出聲來:“怎麼好像是無間道。”

顧青城也是一笑:“就這樣吧,我晚些時候再去看你,我有電話進來了。”

和顧青城什麼時候這麼熟悉了,我竟然覺得彼此之間的談話好像更隨意了一些。這種人,還是保持距離要好的多。

掛斷電話,我就去了陸景重的病房,因為快到了晚飯時候,我就交待其中一個黑衣人:“在XX大街,有一個南記,你去幫我買三份小米粥,還有一籠灌湯包,”我忽然想到李崢科現在正處於青春期,需要多吃多補,就改口說,“三籠灌湯包。”

黑衣人對視了一眼,我知道他們肯定是不願意就這麼出去的,畢竟人家是黑道上的人,不是給人跑腿的,我正打算說算了,然後自己打電話叫外賣,黑衣人說:“好。”

我對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聲:“你可以給你家主子帶一份,家常的,挺好吃的!”

那人腳步頓了頓。

等我轉過身,我才發覺也許是自己措辭有問題,這樣一來,好像是我故意貶低了他一樣,但是我真的沒有這個心思,等那個人回來了,還是應該道個歉。

我推門走進病房,不期然就撞上了陸景重黑漆漆的眼神,他好像已經盯着房門看了很久的樣子,看見我的那一瞬間,唇角向上揚起。

我說:“你什麼時候醒了?”

陸景重招手讓我躺在他身邊:“早就醒了。”

我給他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下,才笑着說:“那你就一直盯着房門看啊?”

陸景重點了點頭:“望眼欲穿。”

我走到茶几旁,給他削了一個梨,因為陸景重頭上和下頜上都有傷,不能張大嘴咬,所以我就用刀子切成小塊的,用牙籤扎着往他嘴裏放,他張着嘴等我喂的樣子特別萌,好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就伸手做出要把梨丟進他嘴裏的姿勢,卻又臨時收了回來,讓陸景重張嘴咬了個空。

陸景重:“……”

我忍不住快要笑岔了氣,覺得笑的實在是厲害了,肚子都疼了。

陸景重說:“一筆一筆我都給你記着呢,等我好了,咱們慢慢算。”

我忍不住伏在床上,向他拋了個媚眼,明知故問:“算什麼?”

陸景重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來:“算賬。”

我笑着又要喂陸景重吃梨,他卻轉了轉頭:“不吃。”

我知道陸景重這是要找我要台階下了,每個男人心裏都住着一個小孩兒,時不時的童趣一下,又時不時的大男人一下,可能是我最近有了孩子,內心母愛泛濫了,玩心大起,就伸過手來,兩指捏了一小塊梨,湊過來放在陸景重嘴邊,用逗小孩子的那種語氣,說:“對不起啦,我錯了好不好?乖,再吃一口?”

陸景重看了我一眼,然後張嘴,一下子咬住了我手中的梨,順帶還有我的食指。

他軟軟的舌尖在我指尖一劃,我頓時覺得指尖一陣輕快酥麻的電流,就想要往外抽手,卻被陸景重用牙齒咬住了食指尖,輕輕地咬着,還用舌頭和口腔吸吮,還刻意發出一點聲音來。

我覺得臉龐發燙,忽然靈機一動,就想了另外一個轍。

食指一勾,我向前輕輕地刷了一下陸景重的齒根,然後向後逗弄着他的舌頭,趁着他齒關鬆動,我就抽出了手指,順手往他衣襟上一抹。

陸景重看着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真是個壞丫頭。”

說到丫頭,我就想起來自己的小女兒,就問陸景重:“咱們的乖女兒,你說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陸景重略一停頓:“你定吧,我不會起名字,當初雪糕的大名昭,就覺得你起的挺好的。”

“什麼啊,”我說,“我的名字還是你給起的呢。”

陸景重說:“那是我隨便起的。”

這時候,門外忽然兩聲敲門聲,我趕忙從床上起來,幫陸景重整理了一下被子,又自己豎了豎衣領,才說:“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剛剛幫忙去買小米粥和灌湯包的大個子,這樣的大個子,反而手裏拎着兩個外賣盒子,看起來實在是很不協調,我接過他手裏的外賣盒子,然後說:“謝謝你了,真是辛苦了。”

大個子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出去了。

我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大哥,剛才我不是故意那樣叫你的,對不起了。”

他一直是挺沉默寡語的,現在聽我這麼一說,還轉過身來加了一句:“灌湯包的味道是不錯,我給老闆帶了兩份。”

病房門再度關上,我晃了晃手裏裝灌湯包的餐盒,故意打開一條縫聞了聞:“啊,真香啊,想吃不想吃?”

陸景重一臉笑意地看着我,沒說話。

“好啦,你嗓子不好受,快說咱家女兒的名字,今天晚上就饒了你,要不然,哼哼,就餓着你不然你吃飯!”

陸景重撇嘴:“周扒皮。”

我故意做出來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來:“扒皮?!你捨得讓你如花似玉的閨女叫這個名兒?快說,再不說我就自己吃獨食了啊。”

說著,我就自己將滿溢着香氣的灌湯包一口咬了半個,鮮美的湯汁從嘴角流了下來,我趕忙抽了一張紙巾擦去。

陸景重忽然用那種特別可憐兮兮的口吻說:“我餓了。”

我手一頓,不過別開臉沒看他。

陸景重接著說:“我從昏迷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這下,我成功地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看着手裏的灌湯包,真是有點周扒皮的意思了。

陸景重又狠狠地燒上一把火:“不過沒關係,我看着你吃,只要你不餓,我怎樣都沒關係。”

真不得不說,陸景重就會挑着我心尖上柔軟的部分,只要是輕輕一觸動,我就繳械投降了。

我想到陸景重長時間沒有進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就喂他吃了一個灌湯包,把小米粥盛在碗裏,一湯匙一湯匙地喂他。

“你說顧青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我一直對顧青城這個人挺好奇的,按理來說,他從來沒有害過我,我對他應該是不多成見的,可是,我總覺得這人說不上來哪裏有些不對勁。

陸景重抬了抬眼瞼看了我一眼,說:“你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中,這個跟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也算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走進了我的心,讓我下意識的想要多了解他。

陸景重才告訴我,顧青城的母親因為是S市某個社團頭把交椅的女兒,之後和顧振宇離婚之後,就帶着顧青城回了社團,外公很喜歡顧青城,就執意摒棄了幾個孫子,把顧青城培養成繼承人,也是由於顧青城手段實在是狠辣,他的那些堂兄弟表兄弟都怕的很,有的索性就拖家帶口的搬出去住了。

我問陸景重,“到底狠辣到哪一種地步?”

陸景重說:“你見過殺人么?沒有吧,但是這個男人,能徒手打過三個歹徒,奪了他們的刀,並不急於一刀斃命,而是找准了手筋腳筋,一根根的用刀挑斷,就算是那種疼痛,都讓人生不如死。那種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們天天都在過,斷人一隻胳膊一隻腳的,都實在是常見。”

我聽了,後背上頓時涼颼颼的向上竄着冷氣,好像在聽鬼故事一樣。

而就在這是,我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我收到了一條短訊,而發信人就是現在讓我後背汗毛直豎的顧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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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此生,說予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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